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323 更新时间：15-01-29 21:18
二人对视一眼，不由自主地向潭底黑洞冲去。
凌昭见洞内尽是尖锐石块，当即取下背后的古剑，以作防备。钟一霖有样学样，也将腰间冷月拿在手中，以作不时之需。
洞内并无阳光射入，是以漆黑一片。幸得二人能够暗中视物，勉强可以看清洞中的硬物，以作及时的躲避，倒也不如何难捱。
一炷香时分，二人出了暗洞，来至光明宽阔之地，跃出水面，长吸一口气。看着四下里青山绿树，耳边鸟鸣婉转，只觉做梦一般。
直待钟一霖浑身打颤，连打几个喷嚏，二人方才回过神来，醒觉道：“出谷几有两月，现下已是十二月份了，怪不得如此寒凉。”
二人又饥又冷，赶忙抓了几尾肥鱼，跃上地面来，寻了个干燥些的山洞。恰好洞内堆着不少干草，又找来些柴禾，生起火来，方觉暖和不少。
二人将湿衣脱下，搭在架子上慢慢烤着，又将肥鱼的内脏去除，放在火上烧了起来。不多时，洞中香气四溢。
钟一霖口水不断，笑嘻嘻道：“这鱼当真鲜美！”一面说着，一面转动手中的木棍，以令鱼儿均匀受热，眼睛却一直盯着凌昭手中早已烤好的一串。
凌昭微微一笑，勾唇道：“好了，赶紧吃罢。”说着，将手中的一串递了过去。
钟一霖也不客气，伸手接了过来，咬了一口，笑嘻嘻道：“好吃，好吃。凌哥哥做的，就是比我自己烤的鲜美。对了，凌哥哥，咱们明日便去西山么？”
凌昭轻轻一笑，不答反问道：“霖儿觉得呢？”
钟一霖狡黠一笑，笑嘻嘻道：“凌哥哥说怎么办，那便怎么办。不管是去西域，还是去南疆，亦或是漠北、极东，反正我是跟定凌哥哥了。”
因着火光的映照，钟一霖的脸红彤彤的，竟现出一抹从没有过的妩媚。凌昭心中一动，脚步微错，已至钟一霖身侧，定定地瞧着。
钟一霖见状，不知怎的，突然有点紧张，面上立时烧出两片红来，连话都说不利索了，道：“……凌哥哥……你如此看着我……作甚么……”
凌昭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伸手揉揉钟一霖半湿的头发，挑了挑眉，打趣道：“自是因为……霖儿长得好，看得我……心动不已啊。”
钟一霖心中一阵乱跳，面上充血一般，隐隐透出一股紫来，咬了咬唇，猛地抬起头来，结结巴巴道：“凌哥哥……我能不能……亲你一下……”
凌昭怔了一回，勾唇笑道：“自然可以。”
话音甫定，便觉唇上一软，早已贴上两片柔软之物，不过却是一触即分。待凌昭反应过来，钟一霖早已低下头去，双目紧紧地盯着火堆。
凌昭心下失笑，抚上钟一霖额前的发丝，轻轻拂至脑后，笑道：“之前一直觉得，霖儿不会害羞。近来发现，霖儿其实最为害羞不过……”
谁知，话未说完，却是面色一变，道：“怎么回事？眉上的疤怎么没有消去？”
只见火光之下，钟一霖左眉上方印有一道月牙形伤疤，红中透紫，隐隐发光，虽不丑陋，但却怪异已极。
钟一霖面上一慌，又惊又怕道：“嗳哟，这可如何是好？凌哥哥，我今后如何见人？凌哥哥，我只能跟着你了，你不会嫌弃我罢？”说着，作势要哭。
凌昭微微皱眉，赶忙安抚，道：“霖儿莫要胡说。我喜欢霖儿，又非长相之故，如何能够单凭一个伤疤，便嫌弃你呢？”说着，亲亲钟一霖左眉上的疤。
顿了一顿，微微皱眉，面上现出一股心疼，轻声道：“更何况，此疤乃是因我而起。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又如何会嫌弃你呢？日后莫要如此说了。”
钟一霖闻言，嘻嘻笑了起来，暗道：“嘿嘿，想要缠着凌哥哥，也当真不易，连毁容都用上了。如此一来，凌哥哥出于愧疚，也不会将我甩脱了。”
原来，钟一霖担心凌昭是随口说说，唯恐日后生变，便将抹在伤疤上的生肌膏偷偷擦掉，并用发帘遮挡，令凌昭分辨不清，还道钟一霖的伤早已好了。
吃过烤鱼，看了看天色，已是黄昏时分。
二人对此地的环境并不熟悉，当即决定休息一夜，翌日再启程西山。二人只管依偎一处，说些有的没的，过不多时，便都沉沉睡去。
谁知，正自睡得香甜，忽听洞口传来脚步声响。
凌昭武功高强，耳聪目明，立时醒转过来，身形一晃，闪至洞口。向外张了一张，却没瞧见人影。正自奇怪，忽觉头顶一凉。
他下意识向旁闪开，旋即右手一扬，却是虚晃一拳，身形微动，已至洞外。向洞口一瞧，却见一人头下脚上，披头散发，兀自对着自己发笑。
“你是何人？为何要装神弄鬼？”凌昭微微皱眉，见其行为诡异，心知非是良善之辈，当下开门见山地问了出来。
“嘿嘿，孤陋寡闻的山野村夫！连老子都不识得，活该你下地狱去！”来人冷笑几声，旋即双脚一点，两手箕张，径向凌昭扑来。
