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777 更新时间:19-08-10 12:10
安芷熙一听庄主要追究,白了脸色,这回暮锦根本不知去了哪里,她难不成要去将她揪出来带到他们面前?她疯了也不会这么做。
她是做贼太心虚了吗?如今还没有任何证据来指向她们,那“幕后主使者”尚未清楚是谁,她们为何不能光明正大,坦坦荡荡?
她心下觉得自己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就说自己是一人前来不就得了?狠了心就当那二十万两丢了不行吗?既然有十万两拿回,也该庆幸,不要再拖暮锦下水了!
“有拜帖证明也可以。”见她不语有些难为,心里狐疑,安府人精打细算惯了,如今竟要讹钱,让问的人都觉得有些尴尬。
她转眸有丝希望,心鼓做响,颤颤从怀里掏出两张拜帖,交给庄主,却再不敢抬眼,直觉头顶有道凌厉的目光凝着她不放。
“没有问题,那还有个丫头的拜贴呢?”庄主阅过递来的帖子,一个她一个侍卫,没有任何问题,便再问。
“哦……我想起来了,丫头带出府了,就是没进庄里,你看我这记性……我从来记性不好,庄主莫要怪。”安芷熙连忙玩笑带过,她这回是开窍了,意思是此番前来只她一人和一个家丁而已
庄主干笑,也不再追问,道:好,二十万两银票,我让人给安王送回去。
“哎,庄主,是还给我,不是王爷!”安芷熙心忧还没平复,却不忘连忙提醒庄主道。
公主弯眉笑了笑,觉得安芷熙倒是有趣,没见她吃穿缺啥,都是还给安府,她倒是要计较归己所有,不是小肚鸡肠是什么?她走向她笑道:“这银两还给王爷和你有什么区别,不都归给安府的?你如此生分做何?”
“亲兄弟明算账,公主别管太多,你还没进安府,这些不是你的事!”安芷熙敛眉不悦,转了身,就要离去。
“安芷熙怎么跟公主说话,收收你的性子,迟早要吃亏。”安王沉声却也不再追究,就是一言教训而已。
“你们休息你们的,我玩我的,庄主给我换个好点的厅阁,之前那一处太潮湿了,睡不得。”她不想理会,却是对庄主如是吩咐,既然身份败露,也不用像之前那般委屈求全了。
“对不住,安大小姐,庄上好的厅阁都被提前订走了,如今就剩东厢两间了。”庄主为难回道。
“我看庄主也不用麻烦了,她方才信誓旦旦要住地牢和那盗贼同寝同生共死,本王已经成全她了。”安王淡叙望着她,深眸藏笑,却无多大愠怒。
“哥哥,你可别欺人太甚!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我看陇月手段残忍,不忍心看那女人受折磨罢了,可如今有人救了她,我也不用操心了。”她难掩怒意回他,真的一眼都不想看这个故意让她难堪,冷心无情兄长,她就不明白暮锦到底是喜欢他什么!
“芷熙素来心地良善,深在闺阁,也不曾见过这般虐刑,心生同情,人之常情,是妤夫人教的好。”公主于此时却帮她适时解围了,这是她没想到的,不过也是有原因的,那么多年的假惺惺也演不累,为了讨好哥哥罢了,从没真心待过她的。
就说方才黑衣人来时,她将自己躲得远远的,所有的侍卫拥着她一并退开,而却不分派一兵一卒站在她身旁,她孤身一人看来人进退,若是换了暮锦,她早就将她护在身后,同来人较量一番,呵呵,如今看古人那一句话,在她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既然庄上没什么好去处,那我就和公主一间吧,我这两下子功夫还能保护公主。”她忽而笑着转眸扬眉,心下却是一番盘算,公主心思太重,她可不能让兄长和她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机会!
“不可,本公主和他人同寝不自在,睡不着。”公主敛眉连忙推拒,反应颇有激烈。
“公主那点心思谁不知道,你防着我不就是怕我有碍你对哥哥的图谋不轨吗?”
