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911 更新时间:12-10-30 18:52
天字号房。鳯煖进屋时,焱夙正专心致志得俯首于案前。
走至他的身侧,边揽住他细软的腰,边观摩了一下他忙活了一早上的成果。柔腻的话从他两瓣单薄的红唇中吐出,伴随着一股舒适的热气亲吻着焱夙的脸颊:“身体刚恢复,怎么不多休息一下,再累出大病怎么办?”
肢体接触增多,焱夙逐渐适应,不觉得害羞,只略觉得痒,在鳯煖怀里蹭了蹭,侧过头微笑道:“别看我身子骨弱,常年生病,其实我很耐伤痛。宫里的人常背地里说我是打不死的蟑螂,我只当这是种称赞!”
岂止是蟑螂?若换别人早就经受不住折磨死了,偏偏焱夙想死却总死不了!
真是难为他了!
提及伤痛的过去,竟能带着如此纯净如水的笑?可能,他真的释怀了,因为这些日子过得太安逸!
缓了口气,鳯煖单手紧搂住焱夙,单手柔抚他的下巴,笑言:“蟑螂哪有你可爱?”
“煖取笑我?!”倚在鳯煖的怀里,满满的安全感盈满心头。
鳯煖的肩膀宽大,正好能收拢住他的身子,就好像为他撑起了一片天空。天空,湛蓝,蓝的似埋在深海底端的珊瑚。
“我说的是实话。蟑螂若有你可爱,它们上辈子要积多少功德?”鳯煖佯装一本正经得打趣道,继而拿起桌案上已被涂鸦过的宣纸,戏说:“我的夙儿如此风雅,一大早就舞文弄墨起来了?”
“煖,你看我画的如何?”睁着一双大眼睛,期待鳯煖能夸赞他一番。虽然不是名家,画的也都是常见的简单物什,但这毕竟是焱夙时隔多年来首次提笔作画。
鳯煖看了一阵,浓黑的眸子逐渐蒙上了一层薄雾。焱夙不免心虚,难道我画的如此差?于是解释道:“我不善作画,只是一时兴起。瞧,这是葡萄,这是桃子,这是荔枝……”
“怎么都是水果?”十几幅画,清一色的水果,都能凑成一盘水果杂烩了!鳯煖疑惑得问。
“原打算画……画点高难度的,唯恐画不好毁了这上等的宣纸。”尴尬地笑了笑,焱夙犹豫了一阵,回道。
他才不想告诉煖,他原打算画……
“区区宣纸我还供得起,你也不必这么为我精打细算,我妙音谷里的银子足够供你山吃海喝的!”哼笑着不以为意,鳯煖放下手里的画,板正焱夙,使他面朝着自己拥入怀中。
“因为我喜欢吃这些水果,以前没机会吃,到了谷内后才常吃,所以就喜欢上了,才想画下来让自己别忘记。”头搭在鳯煖的胸口,焱夙随口胡诌。
“说得好像你以后都吃不到了似的,既然喜欢,以后天天都让你吃,保准你吃个够。”细长的手指插进焱夙的发间,捋顺他的发丝。起床到现在,焱夙仅稍作漱洗,还没梳发。此时的他,头发松散,为他一张可爱的脸增添了几分自然的凌乱美。
周围很安静,可再安静,焱夙都听不到鳯煖的心跳声。
“煖,你是人还是神仙?”焱夙脱口而出。
“不是人又怎会站在这儿?”鳯煖轻答。“不过我是一个能满足夙儿愿望的人!”
“愿望……”焱夙触动。
“夙儿,可有什么愿望?告诉我,嗯?!”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这时,屋外传来糖葫芦的叫卖声。接连几天,太阳初升,光芒照大地的时候,卖糖葫芦的人都会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得来卖糖葫芦。
“没有了。”沉默了须臾,焱夙摇摇头。
什么愿望比被人爱着好?什么愿望比煖在身边更重要?
“没了?”鳯煖淡淡的应。
“煖都帮我实现了,因此没了。在宫里,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出宫,到外面来听听幼龄孩童们嬉闹玩耍的欢呼声,闻闻街口小吃的香味儿,再买一串糖葫芦解解馋。如今,煖将我带出了宫,让我看到了他们无忧无虑的嬉戏打闹,给我买了满满一桌子的糖葫芦,而且送给我了一个比什么都香的香囊!知足者常乐,我知足了,纵使马上就死,也别无遗憾!”焱夙从怀里拿出鳯煖走的那天塞进他暗袋里的香囊,深吸了一口香气,心满意足的说。
鎏金香囊。
里面放着西番进贡的香料。
鳯煖眼角在笑,心里却翻滚着阴霾。
“你喜欢?”鳯煖柔声问。
“喜欢!”焱夙点点头,但凡鳯煖给的,他都喜欢!