凌昭心头一凛，见来人指甲发黑，心知定是下了药的，因而并不令其近自己的身。见其行动飘忽，迅捷无比，心知非是常人，当下不敢掉以轻心。
来人嘿嘿一笑，挑眉道：“嘿嘿，让你尝尝剜心挖肺的滋味！”说着，手上连环出击，每掌都抓向凌昭的要紧之处，一时间掌风四起，霍霍作响。
凌昭来的匆忙，未带兵刃武器，于是顺手折了一枝柳条，手腕一抖，便见柳枝瞬间直立起来，坚硬如铁，呼一声响，便如灵蛇一般闪击过去。
来人见状，心知这柳条虽然柔软不堪，但此时却如刀剑一般挺直坚硬，可知对方的内力之强，于是乎，身子一晃，避了开去。
不过数招，凌昭心中便有了谱，来人决计不是自己的对手，暗道：“学了许久的逍遥剑法，还不曾与人交手，何不趁此机会好好练练手呢？”
想到此处，凌昭当即一柳条刺出，横劈对方胸口，正是逍遥剑法中平平无奇的一招“大江东去”。但剑势却是雄浑沉稳，大开大阖，非同小可。
来人不敢硬接，狼狈地躲了开去，心知招式虽简单至极，威力却不可小觑，冷声道：“没想到，在这荒山野岭之中，竟能碰到逍遥派的人，当真是稀罕了！”
“阁下误会了，在下并非逍遥派之人，只不过是学过逍遥派武功中的皮毛。若有不当，岂非毁了逍遥派的名声？”凌昭向来诚实，当即把话说明。
来人却道凌昭是在故意讽刺，暗道：“这人当真可恨，明明武功了得，却偏说自己刚刚入门，摆明了笑我连一刚入门的弟子都打不过。”
想到此处，面上一狠，冷笑道：“莫要得意得太早！你有兵刃，难道我便没有？且吃我一棍！”说着，手腕一翻，手上已然多了一把哭丧棒，斜刺里一划，径向凌昭胸口戳去。
凌昭眼神一凛，柳条一点，使一招“万马奔腾”，便听丁一声响，竟狠狠地撞开了哭丧棒。来人只觉掌心发热，手臂发麻，不禁心中大骇。
正待这时，忽听钟一霖道：“幽师伯！”
二人一怔，当即停下手来。
原来，这披头散发之人非是旁人，却是江南七鬼中排名老六的“阴阳鬼”幽九冥。五年前，他曾去过岩城，与钟一霖有过一面之缘。
“幽师伯，我是钟一霖啊，你忘了来福客栈么？”
幽九冥皱了皱眉，盯着钟一霖打量一番，方才想了起来，笑道：“嘿嘿，你小子变化太大，一时间还真没认出来。”顿了顿又道，“你在此地干么？”
钟一霖上前两步，拱了拱手，笑嘻嘻道：“我二人无意走到此处，一时辨不清来路，只得找了个山洞休息，想着明日再出去。幽师伯何故在此？”
“为了抓一逆贼。我瞧见那逆贼往这里来了，还道他受伤后逃进了山洞，谁知，却是碰到了你们。不过，那逆贼受了伤，想来跑不远的。”
幽九冥目光如炬地盯着洞口，心中暗道：“我明明瞧见那人是奔着这个方向来的，怎么会不见了呢？难道躲进了山洞？但瞧钟一霖的表情，又不似说谎……”
钟一霖做了个请的姿势，笑嘻嘻道：“这里只我两个，并无旁人。想那逆贼也非幽师伯的对手，定然跑不掉的。不如，先到洞内休息一二，再去追赶不迟。”
幽九冥闻言，自是求之不得，当下连声道好。
钟一霖一面在前带路，一面笑道：“幽师伯，却要请教一番，不知乔……乔师伯现在何处？”
幽九冥心中奇怪，瞥了钟一霖一眼，道：“你找他作甚？”见其面上云淡风轻，便又瞧向凌昭，却见凌昭微微皱眉，不禁心中一动。
钟一霖嘻嘻一笑，挑眉道：“呵呵，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前两日碰到了家师，说让我找一下乔……乔师伯，有些话想要当面问他一问。”
幽九冥心道事情没有那般简单，于是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还真是不巧。这乔老五啊，却是去了漠北，怕你们找不到啦。”说着，哈哈笑了起来。
说话间，来至洞口。正待举步入内，却见钟一霖面上一变，伸手指着远处，大声叫道：“幽师伯，那人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幽九冥心中一惊，立时扭身去瞧，却连个影子也没看到，只听钟一霖可惜道：“那人跑得太快，一晃便过去了。不过，那人面上好似留着一部大胡子……”
话音未落，便见幽九冥窜了出去，口中笑道：“嘿嘿，咱们改日再会罢！”说着，已至数丈之外。眨眼间，消失在苍茫的林子里。
凌昭微微一笑，奇道：“你为何将他骗走？”
钟一霖勾了勾唇，正要开口，却听洞内响起一声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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