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254 更新时间：13-07-19 12:06
尹翔停止了前进，望着滴落地面的殷红，愤懑地咬了咬牙。他的长剑刚至怀铭身侧，便被对方握在掌中。血液顺着剑身蜿蜒而下，怀铭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依旧弯着眉眼面带笑容，左手擒着尹翔的长剑，右手的短刀在格挡的同时，点在季天喉间。
季天眼中透出几分不甘，架于短刀上的剑身轻微颤抖了一下，发现无法继续进攻后，便退开步子，离开怀铭身边。若空长吁一口气，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才发现自己额上已紧张得满是汗水。
怀铭放开尹翔的剑身，站直了身子，“尹将军，这样的偷袭倒挺符合你的风格。”
尹翔后退几步，警惕地打量着怀铭，“我料到你会为了救出若空来到这里，才赶来助阵。”
“既然如此就不要浪费时间了，你们二人一起上吧。”怀铭从容不迫地擦了擦左手的血迹，笑眯眯地道。
尹翔顿时怒上心头，季天紧锁着双眉，没有透露过多的情绪。逡巡片刻，二人便一起纵身杀向怀铭。感受着前后两方随着劲风袭来的杀意，怀铭身形一转，在剑刃自耳边擦过的一瞬，猛地拧住了季天的手腕，同时右手短刀一旋，狠狠击上尹翔剑身。尹翔只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道灌入手臂，震得手指微微松懈，长剑伴着清响猝然落地。他咬紧牙关拾起长剑，再度斩来。怀铭松开季天，几步退开，若不是季天避让及时，尹翔的剑锋便会将他错伤。
摆脱怀铭的束缚后，季天站在了尹翔身侧，二人长剑一扬，一起攻向怀铭。然而周旋良久，却无法伤及对方分毫，甚至由于尹翔的急躁而渐渐被拖入下风。
见尹翔和季天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怀铭身上，若空悄悄移动至二人身后，从袖中取出两枚银针，趁着他们的行动被怀铭制约之时，由手中发出，相继刺中二人耳后。尹翔和季天即刻停止了动作，猝然瘫倒在地。
“他们可真是小看了你。”怀铭笑着看向若空，左手依旧有鲜血滴落。
“你的伤口没事吧？”若空忧心忡忡地走来，拉起怀铭的左手查看伤势，见并无大恙，心中顿时安稳些许。
怀铭任若空为他包扎着伤口，见对方一脸担心的模样，不禁柔声道：“不用担心，小伤罢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若空点点头，又突然想起方才与季天的对话，“现在滦军似乎已占领兰国的牧阳了，我们去那里吧。”
怀铭不免有些疑惑，“为什么？”
“传闻被尹翔所杀的兰国先王恐怕没有死，滦军想利用他分化兰国内部，让兰王放弃抵抗。我们若是能将他救出，助其夺回王位，便能彻底颠覆这个局面。你也不想让滦国的这群混蛋称心如意吧？”
听着若空的话语，怀铭沉思起来，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临风当日遍地的哀鸿，冷胄疯狂的喊叫交织着子知临终时的笑颜，如惊雷般在眼前不断闪现。他握着短刀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渐渐攥紧……子知最后的话语隐隐约约在耳畔回响，满含深情。
见怀铭有些发愣，若空面上浮现出几分忧虑，“没事吧？”
“……没事。”深吸一口气，怀铭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去过临风后就去牧阳吧。我们的马落在元景无法取回了，今夜先赶往元景北面、史国境内的凤华，待打开城门后告知守城军卫提高警惕，再重新买下马匹。”
提到临风时，怀铭眼中含满复杂的情愫。若空心里不觉有些难过，在那场屠杀中，怀铭失去的不仅是亲人与国家，似乎还有其他重要之物，藏在笑容之后的究竟是怎样的悲伤？
推开小屋的门，二人悄无声息地行进，却被几名滦兵发现。眼看兵士扑杀而来，怀铭上前一把拧住一人持刀的右臂，向他的后颈劈下一掌让其昏倒在地，若空也冷静地击倒了一名士兵。但此处的响动已引起周围一些滦兵的注意，十几名兵士步步向怀铭和若空逼近，红色战袍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分外鲜艳。
若空拔出腰间短刀，与怀铭以背相对，神色凛然。二人合力迎击，两柄短刀如银龙般飞舞，顷刻间便撂倒十余人。后续赶来的滦兵见状，暂时停止了攻击，只是握着钢刀紧紧盯住二人。怀铭扫视着蓄势待发的兵士，依旧笑容满面，“看来他们是不会让我们轻易离开了。”
若空后退一步，蓦地靠在了怀铭背上，“那就只有强行突围了。”
感受着后背传来的体温，怀铭竟莫名地十分安心，同时亦有几分欣慰，不知何时，这个脾气倔强的少年已成为了能够并肩战斗的可靠同伴。
就在怀铭思索时，若空低低的声音忽然传来，“木屋右后方有一条狭窄的山道，并列而行的话，只能同时容纳二人。我们从那里逃走吧，可以限制滦兵的追击速度。”
怀铭轻轻笑了笑，“没想到这么危机的关头，你还能注意到那里。”
“我是被关进木屋前就看到的。”若空轻哼一声后应道。
怀铭看清若空所说的山道后，迅速向后方退去，一直未有动作的滦兵也一涌上前，企图拦住二人的去路。怀铭寻着防守薄弱之处攻击，若空跟在他身后，亦咬紧牙关使出浑身力量进行反击。幸而大部分滦兵被大火吸引了注意，赶来此处的兵士数量并不多，让他们得以辟出一条生路。待突围后，二人立刻进入山道，隐入了茂密的树林间，滦兵虽有所追击，却始终寻不到他们的身影。
良久，树林中杂沓的脚步声终于完全消失，滦军放弃了寻找。怀铭带着若空从隐蔽处走出，拍了拍他的肩头，温柔地笑着，“不要再说自己没有天赋了，这两个多月你真是进步了不少。”
“因为有你在身边就总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到。”若空垂着头，声音细如蚊蚋。怀铭的面上一瞬掠过几分惊讶，随后道：“你说什么？大声点。”
若空抬起头，提高了声音，“……我说，因为老子本来就很厉害！”
说罢他转身便走在了前方，怀铭望着他的背影，不由得笑起来，没有告诉若空其实那句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天蒙蒙发亮时，二人抵达凤华城外，等待片刻，城门便开启。
告知凤华守军加强防御后，怀铭和若空买下两匹良驹，加快了赶路的速度。在前往兰国牧阳之前，临风是二人的首要目的地，亦是开始这次行程的最初理由。兰国位于滦国东面，临风正巧是去到兰国途中的必经之地。怀铭与若空便顺着这条路线，向东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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