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366 更新时间:13-11-01 22:38
不落山静默下来,偶尔微风吹来,都仿佛带着上古年代的羁绊和怨念,让人不由得屏息凝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摩西一个人身上,而作为当事人的摩西则因为陷落在独自的悲伤之中,光影交错碰撞过后,能看到他的双眼满是阴厉和愤怒。
“自玉姬消失的那天开始,我没有一刻不想让她复活,即便是将灵魂出卖给了恶魔又能怎样?只要她能活着,全世界都覆灭了也没有关系。”摩西抬头看了趟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山口琦。
“难道……你就是……”
“没错,我就是故事中的俊一!神山俊一!”摩西狞笑着,高声说道。
当然,关于俊一与玉姬的故事也远远没有结束。
玉姬消失之后,俊一自此又大病了一场,他就在浑浑噩噩又度过了一个月。他握着那卷神秘的布满咒符的卷轴,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的心中渐渐成形,并且日益强烈起来。
清晨,振聋发聩的雷声惊醒了梦中人。
朦胧中,走廊上传来窃窃私语声。
——听说东边的村子的河水突然涨了,淹了整个村子,好多人都死了。
——呀,最近的一直都在下雨,还真是令人担心呢,不会淹到我们这里吧?
——怎么可能呢,我们不是有山神大人保护吗?太郎大人已经去不落山做祝祷了。
——那可真是谢天谢地啊。我们村子应该会没事的。
直到秋子到来之前,她们还在一直讨论着。
“你们还不去帮忙?在这里做什么呢,太郎要大家准备的祭祀用品到现在还没有备齐呢。”神山秋子用责备的口吻说道。
“是,马上去。”几人慌张的应声。
秋子的话音刚落,就迎来了一场倾盆大雨。
俊一从房间里走出来,不以为然的坐在廊前发呆,失去玉姬神之后,似乎什么都不再重要了。
少顷,太郎穿着蓑衣向他走来。
“你一早这是去哪里了?”俊一看着一脸疲惫的哥哥问道。
“唔……东边的村子在前几天的洪水中被淹没了,死了好多人呢。天没亮我就被村长叫去了。”
“他把你叫去做什么?”
“村子说……说是让我跟你说一下去不落山做祝祷的事情……”太郎的声音极小,可在俊一听来还是非常刺耳。
“哼哼,让死了的玉姬继续保佑这该死的村子吗?”俊一讥讽的笑了起来。
太郎也知道这种事情非常荒唐,可是毕竟玉姬消失的事情也只有他们兄弟二人知道而已。或者说,太郎还对村子里的人们抱有一定的幻想吧。
太郎又说:“村里的人并不知道个中缘由啊,他们可一直认为山神大人还在呢。俊一,玉姬不在了,我也非常的难过。但总得先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去才好。”
“哥哥……我想让玉姬活回来……”俊一的眼神空洞极了,望着远处的樱花树发着呆,声音轻的像羽毛。
太郎只是叹气,没有再对他说些什么,转身招呼大家将祭祀的用品准备好,搬到马车上去。
“大家帮村民把东西整理好,堆在马车上就好了。”太郎吩咐着。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俊一又重复了一句:“我要玉姬回来……”
“俊一,你要冷静些,玉姬大人是为了你而……你不要让她失望啊,认真的继续生活才对啊。”太郎语重心长的说道。
“哼!我的生活?我的生活从虚伪的人们打破了我的信仰之后就没有意义了。”俊一冷笑着。
啪!俊一的左脸上挨了重重的一记耳光。
“拜托你清醒一点,玉姬大人也不希望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吧?俊一你不要总是那么私自,多为一直为你默默付出的爸爸和妈妈考虑一下吧,虽然玉姬大人消失了,但是我们家好不容易建立的威望也不能就此毁掉吧。如果你决心一直消沉下去,那就请你不要总是摆出一副悲伤绝望的表情,这让看到你的我们也会感到难过的,你懂不懂?”压抑在太郎心中的怒气终于爆发了。
泪水决堤,像是不小心打开了水龙头,当你想要阻止水流出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我……我到底能做什么?不过是借着玉姬大人的神力妄为的做了一些任性的事情而已啊……可到最后,我竟然连守护她都无法做到,还口口声声说要信奉她……我都做了些什么?”俊一顺势跪在了地上,抽泣起来。
“啊,都会过去的,俊一以后每天为玉姬大人祈福吧……”太郎将弟弟轻轻拥入了怀中,轻抚着俊一瘦弱的不断颤抖着的肩膀。
“那……要跟我一起去不落山吗?”太郎轻声问道。
“嗯。”俊一应声道。
声势浩大的祝祷活动还是在神社前面的空地举行,执行祭祀的不再是俊一,而是身为长子的神山太郎。
祝祷的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细节都一如既往,只有俊一深知,人们任何的愿望,再也不可能在不落山这里实现了。
因为他的玉姬大人彻底消失了。
尽管如此,年轻的俊一也认为,应该听哥哥的劝告,为了玉姬大人,坚强的活下去。
……
俊一在“为了玉姬大人好好活下去”的鼓舞下度过了三天,每天他都会坚持为玉姬大人祈福,村民们也在祝祷后期许着可怕的暴雨会停止,谁知,可村子的雨却始终没有停止过,伴随着村中的雨越下越大,人们的心情则从不安转变为惊恐。
“你们神山一家不会又是在骗人的吧?所谓的祝祷根本就没有用吧。”神山家的门前又开始聚集着好事者,其中多半是在神山家风光一时的时候暗下妒忌之心的人。
“谁说不是呢,让我们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还奉上了珍贵的供品,结果不过如此嘛。”
“……”
“……”
门外的议论越来越大,仿佛之前经历过的事情马上就要再次重现一遍。
——啊,是呢,无论你为别人做了什么,到头来不过也是自我满足而已,别人根本不在乎,也不在意吧,他们看中的也只有自己而已。原来人类就是如此的肮脏啊。
“你们如果认为根本就没有神明一说,大可不必之前摆出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也不必供上你们珍贵的祭品。与其在我家门前抱怨,不如在山洪暴发之前早早离开村子的好!”不知何时,俊一已经只身一人冲进了雨中,他站在门前,怒斥着聚集到他家门前闹事的人们。
还没等人们反应过来,俊一狠狠的将家中的大门重新合上了。
“俊一,你在做什么呢?淋雨会病倒的。”太郎匆匆跑到了俊一的身边,为他披上了蓑衣。
“哥哥,人类就是这样,明明不可改变,却总是要强求,最后终是饮鸩止渴。可笑的是,轻信人类的神明,他们都是傻瓜吧。”太郎看着俊一失魂落魄的样子,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安慰。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更超出他们想象的事情会在不久的将来发生,而这件事情足以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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