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770 更新时间:09-07-01 09:54
一袭纯白华服,给人的感觉不像雪也不像纸,倒像旋转着的七彩灯,转到最后众色皆浕,只余白之一色。着了这身白服的青年坐在那里,瞳眸深遂得看不清情绪,他以二指支撑在额边,以如此叫人捉摸不清的眼看向正瑟瑟发着抖的二名侍女。
“它是谁的?”把玩着掌中的玉诀,羽帝故作不知它的来历,沉声问。
那名为碧儿的少女偷偷瞧了一眼跪在身侧的萱姊姊,眼底隐隐有水光。暗暗捏了碧儿一下,萱儿视意她不要慌张,一切自有自己。
萱儿在宫内呆得也不知有几个年头了,服侍过的那些主子们审问什么的时候就常常这么装作不经意的模样,效果却是让被审的侍人们更加提心掉胆。若主子一脸正色地审倒还好,侍人们至少知道主子针对的是哪个方向,辩解的时候也有个针对性,最怕的就是像这般模不清情绪的问话了,一个不小心犯了主子的禁忌就有可能断送了自个的小命!
想了想措辞,萱儿低声道,“它……”
“你来说。”未待萱儿说出什么,坐在上首的青年便向碧儿一指。
怎么会这样?!碧儿慌忙瞅向萱儿,向她求助。萱儿也有些慌,以碧儿的性子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来呢?羽帝开口的时候她有向上抬一眼,只一眼她便明白陛下这是故意的!一开始没指明问谁就是打算引出伶俐些的那个,再让剩下的那个稍差些的侍女先说!
吸了口气,羽帝摆明打算问的是碧儿,她就不好开口了,若不小心惹恼了陛下……不、不对,她不会惹恼陛下,她还等着年龄一到就放出宫呢,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把陛下给惹恼了?想到这里,她索性垂下了首,动也不动,将碧儿的求助全作了清烟。
“它、它是……”碧儿又瞅了身侧之人一眼,却看到另一人仍是无动于衷,急眼泪都出来了。又悄悄瞧了一眼陛下,羽帝的那张没有表情的青情让她怎么也猜不透。“……它是我、碧儿路过……”
“孤问它是谁的。”白羽令打断了她的话,声音有了些生硬,听在碧儿的耳里就成了陛下恼了。
“它、它是国师殿下的!”心里一急,碧儿索性脱口嚷了出来。它确实是国师殿下的吧?确实和听过说的那个玉诀一模一样啊……
垂着首的萱儿,她放在膝上的手指紧紧地抓住裙摆,几乎要将它生生扯裂。
果然,羽帝沉了脸,“国、师、殿、下?”
碧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情急之下似乎说错了什么,慌忙哭着请罪。
羽帝没有说话,只是摆摆手,立在门侧的墨宣立刻叫进来二名侍卫将哭泣着的少女给架了出去。然后,这个从头至尾根本没有表示过什么的青年将视线转向余下的另一名少女,他知道,这该是个聪明的丫头。
“它不是国师大人的。”萱儿轻声说。
“方才那一个又为何说它是?”
