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629 更新时间:14-04-15 18:59
“喂!你怎么了。”那人问道,月如笙是他的希望,若是月如笙出事了,他的计划也就要付之东流了。
心魔轻轻贴进他的身体,“我啊…从来不会食言的,要我做些什么呢?”语调轻柔,尾音微微上扬,让人在不知不觉间迈进他设好的局。
“花魁大选。”
“嗯?”心魔摸着下巴,“花魁大选怎么了?”
那人已然疯狂,混浊的眼中闪耀着名为疯狂的光芒,“花魁大选,那个女人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只要你能将她比下去,这东西食量大又挑剔,只要断一次粮就会发狂,只要它反噬了,哈哈哈,那个女人必死无疑。必死无疑!”
“可我毕竟是外乡人,如何…参加花魁大选?”
“办法我有,你肯不肯做?”那人底气不足,毕竟依他看月如笙的皮相卖身这事于他大概是莫大的屈辱,这可如何是好?“伪造一份卖身契而已,我做得到。”
“这…”心魔点着手指,似乎正在思考,“哪一家?”
“西街的翠云楼。”
“可以,带我去吧。”
“好,好。”他觉得自己已经可以看见那女人被反噬的凄惨模样,脚步便轻快起来。
心魔紧随其后,笑得一脸玩味。人啊,果然有趣,成也情,败也情。那一个字,让人跟那愚蠢的飞蛾一般,心甘情愿沦陷其中,伤痕累累。
月如笙等人住的客栈在东门口,并没有注意到时间流淌以及环境变化的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几乎穿越了整个安阳城,直到在不知不觉间站在了翠云楼门口心魔才算是反应过来。
两人并没有往大开着却空旷异常的大门口去,而是由那人带路走到了偏僻的侧门,冷寂荒芜杂草丛生,“这里看来并不怎么景气。”心魔环顾四周,稍稍有点儿失望吧,这样的馆子真的有足够的实力吗?
那人叹气,“现在全安阳都是那个女人的,反抗她的人哪会有什么好下场。能活着也算是不错了。”
“看来,这并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待事情解决,安阳双手奉上。”那人大概急了,就是安阳都已经放出来做了谢礼。
“安阳?这破城要来何用?”
“那…你要什么?”
“我要什么?”心魔握拳,对啊,我想要什么?我还需要什么?“我要什么你不用管,只要……反正我会帮你解决那个女人的。”
也许真的是被冲昏了头脑,他没看见心魔眼里的疯狂与嗜血,没看见他所表现的轻蔑与不屑。
所以说,人啊,真的很复杂,也很自私,可就是这自私他才能有机可乘,若是人不再自私,人心不再复杂,那怎么还会有心魔?
心魔最终还是跟着进了翠云楼,从外观来说翠云楼倒不见得有多么破败,由此说明这也并非月如笙所想的那么萧条,事实上,虽说不如别处热闹,但其中的气氛却也是别处不能比的。这儿更文雅些,就像是一处谈论诗词歌赋的艺楼,吟诗作对,抚琴斗舞,仿佛一座遗世独立的世外桃源,与安阳夜里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但却令人赶到舒畅。
那人带着心魔去找了这儿的掌事人,曾经的头牌,安阳名魁四儿。
心魔这才终于注意到了那人的模样,由身形看,正值壮年,却隐约可以瞧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孱弱,右足微跛,也难为了他带着月如笙走了那么久的路,一身粗布麻衣,瞧不出身份,等到终于看见了他的正脸时月如笙似乎有些明白他为什么如此恨那个女人。
凭借着良好的想象力,心魔几乎能够完整勾勒出他的原貌,应该也是个长相出色的男子,可如今,脸上大大小小遍布着伤疤,有刀划的也有火烫的,月如笙甚至发现了一个烙上的奴字。容貌被毁,爱人身亡,就是家也被毁的面目全非,也难怪他恨的这么深。
那人似乎没注意到心魔正打量自己,又或许注意到了却已经不在乎被人打量了。只见他敲开了走廊尽头的房间,开门的男子含水的眸子直直对上了那人混浊的目光,“安…”轻声的呼唤,似乎是那人的名字,有怀念,有悲伤,可这都与心魔无关。
“进去再说。”安开口,依旧是嘶哑的,不止脸,连嗓子也要毁了吗…
四儿让出身子,让两人进去。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
“你还是不死心吗?那个女人可不是这么好对付的。而且…我们赌不起了。”
“又…”安有些吃惊。
四儿点点头,“这次走了两个,我动用了所有的手段也无法查明他们的手法,总是这么突然。现在,一个枫馆,一个玉楼,今日……唉。”
“也怪我能力不足…救不了他们。”
“我要走了。”四儿说。
“走?去哪里?”
“这儿哪还待的下去?随便去哪里,我们也算是赚了不少的,打不了换个城再开个翠云楼,总好过在这里……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强。”
“也是…走吧,哪儿都比现在的安阳强。”安应声,有些伤感。
“我再帮你最后一次,这次花魁大选后……”
“多谢。”安说,很真诚,这才顺势将月如笙带了出来。“这次参加大选的,是他”
四儿端详着月如笙,有些意外的问道:“你确定?”
