章节字数:3278 更新时间:23-07-19 00:49
季澜川看郝和平目光中半点神采也没有,便知道他八成是被黄皮子给摄了魂去,人的神智一旦失去,比如昏迷或者睡眠,精神失常的情况,便会灵台冥灭,就好像中了催眠的魔障一样,既不知道疼痛,也不认得同伴,而且这样失了心的人力量奇大,要是让他把手箍在谢白脖子上,立刻就能把谢白的颈骨掐断。
见谢白势危,季澜川立刻伸手去将郝和平的胳膊推开,郝和平此刻全身肌肉精神僵硬异常,力量非常之大,季澜川不得不使出比郝和平更大的力气,才把他推倒,由于地形狭窄,他和谢白,郝和平三人都滚到在地。
谢白从观音藤上跌落,摔得全身筋骨欲断,刚刚被季澜川推倒,趁着倒地之时,顺势往那对黄皮子待的地角落看了一眼,只见它们蹲在稍远的一段树根上,正瞪着眼睛狠狠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只是,在看向季澜川的时候,难免有些畏惧。
谢白灵机一动:“黄皮子奸滑阴险,若真是以眼睛来预知我们的行动,只要蒙上眼睛就可以了。”但随即又觉得此计不可行:“他们若是目不视物,都跟瞎子一般,更是拿它没有办法了。”
脑中刚刚闪出这个念头,就听军刀出鞘之声,郝和平似乎从地上捡起了不知是孙团长还是袁忠良掉落的军刀,对着谢白便刺。
谢白中了衻毒,发着低烧身体虚弱,竟然连躲闪这致命的刀锋都没办法,只好就地一滚,季澜川见状,飞快地扑过来,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擒拿姿势,只一个回合就把郝和平摔倒在地。
却在这时,只听孙团长一声呼喝,竟然状若疯虎一般,朝着袁忠良就扑过去了,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闪出了可怕的凶光,手中寒光一闪,居然拿着一把军刀捅向了站在他对面,背对着他察看树洞地形的袁忠良,看来,他也是被黄皮子给迷了心窍。
一时之间,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好在袁忠良不是谢白,身体一向康健,体力过人,纵然自落入这个地方后,一直没有进食,却也是行动敏捷,加上他一直都保持着警惕,乍闻风声,也不会像谢白那样被动地躲闪,反而跟孙团长交起手来。
这边,谢白被季澜川拉到了身后,目光冷酷,挥拳踢腿,从容地应对着郝和平发疯般的攻击,纵然他们身后的树根砍成四段,墙壁被砍得坑坑洼洼,可郝和平竟然半点也伤不到季澜川。
只是,季澜川到底还是有所顾忌的,郝和平是跟了自己有些年份的小伙子了,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出手便留了几分力道,只是把郝和平给制服,并未有杀他之心。而郝和平却没有这些顾忌,心神全失,目光呆滞,就像条疯狗似的,逮谁咬谁,连季澜川本人都差点被他咬到了手背上。
这一下可把季澜川惹火了。
他本是毫无顾忌的人,不信鬼神,冷心冷情,平时只对自己重视的人另眼相看,但若真的惹了他,却是会犯浑的。眼看着郝和平又转而扑向了看起来比较弱势的谢白,脸色便阴沉了起来。
人影一闪,谢白都没看清楚季澜川是怎么隔开自己和郝和平的,就见一脚将郝和平踢飞,自己则拔出了军刀,朝着落地的郝和平的胸口刺去。谢白脸色一变,知道季澜川动了杀心,失声惊叫:“少帅,不可!”
季澜川蓦然扭过头,谢白着着实实地吃了一惊。
因为这一瞬间,季澜川的眼神透着他从未见过的狠戾,嘴角甚至带着让人胆战心惊的邪笑,恍惚一看之下,竟然像是某位邪神附身一般。
难道……季澜川也中了招?
但很快,季澜川像是恢复了神智一样,收回了刺向郝和平胸口的姿势,改为将刀刺中了郝和平的手背。
郝和平嗷嗷直叫,神智顿时清醒了不少。
季澜川则伸手去拉谢白,要将谢白从地上拉起,却在这时,谢白脚下却出现了黑色的,宛若女子的长发般的物事将谢白的脚踝缠住了,将他往树洞深处拖去。
季澜川一惊,赶紧抽出了郝和平手背上的军刀,又引起那孩子一叠声地惨叫。
季澜川没空理会郝和平,抡起军刀,朝缠住谢白脚踝的长发砍去,岂料那长发极为柔韧,居然一下没砍断,反而被那长发分出了几缕缠住了手腕。
当啷!
