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1929 更新时间:16-10-14 08:09
回到客栈天色已黑,杨旭和乔单找到李彦就躲到一旁说话去了,玉翎回到房间收拾自己的行李,明天一早就要启程,早些收拾好以免到时有错漏。
一大早,杨旭前来送行,郭旰没有更多的假期,一早就回了军营。将杨家众人一路送到码头,码头上已有不少人排队等着上船,这是一艘两层高的大船,长年往返于丰州与长安之间。回程他们选择了走水路,顺风顺水,会比来时快上许多。
终于轮到杨家,杨旭帮着杨晖一起把马车赶到船上,船上有专门给客人安置车马的地方。大唐尚武,骑射驾驭也成了贵族公子的必修课,有条件的普通人家也会让自家子侄学习一二,所以这路上基本都是杨氏父子自己轮流驾车的,他们连仆人都没带。
待所有客人和货物都上了船,船只就要开了,顺利的话,十来天他们就可以回到长安。杨旭趁人不注意,悄悄塞给玉翎一张纸条:“大哥不能伴在父母左右,只好辛苦翎儿了。“说完便下了船。
船只起锚,慢慢离开码头,杨旭在码头上朝他们挥了挥手,转身消失在人群里。这一段路算是好走,船只行驶得很平稳,玉翎在船头看了会儿风景就有些困了,玉姝却很是兴奋,对着杨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杨玄珪和杨玄璬也站在船头指点江山,高谈阔论,黄河的壮丽让他们诗情大发。玉翎跟殷氏打了声招呼,就回到自己的舱房,船上房间有限,她与玉姝同住一间。
昨天跟杨旭谈了那样一番话,玉翎面上看上去没什么事,心里却很是不平静。展开杨旭临走前塞给她的纸条,玉翎把它抚平,放在桌上。
纸条上只有四个字:军、政、财、谍。
军字下方写了个小小的旭字,财字下方一个小小的翎字,政字周围一片空白,谍字旁也写了一个旭字,却又被划掉一半。
拿起纸条撕碎,打开小窗让风把纸屑吹落在河面,玉翎苦笑一声,杨旭真是太看得起她了,如果她真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如何能承担这个重任。
没有足够的武力,所有的谋划都将不堪一击。
没有雄厚的财力支持,一切也不过是纸上谈兵。
没有敏锐的政治头脑,他们所做的一切,或许都是在为人作嫁,成为别人手中的刀。
没有准确的情报,他们就只能毫无章法乱打一气。
军,他们还未具雏形;财有,但尚不在她掌握;谍,杨旭似乎已有谋划,但可能难度很大,所以杨旭划掉一半;政,暂无头绪,不过,这也是最不着急的,只要他们还未暴露人前就可不惧。
这样一来,当务之急还是钱啊,有了钱杨旭才能放手去做他能做的。
玉翎叹了口气,本来无所事事的自己,怎么就突然如此重要了呢?却也不能不高度重视,毕竟,时间的确不多了,有努力的方向,总比从前那样瞎担心却又改变不了什么要好。回到长安,日子不轻松了。
玉姝直到被河风吹得头都开始发疼了,才被杨玄璬赶回了房间,此时玉翎已在自己的小床上睡着了。玉姝撑着额头蹲在玉翎床前看这个堂姐,这个堂姐有时会陪她玩儿,但是不怎么跟她说话,总得她去缠着才会回她几句。
玉姝在家里最小,受尽父母兄姐宠爱,堂姐也是。可是,玉姝总觉得叔婶和堂哥对堂姐,与她家对她有些不同,具体是什么不同,她也说不上来,反正不会像对她一样当小孩儿哄,堂姐说的话,他们也会听……也许再过几年她大一些,也是一样的。
揉揉隐隐作痛的头,玉姝也解衣躺下,生怕自己一觉醒来真的生病,到时就得被父亲禁足,而看不到外面的大好风光了。
黄河九曲十八弯,从丰州到长安,路上也有不少险滩急流,幸而船上都是熟知各河段水情的老船工,倒也有惊无险,只是让从未经历如此刺激的玉姝惊叫连连,一脸又是害怕又是兴奋的神色。
河面渐渐开阔,水流也平缓下来,开春时他们出发,暮秋又回到这里,宏伟壮阔的京都——长安。
船渐渐靠近码头,船上不少人欢呼出声,开始把行李搬出来,随时准备下船。此时河面上也有不少从别处行来的船只,挤挤挨挨靠着码头,码头上人声鼎沸,接送亲友的,搬运货物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玉翎他们这艘船上有几个客商,带的货物大多是从北方收来的一些皮货和北地特有的药草,现在天气渐冷,这些皮货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在船上就被人买走一些,玉翎他们有郭家送的上好皮料倒是没凑这个热闹。
好不容易瞅到一个空隙,船工们赶紧将船划向码头,待重锚抛下,船只停稳,搭好木板,船上的人开始有序下船。杨家人没有急事,耐心的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赶着自家的马车下了船。
不论四时如何变化,长安城总是如此繁华。马车行驶在宽阔的石板路上,往来车马络绎不绝。
“虽然外面也很好玩,可一回到长安,我还是觉得长安好。”玉姝掀开车帘看着两旁的街景,不停赞叹。
玉翎抿嘴一笑,来长安不过一年,就以长安人自居了吗?
可惜她对长安并无归属感,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也许她只是客。
回到通化坊,两家人各自回府。主人家大半年不在,杨叔仍把家里打理得紧紧有条,一进家门,玉翎就放松下来。
洗去风尘,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刚刚饭毕,就有人来通传长房大少爷来访,杨玄珪和殷氏只得留下来准备招呼杨钊,玉翎自己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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