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我是武侠文路人甲·14

章节字数:5305  更新时间:24-09-05 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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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东西,何寻会送是有缘由的。

    陈家小儿被清决门收做弟子这事,他们都知道,何寻也是。而因为幼年时,陈亓只和自己玩在一起,便叫人生了心思,希望陈亓能一直记着自己这个朋友。且,自己心里头也有一点隐隐约约,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于是,连夜做了这个印章,就是刻伤了手他也要做完,并将它送给了陈亓。

    ”小火”一名是他的小名,连何夫人都忘记了何寻曾经有过小名,这个小名也只有陈亓一个人知道。

    因此,何寻选了这个来刻,这样的印章一看就知道是私印。既是个信物凭证,也是陈亓独有一份的东西。

    原本何寻还以为这人会带去清决门。可等到两人多年之后再次见面的时候都没有见人拿出来。何寻心里就有了嘀咕,加上他如今要算计的事情多了,面上不能再像是从前那样自在了。

    也就假装不记得这件事。

    哪里知道在两人之间距离突破了,关系还处在暧昧的阶段的时候,看到陈亓拿出来。

    何寻的反应叫陈亓心里顿时被堆得满满的。仿佛有些什么东西一在瞬间生了根发了芽。

    不,或许早就生根发芽,只是当事人并未察觉到。如今却有了更加明显的感知。一瞬间茁壮成长了起来。

    何寻其实还有几分委屈在心里。私印这种东西,一向是亲密的人才会有。而今他们的关系。。。

    面上带着几分委屈的瞧了一眼陈亓,便转头不再理人,夺走了陈亓手中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陈亓自知是自己的问题。他从一开始可没有记起这人的身份。反倒是人家一直惦念着,还救过自己。

    攥拳假咳了一声:“小火哥哥,我当年有给你回礼嘛?”

    你连自己送过什么都不记得了?何寻目光不善的落在了陈亓身上,看的陈亓更加心虚了。

    陈亓也觉得奇怪,小时候的事情许多他都不记得了。若非是这次回来了,他怕是永远都想不起来自己还有这样一个青梅竹马的小火哥哥。

    可是,他为什么会不记得了呢?真是奇怪。

    何寻见人是真的不记得了,心里顿时憋了一口气。喝去了杯中酒之后,

    “你自己想想吧。”往桌上扔下了银钱便头也不回的走人了。

    ——

    陈家:

    “少爷出门去了?”陈老爷问道。顺便拨弄了几下手边的算盘,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出门去了。”管家回答着,“老爷吩咐的,也交给了少爷。”

    “那就好。”

    那些东西还是偶然间叫陈老爷发现的。陈亓自小便是个有主意的,当时在收到这东西的时候,就把它给藏起来了。连时常吩咐人去打扫的陈夫人都没有发现。

    也是偶然间被陈老爷发现的。虽然不知道私章上的”何小火”是谁,但是他隐约有些猜测。于是便把那些东西给收拾了起来。

    本想要等着陈亓自己来要,叫他自己来解释。结果陈亓这小子倒好,忘了这件事不说,还反手给了他和夫人一个巨大的惊吓。

    还搞得自己在书房睡了几天。

    东西本就是陈亓的,那就还给他吧。至于其他的,陈老爷也不想要多管。

    “少爷去了那里?”陈老爷还是要问上一句的。别又去给搞事。

    管家脸色稍微变了下,“在。。。寻芳阁。”

    陈老爷:。。。臭小子的话果然不能信。

    人到底也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陈老爷要管也管不上什么,无奈的挥了挥手,“算了,随他去吧。”

    自己的孩子自己还是要信的。

    “另外老爷,清决门那边又有信件送过来了。”

