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026 更新时间:23-03-17 20:03
车子停到了昨天的地方,三人一起直接步行到死者刘达文家,此时老人正在打扫坪里面的雪,动作特别地慢,一步三扫,好像那块不足五十平方米的小坪要扫上一上午,才能结束。
三人把雪踩得咯吱作响,却没有引起老人的回头,她仿佛只专心于手上的这一件事,看着她那弯曲的背影,最年轻活泼的孔豆佳也拘束住了自己的性子。
“奶奶,我来帮你扫吧。”孔豆佳小心翼翼地踩着雪,来到老人的面前,弓着身子,说道。
老人像个老旧的机器人,关节周围都生着锈,动作一卡一卡地停下扫帚,抬起头,依旧浑浊的眼睛看着她,愣了愣,又原地慢慢移动,转了个半圈,看到方丛廉和林耿,用嘶哑的声音说道:“不扫了,进来吧。”说完便转过身,移动着沉重且蹒跚的步伐,往里屋走去,把扫帚倚放在了大门旁边。
三人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这次进的是客厅,里面的陈设很简单,唯一值钱的可能就是那台老式大头电视机了,再接着就是放在门对面的桌子,由于是冬天,需要取暖,所以上面还盖了一块缝补起来的棉布,桌子四边都被遮住。总而言之,整个房间无一都不透露着穷这一字。
方丛廉三人在老人的邀请下,坐在了桌子的三方,里面有火,一看,是一种老式的大钵子,上面雕刻的瓷纹缝隙里累积了厚厚的灰尘,告诉着人们自己的年事已高,火也是木柴燃尽后的火,旁边还有一个水泥桶,里面装着一小半的木炭,用来续暖。
老人慢慢悠悠地走到大厅泡了三杯水,颤抖着放在了桌子上,说道:“还有什么事,问吧。”然后坐在了桌子剩下的那一方。
昨天来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把死者的生前的情况大致了解了一遍,在来的路上已经规划好了大致要问的几个方向,林耿端着缺了个口的杯子,听着方丛廉和老人之间的一问一答。
“大娘,我刚进来,看你这门弄得不错啊。”昨天方丛廉和林耿进来的匆忙,没来得及观察房子周围,今天瞧见老人放扫帚的另一边墙上,还靠着两块木板子,看着大小和样式,应该就是最开始的老门了。
老人拿出那块格子布,把自己溢出来的眼泪擦干净,折好又收进口袋里,说道:“换了,以前是木门,一打开就响,单(shan)薄(bo)的,就几个月前,一个人说是文文的玩得好的,过来帮忙装的,说是文文已经给了钱了。”
“那那个人长什么样啊,大娘?”方丛廉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比方说,多高多重,圆脸方脸,头发直的弯的,什么发型,脸上有什么痣啊,斑啊,穿什么衣服,说话哪里的口音,这些都可以说。”
孔豆佳也得到信号,于是马上从包里拿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笔,递给了方丛廉,并且小声说道:“方队,我不会画画。”
方丛廉一副你以为我会吗的表情,回看着她,迟迟不接过笔。
一旁坐着的林耿看不下去了,出声道:“我心理学学过简单的素描,要不交给我?”
于是,孔豆佳很爽快地把纸笔递到对面,方丛廉也投来赞许的目光。
老人回想起了那天,一边比划一边说道:“那天来的那个人跟文文差不多高,可能要高一点点,国字脸,不是很胖,有点眯眯眼,嘴唇很厚,穿的一身黑,上面黑色皮衣,很气派,一口一个大娘,跟你们差不多,对我很好,听声音像是本地人。”
“我还问了他文文现在在哪,他告诉文文在建宁做事赚钱。我问他为什么文文自己不回来,他跟我说,文文现在忙不赢,所以要他回来报个信,顺便把屋里门搞好,我那天还托他带了二十个土鸡蛋给文文。”
林耿根据老人的描述,一个中年男人跃然纸上,旁边写上了体重身高的数字,以便更详细地想象出那个人的模样。画好之后,把纸递给了方丛廉。
方丛廉接过纸,总觉得有些眼熟,但又记不起来,于是把纸又给了孔豆佳,问道:“你看这个人你有印象没有?”
