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634 更新时间:15-05-16 16:54
乔熙暗暗欢喜,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忖道:“嘿嘿,今番命大,不用死啦!到底是老天垂怜,在这当口来了位神仙爷!嘿嘿,你个老乌龟,今次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思索间,死死抱住黄眉老道的双腿,哭嚎道:“道爷救命!这妖道要杀人啊!这妖道晌午打架输了,心中不大痛快,便大声辱骂那打赢之人。小人心道:‘输了便是输了,输得起,敢承认,也不愧为大豪杰,男子汉。’”
“谁知,这妖道却是恰恰相反。小人见这妖道口出狂言,耳中实在听不下去,便说了两句,道:‘你这人倒是好笑,输了便是输了,又有什么不敢说的?你若当真不服,便与那人重新比过,躲在这里骂人算什么英雄?’”
“谁知,这妖道听了,不但没有住口,反倒变本加厉,一口一个‘老乌龟’,一口一个‘老王八’,实在是不堪入耳啊。而且,因小人说了两句实话,这妖道便故意刁难小人,想要杀人灭口啊。道爷可要为小人做主啊!”
黄眉老道心中大怒,冷哼一声,道:“嘿嘿,贫道说过,下次相见,定不轻饶,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冷笑两声,继续道:“看来是没有吃够苦头,定要贫道好好教训一番。今番贫道便替天行道,将你这杂毛除了!”
色戒道人并不言声,只嘿嘿冷笑不止,显是默认了乔熙之言。
黄眉老道冷笑一声,双脚一点,直奔色戒道人而来。色戒道人不敢大意,当即抽出背后拂尘,急向黄眉老道挥来。但听得砰砰蓬蓬,拳脚声大作。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人二话不说,打在一处,难解难分。
乔熙爬起身来,找了个馄饨摊,坐在空位之上,乐呵呵地瞧了起来。
欧阳怀远也急急忙忙跑来,坐到一旁,观战叫好。
耿云天无奈,只得反身走了回来。
正待这时,戒杀和尚赶了过来,心知乔熙三人从中挑拨,当下怒不可遏,展开身形,直奔三人而来。
乔熙见状,也不着慌,大叫一声,道:“师太,这老秃驴不留口德,竟敢骂您是老荡妇,说什么婊子出身,还想立贞节牌坊!还有一些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当真是恨死了人!师太,你可不要放过这老秃驴!”
戒杀和尚心中一惊,这才发觉身后站着一人,非是旁人,正是净心师太。没待他反应过来,便觉一阵凉风袭来,连忙向后躲闪,却是净心师太的掌风,当下不敢大意,砰砰蓬蓬,与净心师太战在一起。
欧阳怀远哈哈大笑,拍手道:“好,打得好,打死那个老妖道,死乌龟!”
乔熙也是嘻嘻哈哈笑个不停,道:“嘿,这就叫‘以彼之法,还施彼身’。老杂毛,老秃驴,也叫你们尝尝被人追着满街跑的滋味!”
闻言,戒杀和尚二人立时变了面色,恶狠狠地瞪视了乔熙一眼,咬牙叫道:“哼,你个搬弄是非的小人,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乔熙勾了勾唇,回头看了耿云天一眼,笑着问道:“天底下最厉害的武功,你道是什么?”
耿云天想了一想,摇了摇头,道:“不知。”
欧阳怀远挑了挑眉,笑嘻嘻道:“太白剑法!不然,江湖上怎么有那么多人要太白剑谱作甚?”说完,见乔熙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瞧,不禁心中一惊,掩饰道:“太白剑谱天下第一,世人皆知,难道你二人不知道么?”
乔熙瞥了眼欧阳怀远,暗暗寻思道:“看来,这小鬼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竟然知晓太白剑谱之事,须得好生留心一下!”面上却是笑嘻嘻的,道:“这话你可说错了,太白剑法不是天底下最好的功夫,而是天底下最贵的功夫!”
欧阳怀远心中大奇,皱了皱眉,奇怪道:“什么叫……最贵的功夫?”
耿云天心下不解,也直直地盯着乔熙。
乔熙嘿嘿一笑,面有得色道:“一来,这太白剑谱事关秦王墓葬,若要习得太白剑法,须得得到这太白剑谱。二来么,为争夺太白剑谱,不知有多少江湖豪客先后殒命,这岂不是大大的贵么?”
欧阳怀远嗤了一声,讽刺道:“那什么功夫是天底下最为深奥高明的?”
乔熙瞥了欧阳怀远一眼,勾了勾唇,道:“嘿嘿,自是那掌控人心之法。”
耿云天瞪大双目,奇道:“掌控人心之法?那是什么功夫?”
乔熙笑瞟了耿云天一眼,笑叹一声,道:“嘿嘿,你这脑子,想来这辈子也习不会的,便也不用绞尽脑汁琢磨啦。”
欧阳怀远听罢,哈哈大笑。
耿云天心中气恼,只瞪着一双大眼愣愣地盯着乔熙,心中暗道:“我自己活得好好的,干么要多此一举去掌控他人呢?难道世人竟是不嫌累么?”
乔熙见状,突然觉得心中痒痒的,很想摸摸耿云天滚圆的脑袋,勾了勾唇,笑道:“若能掌控人心,那么武功再高,也会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啦。”说着,瞥了眼打得正自热闹的黄眉老道。
欧阳怀远眼珠子一转,拍手笑道:“不错,不错。世人都道是要修得绝顶功夫,方能无敌于天下,却是不知,只凭一颗脑袋,照样可以笑傲江湖!”