    陈老爷皱眉,显然他没有很乐意听到清决门的消息。此前,陈老爷对清决门或许还有几分感激,因而对于清决门的诸多要求能满足的,陈老爷自然会去满足。

    可是随着人回到家中,陈老爷不再需要讨好清决门了,自然就逐渐撤回了对清决门的各种供奉。本以为好歹是有名有姓的正派人士,应该会知情识趣的不再来骚扰。

    现在看来,自己是高估了他们。

    陈亓到底顶着清决门弟子的名头,他不能太绝情。虽然是逐步断了对清决门的供奉,可是时间一久必然会有察觉,前面已经来了三封信了,前三封,陈老爷都没有理会。怎么又来了第四封?看来,这第四封怕是不能不看。

    “拿来。”

    信里内容很简单。清决门说会派几个弟子前来,理由也叫人无法拒绝,说是为了看看从前的弟子陈亓。

    前几封陈老爷自然也看了,只是没有理会而已,那几封都是在说银钱的事。怎么。。。?

    “老爷?”管家瞧见人脸色不怎么好。犹豫的开口了,“有件事,小的要多嘴几句。”

    陈老爷抬头看着管家,示意人继续说下去。管家在这家中多年,他是信得过的,也知道人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

    “前来送信的弟子很是脸生。”

    清决门从前就又派人来送过陈亓的家书。是有一个中年男子来送的。就连同那几封陈老爷看来却根本不理会的那几封也是那人送来的。

    可这一封却换了一个人。一个脸生的年轻人。

    “而且,小的在送信人身上闻到了血腥气息。”

    清决门是名门正派,弟子身上却带着血腥味?这怎么看都不对劲吧。

    “这样啊。”陈老爷眼睛一转,发现了不太对劲的地方。“吩咐下去,”

    “收拾几间客房出来。到时候给清决门来的贵客住。”

    “是。”管家不太清楚陈老爷的打算,不过陈老爷这人也是个精明的人,想必不会叫陈家吃亏。

    领了命令之后,老实的退了出去。

    陈老爷本打算继续看账本,却是鬼使神差的拿起了第四封信,信上的东西没有什么问题。只是。。。。

    一瞬间,人灵光一闪,意识到了什么,立马起身翻找起来了从前清决门的来信。好在他此前都没有把信件给丢了。

    稍微一对比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脸色登时就难看了起来。清决门,近来似乎不太对劲。

    陈亓回到家中,立马就被陈老爷找了过去。

    陈亓虽然疑惑,还是老实的去了。

    陈家有所发现。

    何家也不安稳。

    何家—

    何问珊自以为自己天衣无缝,哪里知道一早就被何寻给拦住了消息。

    “大少爷,二小姐闹着要见您。”下人瞧见人回来了,立马找了过去。

    何问珊早就在闹了,只是何寻很忙,未必有空,下人都知道这事,有得了管家的吩咐,没有那这件事来打扰何寻。只是今天何问珊实在是闹得厉害,下人管不了,也不敢管,这才找了能做主的人。

    “哦?”何寻今天心情还算可以,就愿意给上这个不省心的妹妹一点正眼,问道,“她怎么闹的?”

    “寻死觅活?”

    何寻这话说的漫不经心,仿佛真的不在乎何问珊的死活似的。下人也不过是个下人,那里能管得了何问珊这个主子呢。

    “二小姐撕了布匹,要上吊。您快去看看。”

    上吊?何寻冷笑一声,他才不信何问珊真的会去上吊,那丫头娇气得很,又向来极其爱惜自己的容貌。怎么可能真的去上吊。吊。死。鬼的样子可不好看。何问珊不傻。

    何寻冷笑的态度叫下人不敢说话。

    何家兄妹早年间还算是关系亲密,可从何问珊去书院上学之后,便明显的疏远了。何问珊也逐渐变得娇蛮了起来。

    何夫人更是空有个名头,对女儿也是极尽溺爱。

    只有何寻,这个兄长可以管的住何问珊。因此今天何问珊闹成这个样子,他们只能来找何寻了。

    何寻却是这样的态度。也叫仆从越发的惶恐,生怕自己这件事是自己做错了。

    “还不带路。”何寻道。

    他到要看看何问珊闹成了什么样子,如果何问珊真的想要死,那他也不介意帮一帮。

    “欸!是!”

