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蓝焰火﹒上部  34、女人心

章节字数:4144  更新时间:20-09-20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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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女人心

    小伟的微信说:

    小心!别抽他的烟,别去他家,别答应他任何要求。以后对你解释。

    我没看完,赶紧用手捂住手机,小伟说的“他”自然就是眼前的枫哥。我不知道当时自己是否流露出紧张情绪,如果有,那很糟糕。

    果然,枫哥跟着便问:“谁的?”

    他好敏感哦,似乎意识到微信和他有关。干吗这么敏感?只有心存提防的人才会时时保持高度的警觉。难道枫哥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不敢想。

    我赶紧说,一个朋友的,在麦子店那里做秀场,让我哪天过去。

    “噢。”枫哥说。

    枫哥说:“Tony你一定觉得我让你做的事有点奇怪,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

    枫哥说他确实在我们那幢公寓楼有住过,但仅仅是“住过”,那套住宅是他一朋友的。他直言不讳地说:“女性朋友。”

    他说,不说你也一定猜到了,我和她住一起有一段日子了,怎么说也该有大半年了吧。事实上她是我的经纪人。她给很多人做经纪,演员,模特、音乐人、画家什么,在北京文化圈也算是个掷地有声的人物。枫哥说,说白了这些人——也包括我,都是她手里的牌,她发出一张牌去,就挣回一笔钱。她一下子就变得很有钱。她太有钱了。在北京做这一行是很发财的。

    我们算不算正式的恋人关系,我也闹不清。枫哥说。反正她没说要嫁我,我也没考虑要娶她,我们甚至不说“爱”。我不知道Tony你了解不了解这种状况?这种状况在北京其实是很普遍的,你可以理解为同居。“同居”这个词对于我来说还好接受些,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背负的名声通常不太好,同居是一个最婉转最客气的说辞……

    我突然想起曾经在搜索引擎中看到有关小伟的那些事,女人,款婆,幽会,神秘出没,同居一室……难道这就是当下男艺人的生存状态?一个模式,大同小异,逃不出圈子里的游戏规则,逃不过如来佛的掌心。

    枫哥看着我又说,也就是在最近,我们之间产生了一些问题,看样子是要分手了,可我的东西全在她那里……我这次去沈阳见剧组之前,也就是你看到我病了的那天,我发现我手里的钥匙根本打不开那套住宅的门……她很绝情……我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不和女人计较这些。

    现在我要去东北,那里很冷,我需要衣物和其它一些东西,但我不想见她(我当时想,实际情况还不知道是谁不想见谁呢)。Tony,帮哥哥一个忙,替我把两只箱子取出来……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我想你完全能理解。我没把你当孩子。

    枫哥喝完一杯咖啡,又续了一杯,似乎瘾很大。我不知道这一晚他会不会因为咖啡而通宵失眠。

    枫哥喝着第二杯咖啡时又说,我之所以要你帮我,是因为你和我们这个圈子完全没有关系,我不愿意这件事在圈子里闹得沸沸扬扬。北京这地方,说白了,就是一是非场。我琢磨过,这件事对你应该不会有任何不好的影响。你是唯一可以帮到哥哥的,是吗?

    我不知道枫哥说的是不是是实话,听起来合情合理,没有破绽,因此我没有理由不帮他。可小伟干吗那么紧张?他想提醒我什么?

    我诚恳地点点头,说,行啊,我去。

    枫哥显得很高兴:“可能事情不会很顺利——”

    我问,“不顺利”是什么意思?到这一刻,我还想像不出办这事会有什么难度。

    枫哥说:“比如,她总是早出晚归,是个不挨窝的人,你很难找到她。即便找到,她也未必能轻易把箱子交给你——”

    我听了是这么个“不顺利”,也就释然,说,这你放心,我会尽力的,我每天多跑几趟15楼,要再不行我就干脆守株待兔,守楼道里,总能等到她。

    枫哥笑笑,从桌子上伸过手,拍了拍我手背,很感激地样子。

    枫哥问我为什么不喝咖啡,我说,光听你说话,没顾上。枫哥说:“喝完,我们走,你小伟哥要你早些回去。”

    我赶紧把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枫哥递了张纸巾给我:“看见你真好,想起多年前的我自己。”枫哥说完从桌上拾起墨镜,还戴上,哦去,都什么时候了,午夜了。

    直到这会儿,依然一切正常,什么事儿也没有。

    走出咖啡厅,枫哥没说去哪,我跟着他在寒风中往前走,他的黑色大衣被风扬起,特别酷,我则像个马仔,惴惴地跟着,偶尔看他一眼,眼睛还不敢多停留,更不好打听这是去哪儿?

