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8415 更新时间：18-04-22 20:01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顾非与师兄苏亭轩一起去了木府吃了一回鱼宴，无意之间得到了一个人名，薛步桥。顾非觉着耳熟，听苏亭轩提了才想起，原来是江湖盛传的屠魔九英之一。
父亲顾斯交代的“双尊御印”一事本是无头公案，如今多了一个名字便也算不得什么线索，顾非也没再追究下去。
长生阁那边的暗中查探也由颜文卿带着六扇门的几位捕快展开，可惜这个长生阁也算得麻烦角色，一月廿八天却只有十五方可见得对方接头之人，可苦了颜文卿四下周访却无所获。两个月过去了，也还没把对方接头的人数摸明白，不知对方人数底细情况下也不便出手抓人，真是叫颜文卿愁白了头发。
顾非担忧师兄，可对于这样藏头藏尾的刺客集团，他倒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对付，闲在丞相府里，陪着太子看了几回字画，多时都是被苏亭轩拉着四处游玩，顾非倒是觉得太过清闲了。
这一日，六扇门忽然来了人通报，说是连亦急招他师兄弟几人面见议事，顾非收拾了一番赶紧骑马前往统领府。
到了统领府，疾步赶往了议事大厅中，苏亭轩和颜文卿坐在左右两边，还有另外两位师兄在座。这厅里堂下八张椅子左右排开，不过只有他师兄弟几个，座次倒没有那么讲究了。
“小非！”坐在堂上右首的李蔚君率先看到了他，开口招呼他过去。
顾非向着几位师兄做礼，苏亭轩先拉着他坐到自己身边：“和我坐。”
李蔚君也不管，走过来坐到顾非另外一边问长问短关怀了两句，才问：“师傅叫我们急着来是什么事？问大师兄二师兄也说不知道，小非可知道？”
顾非一顿，看了颜文卿苏亭轩一眼，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听顾非说完了，武桂楠这才低声开口——武桂楠在七大神捕几人当中年纪最小，却最是少年老成，
“如今最是要紧的事自然是国舅爷的案子。今早我才从外面回来就被师傅传唤，方才见着师傅先叫了于师兄在后堂回话，”武桂楠看着顾非，见顾非直直望着自己，他倒是先微微垂眼，“顾师弟和颜师兄前往调查国舅爷的案子，可是有什么重大眉目？”
顾非知道，国舅爷的案子虽然已查明凶手，但长生阁也不好对付，而面前这位武师兄为人最是稳重，想必此次师傅召唤前来的意图便是在此。
想到此，顾非看了看颜文卿。
颜文卿脸色微微发黑，见着顾非看向他，才开口道：“上月我前往苗疆拜见了毒仙宫夙，倒是查到了毒药的来历，正是长生阁所独有之物，行凶之人怕就是长生阁的首领，至于背后是否有买凶之人还为未可知。这两月都在暗中追查，可那长生阁一月才一日的切口，这两月便只见着两回人。”
“原来是为了长生阁的事么。”武桂楠点了一下头。
颜文卿还没开口接话，倒是苏亭轩冷哼了一句：“那长生阁算什么东西，用得着让我六扇门那么多人出面？”也不等其他人开口，苏亭轩瞪了颜文卿一眼，“那长生阁并非善茬，苗疆更是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如此凶险之事你怎么叫小非去办？若是有半点……”
“苏师兄。”顾非知道这两人真是三句不合，立刻开口道，“这毒药之事尽是颜师兄去查，这才能得到确切的消息指证长生阁。至于小弟愚鲁，不曾查得太有用的头绪，倒是有一条线索许是与旁的案子有些关联，是岳师姐正在调查的纵火案子。”
“七妹？”李蔚君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句，“他不是去查中原镖局的案子么，怎么和你你们的案子有关系了？”
