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456 更新时间:10-03-09 21:55
冬至的夜像挥散不去的噩梦,冗长的令人不知所措。那破晓的一缕阳光刚刚划破苍穹时,急切的心宛如沙漠渴求着甘霖。
已经第几天无法安然入睡了,已经哭醒在了第几个晚上,反反复复中消瘦了不少。
不只是秦穆,还有琼楼阁中那个呆坐至天明的扉言。
——穆哥哥,求你了,扉言真的不是故意。
——穆哥哥,扉言知道错了,你别这样好不好。
——穆哥哥,你看我一眼吧,只一眼就好。
——穆哥哥,是扉言愚蠢,我只想到让陛下制止而已,并没有想会害死芙儿。
——穆哥哥……
扉言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又一次无力的默默走开。
琼楼阁的庭院中,雪人依旧立在那儿,冲着扉言的方向裂出一个笑,可是雪人的鼻子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扉言蹲下身,戳着雪人冰冻的脸地问:“是太冷吗?怎么连鼻子也冻掉了?”
扉言解下了自己披风为雪人披上,点着头依旧自言自语地问:“这样好多了吧?为什么你可以那么开心的笑着,难道你没有烦恼吗?笑得跟傻子一样。”
泪忍不住的掉落,落在雪人的身上,砸出了一个个小小的坑。扉言见状,赶忙捧起了雪想要填满这些小坑。
可是扉言总是补不好这些残缺,那么的无助,扉言趴在雪人的身上,泪湿了衣袖。
忽然,有人牵过了扉言冻得通红的手,扉言看着消失了很多天的那个小鬼,陈玥把扉言的双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哈了一口热气,然后帮他一点点的搓热。
“还冷吗?”陈玥问。
“……”扉言只觉得自己在这个孩子面前哭得真的像个笨蛋。
陈玥倾身上前,将自己的脸贴在了扉言冰冷的脸颊上,双手抱住了扉言发抖着的肩膀。
“臭小鬼,你去哪儿了?为什么这几天都不在?”扉言抱住了陈玥,陈玥仰起小脸看见扉言泪花的脸颊,伸手帮扉言擦去。
“你们都怎么了?老师,你连父皇也是闷闷不乐的,跟我说说好吗?”
扉言垂下眼帘,抽泣着说:“全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言……”陈玥环住了扉言的脖子,轻轻地吻上了扉言潮湿的睫羽。
扉言的心咯噔了一下,这个孩子在做什么?自己心又在乱跳什么?不要随便闯到别人的心中,这样太不礼貌了,为什么不打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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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埋入阴云,雪花稀稀落落的飘着。
寒风像利刃般划过人的脸庞,仿佛在脸上要刻下痕迹。
校场内已经开始训练起了平衡练习,所有的训练的器械都是按照秦穆的图纸所做。
秦穆用手捂着嘴低咳着,对一旁的右副将说:“进度不错,将士们的温饱没有问题吧?”
“回侯爷,都没有问题,大家自从省亲回来以后都卖力了很多。”
“那就好。”秦穆拉了拉披风将自己裹住,只觉得风冷得直入骨髓。
“侯爷,恕微臣多嘴一句,这天冷的厉害,您的身子骨弱还是回去,这边将士们都还是用心的。”
秦穆摆了摆手,说:“不打紧的。”说着秦穆向训练场地走去,将士们挨个同秦穆问好。
偌大的校场给秦穆带来的安慰是久违的熟悉,这是他一手策划,一手操办,一手布置的。其中综合了南隐战术中的水行战术和木行战术,讲究应战时游刃有余,攻守相结合的原则,同时保留主力军队,进行中小型规模的突袭,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让敌方措手不及。
所以这个校场大致照搬了南隐的水师校场,秦穆回首瞻台上,原来秦陟便是在那里坐镇指挥训练,而今……秦穆的手指轻触着自己侧脸被头发遮住的疤痕,又像被突然烫到一样的收手。
一切都是真实的,秦穆的心口在隐隐作痛也是真实的,所有的真相说明了什么,时间正在漂白着他的回忆,他正与过去渐渐地脱轨,还有……
还有心口的疼,是那人的容颜浮现于脑海时在作祟,一切皆不是梦,没有人陷入梦中,只是被沦陷于爱里。
秦穆懂了,可以已然来不及抽身逃离。秦穆选择无声的默认,自虐一般的埋入心里,冰封那种子的萌发,等待结束的那天,把它重新栽种,一人孤单守望。
秦穆决绝,不论春天是否会如期而至或者遥遥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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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芳居。
鹅黄色的梅绽放在深赭石的枝头,矮松的枝桠上载着沉甸甸的积雪,屋内飘出了阵阵酒香。
“看什么看,不准碰,听得没有?”肖恒把烫过的酒壶掖在了怀里,扭头对着一脸贼兮兮巴望着酒的安筱晓说。
筱晓别过脸,吃着手中的腊鸡腿,肖恒嘴角勾起一抹笑,宠溺地揉乱他的头发,筱晓嘴里嘟囔着:“烦人,别碰我。”
“咳——”方桌对面的人轻咳了一声说:“你们要视朕若无物吗?”