    立马带着人去了何问珊的院子。

    还没有走进,就听到了何问珊哭叫嘶吼的声音。周围还有细碎,交织的声音,是仆人们在劝说何问珊,在护着何问珊。

    听着这些声音,就知道里面的情况,一定是乱成了一团吧。

    何寻目光冰冷的看着院子,清秀俊朗的面上带着满是嘲讽的笑容。吓得边上的仆从低下了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们给我滚!”何问珊怒吼着。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全都是何寻的人!”

    “我这个二小姐有或者没有又有什么关系!”

    “都给我滚!滚呐!!”

    院子里乱成了一团,地上掉着一条白绫,椅子也倒下了好几个,地上还有许多碎盏破杯。何问珊手里攥着一把剪刀,不时地挥向企图靠近她的侍从们。

    侍从们想要靠近,夺走何问珊手中的剪刀。她们是被安排来伺候何问珊的,若是人真的受伤了,她们哪里会有好果子吃。因此是真心实意的。

    可是何问珊不在乎她们的情况,手中的剪刀数次对准了自己的脖颈,眼瞅着马上就刺破皮肤了。

    却听到何寻开口了。

    “都别拦着,既然何二小姐这样的有骨气,那便成全她好了。”

    何问珊此举更得是意在逼迫家里的兄长和母亲出现。要母亲今后都想着她,要兄长知道自己的厉害,以后也顺着她。

    若是不然那她就真的刺伤自己,也叫整个何家没有脸面。

    家中一直受宠的何二小姐突然要自杀,外头必定会留言不断!

    那么,何寻就别想过好日子了。这招损敌一千自损八百,何寻得知了何问珊寻死的行为,只觉得好笑的紧。

    “怎么?停下来做什么?继续啊。”

    何寻走进屋中去,有眼力见的侍从立马搬起了凳子,用袖子擦了擦椅子,这才摆到了何寻面前。

    何寻自然顺势坐下。“这副神情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要自尽吗?那便尽快动手吧。”

    何寻其实有些搞不懂何问珊这个傻子要做什么。前脚刚把家里的丑事传扬出去,要不是他的手下发现的早,那么何家真就成了柳江镇里的笑话了。

    后脚又在这里闹自杀,可何寻看的真切,这人身上分明一点伤都没有,别说是上吊的时候,必定会留下的勒痕了。就说那剪刀的尖头可离她的脖子好远。

    何问珊被何寻的态度刺激到了,只觉得委屈的厉害,眼眶发红的质问着:“兄长这又是什么意思?”

    “您从前不是这样对妹妹的!”

    “难道是因为那陈家少爷回来了!要来履行数年前爷爷定下的娃娃亲吗?”

    何问珊这话,让边上的侍从只恨自己此刻不是个聋子,这种事情是他们能知道的吗?

    何问珊这个话也不是胡说的,她可记得,幼年时,哥哥有一个玩伴。某一年的时候,有几天哥哥总把自己关在房中,不知道在忙碌什么,有一天出门的时候手里带着些东西,回来的时候哥哥手里就已经没有了那东西。可见是送出去了。

    那人是谁,何问珊不记得了,可何寻少有的行为告诉了她那人是谁。

    何寻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现在的何问珊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从前的何问珊还会念着自己这个哥哥,现在来看,这些东西早就没有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何寻不在乎。他的苦心不是一早就被屡次践踏了嘛?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何问珊,外人看着我的面子上称呼你一句何二小姐,你就混都忘了。”

    “何家多年来靠的是我。”

    “从来都不是你,或者母亲。”

    何寻至今还记得,母亲在父亲灵堂前哭的几度昏厥,甚至在舅舅们的挑唆下差点就把家中生意给给出去的场景。

    何家自己的亲戚在虎视眈眈着,外家那边又有人在惦记,加上一个搞不清楚状况的母亲,还有年幼的妹妹。何寻牺牲了许多,才走到今天。

    他早就过了渴望亲情的年纪了。如今肯养着母女两人已经足够仁至义尽了。

    “凭什么!可我也是姓何!”