“不是有关。”顾非微微垂眼，简单一说，“我之前追踪莲瑞国舅爷府里丢失的一册书卷《新唐书》，怀疑是否有人杀人盗书。后来查到这书卷是莲瑞国舅爷的文友，归雁楼的齐九灵王江河将书卷举荐给国舅爷。因为两人也一人失踪一人暴毙，所以才跟随线索到了中原镖局问话看是否有什么可疑，却发现中原镖局付之一炬。”
“哦。”李蔚君眉头一皱，想了想，“这书卷和莲瑞国舅爷的死有什么关系？”
“这，还不知道。”顾非答了，“怕是没有关系，毕竟凶手已经查出了是长生阁的人，我不过是阴差阳错，查到了另外一件案子里。”
武桂楠点了点头，没说话，只顾自想着什么。
就在这时候，连亦和于思怀从后堂转了出来。
看连亦脸色神肃，众人忙都起身做礼。
“师傅！”
连亦微微抬手叫众人免礼，这才微微皱眉坐到了堂上正座，于思怀走过来坐到了顾非对面落座。
众人坐定，连亦吩咐其余下人都退下，又关上门户，这才开口道：“徒儿们，今日叫你们一齐前来不是为其他事，正是为了一件干系重大的案子。此事错综复杂，须得尔等齐心协力，方可，方可有机会……”连亦说到一半却没再说下去。
顾非等人微微紧张地彼此看了看，却都不敢多说半个字。
连亦看了看堂下的于思怀，才继续说：“此事，便是九莲魔宗的事。”
顾非眉头一紧，却不禁看了看对面的于思怀：师傅之前在后堂与于师兄商议的竟然是九莲魔宗的事？不是长生阁的事？而且，
——这六扇门中七位神捕，性格不一功夫深浅，虽然都是文武双全之辈，为人处世之方却相差甚远。统领府中来自各地的案子摆在案头，皆是根据案子的性子分发给不同的人去处理。比如七大神捕之一的苏亭轩，武艺高强性格火爆急脾气，却是快刀斩乱麻，最擅长处理那些头绪万千的仇杀案件。而顾非对面这位书香门第出生，状元及第的于思怀，头脑聪颖深谙官场，统领府中的有关官场文书的案子皆是他来处理。——这江湖中的事便是罢了，可这什么九莲魔宗怎么会忽然和六扇门相关？要于师兄来查？
“九莲魔宗？”李蔚君本是心直口快之人，倒也不顾气氛还有些尴尬，道，“就是之前传闻入侵中原武林的魔教？那不是被灭教了？怎么忽然和咱们有关系？”
武桂楠淡淡开口：“李师兄一直在外奔波许是没有听闻最近的武林传闻，”武桂楠说了一半又觉得失礼，抬眼看了看身边的颜文卿。
颜文卿脸色依然不佳，倒是接了话茬：“最近武林有传闻九莲魔宗死灰复燃，那门派失踪之事就是九莲魔宗所为。”说完长舒一口气，“此消息是丐帮传出的，该是不假。”
“哦。”李蔚君点点头，“这事之前不是小楠在查么。那个什么门派的人来的？”
武桂楠眉头一皱，——“小楠”这一称呼也只有李蔚君这大咧咧的人呼来唤去，他一直都不喜欢，可无奈对方是自己师兄，他倒也不便说什么，只是每次听到都不得不皱眉。
“是诗雨山庄的门人。此事还没有什么头绪。”
“好了，旁事一会儿再说。”连亦看了看众人道，“九莲魔宗你们也不陌生，江湖传闻众多，为师便不多说了。但是追本溯源，这九莲魔宗与我中原武林的因缘，却是从我六扇门开始。”
除了于思怀，其他几人都面面相觑。
连亦重重叹了口气，起身负手度了几步，低首捏了捏自己右拳，才缓缓道：“这件事，这九莲魔宗的事，定要追溯起来，怕是要从三十年前说起，”似乎并不愿意回忆那些往事，连亦闭眼皱了皱眉头，“那时候我还是六扇门的新人捕快，跟随我师兄走南闯北，也就是当时人称‘天下第一追命’的神捕，罗飞煜。”
“师父从未提过，还有这样一位师伯。”颜文卿开口道，却看了看李蔚君。李蔚君在江湖中的名号便是“追命捕”，听到有这样的师伯自然兴趣盎然。
连亦点点头，好一会儿才继续道：“师兄一生侠骨柔肠正气凌然，不过也是为人固执，性子倒是和非儿一样倔强如牛，追查案件定然要水落石出，昭雪天下。”