肖恒放下酒壶说:“哪里的话,不是看你心情不好把你叫出来坐坐嘛。”
肖恒刚说完,桌上的一壶酒像瞬间蒸发了。肖恒揪起安筱晓,摊手示意着说:“拿来。”
筱晓依旧不去看肖恒,陈渊轻摇了摇头笑着看着眼前这对活宝,说:“给他不就好了吗,不就一壶酒。”
“你让他自己跟你说,他酒量不行,还喜欢贪杯,贪杯以后就……”肖恒的脸一红,拉过了正往酒杯里倒酒的筱晓。
“干嘛,找揍啊!”筱晓怒了,拍开了肖恒的手,灌了一杯酒下肚,满意地舒了一口气。
“你若真的喝醉了,可别来找我。”
“哼,那我出去找别人。”
“臭小子,你再敢跟我说这么一句试试看,当心真的让你明天下不了床。”
陈渊看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心里泛着酸,不需要刻意的去营造和安排,甜蜜和幸福的感觉总是那么时时刻刻的充盈。
试问他和秦穆之间,何时才能拥有,怕是很难找寻的感觉了,陈渊已经尽力,但是得到的只是少得可怜的回应。一瞬间的温存,陈渊都要努力去记忆,怕时间让它们淡去……
陈渊更像是个前路未卜的流浪者,流浪的终点是自己给自己找的罪。
——爱。
爱你是我的罪,注定也许是上辈子欠下的,但你可知道,下辈子你要还我,还陈渊。
木门被叩响,徐磬一脸慌张的进来,说:“陛下,不好了,侯爷在校场晕倒了。”
“什么!?”陈渊眦目。
“已经派了太医去,似有好转。”
“那你那么急干什么,是想吓朕吗?”陈渊的心差点被徐磬给吓出来,但悬着的心至少放了下来。
“微、微臣不敢,是皇子殿下让小的来催的。”
“玥儿?朕知道了。”说完,陈渊拿起披风,转身对肖恒说:“朕先走了,改天再来让你们气朕。”
安筱晓有些得意看着陈渊离去的背影,靠着肖恒的肩膀,说:“他能明白吗?”
“陛下又不像你一样傻兮兮的!”肖恒点着筱晓的鼻子。
筱晓皱了皱鼻子,环住了肖恒的胳膊说:“才没有呢,他跟二皇子一样都是半斤八两的笨蛋。”
“我不喜欢听你叫他二皇子,被别人听去也不好。”
“可是,我就是习惯了。”筱晓仰起脸,瞪着肖恒。
肖恒揽过筱晓肩,吻住了筱晓的唇,然后很快的放开,说:“臭小子,你还敢顶嘴了,你又喝多了吧。”
“才没有……恒。”
“嗯?”
“还好筱晓不生在帝王之家,还好筱晓认识了你。为什么二皇子他一生的爱都这么辛苦?”
“筱晓不念旧事了,好吗?”
“恒答应我,无论如何我都会帮阿烽哥还这个情,那时候可以请你帮我吗?”
肖恒拥住了筱晓,点头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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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茜儿扶秦穆起来用餐,秦穆哑着嗓子问:“我睡多久了?”
“主子,不是睡了多久了,是昏了多久了,都两天两夜。”茜儿端过了热腾腾的粥。
“是吗,我都不记得。”秦穆接过碗。
“主子当心烫。”茜儿递给了秦穆调羹。
茜儿看着秦穆吃粥的样子问:“好吃吗?”
秦穆点了点,空了两天的肚子,感觉里面只剩下了莫名而来的药汁,就连喉管也觉得苦涩。
“茜儿,一直看着我辛苦了,我好得差不多了,你也去休息吧。”秦穆把吃完粥的碗递给了茜儿,说。
茜儿点头,为秦穆拉上了门。茜儿看见高悬的匾额上写着‘情归’。
茜儿低喃着:“主子,你可知这匾额上的字是陛下重新题上的,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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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中,蒋公公将热鹿茸姜汤乘到了陈渊的面前,说:“陛下,喝点鹿茸姜汤暖暖身子。”
“朕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
“陛下,您两天都没有合眼了,先休息一吧,当心伤了龙体。”
陈渊脸带疲倦之色,点了点头说:“朕从小就没有拧过你,行了摆驾回去。”
“遵旨。”
陈渊刻意要蒋公公命他们绕了远路,陈渊看着瑰珑居的主卧亮着灯,是失落还是欣慰。
醒时那人渐行渐远,睡时那人近在咫尺……
他们在彼此的心中留下的伤口,注定要对方给予弥合,陈渊迷惘,秦穆心灰……
“伤口是能好起来的吧?”陈渊低声自问。
而蒋公公的回话在陈渊心底回荡,陈渊像得到了一丝温暖……揣着怀中……
——是的,陛下,那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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