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007 更新时间:20-01-01 17:02
我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娘会把我这个整整高出她两头的男子背到了背上。
就那样一步步地背着我去了她家,到那里前我早已晕了过去,两日后醒来我才得知,她父亲的是一位郎中,虽说只是一名小村庄的郎中,但若不是他,你爹我,脚定会成瘸。
不过,我也要感谢兄长白尘的不杀之恩。
四年后,我在[落梨村]扎根,我虽不会种田但因白尘的教导过我习文练武,我脚虽没瘸但已经不能再练武,只好让你娘亲小芳去镇上买了些书来教这些村里的小孩念书。
你娘嫁给我时是在一年前,她爹不同意,说她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极易招鬼,怕给我带来麻烦。
那时的我为人很固执,执意要娶她为妻,我向他道,我家是祖传的灭鬼羽士,可我是唯一一个不会法术的白家人,这后半句被我吞在肚子里只字未提。
他才同意了让他女儿嫁给了我。
他以为我真能靠着”法术”就能保他女儿一世平安
说来也怪,她嫁给我的两年内都没出现什么问题,我也就把这事给抛之脑后了,直到后来她有孕了,才开始接二连三的出事
她害喜前并无有过梦行现象,谁知怀上你三月后夜里就频繁出现。
不是夜半之时频繁换衣就是爱去村头那唱戏曲。
她从来就没听过什么戏曲,更不用说唱了。
那段时日我既要在白日里要照顾她夜里还要时时担忧着她会不会出事。
这种事自然瞒不住那些村名,什么疯了,鬼上身……这些舆论不断的涌入我耳里。
更有甚着说她其实就是妖怪。
我们两情甚笃,我自是不会信这些流言蜚语,可你娘心性单纯,即使我再怎么满也还是让她知晓了。
我亲眼看着这个有着包子脸心性纯善爱笑的姑娘变得日渐消瘦木讷寡言笑容不再。
她总是眼神空洞地看着一处,有时一呆就是一天,嘴里语无伦次地念着,“我当真是妖吗?我当真被鬼上身了吗?……柏河,你不是羽士吗?若我是妖,你会收了我吗?”
这样的话,每日里周而复始,我一篇篇不厌其烦地安慰她。有生以来我头一次厌恶我自己为何不会法术,也真如白家人嘴里所说我就是个耻辱。
“我会护她一生安佑”当年我信誓旦旦下说的话,此刻才发现是如此的脆弱不堪,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
最让我愧疚的是,我骗了她,可她依旧信着我。
我不是没想过回白家找人,只是我早已跟白家断了关系,我又怎能厚颜无耻地去求他们。
可我再怎么固执已见不肯去求他们,也抵不过岳父对我的苦苦哀求。
这个救过我的人,我的岳父就这样的跪在了我面前。
他眼里的哀求如一把锋利的刀将我削骨挖心,我同他面对面的跪着直至天亮。
临盆那日,那些村民将家里堵的一隙不通,她的一声声凄哭声扰得我心烦意乱,我将门死死堵住,走至卧榻边,抓着她汗湿的手,不停的安抚着她。
我的衣衫被汗水浸透,与她比怕是只多不少。
渐渐地凄厉的哭嚎,一声高过一声,我心里焦躁不安,手足无措地在屋子里立在那里。
直到有股清水从她腿间流出,我俩皆是一怔,而后她的一声呼喊将我拉了回来,“柏河!快去请产婆啊!羊水破了。”
她在阵痛中一声声的求着我,最后变成谩骂。
白容零,求你了!
……
白容零,我错了!放过我!
白容零,我恨你!我们母子生生世世都不会原谅你!
