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515 更新时间:09-11-26 02:38
在七郎和令狐初踏军营之际,波光粼粼的通济渠。
一叶轻舟,自南往北缓缓而上。
船上除了舟子,还有三名风度翩翩的年轻人和几个随从。
他们就是陆康,和穿戴成读书人的丛碧和随风。
通济渠两岸,映入眼帘的,时而是茅檐低小的民舍,时而绿草青青,时而是高大茂密的香樟树,圆润郁葱的叶子交织,浓密的树荫下可见悠闲乘凉的人们,三三两两地散布……
水面上吹拂而过的风,带来丝丝清凉,也带来岸上盛开的香樟花淡淡的香气。
随风身穿宽大的浅蓝色长袍,头上绑着同色的发带,屈膝坐在船头,把嘴巴和鼻子埋在手臂,只露出双眼,看着岸边浅黄粉绿的香樟花,聆听着悠扬回荡的竹笛声,心中一片宁静。
丛碧白衣似雪,倚在她身上,低声曼唱:“夜长不得眠,明月何灼灼。想闻欢唤声,虚应空中诺。”
吹笛的是陆康,他随意靠在船的栏杆上,任风把发梢衣袍吹得猎猎飞扬,他眯起眼,专注地把一曲《平阳秋月》吹奏得出神入化,笛声在水面上散开去,显得特别空灵,特别让听者一涤心胸。
一路北上,其实大家的心,都乱糟糟的,不知道那个神秘的“香云”,是否有上钓。
诚如七郎的猜测,他们通过追查那盆名花,得知栽种这盆独幽的人,竟然是江南富商窦可悔。
窦可悔儿女众多,他们花了很大力气,才查到窦家有个庶出的女儿,名字叫凌云,这盆花,就是她的心肝宝贝——据说,此花大有来历,乃当今天子的赏赐之物!
令狐跟着七郎远走边关前,曾留下“香云”的画像,他们暗中对照过了,此凌云就是该“香云”。可惜,没有证据,就是此凌云盗走了印章,怎么才能尽快追回印章呢?
他们派出好手,多次潜入窦府,都没有找到印章的下落。
无计可施,三个人一合算,决定引对方出手。
于是。他们故意透露风声,让圈里的人都知道,七郎在出去游历之前,把手中剩下的印章送给了丛碧。
丛碧在七郎走后,心神恍惚,最后决定带上印章,也踏上了云游之路。
这番落花流水之意,在姑苏城的才子佳人里,成为一时的风流话题。
他们还盛传,陆子俊和家里说要到西部看壁画,是个籍口,他似乎忘记了有个定亲多年的未婚妻,不知道是否看上了那位随风姑娘,这才跟了去……
这一路上,他们都察觉到,的确有人一直跟踪着他们。
他们派出去盯着窦家凌云的人,暗中传递过来的消息,也是说,凌云小姐离开了窦家,不知所踪……
到底是不是这个凌云,把七郎的印章盗走了?
窦家富甲一方,就算这印章再值钱,似乎也不该轮到他们家的女儿,眼见心谋啊?!
而且,刚好发生在印章的原主提出要七郎把东西送过去之际?
莫非,这对印章,有着连七郎都不知道的意义?
随风歉意最深,毕竟是因为自己,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这心情,让本来就有点迷糊的随风,最近她的眼神越发迷朦,沿途的秀丽风光,每一处景色,都会让她联想起整件事的细节。
眼下这漫天飞舞的香樟花花粉,又让她鼻子嗓子发痒,让她想起那天满院子的鲜花……还有,七郎家盛开的杏花……
一曲奏罢,陆康收起笛子,展望岸边的成荫绿树,沉默了一阵,才微笑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们上岸走走,顺便找点吃的。”
随风回头说:“子俊,我们还要等多久?”这鱼儿怎么还不上钓啊?真怕误了七郎家的事儿。
陆康胸有成竹,笑了笑:“快了。”
不多时,岸边小城里,有一行人,分花拂柳地走在大街上,所经之处,引来无数注目礼。
走在前面的是身量修长的陆康,他那张恬静带笑的脸,隐隐流露的英气,已经让满街的大姑大婶小妹妹看得眼睛都定定的,没想到他后面,还有两个更为让他们嘴巴都合不拢的少年郎!
那个穿浅蓝色衣袍的随风公子,中等身材,瘦削的脸上,鼻梁高高,面容含笑,说不上如何绝色,可是他那双迷朦忧郁的大眼睛,硬是让观者的目光不禁追随……
他身边那个白衣少年郎,比他稍微高出一点,天庭饱满,灿烂的阳光下,他的脸颊白皙中透着粉红,嘴唇微微上翘,再看仔细了,这位少年郎幽深的黑眸子,象无底冰潭,寒光隐现,似乎随便一瞥,就能看到你心里去。
这三个瞩目的人,在小城里转了一圈,慢腾腾地向着一间酒楼走去。
“子俊,我看还是不要再拖了。”丛碧思索着:“要是到了大梁,还没有进展的话,要派人先赶去告诉七郎,让他别等了。”
陆康点点头:“让阿英去吧。”
阿英本闹着要跟七郎去边关,七郎执意让他留下照应。这次,他也跟了出来,和其他随从一道跟在他们后面,东张西望。
随风想了想,认真地说:“也好,到时候,我再亲自跑一趟。”她打定主意,如果真的找不回来,就前往突厥,找到七郎的姑母,向她负荆请罪。
陆康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心思缜密,凭直觉判断,这对萧家的印章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意义,如果真的找不回来,恐怕就不是道歉或者赔偿能解决的问题……不过,这话,还是不提为好,这两位女郎,已经被此事困扰好多天了,他不想她们百上加斤。
有时候,太过患得患失,反而无法做到最好。
几个小孩子,打打闹闹着,从他们身边跑了过去。
一个少年,紧追而来。
丛碧忽然感到被人撞了一下,她很警醒,马上滑开一步,让那少年擦身而过。
随风出手如风,一把揪住那少年,脱口而出:“你,做什么?”
那一脸雀斑的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他顽皮地吐吐舌头:“嘻嘻!放开我!”
阿英等人已经上前,阿英大声问:“少爷,有何吩咐?”
随风还在犹豫,周围的路人都盯着他们看。
弄清楚了自己贴身藏好的那枚大红袍印章还在,丛碧扬手道:“让他走。”
陆康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那少年的双手,没发现异样,也就轻轻点头。
随风一松手,那少年如脱缰野马般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他们彼此交换目光,大家都有种感觉:对方,终于要出手了!
于是,他们改变主意,让阿英等人去买熟食酒菜,带回船上吃。
这是场无声的较量。
无论他们如何装轻松,对方也一定估算到了自己会有所防备。他们既要让对方认为自己很警惕,又要给对方有机可乘的感觉……这个分寸,要把握得很好,才能战胜对方。
对于要把印章弄到手的人来说,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阿英他们把买回来的诸多菜式,在船上摆开小宴,连舟子们也把船停泊在岸边,分开主仆两席,很开心地随意吃喝。
坐在船板上看出去,两岸风光如画,午后的阳光让人懒洋洋的,满船的人,在水波荡漾的船上,都不知不觉被摇晃得倦意满怀,一个个或靠或歪,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船上静悄悄的,连岸上树荫下的闲人,都陆续散去,各自回家吃饭午休去了。应该没有人留意到,一个秋香色的身影,象灵巧的燕子,轻轻掠进上了这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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