侍女的眼底有了些清明,知道陛下问话的方向就好办了,不必担心错说了其它的一些什么触怒龙颜。她也确实是个聪明的丫头,知道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也知道羽帝分明是知晓什么,所以也未敢有所隐瞒。“听闻国师大人有一玉诀,看似通体墨色,迎光却可见世上绝无仅有的无双景致。它乃国师大人八岁之时承光帝赠予的生辰贺礼,萱儿曾随侍离皇后身侧,因此有幸得窥诀内之景。诀内之景令萱儿毕生难忘,因此得以认出。”
“二块玉诀内的景色不一样?”白羽令的声音里,似是提起了兴趣。
她恭敬地回话,“请恕萱儿难以形容其景,只知此二诀极是相似,却又是截然不相同……”说到这里,萱儿似乎想起了什么,略微有些迟疑。
“还有?”羽帝明显也注意到了这个侍女的迟疑。
“国师大人的那块玉诀,给人的感觉很像国师本人……流云公主的那块萱儿未曾目睹其景,只是听说那诀内景色不像流云公主,倒是有些像雪妃……”
流云公主拿着的是雪妃的玉诀,那么流云公主本人的玉诀上哪儿去了?若是遭侍人偷窃,定然会在宫内掀起巨波,这侍女不会是这样平静地述说。这么说将此玉诀交给他的,当真是楼兰本人了?是流云公主楼兰本人,而不是其他假冒的任何人。
望见羽帝的神情,萱儿已经明确知道这个帝王想要问的是什么了。决定赌上一把,她将脑袋叩响在了地面上,“陛下,流云公主仍活着,萱儿知晓她在哪里。”
“她在哪?!”白羽令惊得站了起来,眼底语中的狂喜瞒不了任何人。这个时候的他,看起来不再像高高在上的帝王,只像是一位错穿了衣裳的儒雅贵公子。
“流云公主,她在沧然殿的潜雪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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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崖上,墨色锦缎被吹得高高飞扬,妖娆的曼珠沙华伸出触手,似要拉着扯着人沉沦陷入。听到脚步声,这人回首,是一张令人窒息的容颜。
“商奎皇兄。”暝王勾起了唇角,故作出惊讶的模样,“怎么来流年了?莫不是听说焚涅在这儿,想焚涅了?”
“确实是追着你来的。”来人直言不讳地道。
若说瞑王焚涅是狡黠的狐精,是妖娆的曼珠沙华,雳王商奎则是沙漠中孤傲的白鹰,是风雨中不弯的竹。
谁知道这只狐狸背着他会干出些什么来?若不跟来,他还真的是放不下心。听到属下来报,昨日他还未赶至时这只狐狸就已同凝夜会过面,他得知道这狐狸又同那神殿的少祭司合计了些什么、又打算算计他些什么。
“知道么?商奎皇兄,你差点就再也见不着凝夜了呢!”他瞅着皇兄,望见自己的皇兄身上亦是一身墨衣,于是咯咯地笑了出来。
商奎不说话,也没有去看他艳得惑人的皇弟,清俊的面上,那双幽深的墨瞳中映着的是远方的流年城。埋伏在沧然殿内的暗探汇报,凝夜为了护住羽帝,几度在生死线上徘徊。焚涅也是得到了这个消息,匆匆忙忙结束了与自己的会话,赶赴流年。
“昨天在这里的时候,凝夜让我不要管他的生死呢!当时,我听到他的这番话后,只想将他从这里推下去。”面前的深渊,当真是深得看不见底。从这里坠下去,会没命的吧?若凝夜当真要为楼兰而死,他宁愿由这里将凝夜推下去,让凝夜在那之前死在自己的手里。可是,凝夜这么掉下去可死不了的呵……术法高深的神殿少祭司怎么可能死在这种地方?若非自己想死,怎么可能当真死去?
“关于凝夜七年前的病与雪妃失踪,你都知道些什么?”商奎双手负在身后,冷硬的声音向皇弟询问。
汝嫣焚涅抓起空中飞扬着的长发把玩,“我什么也不知道,其实除了凝夜会杀死楼兰的恋人这件事外,我什么也不知道。”
“那件事是我安排的,他的病是我造成的,而神殿祭司与雪妃也默许了我这么做。但……事情的结果让我们都料想不到。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只知道与凝夜的神殿血统相关。神殿内的暗探也只告诉我,神殿失踪了几位高阶使女,雪妃也失踪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神殿祭司动用了什么禁术,他动用了禁术给凝夜延命。”
“楼兰的恋人,是白明苍的儿子?”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雳王商奎继续往下说,“只要这个人死了就好了吧?希望你这次没再玩什么文字游戏糊弄我。”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么?瞑王笑得极欢,像偷着了腥的狐狸。
笑着笑着,他忽然倒了下去,合上了双眼的容颜上,嘴角仍旧挂着笑。
立着的另一人冷眼瞧着焚涅倒下,并未有上前探查的举动。动用术法日夜兼程赶至流年同凝夜会面,再等待着术法并非强项的自己前来质问,焚涅不眠不休几个昼夜,现今也该睡着了。困意涌上,商奎忆起自己亦是兼程赶至的,现在得到答案的他也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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