我立于卧榻边埋着头不敢去注视她的眸子,双手紧握在袖里,指甲再已陷进了肉里,然而这点痛又怎能抵得过她对我说的这些话,这些话对于我来说,跟修罗地狱又有何区别。
我发誓过会护她一生。
可为何会变成这样……
许是趁着阵痛的间歇,她猛然间推开了立于卧榻边的我,就要往门边冲去,可我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自寻死路。
我反手就把她拉回了卧榻上,我一手将她的手按在头顶,一手撕下了衣摆处布料将她的手捆绑在了床头的横杆上,之后我颤抖着手拂开了她额间因汗水的浸润下变得粘粘的发丝,我一篇篇地亲吻着她的额间柔声安慰,她哭嚎着挣扎不已,后来许是太累了,她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短暂的宁静,是暴风雨的前奏。
她喘息地看着我,“柏河,我爹是郎中,小时我没事翻看过一些医术,上面有如何分娩,我知你怕我出去会被村民们用火烧掉,可是柏河孩子无辜,现在我说你照做,别怕。”
我犹豫再三,我一个男子怎会做这种接生的事,稍不注意就一尸两命,可现如今能帮她的只有我了,为此我只有硬着头皮照着她说的来做。
我颁开她的大腿,看着她用力,惨嚎声不断,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小,“不行了,我快没力了……”
我心惊担颤地看着她下面血流入注,听她这么一说,心头一悸,忙用手去捂她的嘴,唯恐她说出下面的话。
正巧在此时,只听“砰”的一声,门被人重重的一脚踹了开来,我猛然回头,正欲去拦,见踹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四年不见的兄长,白尘。
他一脸稟然手里持着他常年带在身边名为[浮生]的剑,视线越过我,冷眼盯向我身后卧榻上的妻子。
门一大开,那些村民自是一股地往上涌,却皆都被白尘拔出的浮生拦在了门外。
外面无风无雨,天空更无星月,村民们举着的火把照亮了半边天,却都不及他手中的那一柄寒光。
他走过来一把推开了我,俯身为她把脉,只见他眉头一凛,就叫下人进来抱起了她往门外走去。
我到此时才回过神来,见他们要带她走,我自是不肯,但我早已身心疲惫哪里是白尘的对手,更何况我本就一直都不是他的对手。
我正欲去拦,被他一手推了开去,他看也没看我,只是道了一声,“没用到东西。”
我跟她皆被带回了白府,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踏入这个对我来说宛如噩梦的地方。
白尘将我们分了开来,我一人呆在屋子里一直担忧着她的安危,可门外是随从把守,我无法出去,只能在屋内焦躁地来回踱步。
阿酌,如果那时我能出去,或许还能见上你娘一面。
可你知晓吗?两日后,白尘来了,他不是一个人,他手里抱着一个襁褓,不用想我也知道这是我跟她的孩子。
连日来的惶恐、担忧皆都被襁褓里入眼那一刻的嫩嫩的一小团子消弭殆尽。
我忍不住用手指去戳那嫩的能滴出水的红彤彤的脸蛋,正在睡梦中的小团子眉头一皱,瘪了瘪嘴。
见此,我玩心大起,用手指在他嘴边转悠,还未睁眼的他感应到了连忙张着嘴去含,追逐半晌许是见含不到猛地脚一蹬哭了出来。
白尘瞪了我一眼,斥了一声,“都当爹了还这么毛躁!”
我不知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不计前嫌,但我却做不到,从他进门的那一刻我就连呼吸都变得缓慢,视线闪烁刻意地不去看他,而方才逗弄儿子时也是当对方不存在。
见我避开他的视线,空气霎时变得尴尬起来。
“唉,”良久才听闻对方短短的一声叹,“你当爹了可有想过为他取个什么名字?”
此时的我只想让他快些离开,哪里去多想,刚好视线不远处是案几上方才小酌了几杯的空瓷盏就随口敷衍道,“酌。”
“酌?你确定?”对方似是没听清一般,复又“呵”的一声冷笑道,“你儿子以后会好生感谢你这爹为他取的名。”
我自是不能同他反驳,只能心里愤愤不平地想白酌、白酌怎么就不好听了!
“小酌儿,跟你爹告个别吧”
闻言,我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转眸看向他,告个别?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话是?”
“白家自有庶子的孩子由嫡子抚养,这个规矩难道你不知晓?”
“可我早已不是白家人了!”呵!原来白尘那晚会来救我们是打的这个算盘,我还真道他原谅了我。
“谁允许你擅自把自己逐出白家的?我只不过是想给你点教训而已。”白尘的手在我的目光下一篇篇地轻拍着怀里的襁褓。
白家的族规我自是清楚,庶子的孩子不仅要交给嫡子抚养,还要称对方为父亲,甚至连取名都无权干涉,而白尘肯让我来取名是给了我莫大的恩慈。
可就算如此我也不会允许,这孩子说到底是我跟她九死一生之下才有的,我怎么会不经她发同意就给了别人,“他娘不会同意。”
白尘的轻拍孩子的手蓦地停了下来,在抬眸看我的那一刻,我竟从一向冷傲的眸子里看见些许慰藉了
“你可知人妖殊途?妖不能怀上人的孩子,若是怀上了,那这妖必定是会烟消云散再无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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