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端】 2013年10月27日 星期日  第020章 寻踪觅迹-04

章节字数:2767  更新时间:14-04-20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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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坐着听的人,都是一副晕陶陶的表情,努力的消化着长野刚才的解释。

    长野却在拓海身边——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捏着他的耳垂。

    拓海不自在的正想要阻止——长野却弯下身来,像是怕吓到拓海一样,轻轻的开了口。

    “藤原拓海,你想过怎么跟凉介解释了吗?照你所说,他必然是决绝的,不想见你,才会连面对你、听你的解释都没有,就一个人下了山。现在他无疑是躲着你,即使再见到你,他的态度很有可能也不是以前的样子。我想他现在正在努力消化那个误会——也许爆发了什么情绪,也许闯下了什么祸端……而那之后,他会把情绪归零,就好像一个失去心的空壳子一样。你,你要怎么找到他藏匿起来的心,并把它再重新安回他的胸腔里?你最好现在就有个心理准备,并且尽早作打算。”

    即使长野已经刻意放轻了声音,还是惊得拓海瞬间煞白了他那张小脸,张口结舌得做不得声。

    长野无奈的揉了揉拓海的头,有些后悔如此直白,以至于惊吓了他。

    “那、那、那会是什么样子?”拓海颤抖着声音问。

    “无视、拒绝,甚至冷言冷语的让你离开……”长野推测着凉介可能会有的反应。

    “但无论是什么,凉介先生都只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缩回他自己的壳里——就像之前那样!”松本接了话。

    长野因为松本说到了点上,而扭头看着他。

    启介就痛快多了,直接问出口。

    “之前?之前是指什么?”

    “说起来,凉介先生似乎没有跟大家说过这件事。就在神奈川最后一战之前,凉介先生找我帮他改装FC……”

    “你果然知道什么吧——凉介那次玩神秘失踪的事。我当时就觉得,那么大手笔的改装——他一定是去哪里跟人竞速了。而你全权负责改装的话,也必然会知道凉介要去哪里、甚至跟谁比赛。”史浩回想起曾经问过松本内情,但松本守口如瓶的躲过了那个话题。

    “不仅如此,我还与凉介先生一起去的。”

    “诶?”除了长野,其他人都盯住了松本,等着他的下文。

    “你说他去神奈川,跟北条凛前辈赛车那一次吗?”因为长野与凉介同期同属群马大学医学部,北条凛也是长野的前辈。

    长野的一句话又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嘛……凉介预计可能会比较凶险,也许会需要我的支援,所以拜托我在山下等他。”长野解释完转换话题,“那么松本,你为什么会提到这件事?”

    “因为凉介先生赛车前后,就像你所说的——有很大差异。”

    “这也难怪,凉介去跟学长了结之前的恩怨。那之后,算是如释重负吧!”长野有所体会的如是说。

    “为了那个蠢女人值得吗?”启介口气不善的接话。

    “诶?”拓海今天貌似只会傻傻的惊叹了!

    启介不怀好意的瞄一眼拓海,让拓海有了不好的预感……

    “启介!你别总是这样‘幼稚’好吗?”长野看到启介故意挑明香织的事,挑起了拓海的担忧,他无奈的扶额,“人无完人,你不能总是因为凉介喜欢人家,就立马敌视人家、挑剔人家吧?真怀疑——凉介把你宠成这样,是不是害了你!”

    “宠我什么的,才没有!”启介被看穿心事,嗫嚅着回嘴。

    “你以为,你真的是凉介所说的,天生就该受到瞩目吗?你又不是日元,凭什么让所有人都爱你!!!”长野听了启介的反驳,怒发冲冠!他离开拓海身边,在会议桌边快速的踱着步子,“你不只是心性幼稚,连耳也是聋的、眼也是瞎的、心也是盲的……”

    “长野!”史浩见长野说的狠了,想要劝解,但是被长野横来一眼,阻止了他的话头。

    于是史浩、松本和拓海都只能垂着头、耷拉着耳朵、使劲伏低身子贴在桌面上,尽一切可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让他们兄弟之间自己摆平争执。

    长野不给启介任何回嘴的空当,连珠炮似的数落着。

    “你看不到凉介和你在一起的低调——

    你永远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明艳的黄色;

    而凉介总是陪衬你的,无瑕的白色……

    现在的你居然都不知道金黄色的太阳之所以耀眼,是因为有白色的光线照亮了周边!