    “不公平!”何问珊说着,她接受不了。家里本该就有她的一份!

    “那又如何?我也姓何。”何寻看着面前继续胡闹的妹妹,从衣袖里取出一个玉佩,扔给何问珊,“这是当初娃娃亲的信物。”

    “是陈亓亲手给我的。”何寻说道。瞧着自己的妹妹,何寻心里没有丝毫的波澜。

    如果何问珊是个靠谱的,是个不惹是生非的,或许何寻还会替人做些什么。可是何问珊不是。她一再的惹是生非,只会叫何寻耐心告罄,不在留情面。

    “我与母亲的事,是家事。你将它宣扬出去对你而言又有什么好?”

    “问珊,你年岁也不小了,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胡来了。”

    何问珊看着面前漠然地兄长,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有一些东西它。。。它消失了!什么是东西,何问珊也不知道,可她就是察觉到了。

    “哥哥,我。。。”何问珊想要解释什么,可她又无从解释。

    她的确一直都很任性妄为,因为她清楚,有哥哥,有母亲在替她撑腰。这叫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在柳江镇中横行,敢肆无忌惮的作出一些事情,一些打算来。

    可是现在来看,她那点手段在兄长眼中连过家家都不给格。

    何寻不想继续废话下去,只是平静地看着何问珊,吩咐这:“二小姐近来身体不好,就送到庄子上去静养吧。”

    接着就是何夫人了。家里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早就该结局了,何寻自我反思着,他还是不够道行,为了些不值得的虚妄东西,他实在是白费了太多心思。

    何夫人并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面对什么,而何寻也不会叫他失望的。

    “母亲。”

    何寻的声音悠然的从身后响起,吓得何夫人一个激灵。

    何夫人在自己房中,手中似乎拿着一封信,这本没有什么,可是何夫人是在太心虚了,叫人一眼就发现了端倪。

    “你来做什么!”何夫人一点都不想要看到何寻。甚至更是恨不得何寻去死。

    “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激动的呵斥着。

    叫守在门口的侍从们惊慌失措得很,何夫人是何寻的生母,何寻当然不会有什么处置,那他们呢!这个苦差事真的是叫人没有指望。

    以前何寻不明白何夫人这个态度是为什么,但是现在人明白了。

    “问珊言语不当。加上近来秋凉,身体时常不适,儿子便做了主,安排人去庄子上修养。”

    听到这话,何夫人眼睛都红了,厉声质问着:“那可是你亲妹妹!”

    “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她!”

    “你当真是狼心狗肺!”

    一直以来,何夫人都十分偏袒着何问珊,何寻也因为人年纪小,几次三番地容忍着,可现在何寻做不到继续容忍了。

    “母亲,您扪心自问,这些年来儿子对问珊还不够好吗?”

    “儿子也是人,也是有血肉亲情的。”

    “您向来只顾着女儿难过,那儿子我呢?”

    自从何夫人发现了何寻的心思之后,母子两人就变得势如水火,从前何寻还计较着家丑不能外扬,便是一再的退让,现在看来也毫无必要了。

    何夫人被何寻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可是她心里还是习惯的偏向自己的女儿。

    “可你也是珊珊唯一的哥哥,照顾她本就是你天经地义的事情。”

    何寻冷笑一声,吩咐这:“你们都下去。”

    “是。”

    此前两人吵架,不,应该说是,何夫人单方面的刁难的时候,何寻都不曾叫下人退下,今天这样反常的举动,叫何夫人心惊。

    “何寻,你要做什么?”何夫人强撑着,色厉内荏的质问着面前颇有其父风范的何寻。

    “做什么?我能做什么?不过是跟您讲讲道理啊。”

    “您不会真的以为,儿子什么都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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