顾非倒是垂眼笑了一回，李蔚君也冲着他挤眉弄眼又被苏亭轩瞪了一回。
“三十年前，我与师兄前往秦州追查一宗劫匪案件，本来已经结案完毕，怪我那时年轻不懂事，定要去见识见识西北沙漠风光。师兄怕我独自前往有危险，就与我一起两人同往，却不料在秦州以北三十里外，发现了一处院落残垣。我一时好奇冲了进去，却发现这两进的小院子虽然沙土堆积淹没，竟然被我发现了两具干枯的尸体，师兄查看那尸首断定是他杀，谁知道继续翻查，这残败的院子竟然有七具大小不一的尸骨！”
“那些干尸身穿我中原衣衫，虽然伤口数目不一，但均是死于剑伤，其中一具尸骨心口还插着一柄短剑。师兄推断此剑的主人应该就是犯下这灭人七口的凶手，可这院子早就被风沙侵蚀殆尽，周围更是杳无人烟，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一柄短剑。
“而那两寸三分的短剑打造虽然精良，可除了剑柄末端有一莲花图案并无其他可追寻。师兄那性子自然不会放弃，四下打听都无收获，京中来人催返，他也断然不理，最后一人独自前往更西北的沙漠追查线索。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竟然真给我师兄找到了线索，这剑柄之上的莲花图案，就是指的，九莲魔宗！”
听到这里，众人脸色都微微一变。
连亦长吐了一口气，缓缓心绪，继续道：“当时大嫂即将临盆，我书信了好几封给师兄，他总算回到京师，将期间线索禀报了上级。
“当时朝廷中有党派之争，加上皇城后宫之乱才终平息，师兄这案子上报之后，上头迟迟不曾拨人查办，一拖就是两年。师兄为人耿直自然不会放任不管，可惜，他在沙漠中感染重症不治，最终也等不到再差人查此案他就撒手人寰。”
连亦说到这里，眼中也是泪光闪烁，顾非担忧老人家，赶紧过去扶他坐下来，递上热茶。
连亦喝了口茶水，继续道：“师兄虽然过身，这件案子在六扇门也一直压着无人问津。可是这西北塞外，我一中原人家被九莲魔宗杀人灭门之事，却在江湖中传开。虽然在那之后一年无事，可又一年之后，西北又有传闻，说有外族教派入侵我中原武林，此事又被旧事重提。”
说到这里，顾非倒是明白了其中联系，点了点头，见着师傅看着自己不再多言，才道：“那之后，武林中人就以之前的灭门案为考，断定入侵中原武林的门派就是当年杀人灭门的九莲魔宗。”
连亦点了点头，继续说：“不错，这也是中原武林第一次知道九莲魔宗。而九莲魔宗入侵我中原武林的目的，想必你们也是知道的。”
众人点头，颜文卿道：“当时我中原武林有一本精妙绝伦的武功秘籍《往生诀》，其上武功心法皆是上乘，传闻习得便可独步天下。那九莲魔宗入侵我中原武林一来是想侵吞我武林门派，一来便是为了这个《往生诀》。”
——九莲魔宗当年为了《往生诀》进犯中原武林，可是之前爹爹不是说，有告密信说九莲魔宗是与西平候里应外合谋反么？——到底哪一件是真？还是都是真？西平候当年也是朝廷中人又算作半个江湖人，可是用《往生诀》做诱与九莲魔宗共同谋事？若是如此，西平候可是与《往生诀》之事有关？
思及此，顾非皱了皱眉头，这样猜测下去倒是没完没了了。他本是不喜欢江湖人，想到这些内里之事，不折手段涂炭生灵不过是为了武功名利，心中更是怫然不悦。想要开口相问，却又想起爹爹再三吩咐，双尊御印和澧子曼之事不可外泄，便也只能作罢。
苏亭轩冷哼了一声，却没多话。
颜文卿知道他的意思，也没好气地看了苏亭轩一眼，继续说：“江湖传闻未免夸大其词，但这《往生诀》确实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武功秘籍。只是这秘籍与刚才所说的事有什么关系？”
连亦却转头看了看一直一言不发的于思怀。