世上的人总是有许多分类,而月如笙恰恰属于那种最难以掌握的,最在乎自己形象的人怎么…四儿不懂,就像那些大少爷大小姐初至时哪一个不是羞愤的恨不得去死,就算是清倌…也是最底层的彾人啊。
“答应了,自然不会反悔。不过大选过后,卖身契需还于我。”
“自然。”四儿沉思片刻,又说“若公子不放心,卖身契四儿也可以伪造一份,敢问公子名讳。”
“竹月。”
四儿问过心魔名字,起身取了几张纸,“这里的都是不在了的,且取一份改过便是。”
待一切也算是尘埃落定,心魔竟隐隐有了些许期待。
要月如笙来说,花魁大选实际上非常无趣,除了表演还是表演,一群莺莺燕燕互相攀比,这事儿他在宫里还见得少吗?不过,心魔可不是月如笙,既然答应了那就给大选再添上几笔。他邪笑着,拨弄琴弦。
铮铮琴音流泻,入耳,似花前月下,举觞对饮,美人在怀,妙不可言。又好似春日暖阳,与卿相携,吟诗作对,欢歌笑谈。美景于心,美人于目,美酒于手,好一副秋日美人图。
安阳的红楼小苑琳琳种种算下来也在近百家,百来人往台上一站,或轻笑或垂眸,或羞涩或娇媚。仅仅一个表情就勾的那些个围观者直了眼睛。
花魁大选三年一度,最后出价最高者能得到花魁整整一日的陪伴,提出的任何要求都不容拒绝。细想平日虽在风尘却仍旧高傲的花魁还保留着选择的权利,某些光有银子却没样貌的自然是看不上,隧这大选也是那些个曾被拒之门外的客人们的福音。
当然,这可不干心魔的事,他抬头,正对上不远处的高台,以及高台上那道黑帘后的女人。然后手上力道突变,原本温柔缠绵的琴音一转,呈现出一场单方面残忍的杀戮。
日头隐没在黑暗中,圆月悄悄升起,随月而出的是一位杀神,他执刀而来,挥舞之间收割着人命,令人恐惧。
乍一抬头,只见圆月泛了红光,那一抹鲜艳的红逐渐从周围向内蔓延,直到皎洁化作邪气,莹白成了血色。魔…魔鬼!不知是谁先出了声,带动了其他人,此起彼伏的魔鬼一声声传来。
“魔鬼。到底谁才像魔鬼?”
心魔听着惨叫,谩骂,不怒反笑。
“长风吟,话别一秋,碎了忧愁。
佳人语,不闻君心,不了忧。
妻妻成凄凄,寥寥作了了。
你可还记得啊,我的他。
我还在等你啊,快回来吧。"
突然,沉浸在恐惧与死亡阴影中的人们听见了歌声。飘渺,空灵,像是从天际传来,穿透了阴霾,直射下温暖的光。那是光明吗?所有人都在想,遗忘了恐惧,伸直双手去触及,去汲取,生怕它在下一刻消失或是被别人抢走。
人啊,就是这样自私的,心魔抚琴之余这样想到,手上的动作更快了,要斗吗?那就来吧。
琴音逐渐激进,原先丧生的人僵硬着身子爬起,一步一步迈向还生还的人。
“不…不要过来!”
“不要!我还不想死!”
“魔鬼,魔鬼啊!”
哭叫在次响起,心魔笑了。
“卧听边塞雪,凄凄待君归。
不知君何处,年年又岁岁。
良人啊,我还在等,等一年一世一荣归。
花儿折了枝丫,玉颜留了伤疤,不变的,是心啊。”
又是一阵歌声传来,穿透心扉,从心房逐渐温暖了躯体,蔓延至周围。行尸停了动作,圆月褪了颜色,似乎一切都解决了。
“真想不到,你竟然要救他们。”心魔说,手上动作不停。
歌声还在继续,那布帘后却传出了女声,冷冷的,似冬日的飞雪,“死人,如何献祭。”意料之中的话语,不反驳,甚至可以说是承认了自己的目的,“这些男人都该死!你拦得了一个我,拦不了圣瑛教,他们…始终是要死的。”
“你说…我在拦你?”心魔嗤笑,“我何时说了在拦你?我要杀你,因为承诺,而他们…死活与我何干?”
“杀我?呵呵,小子,你莫不是以为有了那么几分本事就天下无敌了?杀我?真是笑话!”
心魔笑得更加开怀,“你…本座还就杀定了!”说罢腾身而起,踏过台下众人的肩膀飞向高台。琴音停止,画面自然也就消失了,可那些个男人却久久无法回神,直到…鲜血喷涌溅射在了自己脸上。看个周围的人一个一个倒下,看着他们错愕的表情。身体本能的开始后退,开始奔跑,逃,逃出去,跑出去!
“你做了什么!”女人质问,双手弯曲成爪,直朝心魔挥去。
“做了什么?”心魔轻松躲过,“本座何时说了那只是幻觉?一切…都是真实的。哈哈哈。”
“混蛋!”女人怒了,原本成千的祭品如今被毁去大半,她的计划瞬间破碎,“我杀了你!”攻击愈发凌厉,心魔也收敛心神专心对抗,这个女人,可不好对付。
心魔一味躲避,女人一味进攻,一时间就像是被压制了一般,全无反手之力。
安此刻已经不知道是怎样的心情了,他这才明白,自己招惹了怎么样的一个人,那不是救世主,那是修罗!是魔鬼!
其后的几年,安阳人民以及江湖众人提到安阳城都会想到这样一个人,不过抚琴一曲便收割了数百人的生命,记得有这样一个人,带着笑,注视着鲜血奔流。
浴血安阳城,琴魔名竹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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