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1296 更新时间:14-08-25 11:01
雪夜无边,寒气乍起,房内升起了一簇又一簇的炉火,赵颐站在星星作响的火炉间,不住地环视这间屋子。
从屋角的案几至里间的床榻,赵颐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方寸之内必定藏着只属于他的气息,而这些气息,只需一点,都能燃起他这颗常年冷落的心。
赵颐的目光渐渐扫至榻前的一只浴桶上,他慢慢地走了过去,见桶内还盛着大半的冷水。赵颐盯紧了那一桶子死寂的水,不由自主地用手轻轻地拨动了一下水面,点点涟漪泛开,分毫不差地映照入他的眸底。
赵颐的喉结微微滚动,断然地从里间走了出来。
外间的木桌前,星源一脸落寞地坐着,仿佛一夕之间害了病症一般,撑着着额角,身旁坐着寸步不离的星法。
星法手里捏着一只热滚滚的大馒头,鼓着腮帮子打量着房屋上下,“师兄,那个马匪头子真待你很好?!”
星源叹息着有感而发,“正是,人都道他冷血无情,实则是个格外有心之人。”
殷桓在赵颐眼中,素来是只养不熟的狼崽子,十年都驯服不了,得了机会还是要往外跑,这样的人哪里还有心?
赵颐不敢苟同星源的说话,不屑一顾地扫了一眼星源与星法,推门走了出去,“本王出去一趟,星源大师暂且歇着罢。”
星源立时站了起来,急问:“王爷要去哪儿?”
赵颐走得匆匆,星源的话没说完,他便迎头闯进了夜幕的雪片中。刚走出没几步,便有一名侍卫将一件织锦松涛披风围在了赵颐的肩背上,赵颐一边大踏步地走,一边自行系住了绸结,问:“审出什么没有?”
那侍卫颔首道:“回王爷,那小子也许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赵颐将眼睛瞪向他,“什么也不知道?亏你说得出这话!”
“卑职该死。”那侍卫猛然颔首抱拳。
赵颐目光如炬地接着往前走,他认定顾春衫一定是殷桓的心腹,若非如此,一个不相干的人,又怎会甘愿替他惹上杀身之祸,既是心腹,又如何会全然不知?!
赵颐亲自去了一趟审问的柴房,柴房里的人见了赵颐,纷纷起身行礼,赵颐淡淡地不说话,先看向了顾春衫。
顾春衫绑在椅子上,头脸身躯都干净的很,只是浑身都疼得发抖,可见是受了折磨。柴房里这几个审问的人都是刑慎司的出身,替朝廷拷问犯人,自然要顾全皇家的脸面,端不会用粗蛮的手段,其实也不过是些阴毒的招法,不值一提。
赵颐见顾春衫神志清醒,便问:“殷桓他往哪儿逃了?”
“殷……殷桓?”顾春衫埋头,两股战战,是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就是你那当家的。”
顾春衫喃喃地默念:“当家的?殷桓?”
赵颐不顾身份地捏起顾春衫汗津津的下颌,居高临下地俯看他,“只要你说出来,本王非但不会杀你,还要重重赏你,不拘什么,你只管开口。”
顾春衫怕得气息奄奄,“小人……当家的只让小人换上他的衣裳,小人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赵颐颦眉,神色更冷,“生死关头,你也替他卖命?”
“他……他救小人一命,小人自然要还他一命。”
赵颐直视了顾春衫闪烁惧怕的眼睛,片刻后松开了顾春衫,他从袖子里掏出洁白的帕子擦了擦手,接着扔在了地上,他背过了身,心沉到了底。赵颐自恃活了三十余年,且大半时候都在与人勾心斗角,一个人究竟是不是在撒谎,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此时门外有了一阵响动,随即传来禀报声。赵颐点了点头,一人便匆匆地开了门。
门外走进来一个浑身是雪的侍卫,他声音紧颤,显然是害了冷,“禀大人,我等冒雪进山暗暗搜查,已有了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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