于思怀感觉众人的目光，轻轻咳嗽了一声定定神，才起身转了转手中的判官笔，向着师傅微微作礼，开口说，——他原本就是新科状元出身，为人清高，说起话来也自带几分卖弄学问之意：
“是所谓，风从地起云自山出，冰冻三尺亦非一日之寒，这中原武林与九莲魔宗之追根索源，且让小生一提。尝有一古书典卷，《常明书》是也。”
“《常明书》？”
听得李蔚君打断自己，于思怀倒是不恼，见着诸位都几分疑惑，他倒是脸上微露得色，又将手中判官笔转了一转，微微抬颌继续道：
“《常明书》，传闻故时有一位修道高人，名曰：静虚道人。这位高人游历四方博览天下，最终悟道大化，得成正果而写下此书。传闻此书实乃无上的武功要旨，更是无上的心法和延年益寿的良方。
“静虚道人当年云游四海，后来到达了西疆荒漠，感慨中原幅员之广，东西两方竟然如此差异，遂留驻西疆直到驾鹤西归。而静虚道人的大弟子知容公携带《常明书》回到了中原，并将书卷献给朝廷。当时的圣上重疾染身，知容公却凭借《常明书》要义辅助君王延命龙种，天下才知这《常明书》的神功异能。可惜，这书卷却最终却也遗失宫中。
“直到数十年后，《常明书》被一位史官无意获得，为避免先人高义被奸人所用，这位史官将其要义编著在其余书卷中。这隐藏《常明书》的书卷究竟是何书可谓传得神乎其神。朝廷内外书卷成千上万，当年的史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小生奉师傅之命多年来一直在调查此事，也是最近才终于叫小生寻得了那记录《常明书》的史官后人，”于思怀说到这里，意有所指地看向了顾非，
“小生确定无误，这《常明书》正是隐藏在《新唐书》之中！”
“！！”众人皆惊，几人都看向了顾非。
顾非双目一瞠，心中却是长舒一口气，之前追寻着国舅爷那案子的无头线索却原来还有这样的秘密！那么国舅爷府里丢失的书卷就是《常明书》？可那又如何？
“小非之前追踪国舅爷府丢的书册就是《新唐书》，那就是这书可能就是这个宫里丢的《常明书》。那又怎么样？和九莲魔宗，和咱们什么关系？”李蔚君倒是直接开口问道，众人也是不解。
于思怀轻笑出声，看了看堂下众人，道：“这《常明书》虽说是宫内收藏延年益寿的高人高义，却也同时是被江湖人人人竞相争夺，朝思暮想，梦寐以求的无上武功秘籍：《往生诀》！”
“什么！”苏亭轩不禁惊讶起身，颜文卿和武桂楠脸上也是惊愕不已。
于思怀心中得意，嘴角上扬踱了几步，手中判官笔也是转个不停。
“这宫中丢失的《常明书》就是江湖传闻，也是九莲魔宗觊觎的《往生诀》？方才你又说这《常明书》也就是《往生诀》隐藏在《新唐书》之中。难道……”颜文卿惊道，看了看顾非，“之前小非追查到莲瑞国舅爷府中丢失的书卷《新唐书》，莫非就是绝世武功秘籍《往生诀》？！”
江湖中的传闻也罢，宫中丢失书册也罢，顾非他倒是无甚诧异，只是轻轻点头道：“之前国舅府丢失书卷，唐老板确认是《新唐书》无误，不过书卷去处却无从知道，至于是不是师兄所说的《往生诀》更是无从追究。”顾非看了看众人。
颜文卿顿了顿，点点头：“小非说的是。我这是急了。于师弟继续说吧。”
于思怀到不介意，道：“颜师兄所猜倒是不假，小生与师傅也是怀疑小师弟之前追踪国舅爷府丢失的书卷就是《往生诀》，才引起了有人想要杀人盗书，这也便是之前提到九莲魔宗的缘故……”
还是李蔚君最压不住：“哎呀，别卖关子了！刚才就被你这个书那个书绕得头也疼了，快说快说！”
几个师兄弟不禁哂笑，于思怀也是嗔怪地看了李蔚君一眼，倒也不再多说闲话，道：
“当年九莲魔宗为了《往生诀》犯下杀孽无数，而九莲魔宗的教众又都是西域之人。小生听闻，颜师兄查得那长生阁使用的毒药来毒杀国舅爷，那毒药也是西域之物，长生阁的人怕也是从西域而来。”
“你是说，”颜文卿眉头一皱，“这长生阁，和九莲魔宗有关系？”