军刀落地,长发居然钻进了季澜川的掌心之中,阵阵灼痛传来,季澜川咬牙,狠狠地将那黑色的状若女人长发的物事从掌心里扯了出来。
而那边,袁忠良好不容易制服了孙团长,却又同样被类似女人头发的东西给缠住了。
谢白的毒开始发作得有些猛烈,眼前所见之人,之物似乎都变成了重影,他也被那东西缠住,往树洞里拖,而那两只黄皮子更是笑得诡异。
谢白情急之下咬破了舌尖,剧痛让他清醒了过来,这时,袁忠良被失去神智的孙团长给重重地撞到了树干内壁上,又被头发给拖倒,好像是倒了一面墙似的,震得树洞里一阵晃动,卡在洞口的观音藤也跟着掉下来一块,这仅剩的空心老树树洞边缘,与古藤间的缝隙再次加大,洞底的能见度也提高了不少,那缝隙虽大,由于藤身上有许多的因此,就算是体型如猫一样的黄皮子也爬不出去,它们仍是和季澜川处于一个几近封闭的狭窄空间之内。
在这一片混乱中,谢白突然发现随着树洞光线变得越来越亮,那两只黄皮子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嗖地一下快速地溜到仍然漆黑的角落中,但它们那鬼火般的眼睛,却已经暗了许多,不再那般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了。
而同时,谢白也看清了那缠住他们脚踝的类似女子头发之物究竟是什么,自然不是观音藤,却是从树洞外伸出的一种古怪的黑色的丝状物,是伴生在观音藤上的一种菟丝花样的植物,但完全不及菟丝花好看,而是非常的恶心,还非常的危险。
一旦有人或是动物被它缠上,必然会成为它的食物。
且这种植物有毒,被它的根须钻进肉里,毒性倒是不大,可会让人皮肤肿大,神经麻痹,甚至严重的时候会昏阙。
谢白看季澜川的手背红肿,知道他是被那头发一样的伴生植物给伤到了,不由有些担心,但他也知道对付它的办法。
“袁参谋,这植物怕火,拿火烧它!”谢白叫道。
袁忠良眼中一亮,立刻照着谢白的指示,猛然一拳揍昏了孙团长,在他身上摸到了打火机,剥掉了孙团长的衣服,将之点燃,朝着那些黑色的丝状植物抛去,果然,那些植物纷纷退缩。
而那两只黄皮子也因为突如其来的强光害怕了,想要从观音藤的缝隙中逃出去,谢白顿时看出他们那扰乱人心的鬼眼是随着光线的变化而由强到弱的,此刻光线一亮,它们就慌神了,想不到观音藤被它们一拽,藤上的硬刺刚好将其卡在洞口,刺得他们全身体无完肤,虽然一时未死,却也是遍体鳞伤,鲜血把它们全身的白毛都染红了,心想,这黄皮子毕竟是扁毛畜生,得势之时猖狂至极,一旦被人识破鬼蜮伎俩,便恢复了黄鼠狼的本性,望风而逃。其实当时,谢白他们完全处在下风,若是能再把刚才的局面僵持一时半刻,还未知鹿死谁手。
季澜川扯下自己的衬衫衣摆,包起了受伤的右手,他此生还从未如此狼狈,憋了一肚子的泄火没处发泄,更因担心时间拖得太长,谢白的毒入心肺可就遭了,想及此,见那两只黄皮子卡在树洞口,立刻过去扯下一只,那黄皮子被观音藤扎得半死不活,这时被季澜川捉住丝毫反抗不得,一手拧住它的小脑袋瓜,一手攥住它的身体,狠狠地一扭,将它的脑袋硬生生地扭了下来,接着,又捉住另一只,如法炮制。
树洞里满是鲜血,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黄皮子的血。
谢白见终于宰了这两只如鬼似魅的黄皮子,支撑精神的求生欲望彻底瓦解,胳膊和腿都像灌满了铅一样,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意识渐渐模糊,身体一软,就往地面跌去,幸好被季澜川抱了个正着。
季澜川一看谢白的脸色红得不正常,便知道他是衻毒又发作了。
现在他的情形是一刻都不能耽搁了,必须立刻找到能解衻毒的药物才行。
纵然自己的手也开始肿了,自己也像是中了毒,但目前谢白的命对于他来说更重要一些,便对袁忠良道:“行了,把他们弄醒,赶紧从这里出去。”
袁忠良也知道此地不宜久待,谢白情况堪忧,当下把两人弄醒,再用刀切开挡住洞口的观音藤,这附近杂草甚多,其中不乏非常普遍的化香草,他们都是上过战场多年的人,更知道哪些药草可以止血,在没有外伤药的情况下,目前的这些化香草就是最好的良药了,于是把这些化香草摘下来,用火烧了,焚烧成灰烬,用草灰敷了受伤之处,再将带来的几件俄国人的衣服干净的部分扯成条,裹了身上的伤口。
这次这趟旅程实在太不顺利了,不但跟易大头失联,还让几个人轻重不同地受了伤,连季澜川自己都中了毒,当真是少见的情况。
少顷,孙团长修好了两只工兵照明筒,和季澜川,袁忠良,郝和平带上昏迷的谢白,互相搀扶着艰难地爬出树洞,这片区域名为百眼窟,想必类似的洞窟不在少数,可这毫不起眼的枯树洞,刚刚险些成为五人葬身的坟墓,现今想起来都让郝和平等人后脖子冒凉气。
作者闲话:
这算是季澜川旅途生涯之中最狼狈的一次了,谁叫他为了抓住黄皮子换钱惹出来的呢?有点同情他,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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