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711 更新时间:09-07-25 01:22
“按照我们从山崖上跌落的地点来看,这条河流应该也是渭河的一条小分支,天朝境内,主要只有两大河流,一条渭河,一条汾河,其余小小的支流皆是由这两条河流分叉而出,河水清澈见底,当是渭河!”
萧岳与阿七一边赶着路,一边给她解释着:“所以我们顺着这河流往上游走,应当可以到达城镇,庆东城下一个城市是——?”
萧岳在心里懊恼,自己与阿七姑娘所有的盘缠以及行囊都在马车上,身上本带着剑也被倩儿他们给缴了去,那羊皮地图早在他们跌落瀑布,掉落水潭之中就顺着水冲走了,先下自己身上什么东西也没有。
“啊嘁——”阿七要跟着萧岳的脚步已是不易,而且他们害怕后有追兵,不敢点火照明,只能就着月光一步深一步浅的走着,阿七的脚已经不止一次被路边的石子给划伤,她已经隐忍着没有说,他们所着的衣裳也早已经破烂不堪,加上夜里河边雾重,让阿七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出来。
萧岳这才发现阿七的异样,他停下脚步,仔细查看阿七。虽说萧岳受得伤应当比阿七严重,可他毕竟吞服了半颗玲珑石,加上本身的武功底子,让他迅速的恢复过来。可阿七就不同了,本就是一个娇弱的女孩,自然经不起这么折腾。
萧岳不顾阿七的阻挡,径自将她打横抱起,走到河边浅处,将她放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随后慢慢拖去她的鞋子,阿七扭捏的不好意思,却在萧岳轻轻一碰下惊呼出声:“痛!”
原本白皙滑嫩的脚踝早已血迹斑斑,因为一路小跑,加之被尖锐的石头划伤,上至小腿,下至拇指,皆是血流不止。萧岳到吸一口气,这个女孩有着怎样的毅力,伤成这般,却也连哼都不哼一声。
萧岳小心翼翼的脱去阿七另外一只脚的鞋子,轻说了一句:“得先止血,七姑娘,得罪了。”随后就将阿七的裙摆稍稍撩起,阿七满脸通红想要阻止,却在见到萧岳的眼神后楞住了——
那混合着吃惊,忧虑,愤怒,以及……担心?!
萧岳撕下自己的衣襟,沾了沾清水,随后抬起头,对着阿七柔声说道:“忍着点,会有些疼,要是受不了就说出来。”
阿七无声的点点头,萧岳深吸一口气,将拧干的不块擦去阿七脚上的血迹,冰凉的河水触碰到伤口,惹得阿七惊呼一声,萧岳连忙住手,只见阿七死死咬住下唇,好不容易才说出:“没……事”
萧岳看了看她,随后又低下头更加小心的擦拭,待将她那满脚的血迹擦了干净,他又起身走向草堆中,来来回回找了许久,才捧着一大堆草药回来,只见萧岳惊奇说道:“这山野之间,竟然有止血的草药,真是万幸!”
说罢,便从河中捡了几块大块的石头,把方才采的草药剁了碎,然后敷在阿七的脚上。
阿七一开始半信半疑,不愿意敷一些奇怪的东西,萧岳苦口婆心的讲了许久,还竖起三指发誓,这才让阿七不情愿的深处脚来,萧岳将那草药先是敷在她的脚上,随后又撕下自己的衣襟,将草药固定在她的脚上。
待一切搞定后,萧岳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站了起来,说道:“这只是我们平常在野外受伤随意处理的方子,待我们到了城里,还是得找个大夫来看看,毕竟女孩儿家比较注重这些,若是留下了疤痕,可就不好了。”
“……谢……谢谢萧公子了……”阿七红着脸把自己的裙摆放下,刚要跳下石头,却惹得脚踝处传来一阵刺痛,阿七一个重心不稳,见势就要跌进河里。
萧岳连忙上前揽住她的腰,阿七跌进萧岳的怀里,她拍着胸脯心有余悸的说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萧岳低头想要查看阿七有没有受伤,却不料与刚好抬头的阿七视线相触,两人离的只差一毫,萧岳放佛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阿七那张绝色的容颜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柔和,发出妖艳的光芒,萧岳甚至可以看到阿七脸上细细的柔毛,好像刚熟的水蜜桃,因为方才一直咬着的嘴巴显得越发红润,那近乎纯黑的眸子闪着一丝魅惑。
萧岳的视线呆呆的看着阿七的嘴唇,那里的柔软……他曾经触碰过……
而阿七,看着那犹如谪仙一般的萧岳,虽然身上多处伤痕,却不能够掩盖他那通身温润的气质,刀刻一般俊朗的脸上显露出的迷惘以及——一丝丝莫名的情愫让她一呆,萧岳这是怎么了?
阿七不好意思的咳嗽一两声,萧岳这才清醒过来,他才这意识到自己紧紧的搂着阿七,而且两人还是以极其暧昧的姿态对望。他的脸迅速的炸红开来,连忙将阿七放下,尴尬的说:“七姑娘你没受伤吧?”
阿七见状,心下戏弄人的心思又冒起来了,她作势将手往头上一抹,哀叹道:“唉!我的头好痛阿,刚刚被你那么一勒,我突然觉得胸闷起来……哎呦喂……”
萧岳虽看出了某个人又开始了她最拿手的装死本领,却也无可奈可,只能好笑的看着她在原地装。
阿七见萧岳毫无反应,不禁撇撇嘴,自觉无趣,刚要停下,却见萧岳已然来到她的面前,背对着她,半蹲下去。
阿七不明所以,点了点他的后背问道:“你在玩什么?”
