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341 更新时间:15-06-12 14:51
月不知不觉升起来,朦胧胧的发出青光。照着整个世界像幽冥似的,十分诡异。天井内幽幽往外透着冷气。
朱云雀本是娇贵的公子,众然习一身好武功,也不是钢筋铁皮,羽绒袍子被司马金陵抢走之后,不免打了个喷嚏,逼不得已的睁开眼睛。右侧的巨大黑洞,黑漆漆的又透着白光,像乌鸡国国王被害的井,里面藏着一个死人,价值连城,要把人吸进去,他心里竟也掠过一丝不安,抬头寻找司马金陵。
柳状元躺在一块平整的石板上,司马金陵昼夜坐在他身边陪他,与他说话。她的声音非常轻,仿佛一股清泉在细流,一字一句,都是哄小孩子的话。他本闭着眼睛也听得一清二楚,而面前却只有柳状元一人躺着,司马金陵呢?他陡然站起来焦虑的大喝:嘲风。
嘲风从石头后闪出来,铁框打的冷目都睁开了,扑通一声跪在朱云雀面前,道:嘲风该死,不知司马金陵何时不见的,请公子降罪。
在江湖中并没有人听过嘲风这号人物,而他却默默跟朱云雀十几年,可谓是从小到大的奴才。朱云雀出门办事从来不会带刑天门的人,却只带嘲风,可见嘲风在他心中的地位。而能够从嘲风和自己眼前这样一阵烟消失的人,朱云雀又能拿他怎么办呢。他捏紧拳头咬牙道:果然是小看了这个女人,没想到到头来却被她摆了一道。这个女人装得可怜这个傻子,却不想把我们两个人当成傻子,一个人跑了。
嘲风不敢抬头,朱云雀愤怒起来可没有他名字那么温柔,他道:属下今夜觉得十分困倦,仿佛这辈子都没有睡过觉似的,便真的睡着了。公子降罪!
朱云雀走到天井边往下一望,青白色的月光下雾浓得仿佛一踩下去还是结实的,一阵阵仙雾往外翻腾。他突然决定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下去,一定要赶在司马金陵之前拿到长生卷。
嘲风切声道:公子不可,这雾气实在邪门,司马金陵人神不知,属下至今都未能参透她的来头,公子贸然下去,外一有个三长两短,属下如何向皇上交代!不如让属下一人先下去探个究竟。
朱云雀丹凤微暗,道:不必说了,司马金陵,我必诛之。
“大半夜的,你们两个人吵着要去杀谁啊?”二人还在谈话,陡然听到背后传来清脆的声音。骇然的回头一望,司马金陵就站在他们身后,她像是被风吹来似的,一点气味都没有,而此时手中却拿着一大捆的药草,药草味反倒已经散出来了。
朱云雀瞬间脸色青白,故作冷静,道:你,去哪里了?
司马金陵心中早已明白主仆二人的用意,却不点破,举起手中的药草,嘿嘿笑了一下,道:你没瞧见我采药去了,柳傻蛋这一病可是不轻,若不采些退烧的药草,他指不定熬不过今夜了。你们二人这么好心情,大半夜的在此吟诗作对。继续,我就不打扰。她话落拿着药草往柳状元去了。
朱云雀与嘲风四目相对,竟无一言。
柳状元已经烧糊涂了,红脸肿得像馒头似的,唇角严重脱水,裂得发白。四肢蜷缩在一起,不住发抖,口中不住喃喃自语,皆是无字天书无人听得懂。
司马金陵依着他盘腿坐下,放下手中药草,捡起一棵绿叶居多的普仙草,摘了几片叶子,俯下身子,捏着他的双颊,撬开他的嘴,塞了进去,道:状元郎,好孩子,快嚼几下,吞下去。
柳状元三魂七魄已有一魂三魄在空中胡乱的飘,哪里还听得懂司马金陵的话,只怕只听到他亲娘的召唤。
司马金陵摘了几片叶子放入自己口中,嚼细了,掰正柳状元身躯,一手托着他的下巴,一手捏住他的鼻子。柳状元呼吸不过来,便张开了嘴。她俯下身子,对着他的嘴,用舌头将口中的药草送入他口中,此时又急急喝了口水,依然用嘴巴将口中的水灌入他口中,连着喂了两三趟,他勉强吞了一些,发烫的脸才渐渐退了,终于睡着了。
司马金陵替他将额头上几根凌乱的头发拨到一边,拿出自己的手绢沾湿了水,敷在他额头上。雪白的湿巾,有些发旧,有字的一角刚好浮在上面,娟秀的小纂绣着几行字:青青子吟,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朱云雀虽在远处,却看得一清二楚。一个女子不管是大家闺秀还是江湖侠女都将贞洁看得比命还重要。若被一个男人亲过,必定是要嫁于他,不然是要杀了他。虽然对方是个傻子,却也是个健全的男人。而司马金陵此时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没有羞涩,没有兴奋,没有悲愤,平静得像座丰碑。难道她只是当自己是个医师,在救治一个病人?这份博爱似乎又过头了!