“！”
“正是。小生怀疑，这行凶之人虽然是长生阁的人，但是背后黑手，或者长生阁本身就极有可能就是最近又在江湖风起云涌的，九莲魔宗！”
众人皆惊，于思怀也不拖沓继续道：“此一猜测也并非毫无根据。之前六扇门卷宗之中有几起案子怀疑是长生阁所犯，使用的武功套路也皆非中原武艺，期间还有两宗案子受害人伤口与多年前关外那中原人家尸首非常相似。此事师傅业已证实。”
连亦点了点头。
此事万不曾想到，几个人都惊讶万分，颜文卿更是眉头紧锁，一个长生阁的事还没有着落，这里又来了一个九莲魔宗！九莲魔宗当年可谓是人人闻之变色，如今这个长生阁本来就是心狠手辣，若还是九莲魔宗的人，到底这一次又有什么阴谋诡计么？
顾非听完师兄所言，轻轻点头却又忍不住轻轻摇摇头：此事确实非常值得怀疑，但也并非没有疑点……若是为了得到《往生诀》，江湖中的大侠值得怀疑的不在少数吧？虽说武林众人多是道貌岸然之辈，或许这样闹得家破人亡之事，江湖大侠可能做不出来，却也难说不会有别的武林宵小为了武林秘籍犯下累累罪行。盗书杀人么……
“非儿，怎么了？”连亦看顾非神色凝重，开口问。
顾非低眼想了想，抬头道：“之前得了《新唐书》的线索，我原本推论这盗书杀人之案，或许是与这《新唐书》有些关联的王江河和齐九灵所犯，故而一直追查下去。但细一想，若真是二人对着《新唐书》有心思，何必先举荐给国舅爷？何不自己偷偷藏了便是，于是也不再做他想。而今听了于师兄所言，这《常明书》……”说到这里，顾非不禁笑了一笑看了看李蔚君，方才被他一说，自己也不好意思再绕这样那样的书卷，“刚才听了于师兄所言，国舅爷丢失的书卷若是《往生诀》，王齐二人更是断不会是举荐以后复又盗书之人，加上那独特的毒药，果然此事只有长生阁才能办到。”
众人点点头，李蔚君倒是听得明白嘿嘿笑了笑。
顾非继续道：“不过我还是有一事不明，”顾非停了停，看了看颜文卿，“还是那一事，无论是长生阁是否是九莲魔宗，为了得到《往生诀》不惜代价。若真是为了盗书，”顾非微微垂眼，“何不悄无声息用最平常手段暗杀莲瑞国舅爷？或是，根本不必管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国舅爷。如此一来，便不会叫任何人知道此事是谁人所为，又为了何事。毕竟若其最终目的是要与整个武林为敌，不该如此打草惊蛇不计后果吧。”
顾非说完，众人皆沉默。
苏亭轩倒是笑望着顾非点头称是：“小非说的对，我看这莲瑞国舅爷的事是长生阁做的不假，毕竟这毒药别无二家。虽然长生阁那几个刺客虽然来自西域，可西域地广人稀，说他几个人是九莲魔宗的人也太勉强。老四说之前的案子有相似之处，也可能是武功路数相近而已，未必就是九莲魔宗的余孽。何况江湖中传言九莲魔宗劫人在先，此事也还没有断论，九莲魔宗是不是还有余孽还是未知数。我听说武当有人去查了，如此说来，迟早也是有个定论的。”
于思怀和颜文卿虽然脸色不佳却也都点了点头。
一直不曾开口说话的武桂楠忽然开口道：“大师兄和小非言之有理。可若是没有小非追踪国舅府丢失书卷之事，也无人知道丢失书卷正是《新唐书》，可能是《往生诀》之事。反言之，若是有人知道此事，便可为了盗书而杀人，此事也并非不合理。毕竟那可是是《往生诀》。”
苏亭轩一顿，颜文卿却点点头接话道：“不错，若非小非发现此事，这盗书和杀人也不会联系在一起，看来疑点不止一处。如此一来，小非所担忧确实在理，长生阁这样欲盖弥彰反而更值得怀疑了，或许正是为了转移视线，让我等关注在杀人毒药之上，而不去追查盗书之事！用心何其险恶！”
李蔚君道：“嗯，二师兄和小楠说的对，亏得小非发现了国舅爷丢了书。”
顾非轻轻摇头：“不过歪打正着。倒是，或许这杀人盗书之事也无联系。”
