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641 更新时间:09-07-17 19:30
次日,白羽令是被刺眼的阳光照射得无可忍受,这才转醒的。甫一睁眼,又是刺眼的光射入眼中,让他显些以为自个的眼花掉,忙转过脸。
侧过了脑袋再以眼角余光打量,他发现将阳光送入他的眼中的,是一面镜子,似乎是哪里进项上来的琉璃镜。而窗外,太阳刚刚升起。
有些不对劲,前几天的时候,这里有这面镜子么?
转眼间,他又发现了另几面琉璃镜。是谁放的?如此煞费苦心地让他在这个时候醒来?
宿醉让他头痛。他正准备扶着脑袋坐起,却听到了什么清脆的声响,好像有什么自手里掉了下去,致使手里忽然空空落落。凝神望去,他见着的是一只发钗,金银交织的的凤垂着首,嘴里衔着莹白玉石,几缕串着细小白珠的流苏垂下,一双凤爪紧紧扣着钗子根部。
这样的发钗,不是普通人用得起的,那么它会是谁人之物?
白羽令想起了昨夜之梦,宛如莲之嫡仙的女子步到自己的面前。他问她,她是楼兰么?女子含着笑,声音如若拂面轻风,她说她是。
无法回忆出她究竟长得如何模样,只依稀记得,那女子的发首有一只美丽的凤,在月光下几欲腾空。
掌心的发钗告诉他,昨夜的一切并非虚无之梦境!
白曌的堂堂羽帝也顾不得衣袍是否齐整,就这样贸然地冲出了妩昼宫,这一幕,可吓坏了不少的宫女侍从。
他先到的是沧然殿,国师凝夜似乎在清晨就已经外出,但留下了言灵。言灵说,国师大人去了软禁天空之子的晴空海阁。这时候,妩昼宫的侍人们已经追赶了上来,抱着衣袍请他先行更衣。但他显然已经顾不上这些了,甩脱了侍人赶往晴空海阁。
在晴空海阁,他仍是扑了个空,整个阁楼中只有夏纬泺一人在赏景。呵,都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了,即使在好的美景也该赏遍了,这显然是有问题的!
见到他的到来,夏纬泺像是吃了一惊,随后便笑了开来。“原来凝夜猜得真没错!你真会在这时候衣衫不整地跑过来!”
“他在哪?!”白羽令拎着他的衣襟,怒吼。
“你就不能先把衣服给穿好再说么……”
“少给我费话!”
“好啦好啦……”他戏诌地笑道,“凝夜让我转告你,他在楼兰的墓地等你。不过你得先把衣服穿好了才能过去,不然他什么也不会说的……”
很显然,在他沉迷酒中世界的这段日子,这位国师连最起码的出宫报备都给省了。但这些事羽帝显然并不在意,没等他把话说完,白羽令就向后吼了一声‘更衣’,现场换好了衣袍就急匆匆地走了人,只留下捧腹大笑的夏纬泺。
笑过了一会,他瞅瞅晴空海阁的警戒好像也没有多严,甚至开始松懈下来,看来这些日子他装模作样也挺成功。这也是他们对他的了解太少了,如果换作一个在蓝国服侍他的侍者过来,一般见到他愈乖巧就会愈发地命人十二个时辰警戒、就算是是只猫儿进了他的住所也是不让出来的。没办法,那些侍者可被他骗得多了。
所以呢,他拉了一根绳子,只听得鸟儿扑扇翅羽的声音,众侍卫的视线有一瞬间被牵扯了过去,也就是这一瞬间,夏纬泺从正门冲了出去。
在后面追着的侍卫眼里,前面之人的动作迅速得像是一阵风,蓝色的风。风怎么可能甘愿被人手捕抓?他可是属茫茫苍旻,属于辽辽大地……
呵,风还是如此地令人心情舒畅!这些天他可是被闷坏了呢!前方冲出不少拦截他的侍卫,但神采飞扬的夏纬泺勾起了一抹笑,点地腾空,直接从他们的头项上掠了过去。远远地,他就瞧见将要出发的马车,直接在众人的眼前落在车前,钻了进去。
“哈罗!白羽令!”