“安芷熙,你说什么?!”公主脸色难堪,却是飞霞入腮,袅袅红衣薄缕,随风而扬,夜色寒凉,周围的人一并看得痴迷,看湖面壁波荡漾,是春寒透尽回暖时。
“难道不是吗?那你就让我跟你同住。”她见公主那般窘迫难堪的模样,笑得不亦乐乎道。
“图谋不轨?我看最图谋不轨的人是你,公主不妨就让她留在你房里,帮本王盯着她,不要再惹事生非。”安王温言淡语,眉目有叙却是深藏。
安芷熙一听,觉得自己实在委屈,哪有自家哥哥从来帮外人说话,见公主也挺无奈,却不忘同她做鬼脸来跟她示威,心下不甘心喃喃自语:“那就委屈公主了!”
他们如是说着,笑着,渐渐远去,一干人等全散了,好似风波过去,只留飞花掠湖,孤影轻裳,白裾对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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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月一处朱红庭院自成一番天地,有繁花盛开,亦有清流穿行,朝起亭台可烹茶听风,日暮小筑可温酒观月落。曲径幽悠处是一湾月牙塘,月牙塘前立着一座朱红殿宇,殿门紧闭,门上雕着鸾凤和鸣,浮光印月,恢弘磅礴迷人眼,似乎记忆里也有那么一处熟悉的建筑。
呵…有点像曾经自己的家府,将军府:这琼楼玉宇不似云锦拈花做笑的婉转,倒是像绪方戎装烈马的刚毅,不过殿里头的陈设也融合两国各自的风情。不知为何陇月造就了这般叹为观止的殿宇,好似背后有曲深情长的故事,或许是她想多了,这离墨宁就几里,难免受绪方影响。
本是要招待皇城贵宾所建的行宫,今天却是被这位不速之客所霸占。
“姑娘,老夫今日全照你说得去做了,你可是能让我瞧一眼南婕?”庄主躬身颤颤而问,不敢抬眼看身前榻上卧着一袭颇有些眼熟绪方锦裳。她是谁他不知,他陇月庄得罪了什么人,忽得来了陇月生了这些事端,她目的何在?他通通想不明,身前的丫头行偷盗也就罢了,却为何以他女儿性命相挟,她可真的是如同安王说得那般抓着他的辫子,利用他财势来对敌云宫?!绪方人不该是像碧云那般温婉可人,淡驳名利,不问世事的吗,为何她心思如此深沉。
南婕心里的怨怒,他也清楚,只是碍于大夫人的咄咄逼人,以死相逼,他别无他法拿她夕颜犒赏医者。起初她藏了夕颜他也睁只眼闭只眼,只是她忽然的出现,是未有料想过的。
看身前女孩动了动,他心跟着悬起,看她手握寒剑一直不卸,敛眸却未真正歇下,已经是子时。看她轻卧背影纤瘦无骨,那一身锦裳却衬她身段曼妙异常,却不敢无礼多窥。
“那大丫头被谁带走了,庄主可知?”语气平淡听不出愠怒或是不悦,不得揣彻她意,声音如泉声清脆,响落如珠。她也不过比南婕大个四五岁吧,怎就有这般本事,不知好歹戏弄陇月,还要跟宫里人对敌,竟也不是明目张胆而是虚与委蛇…
“老夫不知,听王爷意思是说凌木人?可凌木人带走那丫头为何?若让那丫头说了太多不该说的怎么办?”纵然庄主有许多不安,不由得反问,讶异于她怎会知道方才发生的一切?此时细看月色清透,她的发上却粘着后院才有的春藤霜花,若绿似无。
“我让庄主只是押解了丫头,不知庄主于天下人面前君子坦荡,背后却是如此心狠手辣。将她容颜毁尽做何?”她不答却是问道。
听她这么说,她是真的去过了地牢,也知道方才发生的一切。
“姑娘既然要她做替死鬼,却为何在意陇月如何待她?如今有人将她带走,一定也是要救她一命,你何需追究?”庄主鄙夷一笑,偷盗者为何要有这一颗善心,她如此惺惺作态,让人看了嗤鄙。
“我可从没说过要她死,庄主可是想着到时得势反将我一军,最后要将名副其实的罪过全归咎于我身上?…”这时从她的语意才听出了隐怒。庄主有些踉跄,惊讶于她的玲珑心思,他的确有那么打算,只是如今爱女还在她手上,怎可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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