乔熙点了点头,笑道:“孺子可教也。你这小鬼倒还不笨,比某些人强上许多。”说着,有意无意地瞄了耿云天两眼,见其依旧一脸困惑迷茫,心中乐开了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两盏茶时分,乔熙挑了挑眉,笑道:“走罢,戏也看得差不多了。”说罢,对着黄眉老道等人拱手道:“道爷,师太,在下三人先行一步。今日救命之恩,在下永生难忘,若有良机,定当衔草以报。”
顿了一顿,又道:“至于那妖道杀僧,还请道爷师太不要心软,放虎归山啊。否则,一来,于两位的声名美誉有损,二来,不知日后将有多少生灵惨遭此二人毒手。道爷、师太保重,在下等人告辞。”
色戒道人怒极攻心,恨不得抽其筋,扒其皮,噬其肉,饮其血。但苦于黄眉老道的纠缠,一时无法脱身,只得恨恨地看了乔熙两眼,骂道:“个小王八羔子,有种咱们走着瞧!”
欧阳怀远对其恨之入骨,当下反口骂将回去,道:“你个老妖道,老杂毛,老乌龟,死到临头,还来胡吹大气!下次见着你,定要将你挫骨扬灰,鞭尸毁体,以泄我心头之恨!”
言讫,三人转身离开。走了一段距离,欧阳怀远拱手笑道:“今日多谢两位大哥相救,小弟心中不胜感激。不过,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两位大哥保重,小弟就此拜别。”说完,便欲转身离去。
乔熙紧走两步,伸手拉住欧阳怀远的衣襟,笑道:“嘿嘿,天底下的好事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全摊上了。说罢,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来岭南?”
欧阳怀远暗暗骂道:“这个黑面鬼,当真狡诈如狐。”眼珠子一转,笑道:“鄙姓欧阳,上怀下远。天下如此之大,却有谁能管人要去哪儿呢?腿长在各人的身上,要去哪里便去哪里,哪一条规定不让我进岭南?”
乔熙心中冷笑,寻思道:“看来这小鬼还不老实,倒要好好吓他一下才是!”想到此处,他面上现出猥琐笑容,不断上下打量着欧阳怀远,啧啧道:“嘿嘿,没关系,我自有千百种法子叫你开口。”
“啧啧,色戒道人没有成事,你心中不大爽利罢?哥哥我倒也可以成你,你觉得如何?”说着,伸手摸上欧阳怀远的脸颊,轻轻地捏了一下,淫笑道:“细皮嫩肉的,怪不得色戒老杂毛想要下手……”
欧阳怀远登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激灵一下,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耿云天心中不忍,赶忙走了过来,皱眉望向乔熙,义正言辞道:“乔公子,还请你自重。你不要吓坏了他,他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此次来到岭南,也不外乎是游山玩水,哪里能做什么坏事呢?”
乔熙瞪了耿云天一眼,冷笑道:“想来也只有你才把事情想得如此简单!”
耿云天胸中一闷,低下头去,不再言声。
乔熙皱了皱眉,放软语气道:“为人处事不能太过老实,正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心肠硬的时候还须得硬,不然既害了自己,又害了旁人。”
耿云天摸摸后脑,不解道:“难道我对人好,旁人却反过身来欺负我么?”
乔熙嗤笑一声,不屑道:“好人好报,恶人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不过是劝说人们从善之言,哪里做得准数?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才是当今乱世之说。我劝你还是收起你那套善人之谈罢。”
耿云天摇了摇头,皱眉道:“我不信。好人好报,不会有错。”
乔熙冷笑两声,嗤道:“真正是榆木疙瘩脑袋,无可救药!待你吃了大亏,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说完,扭头去看欧阳怀远,谁知,这一看却是大惊失色,哪里还有欧阳怀远的影子?
“瞧见了罢?这便是你所信奉的善举,结果怎样呢?不过是让那小乌龟跑了罢了!”乔熙双目微眯,咬牙说道,突然伸出手去,抓住耿云天的衣襟。两人挨得极近,温热的呼吸尽数喷在对方面上,暖乎乎,热辣辣。
耿云天皱了皱眉,抖了抖唇,没有出声。
乔熙心中燃起一把邪火,猛地咬上耿云天的唇角,用力啃了起来。
耿云天吓了一跳,竟自忘了挣扎,一丝咸腥自口内蔓延开来。
过了片刻,耿云天突然反应过来,蓦地里伸出手去,用力推开了乔熙。
乔熙毫无防备,向后踉跄两步,勉强稳住身形,没有摔倒在地。这时候,他才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心下有点儿尴尬,暗暗纳闷:自己怎么就忍不住亲了耿云天呢?
耿云天擦擦咬破的唇角,狠狠呸了两口,皱眉道:“乔熙,你作甚么?”
乔熙面上一红,嗤笑一声,道:“咬你一口又怎的?我这是气的,恨不能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若你下次惹我生气,我绝不手下留情。今番便当作一个小小的惩戒,你好自为之罢。”
耿云天气结,“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乔熙见状,心中尴尬一扫而光,得意洋洋道:“嘿嘿,你什么啊?蠢得无可救药了。干脆,日后便叫你呆子好了。好啦,呆子,咱们赶紧回客栈罢,今夜还有要事要忙呢。”说完,向客栈方向走去。
耿云天心中郁悴,暗道:“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不讲道理的人呢?”
虽作如是想,但他还是抬起脚步,紧跑了两下,急急追赶乔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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