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1482 更新时间:14-04-22 12:45
大殷康正末年,德宗驾崩,睿太子登基,帝号烨宗,改年号淳宁。
淳宁二年,庶王犯上,阖宫大乱。以有大将军霍匡,太丞穆尚斯等重臣护驾,左将军霍骁率南辽营镇压,方杀退造反三军。
严王兵败,当日斩于大殷正宫门。严王欺君犯上,意图谋反,皇旨立下,满门获罪。
圆月高悬,夜深无边。
严王府各门把手,府内众人,不论主子奴才,一步不能乱走。宗钦府带来无数番役,将严王双子困于正堂之上,其三子因年幼与女眷一同关押至后宅。
严王长子次子均不过舞象之年,父王斩首,唬得二人面如土色,瑟瑟发抖。不多时,门外有人嚷:“赵王爷到。”
大殷皇族皆姓殷,唯有两个外姓王爷,其一是太后的娘家云氏,其二便是跟着明宗打天下的赵玄,明宗开国定都后,因赵玄功高,便给他封了王,子孙尤袭王爵,如今已传了数代,而此番来抄家的赵王爷也是新主,其父正是被严王害死的。
只见来人长靴锦纹繁复,身着一袭江海白蟒袍,腰间系着一条碧玉金丝带,再观其面目,正值弱冠,英姿勃发。只可惜好好的一副容貌无端地笼了沉沉阴气,唯有双目仍似朗星,携光带彩。
赵颐快步入堂,身后跟着宗钦府尹,待赵颐坐定,府尹侍立在旁,道:“余人皆关押妥当,卑职已派人带同番役,分头按房查抄登帐。只是府内女眷不好处置,如今俱封在了后宅,只等王爷吩咐。”
赵颐冷冷地睨了一眼底下跪着的两名少年男子,沉声道:“宫里来旨,殷洵辜负圣恩,有忝祖德,其家门断是饶不得。可王妃那仁雅出身北漠王族,先帝当年征战北蛮,饶是有北漠相助,断其后路,方能凯旋而归,两厢抵过,便要给那仁雅个恩典。”
府尹眼珠子一转,便道:“实乃皇恩浩荡。”
赵颐伸手一指,“此二人,哪一个是那仁雅所出。”
府尹立时便道:“回王爷,那仁雅只育一子,尚在稚龄,如今同女眷一处。”
赵颐颔首,便站了起来,“带路。”
府尹上前一步,问道:“犯王此二子如何处置?”
赵颐颦眉冷斥,“杀才!圣旨上明明白白,你却要来问本王!”
府尹吓得登时要跪,赵颐在他膝上一踢,阴鸷道:“让你带路,你跪什么!”
府尹连连称是,满头冷汗地带着赵颐去了后宅。
女眷全关在了一起,满屋女子哭哭啼啼拉拉扯扯,正是闹得天翻地覆。一个满头乱发的婆子喘吁吁地被推了进来,哽咽不清地禀报:“赵,赵王爷来了,快跪快跪。”
王妃那仁雅原是在淌泪发呆,此刻便怀抱着六岁的幼子,忙跪了下来。王妃一跪,一屋子人也就止了哭声,跪了一片。
赵颐只过了门槛,并不往里深入。婆子跌跌撞撞地把王妃王子扶了出来,双双跪在了赵颐身前。
赵颐含寒问道:“你是那仁雅?”
那仁雅搂紧了幼子,颤颤地答:“是。”
“你父亲是谁?”
“那仁雅之父,便是北漠藩王旗主,呼延图戈布仁。”
赵颐因父仇,恨不得严王满门抄斩,但皇命不可违,他只好道:“布仁连夜敢至殷都,在皇上面前保全了你们母子,屋内余人一并绑走,你母子二人暂留原址,听候发落。”
话音刚落,就有番役进屋抓人。
四围惊声此起彼伏,那仁雅没人敢动,只是跪在原地将幼子拦在怀里,紧紧地用手捂着他的眼睛。
待众人皆去,赵颐唤来了一个查账的文书,一指那仁雅怀中幼子,道:“将他抱走。”
那仁雅悚然大喊:“赵王爷开恩,这孩子素来离不得那仁雅——桓儿?!”
话未说完,怀中幼子已被文书抢了去,文书抱着孩子刚走了一步,便嗷了一声,原是那殷桓狠狠地咬了一口文书的手掌。
文书痛不可当,殷桓扭身就摔在了地上。
那仁雅爬着要去抱他,殷桓刚要唤“母妃”,便被赵颐提了起来。
赵颐掐着他的双颊,颔首对满脸泪痕的那仁雅道:“再敢造次,本王可就不客气了。”
那仁雅一震,哑口无言,只敢默默垂泪。
手里的小人还在挣扎。
赵颐于是侧首,望向殷桓。
殷桓年幼,双颊柔嫩仿若春色花朵,眉宇清秀极肖其母,他此刻稚眸恨恨,也瞪着赵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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