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夏鸢·夜之曲  第十八章 巷口的老鼠

章节字数:1927  更新时间:09-12-05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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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夜,凉如水。

    昏暗的街道,冷冷清清,鲜少有人经过,一片萧索。一男一女默默行走,步伐轻盈,不曾发出半点声响,宛如夜幕之后漫步而来的魔魅。

    寂月此刻心绪已渐渐平静下来,无论信任的原因为何,都不用太过在意,不过是命运对自己的又一次考验罢了,何况,他们现在确实没有敌意。

    空人巷的入口漆黑一片,纵然是路边的灯光也无法射入,静谧的诡异。风灌入巷中,发出“呜呜”的呼啸之声,仿佛婴孩痛苦的哭泣,仿若感叹天之不公。

    两名少年悄然而来,只有衣袖偶尔摩擦斗篷的声音,纵然并肩而行,却没有一个人打破沉默。

    “就到这里吧,不用送了。”行至巷口,寂月看了看没有停下意思的噬夜,清冷的声音随之溢出,带着无法抗拒的冷漠疏离。

    闻言,噬夜蓦然蹙眉,显然对于少女的疏离感到不满,然而下一刻,噬夜倏然回身,双眸冰冷而残酷地盯着对面街道房顶某处,唇畔间扬起邪肆的笑意。

    少女的目光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房顶空无一人,平静如常,然少女绝美的音容却露出一缕妖冶阴霾的弧度,轻颤细长卷翘的睫毛,寂月伸出纤细白皙的手,轻轻触碰了一下男人的手指,无声地摇了摇头。

    “不管吗?”噬夜转身询问少女。这帮家伙还真是不老实呢,若是少女有意,他可不介意将这些顽皮的老鼠置之死地。

    “有必要吗?”话落,寂月转身,头也不回地想着空人巷走去。

    有必要吗?或许没有吧。寂月,无论何时,你都是这样的孤傲而自信。

    银月之辉斜斜地铺散在少女身上,描绘出一副朦胧而寂静的画面。寂月越走越远,仿佛会从此离去,苍蓝色斗篷随着夜风起伏,荡起涟漪。一步步,最后停留在噬夜眼中的,只剩下落寞的背影与指尖残余的清浅花香。

    有必要吗?当然没有,那些人不过是无用的监视者罢了,大概是战矢·米夏那老东西派来的吧,看来那天的警告他并没有听进去呢。

    就算监视着,又能如何?这里可是传说中的凶险之地,他们若想于那些恶心的腐尸相伴,她自然不会介意。进来容易,想要出去,却是难上加难呢。除非还能向上次一样,在血迹未干,夜之刚现时离去。只是此刻,夜以至,血又从何而来?

    今日,少女走的很慢,拐角处,指尖轻抚墙面,交错纵横的苍老痕迹,是曾经天罚而留下的伤痕,记录了莫拉一族由繁盛到毁灭的残酷。

    若那天,不曾发现这墙上的新痕,她是否就不会因为好奇而救了他,不会在这之后一次次相遇?或许,真是命运使然呢,一切早已注定。若非他的执念与坚强,又如何能从死神手中逃脱?若非他与星启直系王族有关,又如何能在这如迷宫般复杂的巷道中,寻找到正确的方向?若非那日,他们急着寻找暮的踪迹,而不曾开启守护之幕,他又如何能活着离开?一切均是巧合,却也是注定。

    早在不知不觉中,他们早已陷入了宿命的掌控之中,轮盘碎裂又如何?不过是随时改变进程,可最终的结局又是否能发生变化?

    在那空人巷深处,曾经有个女人,被天地束缚,纵使挣扎依旧无用,只能在一次次清醒时,无助而痛苦地哭泣。

    妈妈,若有一日,她也被天地锁住,有该如何选择?

    男人斜倚着雕花木栏,微眯着双眸仰望天空,身后是偌大的古堡,空空旷旷,隐约间几束灯光透过玻璃窗孤寂地射出。

    “回来了?”暮望着漫步而来的少女,浅笑着说道。今晚的月,很美呢,朦朦胧胧,仿佛披上了一层浅薄的白纱。

    “嗯。”拉下帽子,少女在暮身边轻缓坐下,双眸凝视着前方,血色花海,依旧凄美绽放,释放出甜美的花香。

    “心情好了?”这丫头,从小就是这样,心情不好时就爱乱跑或者一个人躲起来。

    寂月不语,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尖细小巧的下巴搁在手背上,眨了眨双眸,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歪着头,看着暮说道:“暮,喜欢樱花吗?”

    “嗯?怎么突然想着问这个?”暮疑惑地蹙了蹙眉,随即绽放出温和的笑容,小丫头变了呢,不再像以前一样,对什么都不在乎了。

    “因为暮总喜欢坐在这里看樱花。”很多次,她半夜醒来时,总能从窗边望见一个落寞忧伤的孤独背影,静静地坐在这里,执着地看着片片粉樱飘落。其实,每个人心中都藏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吧,只是,很多事,被她忽略了。

    闻言,暮伸出手,想要抓住眼前飘零起舞的花瓣,然一阵清风吹来,飞旋的樱,悄然改变了方向,从指尖滑落。。。。。。

    “嗯,喜欢。”透过樱花,总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静静地起舞,甜甜的笑容在唇边绽放,传出轻灵的笑声。曾经,那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一缕阳光,那样温暖,那样幸福。

    “暮哥哥,要早些回来哦,记得给月姬带礼物啊。”女孩挥舞着纤细短小的手臂,笑着送他们离去,那双眼中,满含祝福与期待。

    只是当年,他失言了。当收到消息赶回时,终是晚了,看见的,剩下的,只有女孩破碎的眼泪与绝望惨然的笑容。

    “月姬,记得,要快乐啊。”不想在看见你眼中的冷漠与死寂,宛如傀儡娃娃,那般空茫,令人疼惜,仿佛致命的压抑。

    无论今后,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不要忘记,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许久,一声轻轻的呢喃从少女唇边溢出:“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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