这样的人,他果然不懂。
二.
第二天天气意外的晴朗,朱云雀是感觉阳光已经直刺入眼膜,不得不睁开眼,睁眼之后,司马金陵已站在他面前,向他挥着手。他冷不防抓住她的手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我与嘲风竟连夜睡死了两次?
司马金陵脱了手,道:睡不着觉怪我,睡死过去也怪我。我司马金陵又不是狐仙,难道给你们两个下了迷魂散了不成。你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难道不知这井口里面有些东西,人闻着就是要睡觉的。
朱云雀冷问:那你为何不睡?
司马金陵道:柳傻蛋命在旦夕,我若睡得着,岂非没人性。
朱云雀冷笑道:这荒郊之地,寸草不生,你大半夜哪里找得到药草?荒谬。
司马金陵道:功夫不负有心人嚒。
朱云雀道:你未免太有心了,说吧,我们现在怎么下去?话落,人已站起来,走到井沿口。
司马金陵走到崖边,单膝而跪,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块丢下去,许久的,却没有一点回音传上来。她摇了摇头咂嘴道:看这样子,只怕小云雀你轻功盖世下去了,也无命回来。
朱云雀道:这倒是奇了,倘若下面真的是柳天问夫人的墓地,没有清明时节不祭拜扫墓的道理。
司马金陵道:我倒不这么想,能够藏得了长生卷的墓地,几百年没人去才是最好的。看这墓地规模如此宏大,自古就算有想雪葬人的君主,便有想要挖条地道逃脱的工匠。不过这墓地倒没有邪气外漏,看来不仅仅只是一注古墓,应该另有玄机。
朱云雀侧目道:这么说,你知道入口在哪?
司马金陵突然回身,走到朱云雀昨晚栖息的石碑前,拍了拍石碑道:这方圆百里,寸草不生,土地平坦,唯独立了这么一块碑,不觉得很奇怪么?
朱云雀看碑,古碑至少有千年历史,风吹日晒,又黑又滑,即使如此,上面很难看出有字迹,莫不是一块无字碑。自古立碑皆有愿意,就当武则天仙逝,为后世留下一尊无字碑,留给后人说?这无字碑与武则天的无字碑难道有同个意义?朱云雀心中没准数,不言语,因为他知道司马金陵虽然疯癫,却从来不做没有任何把握的事情。
司马金陵果然坏笑一下道:昨天我采药到时候,见这方圆百里除了这个地方,再是找不到别的入口了。
朱云雀道:什么意思。
司马金陵从包袱中取出一个白色的手套,套在右手上,拉紧了手套,便将碑面上的青苔扫除干净,又从小包袱中取出一瓶白色瓶子,瓶子足有拳头那么粗,她摇了一下,听得里面药水咕咚咕咚响,她拔开木塞子,将一罐子的药水全部倒在石碑面上。她的表情津津有味的,就好像在做一件她觉得天底下最有意思的事情。
石碑上的土迹瞬时被药水腐蚀,斑驳的掉落下来,一面乌黑的石碑渐渐露了出来,只见碑上凹处痕迹见见明显,赫然写着‘无音地府’四个大字。
朱云雀眉峰微挑,道:什么意思?
司马金陵道:无音地府就是说这底下是个地府,有去无回的意思。
朱云雀道:入口呢?
司马金陵道:你别急啊,你没瞧见这四个大字上有些凹凸的浮石?
朱云雀蹲下身子凑近一看,果然,无音地府四个字凹面里有顺着一溜的小凸子,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司马金陵顿时拉住他的手,嘴角翘起来半笑半不笑道:小云雀,你可别害死我呀,这凸子正是机关所在。你这一动手,倘若是按错了机关,咱两可是会死得很冤枉的。知道的是双双冤死,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两殉情呢。
朱云雀气白了脸,道:依你之见呢?
司马金陵道:若是极其容易进入的机关,那是危险,便不是机关。不过此机关我看来倒是不难,不过是个普通的机关。说完,便在无音地府四字上分别各按了一个摁钮。果然,石碑发出一阵低低的轰鸣声,随之脚底之下一阵轰隆隆,石碑往一边划开了,往下望下去,黑黝黝的一条石阶,仿佛真是通往地府。
朱云雀道:走吧。嘲风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却发现四处皆是碎石子,根本没有木棍柴火之类的可点燃之物,火褶子的光微弱得只能照着人的一张脸。司马金陵却拦住了他道:你不能走。
嘲风问道:为什么?
司马金陵道:柳傻蛋还没醒,你不留下来照顾他,难道我留下来。我倒是肯,只怕小云雀没有我,进不得这个无音地府。
嘲风回头看,柳状元果然还躺在袍子上一动不动,他蹙紧眉头,望朱云雀。
朱云雀点了下头。司马金陵便拉嘲风走到一边,从小包袱中取出一个拇指大的瓷瓶递给他,低声悄道:等柳傻蛋醒了,把这个药给他服下去,记住,一定要让他服下去。
嘲风接过瓶子点了下头。
司马金陵拿过他手中的火折子,与朱云雀一同走下石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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