    过了一条街,枫哥停下脚步点烟,想到小伟哥的微信,我心一哆嗦。

    街口风很大,火几次都灭了。我围过去,拢起两手,助他把烟点着。一晚上我都没见枫哥吸过烟,不知为什么这会儿突然想到要吸烟。

    他吸了两口,摘下眼镜看着我说:“Tony,听哥一句话,记住,女人都不是东西!”我第一次看见枫哥的眼睛流露出狠狠的光,像只受伤的鹰。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这?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枫哥见我懵懵懂懂的样子,抓住我肩膀,使劲摇了两下,“听到哥说什么了吗?”

    我赶紧重重地点头。

    枫哥说,“就这么应付我?说,听到了吗!?”

    我结结巴巴说,有听到啊。

    他说:“听到什么了?你什么也没听见,你重复一遍哥的话——”

    我分明是听到的,但被他这么一激,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他说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急中生智,我张口说,女人都他妈混蛋……话没落音,枫哥一下子紧紧抱住了我。

    当时我怎么会有种脱险的感觉?说来奇怪,枫哥抱住我时,我竟然长长地舒了口气。

    抱着我,枫哥一直没松手,他在哭?不会吧,这么酷的人能有这么可笑的举动?当时我看不见他脸,但能感觉他伏在我肩头一抽一抽的。我僵持着,一动不敢动。

    好一会儿,枫哥才放开我,他那张脸显得愈加苍白,眼眶红得象兔子,他说:“男人等到靠脸蛋吃饭,这男人就算完了;男女平等到女人也可以赚大钱了,男人离做奴隶也就不远了……哦他妈的现在女人出来跟男人争钱抢饭碗的太多了,我们都要围着女人转,跟女人要饭吃了,这年头留给男人的空间还有多少?都快把男人逼死了……”

    他说:“她一个经纪人凭什么挣那么多?凭什么榨我们的血汗钱?她想封杀你就封杀你,说不给你演戏就不给你演戏,说把你从男一号换成男三男四,都他妈轻而易举,还美其名曰”雪藏”。藏你妈个头!她要翻脸了,可以把你反锁在门外,让你无家可归。Tong你不知道女人有多歹毒,她要你时你是天上掉下来的宝贝疙瘩,等她玩腻了,你就什么菜帮子都不是……她既可以叫你一夜成名,一夜之间火得找不到北,就有办法让你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就从天上掉下来,掉到地上最脏的地方。说句你小孩不该听的话,这一切就因为你在圈子里已经不是最年轻最鲜亮的那一拨了,不够High,没有那么多活力了。从前一晚上她感觉有三次四次许多次,现在只有一次了,甚至一次也没有……这是我的问题吗?可她就是觉得是你的问题。她觉得自己挣那么多钱是白挣了,想在床上爽爽快快叫两声都办不到。这年头,够大够High够鲜亮的多了去了,满大街都是,她还能老吃一碗饭喝一锅汤?你不吃一碗饭,不喝一锅汤,可以啊,我还不想一棵树上吊死呢,我们好合好散,有必要踩乎我吗?有必要搞那么多手段黑我吗?有必要把事情做那么绝?”

