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废篇章  第六章 府上初夜

章节字数:1622  更新时间:17-06-15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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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眉溪乃是将军新娶的八夫人,入府也不过半载,年纪尚轻,不谙世事,对大夫人一向言听即从,因此一些无关痛痒的琐事,刘氏都交予她打理。知道皆非美差,对于如此殊待,其它妾室也不生妒,反而常常暗自笑话她的迂钝。

    且说眉溪,却不眉稀,一对乌黑整齐的柳眉挑立额前,眼似秋波,温情脉脉,樱桃朱唇丰润香盈。瘦削的身段配上高椎髻的发式,更显婀娜。发髻上斜插一支粉絮幻幽御凤簪,一副蓝御静雨坠垂于耳下,身罩云烟蓝纱裙,如兰若芷,身上更散发着兰草幽香。将军正是为她如兰似芷的清新气质所吸引,方娶了出身寒微的她。

    待众人散去,眉溪一改肃容,笑盈盈牵着司徒聃桐前往梅苑。一路上,话也不少,尽是将军府中的芝麻绿豆类的琐事,司徒聃桐只管听着,偶尔浅笑回应。

    这将军府原也并非皆为面目可憎之人,这眉溪就极其可爱,司徒聃桐和她可谓一见如故。眉溪一点不嫌弃云若这一身残衣破衫,还有那满身的泥腥气。一入梅苑,便命下人送来茶饭,更吩咐丫鬟蝶儿拿来几身干净的换洗衣衫。

    该打理的业已打理,眉溪见云若一脸倦态也不再叨扰,嘱咐了她几句便携丫鬟离去。至游廊之上,正巧赶上厨房丫头子荩前来赴命,眉溪又交待她半晌方安心离开。

    司徒聃桐一个人静静坐在房中,独自享用晚膳,三百年未曾品尝的人间美食令其味觉大开,方才眉溪命人送来的吃货皆被她一扫而空,如今桌上只剩空空的碗碟。

    屋外忽而响起门环叮当之声,司徒聃桐用帕子拭了拭嘴,这才道:“进来罢!”

    只闻吱嘎一声门响,一个梳着双丫髻的丫头低着眉畏畏缩缩走了进来,司徒聃桐料定她当是大夫人指派给自己的伙房丫鬟。仔细打量,果然与先前所见婢女大为不同,钗荆裙布甚为清朴。

    这女孩身上罩着青灰色罗衫,下着散花绿叶裙,全身收拾得干净利落,不见任何珠饰,唯有一根银簪束发,外加一朵鹅黄小野菊别在鬓边,倒也别致趣雅。

    丫鬟施了个万福,声音怯生生细若燕呢:“小姐好!子荩给您请安了,大夫人吩咐,以后小姐的起居饮食皆由子荩打理,若子荩有服侍不周之处,还请小姐多多指教。”

    “快起吧,你叫子荩?”看着这丫鬟,司徒聃桐竟有种熟悉的感觉,心中涌出一股亲切之情。细看之下,这丫头长相不免丑陋,眉似稀草目似铜铃,鼻扁唇厚耳大无垂,好在性格温顺有礼,为人谦卑。

    想到自己比子荩更为不济的尊容,司徒聃桐心想,那大夫人必是依她貌为她找的丫鬟,当真是主仆一致,登对得紧。正自想着,只听子荩禀道:

    “是!子荩原为伙房的烧火丫头,年十五,在将军府数载未曾服侍过主子,此次借小姐之临,子荩才有幸进得前院,奴才定尽心尽力服侍好小姐。”

    这子荩因长相难看,在府中一直未得重用,连扫地种花都轮不到她,只准在伙房烧火。大夫人嫌司徒聃桐形同乞丐,便安排个最下等的下人于她。

    然子荩虽丑人极好,能进得前院似乎是她一生中最开心之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子荩对云若主子如同她自己承诺的那般,果真是极尽心的,自从进了梅苑便跑上跑下,为司徒聃桐备水沐浴,又为其铺好高枕软榻,手脚不停地一直忙至亥时尾,这才从了主子的话,在侧房歇了。

    梅苑乃将军府的左后院,平日冷清惯了,只有冬日才作观雪赏梅之地,夜里更觉寂静。三更已起,司徒聃桐躺在榻上心潮起伏,难以入眠。

    适才沐浴,水中看到的分明是一美人儿,她打发子荩离去后,对镜细照自己的容颜,模样果真完全不同了!与自己日里在溪边看到的干尸脸乃天壤之别!镜中娇颜左看右看也该是她的本相,虽是失忆,但这模样儿一看便觉熟悉之极。

    “定是日里精神恍惚,看错了吧,真是自己吓自己!”司徒聃桐摇头笑自己。她想起与将军的邂逅,以及杨参将痴痴看自己的眼神,若她真如同鬼魅,那一行人早吓得魂飞魄散,仓皇逃遁了。这般一想,再无疑惑,只是从前的记忆还是毫无头绪,多想头便无法抑制地阵阵作痛,无数的问题兀自在脑中盘桓不去。

    “我是何人?家在何处?为何长久被困于瓶中?”

    “害我之人是谁?我与他有何深仇大恨要如此待我?”

    ……

    窗外那轮明月已破云而出,洁静的柔辉洒在司徒聃桐光洁如玉的脸上,她睁着无助的双眼,心中莫名凄楚,一行清泪不知觉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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