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932 更新时间:17-04-17 07:56
我本可以容忍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成为更新的荒凉。
有的时候,人生的际遇,就像小孩子一时兴起搭建的积木;没有任何规律可言。你无法预料,哪一块会摆放在哪一个地方,谁和谁会不期而遇;组成了什么样的图形,构建了什么样的堡垒。无论那看起来有多么坚固,多么雄伟;或许只要随手一挥:顷刻之间,轰然倒塌,片瓦无存。
我们,在一次次或是命定,或是偶然的巧合相遇中,历尽悲欢离合;最终,各奔前程。
到头来,竟也说不清:究竟是命运戏弄了我们?还是我们误解了上天的美意。
比如说,罗莎现时的心情,便如同以命相搏的赌徒。明知道赢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仍不想放弃最后的投注,总想搏个反败为胜,扭转乾坤的运气。一方面,她怕自己一招不慎,很快送掉小命;这种事情,也不是发生一次两次了。另一方面,她却无法抵抗姚汉通身蓬勃的雄性气息,对自己身体的致命吸引力。
那是一个,只有在他的怀抱里,才可以切身体会的源于生命体本身具有的激荡放纵的美好享受。那也是,从另一个侧面,领悟自然之灵煽动原始欲望后,欲罢不能的震撼。
罗莎,很诚实地接受了真实的自己:姚汉,给了她作为一位女子,最为骨腾肉飞,如痴如醉的美妙体验。
如果说,她的理智尚且能够坚定自己,并没有爱上姚汉本人;那么至少,她的身体是实实在在地迷恋上了这个人。
罗莎,依偎在姚汉的怀中,不由自主地抓紧了他胸前的衣裳。微凉的体温,和振奋的心跳,让她没有原因地感到心安。
“你,今天不太一样……。。”罗莎,想了半天,才开口踌躇地说道:“是有什么事吗?”
姚汉,略显疲惫的神态,掩不住的愁肠百结:“没有……。你不用瞎猜,我没事儿。不过是趁着小西不在,想抱抱你。”
“以前他在,你也没少抱我。”罗莎,可不信他说的话,轻声驳斥道:“你还会顾忌这个?……。。”
姚汉让罗莎一句话顶得不知所谓地笑了,心想自己找的理由确实很难说服别人。他,有些感慨地说:“是啊……。我做事向来不想那么多,从不瞻前顾后,想干就干了。这不,不仅连你都看出来了,还惯得脾气见涨,最近也不怕我啦!”
“你希望,我怕你吗?”
姚汉,伸出食指一点她的鼻尖,笑道:“你以前,那副见到我,像见了鬼一样,吓得哆哆嗦嗦的小样儿,也蛮可爱的呢。”
罗莎,自觉无力吐槽。自己在姚汉心里,还是个宠物一般的存在呢。逗自己玩,看着自己惊慌无措,于他不外乎算是一个愉悦身心的小游戏罢了。
“早就看透了,你压根儿就不是个好人!”她,很气愤地总结。
姚汉,不以为然地扬扬而笑:“你,又何尝不是?”
罗莎承认,这话姚汉说得没错。自己现在,也说不上是个好人了。原本清清白白的女儿家,也想过要出淤泥而不染;到底仍是沾惹了是非利害之欲,坠入污淖。
想到自己的命运,诡谲地走向:罗莎,平静的面孔,浮上一抹苦笑,和淡淡的失落。
“谁让……。我只有变成这样,才能和你在一起呢……。”
她,柳眉轻挑,笑得含蓄中带着挑逗,戏言外透着执拗——情深未识,似假还真。
姚汉,一时看得痴了……。。
他的手掌,不受控制地摸上她的脸——以从未有过的认真,专注地享用着掌下每一寸肌肤弹性的触感。那是一种,仿佛在夏日的流光里,缓缓品味大自然鸟语花香的惬意;那是,冬夜阳台的灯火下,静静接下一朵雪花,看它温柔如水的怡悦。眼里,满泻着柔情,与晦暗不明的情绪……。像是留恋,更像是告别。
罗莎,突然意识到:他们,要有行动了。
“不管你心里是恨也好,怨也罢;我们也算是有缘相识一场。是时候,该我退场了。”姚汉,说话的声音不大,与其说他是在讲给罗莎听,不如说是为了说给自己。
罗莎,感觉心上仿如落下一块千斤大石:重得,让她喘不上气来。所料不差,他的确有向她话别的意思。
“还有几天?”她,轻声轻语的问道。
“五天。”
“明白了。”罗莎,水波不兴地一派从容,“不能带我走。你们要去很远的地方,改名换姓重新开始吧?我都知道的。我和辛晓,会被怎样处置?你能提前告诉我吗?”