    你永远是家里、家外、校内、校外,惹事的太保;

    而凉介活该跟在你屁股后面,到处给你处理善后……

    现在的你居然都不知道凉介处心积虑的——为了让你受到瞩目——付出了多少!”

    长野恰好走到尽头,回身盯住启介,再走回来……

    “你听不到凉介和你在一起的低调——

    你永远在车队里发号施令,以凉介的代言自居;

    而凉介总是会提前跟你沟通过,给你打好腹稿……

    现在的你居然都不知道凉介为了培养你的领导才能,功夫下了多少!

    你总是人前人后的聒噪着,宣扬你的幸或不幸;

    而凉介只会站在你身后静默着,对你的不幸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现在的你居然都不知道凉介——自始至终——宠了你多少!”

    长野说到最激愤处,用拳头垂着自己的胸口!

    “启介!我替凉介不值啊!

    就算他说待你如另一个自己,你难道眼盲、心盲的,看不到他是怎么严于律己、宽以待你的吗?

    在我们这样——亲情淡薄——的家族里,他宠你,是他重视你的真情;不理你,是谁也说不出什么的本分!

    不要忘记你们险些就断了兄弟情分!是谁矢志不渝的拉着你的手,把你拖进他的光明里……

    换做其他人,早就把你丢在一边,谁会管你的死活!

    他这二十多年,白宠你了!

    你这二十多年,也白活了!”

    长野说完,又闪回了窗边,一屁股坐在了窗台上,气喘吁吁的看着窗外,不想再多看启介一眼。

    在场的其他四人——包括启介在内——都无法否认,长野的话,句句全都在理,笔笔都是事实。

    启介被表哥的话彻底砸醒了,眼里含着雾气,一步一顿的走到长野身边。

    “表哥!对不起!我……”

    启介颤抖着,伸手搭上了长野的手腕。

    “我是白活了!难怪你一直讨厌我,我、我自作自受的!”

    直到启介的眼泪,一滴一滴的垂落在长野白大褂的衣袖上,长野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舒缓了刚才的愤懑,但是,他仍然没有调回看着窗外的视线。

    “启介~我从来不是真心讨厌你!但是,也就只是那样而已!

    因为你、我,和凉介,所接受的就是那样的言传身教——亲情这种东西,血缘这种羁绊,无法代表什么理所应当、或什么必然存在。

    在我心里,除了凉介,我不会再把感情,寄托在别人身上,起码在他选择彻底摆脱我之前,不会!

    也许我的言行让你误解了我讨厌你,但其实那只是做给凉介看的——他会在体会到亲情的凉薄之后,更加厚待你,同时也束紧了他自己和这个世界联系的链条——我不过是希望他,能在那之后,重活一回而已!

    但是,即使设计你,我从来不曾真正的伤害过你——因为,凉介看重你!”

    长野缓缓的调回目光,仰视着站在身边的启介。

    “爱屋及乌——你懂吗?所以,不管是他爱上的人,或是他重视的人,我都会帮他罩着!

    更何况,我刚才也已经说过了,凉介少欲少求,心性淡泊的,除了你和藤原拓海,几乎没有什么执着!

    你!你就不能多体贴他一些,哪怕是爱屋及乌也好,别再耍性子了!”

    “不~大哥,其实十分看重你!所以我才、才幼稚的总想争出个高低~”

    “看重吗?对我来说那就足够了!”

    “表哥!”

    长野起身,圈紧了启介的肩膀,在他后背上拍了几拍,兄弟之间化干戈为玉帛,消弭了刚才的剑拔弩张。

    坐在桌边的史浩和松本都冲着长野竖起了大拇哥——

    【真有你的,摆平了一块榆木疙瘩!】

    而拓海埋低了头,却掩饰不了染上双耳的红霞。

    长野看着拓海,不由得“噗嗤”——喷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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