他对他的称呼比起之前多了个姓氏,但白羽令仿若未闻,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你跟来做什么?想让二国关系再度恶化?”
谁知夏纬泺耸耸肩,“恶化就恶化吧!反正我给那帮人添的麻烦也够多了,对他们而言多善后一次或少善后一次差别不大……但对我而言可就不同了,它可能将是我最后的疯狂了……”
白羽令示意扮作普通车夫的侍卫忽视车厢内多出来的这人,于是车夫手里的鞭子重重地落下,俊马嘶吟了一声,带着马车飞速向前奔跑,留给后方追至的侍卫们满脸的烟尘。
还是凝夜上次曾带他来过的墓园,但在茅屋前没再见到那目盲的老者。
绕过屋子,还是一座座的无字碑,每座碑后都躺着一具尸体。
一眼就可以看见,有一座碑前坐着一个人,那碑后的泥土看起来比其它墓要新,看起来是被掘过。
将后背整个地交给了石碑的黑衣人抬首望天,像在欣赏,又有些像在发愣,从那双一如天生冷冽的紫色眼眸中根本看不清这人在想些什么。衣摆也不顾及是否会沾上尘土地铺在地上,其上以暗色绣着盛于只夜间的夜昙。
许是听到声音,他将视线睇了过来。虽然他今时没有戴面具,但是那张无任何表情的残面几乎与面具无异,不似真实。
比起方才尚未见到此人时的那种迫切心情,白羽令现在反倒有些胆怯,不禁退了一步。不知道是否是错觉,被他握在手心的发钗像是察觉到他的胆怯似地温度升高,让他感觉有些烫手。回过神来,发钗确实已经温热,是被他的手捂热的。
黑衣的残面人一言不发,一双如若夜下寒潭之水的紫色眼眸亦没有情绪汇露。
白羽令终于走到了国师凝夜的面前,努力克制自己有些战瑟的声音,“她在哪?”
“她叫矜然……”汝嫣凝夜显然是在答非所问,“埋在这里的人,她叫做矜然……”
“楼兰在哪?”他的声音大了些。
瞟了他一眼,这人像是没有听到,继续说着他想说的故事。
“矜然知悉宫内的一切生存规则,如果不是爱上不该爱的人,她一定会平安地在宫内呆至离去之时。但她爱了,也死了,为不爱自己的人而死,这是她的悲哀。但她说,她很幸福……”说到这里,汝嫣凝夜的眼中浮现些许的迷惘。
“为什么人们总会被一些片段的表像所迷惑?并将之称为‘爱情’?她是,倾荧是,陛下你也是……”
“告诉我,楼兰在哪里!”
王者的怒气与他自身的迷惘并不妨碍他对于想问之人的提问,冷冽的声音由薄唇中吐出,“白羽令,你爱楼兰么?”
“若是不爱,我为何寻她?”年轻的帝王反问。
“真的是爱么?”汝嫣凝夜扶着墓石碑站起来,直视帝王的眼,紫色的眼眸几乎要望穿与其对视之人的灵魂深处。“在绝望中见到的唯一一抹发自真心的笑容时,你确定你遇到的是爱情么?而不是想要在绝望中抓住这也许是最后也是唯一的希望?”
白羽令的神色有些闪烁。
“你并不爱她,我不能把她交给你。”
“你在耍我吗?”听到“不能”二字,白羽令的目中升腾起无法掩示的怒,“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根本不懂得情为何物的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你怎知它就真的不是爱情?!”
“的确,我不懂。”汝嫣凝夜说,“所以我无法知道你究竟是当真爱她或者只是你认为自己爱她……”
“所以,你发誓吧……”
“以你自己的名义发誓,”
“倘若有一天你负了楼兰……”
“……你将永失所爱。”
(啊……记得忧去年编的时候,好像是把凝夜倚在碑前喝酒这一幕想得怎么怎么XXX来着……可到了写的时候,依稀是懒病犯了,见着字数够了就不管了……阿弥陀佛,忧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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