萧岳好奇又好笑的回过头,说道:“你方才那般演着,不就是不像在走路的意思么?上来吧,我来背你!”
阿七一愣,自己虽然是在暗示萧岳自己累了,可也只是想要求休息一会呀,并没有打算让他背着走,何况……何况男女授受不亲的阿!
萧岳看身后毫无动静,不禁诧异回头问道:“怎么了?”
“那个……”不知为什么,阿七反而有些扭捏:“这样,……不好意思吧!?”
萧岳看向阿七,失笑一下,这个女孩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好意思了?随后又背过身去,朗声说道:“在这河边走,又是夏夜,最容易碰着出来觅食的蛇了,想我这般走的快还没事,你那般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着,最容易被蛇绕上,到时候阿……那冰冰凉凉的蛇就缠到你的脚上,莫说让他咬了一口了,就是它溜进你的衣服内,在你身上……”
话音还未落,就感到身上的重量骤然加重,阿七已然攀上了萧岳的肩膀,催促他道:“别说了别说了,快走!快走!”
萧岳在前面朗声笑起来,也不再多说,快步走了开来。
叶城。花满楼内。
小路子点着灯,偷偷的看了一眼凌曌,只见凌曌手中握着一本金色的折子,他的眼睛落在下笔处:华沙国第六皇子,燕月白。
燕月白?燕国皇帝最得意的一个皇子,若不是华沙素来以幼子为君的惯例,以燕月白的能力,绝对是下一任君王的绝对人选。
不过说也奇怪,华沙国内各个都想除去那幼子,燕惜玥,可这燕月白却是处处维护他那小妹妹,这与他一贯的作风不符阿,听闻那华沙国有这么一个规矩,若是作为储君的幼子意外身亡,那么下任君王就是从各个皇子中选择一名,那么这皇六子燕月白是最有可能被选为储君的人选。既然如此,这燕惜玥便是阻挡他道路的一个最大阻碍,他应该比谁都想要出去她,为何这几年探来的的消息却是燕月白处处维护他那妹妹?
不是他闲的无聊爱去探讨别国的宫廷斗争,而是关系到他自己,华沙与他天朝比邻而居,因为天朝在此之前经历过扳倒摄政王,夺回实权的“倾城之变”(1),虽然彻底清楚了摄政王的残党,却也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朝廷的力量,何况在摄政王把持朝政期间,苛捐杂税不断加重,引得民不聊生,各地时有农民暴动,国内经济大幅度下滑,人民生活艰苦。在夺回实权后,留给凌曌的是一个烂摊子,国内民不聊生,国外兼并的鹰隽,云移也虎视眈眈,时不时攻击边境,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凌曌顶着重重压力,一连颁布了许多法令,免除三年赋税,鼓励耕织,奖励商贾,在一定程度上发展了经济,又对资源应征入伍的青壮年家庭给予补贴,使得军队有素的训练起来,也多多少少抵抗了边境的攻击。
可那华沙国,三百年来的根基稳如磐石,虽说在容后病逝后发生了大面积瘟疫以及洪水,却也因为后来执政者正确的措施而有效的遏制了经济的下滑,而此任的庆历帝更是百年难见的一名明君,在他管理下,华沙国壮大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而他,也不愿屈居于一个小小的西北地界,早就对天朝庞大的国土虎视眈眈,凌曌已将自己的妹妹嫁与庆历帝作为联姻,可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一个庆历帝就足够令他头疼,都说虎父无犬子,这燕月白若是继承了皇位,定当也是一个棘手的对手。所以他自然要时刻关注着华沙皇室的一切动向。
都说这华沙幼子燕惜玥是山海大陆第一美人,可这称为也只是从华沙那传来,至今还未有外人见过燕惜玥的庐山真面目,呵呵,到也引起了他的兴趣。
稍是走神,凌曌眯起了眼睛,此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这燕月白打的是什么算盘,天朝的一名官员被刺,他有什么好前来吊信的?而且……邻国皇子进了天朝,居然没有斥候报告,这燕月白到底想做什么?好几个月前,华沙似有传信而来说要请路借到到鹰隼以为小公主燕惜玥疗养,自己当时正烦恼云移残党之事,没对此多大注意,此下一想,方觉不对,这燕惜玥要去鹰隼,就是说她不在皇宫里呆着,而出来了,那么这燕月白又秘密的来到天朝境内,行踪神秘……难道是说,那燕惜玥出了什么事,所以庆历帝才派燕月白前来的吗?
凌曌一个激灵起身,惹得在一旁昏昏欲睡的小路子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询问:“皇上,怎么了?”
这么想来……若是他没猜错,定是那燕惜玥在前去鹰隼的途中走失了或者招人暗杀,燕月白原本只想要私下秘密寻找燕惜玥,可此番却大张旗鼓的派人送来帖子前来吊信庄恒,由此可见,并不简单,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要寻找的燕惜玥,定是在此周围!
“小路子,让人回了华沙国的使者,告诉他们,准了明日的吊信。”
“是。”
(1):当年凌曌就是在倾城设鸿门宴引摄政王凌芈如瓮,从而发动政变,一举将凌芈困与倾城,与他苦斗,终于将他拿下,而后迅速展开清剪行动,将摄政王党羽一一连夜抓获,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许多官员还在睡梦中便被破门而入的禁军拷了起来,拖进牢中。因为发现在倾城,所以后世史学家称之为‘倾城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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