姚汉,一看罗莎心如死灰的面目表情,已猜到她往最坏的方向揣测了。他很郑重地用手指抬起罗莎的下颚,语气十分肯定地强调:“我说过了,我不会杀你。我要放你自由……。”
罗莎,从他的话里话外,听出来了,姚汉只说了她,并没有提怎样安排辛晓。不用说,最大的可能是把他杀掉,来个毁尸灭迹。她也说不清,此时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她只是不能完全相信姚汉的话。自己的下场,真的会比辛晓好吗?
有一点,她是看得很清楚:林西,运筹帷幄地动作了这么久,绝不会一声不吭地和姚汉踏上既定的逃亡之路。否则,那就不是她所认识的他了。
或者,在他们走之前,两个人之间恩怨情仇的重重矛盾,便会在一个合适的契机下,一触即发。到时,罗莎要做的,仅仅是点燃引起毁灭之战的导火索。
“好……。我信你。”罗莎,抿着嘴唇,秀口微张:玲珑小舌,怯怯生生地试探着舔过唇瓣,一点一点,极具诱惑之味。
“生也好,死也好;今天,你要好好爱我……。”
话音一落,她翻转身体,敏捷地骑坐在姚汉的身上:纤纤指尖,如春季的嫩笋,轻活灵动地拨开了白衣的纽扣——一颗,两颗,三颗……。不徐不疾,不曼不技;微敛眉睫,低垂玉首,颊边忍羞带笑,眼底西湖烟雨……那份娇娆,说不尽的风流态度;自成风韵,道不完的情思万种。
恰到好处地演绎着:“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的情致。
姚汉,在这红尘俗世里奔忙了许多年,真没想到,除了林西之外,还有人能将脱衣服这件小事,演化到了如此惊心动魄的地步,叫人心驰神往。
他,实在没有那个耐性,静等着身上的女子再这么撩拨下去;腰背一挺,直接把人搂抱到胸前——大掌,霸道地箍住软滑躯体的同时;唇舌,早已明火执仗地侵入肖想了太久的甜蜜口腔。
两个人,激烈地拥吻在了一起……。。看上去,难分难舍,不留余地。那股子热烈,不像是情侣间轻怜蜜爱的亲吻;倒像是赶在世界末日之前,他和她要将对方吞噬到自己身体里的疯狂掠夺。
罗莎,一边忘情地与他,进行着舌尖上的纠缠与对抗;一边原本穿入到姚汉发间的手,却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摸到了男人枕下的手---枪。
果然,杀人的武器,是放在这里的。
罗莎,暗暗冷笑……。眸底,闪过一丝尖刻,险诈的亮光。
林西,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与李之辅约出来见面。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户外的阳光和花草了,觉得自己好似躺在坟墓里上万年,才有了摆脱黑暗的机会。
说起来,他是个很小心的人。出门之时,没有忘记做了一些乔装改扮。一身浅灰色的运动装,头顶扣着棒球帽;额外,还架上了一副咖啡色镜框的眼镜。整个人,看起来青春洋溢,却又斯文干净。
下午十四点二十分,林西准时到达了一家购物中心的五楼,电玩的游戏区域。
来来往往的年轻人,男男女女,嬉笑打闹着乱成一团;游戏机的高叫声,跳舞机的音乐声,相互交织,组成了一个噪音肆虐的另类空间。
这样的场所,正适合林西隐藏自己;亦是他故意为之。
林西,靠在环形楼梯的一根廊柱旁,向下面望去:搜索着,自己赴约等待的那个身影。
一楼一隅的茶室里,李之辅已然坐到了临近门边的位置上,点了一杯饮料,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
林西知道,他在找自己。
不怪人家是出国留学回来的人,真是守时得很。还有十分钟,林西也是一个非常有时间观念的人;他不急不忙地看了看楼下的人,又回身去欣赏跳舞机上迈着奔放舞步的女孩子了。
十分钟后,林西收回目光,再次望向那个抬起手腕看表的男人——他掏出手机,拨出了他的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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