    我觉得枫哥这会儿的情绪有点失控,特别唠叨。这点事值不当这么激愤。我好害怕。

    也许这些话在枫哥心里憋了很久,今天,他终于找到了倾诉对象,于是像决堤一样,如果不是这么想,我简直要落荒而逃。我其实不是个合适的倾诉对象,我除了知道那个“她”,就是把枫哥拒之门外的那个女人外,别的什么都不明白,那人长什么样,多大年龄,什么做派,我都一无所知,我凭什么要在这里听他骂骂咧咧怨天尤人?而事实上,他当时的眼神非常古怪,情绪近乎于神经质。

    枫哥大概看到我在午夜的冷风里瑟瑟发抖,说了句:“冷了吧?”说完,搂着我向停车场走去。

    如果在香港,哪怕是在新加坡,象枫哥这样多少让人有点眼熟的艺人,甭管多晚多隐敝都会有“狗仔”跟梢,没准什么时候闪光灯就对着你“啪啪”乱闪。如若深夜在街上和一男生搂一块,那还了得,铁定第二天早报上见刃见血,照片登得吓死人的大。我在新加坡当演唱会服务生时已经遭遇过一回了,于是特别留神。可北京这地方怪,仿佛没事儿,普通的艺人没多大新闻眼,所以枫哥才大胆。按枫哥的说法,帝都的记者要有这份职业精神就好了,这么冷的天,早不知道猫哪儿自个儿寻欢找乐去了,谁管谁啊?

    我对枫哥的话将信将疑,看着空旷的街,还是有点提心吊胆。

    “悍马”里自然暖和许多。车开出去以后,枫哥一路无语。进了“太月”小区,枫哥忽地把车停在了路边,掏出了第二支烟……我说,我家就在前面,我下了枫哥。枫哥没说好还是不,兀自点上烟,当我伸手去推车门时,听见“咔”一声,车门被锁上了,我陡然一惊。

    我很快就自我安慰起来,就当陪枫哥多坐一会儿,那又怎样?

    枫哥侧过脸看着我,把吸过的烟递过来……因为先前有小伟的私信警示,我已经能猜到这支烟的来头。我尽可能不动声色,微笑着说,我不吸烟。枫哥不说话,揽住我脖子,把烟送到我嘴前……我闻到了那支烟的特殊气味,非常奇特的香。我意识到原先车厢里乃至枫哥身上的味儿都是来自这。我努力避让开……车内空间有限,我的避让也很有限,枫哥轻轻朝我吐了个烟圈,顺着那股烟的散开,把嘴凑到我脸上。

    很多时候,我都把“亲”看作是友好的表示,当枫哥把唇压到我脸上时,我唯一要求的就是别碰我嘴。我不能拒绝他人喜欢我,特别是他这种明星身份的人,一旦对你示好,很能满足你的自尊,但我不能接受吻,这在我心里是有差别的。可是,枫哥非要亲我嘴,仿佛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我们在车厢里默默地无声地对抗着,他的身子越来越从驾驶座那边压向我,舌头几次试图挑开我的唇,我竭力推开他,看似轻轻的推搡和躲避,内心激烈的程度绝不亚于一场搏杀。

    他吻不到我,回到原位,默了会儿,再次把烟送到我嘴跟前,那会儿我闭起眼睛想,总是要应付过去的,总是要答应他诸多要求中的某一个要求的,也许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被吻,才可以让我下车了。我不能什么都拒绝,把他弄到下不来台,把事情弄得越来越拧巴。刚这么想,我立刻惊出一身冷汗。这是什么时候?我可不能顶不住。这一次我说什么都不能就范。于是,我一偏头,果断地说,开门!

    枫哥没有动,再一次把烟抵在我唇间,说:“吸点,没事儿……”声音听来喑哑而阴郁,这是他上车以后说的第一句话,几个字,比他任何一种浑茫的眼神都要可怖。

    车子未熄火,空调开着,门窗又密不透风,车内明显感觉到很闷,这样会出事的。当时我对一氧化碳中毒的担心更甚于眼前的这支烟。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下车。

    我很闷,枫哥,开门……我几乎在央求了,眼睛热辣辣的。

    我不愿意两个人都死在车里,到第二天,满大街的人都围着这辆红色的豪车看,看车里两个美男死白死白的脸。

    我到北京是来逃生的。已经死过一次了,不要再经历一次死亡。要死也不死在这地方,不死在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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