“那就好好收着!”鳯煖拿过香囊,重先放进了焱夙袖口的暗袋里,叮嘱着。
“这里面的钥匙……”
“也替我收着,它很重要,放在你这里,我安心!”鳯煖说了句实话!
这把钥匙很重要,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煖不怕我弄丢了么?”焱夙担心,既然那么重要,放他这里肯定不比让鳯煖自己收着安全。
“不会的,我相信夙儿。”下巴抵着焱夙的发丝,鳯煖深情款款得落下一个吻。然后,思索了片刻,道:“夙儿,日后不要轻易说‘死’字。你的命是我的,只要我活着,别人妄图伤害你!”
只有我才能决定你的生死!这句话,鳯煖于心底说。
“煖,你不嫌弃我脏么?”想起了死……那么多的日日夜夜,焱夙最盼望的事,即永远闭上这双美丽的眼睛。可是现在不会了!忆起往事,焱夙失落道:“我很脏。被后宫人谩骂吐口水,被父皇暴打折磨,被三皇兄蹂躏践踏……一直想死,却死不成。总想,是否命贱的人也命硬,为何老天不能让他痛快得死,要让他深受折磨而苟延残喘得活着!”
“何谓脏?”轻蔑地笑,鳯煖有心无心地宽慰着焱夙:“贪官暴戾,是他们脏还是你脏?他们的心因贪权财而污黑,而你的心还红通通的。论起脏,我比你更脏,我上过的人多得数不胜数,而且有意,从来都无视他们的痛苦。如此你就不爱我了么?”
“不,”或许比起三皇兄,鳯煖才是货真价实的恶人。可是鳯煖很温柔……人生来自私,焱夙贪恋鳯煖的温柔,又怎么会计较他对别人如何残忍,如何坏?焱夙仰头直视鳯煖的眼睛,他浓黑的睫毛微微抖动,不知不觉地抬起手,刚要触及他的眼睛时,猛地收住手,悬在空中,轻问:“我可以么?”
“嗯,我盼着呢!”反握住焱夙的手,拉近自己的眼睛,切实地感受着他的温度。
焱夙的手很热。他的热,说明他还活着。
温度,象征他还活着!
“煖,我本想画下这张脸……”焱夙最终坦言。
“仔细的看好我,看得久了,你一定能画出来。”点点头,鳯煖从开始就知道焱夙突然作画的初衷是什么?
这世上,有什么事能瞒得了他?
只是有些事,他不稀罕揭发;有些事,还不到时候揭发!
“果真?”
只看不练就能画好么?
“果真!我何时骗过你,又怎么舍得骗你?”
何时没骗过?
“心如秋水,渐澄澈,夙儿的心干净无杂念,必然做得到。我等着你画好的那天!”
这是约定吗?
是或不是……
牡丹花落瓣如雨,泪洒坚石髓已枯。久盼,无望归;长念,务珍重。
猛然间,焱夙想起了那副仕女图轴,里面写了这么一首诗。
将图轴带回寒溟殿的那天,阡陌曾让他背下来,并提起道:哪天画下了谷主画像,就提上这首诗。
阡陌仿佛有意说出此话,他好像猜到了焱夙想画鳯煖的画像……
那时,焱夙还答应了他一件事:对朝花满楼左手边的街尾有一家专卖文房四宝的名店,到那里去买一些彩色的画料给他带回去。
琢磨了半天,不知该如何开口,怎料鳯煖先开口问道:“夙儿,你可想出去逛街?”
“想!”焱夙干脆得应。
“你此次偷跑出谷,回去少不了吃苦。趁着在外面就好好尽兴一番,我陪你出去,可好?”谷里的规矩……鳯煖岂能因为一个娈宠而坏了规矩,想到这儿,他不屑地暗笑一声。
吃苦……焱夙猛地打了个寒颤,疑惑地看向鳯煖。鳯煖没再多说,不久,焱夙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轻笑着:“好!”
不管那么多了,只想先把眼前的福享完!
转瞬,又想到:“不过,煖还穿这身黑袍吗?”
“怎么,不好看?”鳯煖蹙眉。
“不是不是,是太好看了,我怕……”忙摇摆着手,傻傻地笑。
“怕别人抢走我?呵呵……要想别人不看我,的确有些难!”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行头,真得有些麻烦。光是这张脸就太有影响力了,走到哪里都少不了注视!而后,鳯煖想了个方法:“不如我易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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