孔豆佳接过仔细端详,想了半天,摇摇头,又把纸还给了他。
在两人观察画像之时,老人又想起什么似的,撑起身子往里面的房间走去,不一会儿又出来了,手里多了个周身已经掉了漆的老人机,说道:“文文刚去做事不久还给我打过电话,拿这个号码给我打过一次电话的,说了好多小时候才会说的话,乖滴很嘞,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他还说要我多穿衣服,天气冷。”
方丛廉接过手机,按照屏幕的提示解开锁,翻查着通话记录,通过老人模糊的记忆,最终确定下来一个归属地为建宁市的电话号码。孔豆佳很快记录了下来,给顾晓飞发过去,让他去查查这个号码的主人是谁。
老人继续说道:“但是那个人来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信,我打电话也是关机,文文也一直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你说,一个人再怎么忙,也不可能半年不给唯一的老娘打个电话什么的吧?好多人也都说文文死在外面了,这个门啊,就是文文的赔偿费!”说完,老人看着那扇铝制门就忍不住掉眼泪。
这时,孔豆佳的微信突然响了几声,掏出手机一看,是顾晓飞的,肯定是手机号有了线索。
——佳佳,这个号码现在已经没用了。
——我查到它的前归属人是沈鑫。
——就是那个缉毒二队的副队长,沈鑫。
孔豆佳被眼前的信息给惊讶住了,连忙把聊天记录给方丛廉,“方队!你看!”
方丛廉接过手机没有急着看,而是对孔豆佳示意她安慰正在默默哭泣的老人,才看手机,也震住了,突然想起为什么觉得刚刚林耿画的人那么眼熟了,不就是缉毒二队的队长张安望吗!
方丛廉跟缉毒一队走得比较近,因为一般情况下,缉毒很少会两队人马一起出动,而缉毒现场如果出现人命,先是又法医判定是否是吸毒过多导致的死亡,是的话就会需要方丛廉派人调查。
他跟缉毒二队的认识还是在三四前的一次跨省贩毒团伙,成功将所有人抓住后,在庆功宴上简单的认识了一下,当年孔豆佳还没有来市局,所以对张安望没有印象,更不要说才来没几个月的林耿。
方丛廉越想越恐怖,于是起身,走出客厅,站到门口,给王大光打了通电话。
“喂,方队!”电话很快被接通,传来了王大光的声音。
方丛廉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盒,打开盖子,放在鼻尖闻了闻,说道:“喂,大光,原局不是说找缉毒队的来协助我们吗?找的是一队还是二队?”
王大光有些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往常案件上遇到毒品,都是跟一队合作的,也没有多问过,“一队啊,怎么了吗方队?”
“没事,就是想问问。”方丛廉决定先不告诉别人,以防是自己想多误会了,也防止打草惊蛇。
正准备挂掉电话时,王大光说道:“对了,方队,我们在新建的台阶那里发现了死者和凶手的身影,他们是从那里下去的。”
“行,我知道了,你们先查着,晚上开会的时候再细说。”方丛廉挂掉电话,偏过头,隔着花纹玻璃,看了一眼里面坐着的林耿,心里想:还真被他说中了一半。
老人在孔豆佳的安抚下,渐渐平息了下来,用格子布擦着脸上的泪痕和流出来的水涕,呆呆地坐着,发着愣。
方丛廉三人就那么静静地陪着老人发呆,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老人喃喃自语道:“你们是警察吧,是文文出了事吧。”
老人慢吞吞的,一字一句说得格外清晰,语气也格外的肯定,让身为三人之长的方丛廉有点于心不忍。
“文文那次电话啊,说如果他能回来,一定好好在村里搞个事做,运气好就娶个媳妇回来,孝敬我,要我好好照顾自己,有不认识人找他,就说母子关系已经断了。我一听就觉得不对劲,但又不知道从哪里把他找回来,就只要他好好照顾自己。”
“那天那个男的过来的时候,就跟我说文文在帮他们做件大事,他走之前就有一个要求,给家里安个结实的大门。我人虽然老了,但是还不傻,这事肯定有危险,所以文文才说那些话的。”
“那一段时间我一想起这件事都提心吊胆的,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文文他大小就聪明,但是也没干过什么危险的事,我经常觉得这就是一场梦,梦醒了,文文还在家里,还会给我惹一堆麻烦。”
方丛廉一行听完老人的话,彻底的沉默下来了,因为他们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那就是村里的一个不受欢迎的地痞流氓很有可能是在警方的帮助下,进入毒贩团体当卧底!
作者闲话:
(注:单薄在文中的意思是指门不禁用,很薄很脆,也可指衣服不保暖,很凉快。
关于缉毒警的分配,本人不太清楚,文中分配是因为想到如果两队人马同时出动,损伤很大的话,后组人员补充不上来,造成几年内缉毒任务难以完成,所以选择两队人马分开,以确保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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