颜文卿点头道：“嗯，确实，也有可能。但如此一来，依然只有长生阁毒杀莲瑞国舅爷的事已有定论，盗书一事可能与毒杀案相关，而长生阁与九莲魔宗之间，武功套路相近，或许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苏亭轩轻轻哼了一声，道：“总之目前最要紧之事，便是先拿了长生阁的人回来，他背后有没有黑手，这黑手和九莲魔宗有什么关系，或是这长生阁就是九莲魔宗的人，好好审一审便有个结论！”
堂下众人听完又各自思索沉默一阵。
连亦倒是不含糊，舒展眉头笑着：“嗯嗯，你们几个所言都有道理。今日叫你们来，也便是因为这案子忽然变得更纠结难缠。之前文卿去查那长生阁底细本来就是谜团，如今牵扯到了《往生诀》更可能与九莲魔宗这样的狠角色有关联！这九莲魔宗一事也与我六扇门有所渊源，不论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我六扇门都义不容辞！此事事关武林上下安危，凡事更不可轻易下结论。”
于思怀轻轻嗯了一声：“师傅和师弟说的是，小生武断了。”
连亦道：“哎，并非武断，思怀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你所言之事也是其中一个可能，值得怀疑。该说，在这个时候，江湖中盛传九莲魔宗死灰复燃情形之下，长生阁犯下这样的案子，更加值得怀疑。”
众人都点点头。
连亦道：“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复杂，九莲魔宗与长生阁两者的关系，以及国舅爷丢失的这书卷是否是《往生诀》，要调查清楚并非一人两人之力。加之，目前在江湖之中，九莲魔宗掳走武林门人之事已经人人自危。故而，此次召唤尔等前来也是为了齐心协力叫这件可谓牵动我朝中内外武林上下的案子，尽快水落石出！”
苏亭轩，颜文卿，于思怀，李蔚君，武桂楠和顾非也叩首应道：“谨遵师傅之令！”
连亦看看众位徒儿，道：“国舅爷的案子，其中毒药的来历已经查明，证实与那长生阁有关，此事文卿领头继续查下去。那长生阁的人在暗处，且还不知来历底细，是否与九莲魔宗有关系更是重大，你几人都要协助文卿一同彻查清楚，必要之时先悉数收押。”
“遵命！”
“九莲魔宗之事，江湖之中传闻颇多真假难辨。下月的武林大会之上，想必群雄也会就门人失踪之事有个定夺，思怀，你且前往武林大会听一听诸位掌门的意思。”
“小生明白。”于思怀拱手道，“那，往生诀之事？”
连亦皱了眉头：“嗯，如今虽然知道这《往生诀》藏在《新唐书》当中，但是是否就是国舅爷丢失的一本还没有确凿证据，不可妄下结论。如今已是多事之秋，九莲魔宗之事已经风声鹤唳，这往生诀之事，尔等也暂不可向外泄露，若是万一半点疏忽便会引起江湖腥风血雨！”
“是师傅！”
“非儿，”连亦点了头，看向了低头沉思的顾非。
顾非忙抬头看向师傅。
“众多师兄弟当中当属你最是冰雪聪明思维缜密，这几件事都繁杂不已难得断度，许有他们几个老江湖不察之处，你却看得最为清明。”
“非儿不敢当。”
“话虽如此，这几件事都是麻烦，为师这边倒有另外一件要紧事着你去办。”
“是。”
“就是你倪师兄。越儿追踪中原镖局被劫一案，之前来了一次消息，说是在和州江宁一带有所发现，如今却是两个月没有消息。你倪师兄为人冷静应该不会冲动行事，可为师也担心这件事既然牵扯那么大，怕是有什么变故未为可知。待得下月武林大会之后，你前去助他一臂之力。”
“是，师傅。”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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