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120 更新时间:17-06-30 11:01
归尘说到这,眼眶已有些发红,他看着步惜元道:“敢问步公子,步先生为何、为何会英年早逝?”
步惜元沉声道:“家父的事,实在一言难尽,不过如今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害了他的人也都已经伏法,当年的事,希望先生不必挂怀,家父嫉恶如仇,路见不平,仗义执言也只是遵从本心,令师有恩必报,令人钦佩,不过既然两位当事人都已经不在了,这些许恩惠便也随风散去了吧,即使家父在此,想必也是此言。”
归尘急道:“这如何使得?”
然而步惜元已经直接安排人送他去沐浴休息了,他一路游历,治病救人,可无奈与师父刚出谷时一样,不通世故,不免为人所欺,所幸鬼医一脉会从小修炼一身浑厚的内力辅助医术,倒不曾真的吃什么亏,但身上的确狼狈得很,只得先去沐浴,他想好了,师父的遗愿一定要完成,虽然步先生已逝,但他的独子还在,况且步惜元今日为他解围,也是恩义,将来无论步惜元有什么能用得到他的事,他都义不容辞就是了,如此想着,心情总算不再那样沉重,他也实在累得很了,沐浴后便沉沉睡去了。
次日步惜元再次见到梳洗过后的归尘,饶是他也不免愣了愣神,昨日见时,归尘衣衫破旧,满面风尘,神情倦怠,看着虽也俊逸出尘,却难掩狼狈之色,然而他沐浴后休息充足,精神饱满,又因寻到恩人之子,放下了心事,眉间郁色退了下去,此时他一身白衫飘逸,腰间束着同色的腰带,身姿挺拔而修长,乌发用一顶白玉冠束起一半,另一半自然的垂在腰间,随风轻扬,他的皮肤很白,却并非不见光的苍白,而像上等的羊脂玉一样的莹白,鼻梁挺直,眉毛黑且长,一又丹凤眼微微上挑,瞳孔墨黑而深邃,薄薄的嘴唇,唇色浅淡,五官并非绝色,但此刻他宽袍大袖款款走来,一身气质却显得飘然若仙。
步惜元不禁惊叹道:“先生好相貌!”
归尘失笑道:“步公子自有倾城之色,何以夸赞归某?”
步惜元笑了笑没有接话,他的容貌带给他的只有灾难,不提也罢。
两人在清晨的曦光中闲聊了一会,待林飞羽下朝归来,一起去用了早膳,早膳过后并肩在花园里走了走,又到卧莲居的小院桃树下饮茶,兴致来了便手谈一局,两人风姿出众,各有千秋,坐在桃树下,姿态闲雅,言笑晏晏,看起来就像一幅唯美的画卷,这会儿已经去了尊称,只以兄弟相称。
林飞羽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唯美,反而觉得那个归尘简直碍眼极了,惜元最近一直有些郁郁不乐,面对自己时多有强颜欢笑的意思,可此时与那归尘在一起却轻言浅笑,十分舒心的样子。
他们对坐饮茶下棋,姿态慵懒而随意,看着十分登对。
他站在院门口,磨了磨牙,脚步沉稳的走了进去,听到步惜元正问道:“哦?既然归兄你身负武功,为何昨日还会弄得那样狼狈?”
归尘道:“鬼谷习武只修内力,不练招式,只是为了辅助医术,为行针拔毒之用的。”
步惜元肃然起敬道:“鬼医一脉,所学尽为救人,实在令人钦佩,只希望这一脉能够长远的延续下去,‘鬼医’这个名号永远不要消失才好。”
归尘点了点头。
林飞羽走过来,向归尘点了点头,自然的挨着步惜元落座,接过步惜元递给他的茶怀,轻啜了一口才道:“既是如此,为何不多收些人入谷教导?”
归尘道:“将军有所不知,医术一道,博大精深,而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为了保证鬼谷医术完整的传承,每一代鬼医一生只收一个弟子,这个孩子还要精挑细选,不能有家室之累,不能心术不正,还要天赋资质上佳,带回谷后从小教导,不仅学医,还要修习内力和鬼谷立世之道,待到出师,最少也要二十年,有一代鬼医出谷时已经年近四十了。”
林飞羽恍然道:“原来如此,那下一代鬼医出谷后,先代鬼医还会再出世吗?”
归尘摇头道:“待到下代鬼医出谷时,先代鬼医多已老迈,便在谷中结合自身游历所见病例专研医术,直到去世。”
步惜元奇道:“那照这样说,鬼医一生都不娶妻生子吗?”
