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1499 更新时间：19-10-09 01:31
江南中都，这一日午时将至，历来冷清的忠毅伯别院宅门大开，几名小厮陆续出得门来，专为等候府中三少爷归家午饭。
却说这符江做了官后，中午一餐本可由自家奴才送去刑辟衙门，或跟诸位同僚一起于衙门搭伙，并无须回家去用。可符江偏生执拗，每日必要陪伴二哥三餐同食才舒心。
旁人不知原委，只道是新科探花郎娇贵，却不知符江真正心思。符亭之窥破自家兄弟心思却不说破，只偶尔闲聊时绕着弯道出翻案乃是首要，自己并不着急回下江。意思表明了，符江仍旧执拗，也就由他去了。
眼见着午时已过，平常这个时候符江早已回来用饭，今日却一直未见人影。符亭之谴人去街口瞧了几遭总不见人，想着该是被公务缠住了：“快些将这几色菜肴重做一份，好生装了送到衙门去。”指了几样符江平素爱吃的：“别让玄之饿着了。”
正吩咐着廊下有人来报：“亭之少爷，外头说有急事要见府上二少爷。”
“哦？”符亭之一直称病，行踪乃是符家机密，等闲是不敢张扬的：“指名见本少爷？”说着走出花厅。
那小厮一边见礼一边连连称是：“奴才说过二少爷病着并不在中都，那人让奴才只管进来报。”直起身子又道：“奴才瞧着那人穿着，虽也是奴才，却像是大户人家使唤的……”
符亭之心中疑惑，一路与门子小厮同往外行一路问：“你就没问主家何人？”
“问了，他不说，只催着快些来报。”小厮不敢撒谎，只认真道：“奴才瞧他神色焦急，举止却甚懂分寸才来回少爷。”
此时已行到正厅，符亭之驻足：“快些去请进来。”想着自己到中都，只见过张善年，就连这科同与符江考中会元的周荪重都瞒着。突然有人指名见自己，莫不是刑辟衙门出了事。
猛想到雷打不动陪自己三餐的符江，唯独今日未归且无消息回家，顿时着了急：“不会办事的奴才，怎么请个人这么久……”正焦急着人已经到了。
那人进了正厅并不急着见礼，冲口就问：“可是符思符大人？”
符亭之忙道：“正是，敢问？”
“符大人果然在中都，实在太好了。二小姐说起我家主人还不敢信……”那奴才这才想起，“扑通”一声跪了行了见官的礼：“今日早朝，符大人突然弹劾御史大夫颜湟，又要为多年一桩旧案翻案触怒了龙颜，如今跪在玉阶之下。”此奴口中罚跪的符大人当然是在朝为官的符江，并非眼前这个三品大员。
“你说什么？！”符亭之唬得冲身站起：“你说玄之弹劾谁？要为谁翻案？”
那奴才又说一遍，又道：“奴才是尤丞相府上家奴，每日跟随丞相大人上朝侯在丹霞门外。”停一停：“今日一位公公悄悄出来传信，我家丞相如今亦被陛下留在宫中，不知情形如何。”说着竟有些发抖：“尤符两家结为姻亲陛下是知道的，我家丞相亦不知……”
这家奴是个忠心的，絮絮叨叨跪在下头说了一大堆，无非是担忧自家老爷，指望符亭之想折云云。
符亭之耳朵里听着那人述说，脑子里飞快的兜转几个来回，还未想到好法子，廊下又来报，说是张善年到了：“快些请进来。”又低头对那奴才说：“你且外面侯着，来的这位大人恐怕知道些实情。”自己连忙迎出去。
“亭之为何这般冲动？”张善年甚至连官袍都未及换就来了，一见符亭之劈脸就是一通责怪：“我昨日还跟令弟嘱咐万千……”符亭之此刻方知，南阳御史台一案疑点，昨日已全部查明，自己却被蒙在鼓中。
“柯山快别恼了，亭之亦是此刻才知。”符亭之将张善年迎到正厅，连拜茶都没心思吩咐：“柯山兄可否知晓宫中情形。”幸而大秋聪慧，端了茶来。
张善年接过牛饮了一盏才定住神：“廷尉冉大人也挨了训责，幸而陛下未迁怒才得回转。”歇口气又道：“冉大人说今日早朝陛下正因南原战势动怒，玄之恰巧那时捧了弹劾奏折进了大殿……”
“玄之区区五品小官如何进得朝堂？”符亭之也因此事不解：“柯山兄可知缘由？”
“冉大人说是丞相大人引他进的丹霞门。”张善年叹口气：“若非如此，丞相怎会受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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