归尘道:“首代鬼医便是为情所伤,遁世专研医术,才会在医道上取得这样的成就,所以后来的鬼医便都不曾娶妻,以免被分了心神。”
林飞羽钦佩道:“鬼医一脉,实在令人敬佩。”
归尘笑了笑,几人转而聊起了其它,林飞羽实在不忍打断步惜元的兴致,也不想干涉他交友,可看他与别人相谈甚欢的样子又觉得难受,步惜元博闻强记,医术一道也略通些,可他却一窍不通,不怎么能插得上嘴,他一直忍着不肯走,坚持坐在他们中间,喝了一肚茶水,实在憋屈极了。
归元在中府中小住了几日便离开将军府继续去游历,临走前留给步惜元一块木牌,那是鬼谷特有的一种树木制成,颜色墨黑,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有清心宁神之效,相约将来若有所需,便以这木牌为信物,去北疆边境盘龙山下的龙须村寻他,他自会出来与他相见。
这些时日步惜元一直在陪伴归尘,两人相见恨晚,似有说不完的话,步惜元的精神也一直很好,眉目舒展,脸上笑意浅浅,林飞羽不能时时赖在他们身后,多数时间只能在一旁看着,步惜元心情好他自然也高兴,可这好心情是别人带给他的这一点就不值得兴奋了。
这日终于将归尘送走了,步惜元却又一副依依不舍,心情不畅的样子,林飞羽心里憋屈极了,他不知道步惜元为什么不高兴,只知道自己就要憋屈死了,步惜元半生坎坷,他做很多事都要小心翼翼,唯恐言语行为不当让他想起过往而难过,他甚至不敢与他有太多的肢体接触,既怕自己失控,又怕引起对方的反感,天知道自己每天看着心上人在面前晃来晃去,尽情展现着他的魅力,却只敢看不敢吃,都快要忍得爆炸了,可步惜元依然不开心,他想尽办法也不能让他展颜,可如今来了个归尘却轻易做到了,他知道自己这样嫉妒的嘴脸很丑陋,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每次看见步惜元对归尘露出清浅的微笑,都会嫉妒得发狂,明知道他只是拿归尘当朋友,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将归尘丢出去,让他的目光只看着自己,让他的笑容只为自己绽放。
他晚上喝了一整壶梨花白,却更觉心浮气躁,一个人在书房里来回乱走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去了卧莲居,看见步惜元映在窗上的侧影,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他轻轻敲了下门,推门进去,却看见显然刚沐浴过的步惜元穿着雪白的中衣,还有些湿润的墨发披散着,肩上随意披着件外衣,手里握着那块木牌坐在桌前发呆,连他进门都不曾察觉,心里一股无名火猛然窜了起来,他大步走到步惜元身边道:“在想什么?”
步惜元回神,看到林飞羽站在他面前神情不善,有些莫名道:“飞羽?你怎么来了?”
林飞羽沉声道:“怎么?我来不得了么?”
步惜元站起身道:“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事心烦?”
“为何事心烦?”他一把抓起他握着木牌的手,压着火道:“你就这样舍不得他?是不是想跟他一起去游历江湖?”
步惜元哭笑不得:“你在胡说些什么?你在这里,我去游历什么江湖?”
林飞羽心里稍微好受了点儿,却又道:“我是朝延命官,跟我在一起便是将你拘在京城,你可是觉得烦闷?”
步惜元无奈道:“跟你说过很多次,我生性喜静,不爱走动,呆在府中并不会觉得烦闷,况且你的身边是我最安心的地方,又怎么会觉得拘束?”
林飞羽心里的火“噗”的一声灭了,或许是因为喝了酒,他有些孩子气的坐下来,闷闷道:“你就哄我吧,我是武将,不比你心思细腻,你什么也不跟我说,你的心思我也猜不到,可你在我身边一点也不开心,我还是感觉得出来的。”
步惜元心里咯噔一下,看着林飞羽挫败的样子,心里微微动了一下,他走到林飞羽身前,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将他轻轻向着自己的方向带了一下,林飞羽顺着他的力道将头靠在他的腰腹处,闻着他身上清淡的草木香,心跳有些加速,他极力控制着自己想要狠狠搂住他的欲|望,过了一会儿,他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肩膀上的手移开了,温暖的躯体也向后退了一步,那声叹息让他心里难受极了,手的反应快过了大脑,一把握住了面前向后退去的腰肢,感觉着掌下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传来的温热柔韧,手就像被粘在了上面一样,怎么也不愿意挪开,他不知道步惜元现在是什么表情,只是实在不想放开手,心里胡乱的想着:“我们已经互许了终生了,他整个人都是我的,摸一下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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