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723 更新时间:24-10-09 12:08
苏鸣猝不及防,吃了一惊,待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意识到爪下与胸腹紧贴的是什么,“腾”地涨红了脸,热血沸腾,全身一阵发软,跟着一阵僵硬,不知所措,紧紧眯了眯眼,心里好像有一匹迷途的马儿在乱跑似的,怦怦跳个不停,任他怎么想要克制都克制不住,急得头昏脑胀,好像心不是自己的,身子也不是自己的,如堕入云中,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飘飘然的,感觉好像不太好,又感觉很好,说不清,道不明地想要贪婪地贴着,又惭愧地想要逃离。
心绪乱作一团,最后的最后,化作满满的羞怯。
“做寝衣的坏东西,好好件衣服弄这么薄是打算作甚?什么都摸得着,不正经,太不正经了!”苏鸣为难地在心中不住埋怨,可在体温的烘烤下和独特的男性气息包围中,忍不住生出悸动,壮着胆子,鬼祟,心虚,兴奋又小心翼翼地颤抖着爪子按了按那充满弹性的健硕胸膛,窃窃咽了咽口水,脸热如碳烤,晕晕乎乎,心说,“身材真好啊!”
然后,他不敢动了,生怕宗政鸿发现他的不轨举动,紧张到了极点,在震耳欲聋的怦怦心跳声中打好了主意,决定发现苗头稍有不对,立即故技重施,以美狐计蒙混过关,怀揣着侥幸,想着,穿越大神应该不会轻易放弃保佑他吧,跟着,深吸口气,屏息凝神,竭尽所能地感知宗政鸿的反应。
宗政鸿仍以下巴贴着他的头顶,来回蹭着,不过,较方才,动作缓了,蹭一下,顿一下,再蹭一下,又两次后,陡然抵住一点不动了。
登时,苏鸣心里一惊:“怎么停了?难道是察觉了,在盯着我?”
这猜测令他忐忑,狐疑,害怕。
他很想,很想睁开眼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又怕一睁开眼就会跟宗政鸿的双眼对上,被宗政鸿逮个正着,念头一转,硬生生将冲动忍下,在心里不住地宽慰,安抚自己:“本狐平常被占了那么多便宜,还一回怎么了。再说了,本狐这么可爱,这么可爱的本狐做什么都是能被原谅的。对,可爱就是无敌的。本狐能迷你一次、两次,就能迷你一辈子,手拿把掐,简直不要太容易,哼,哼,本狐才不怕,不怕,只是嘛……本狐秉承谨慎行事的优良原则,嗯,没错,原则一定要遵守,所以,敌不动,我不动!”
自欺欺狐后,苏鸣生出几分底气,恢复了几分力气,缓缓吸气,轻轻吐气,镇定不少,集中精神,继续探查宗政鸿的变化。
暖暖的微风拂过耳畔。
苏鸣抖了抖耳朵,心知那暖暖的微风是宗政鸿的鼻息。
那鼻息轻柔,缓和,均匀,平稳。
苏鸣若有所思,转而感受宗政鸿胸膛的起伏,只是念头方起,全身就像有电流通过似的,变得又麻又酥,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的力气再次流失,四肢又变得软绵绵的,心跳再次剧烈起来,敲击着他的胸膛,也敲击着胸腹之下紧紧贴在一起的宗政鸿的胸膛。
“噗通!”
“噗通!”
心跳声变得异常得响亮,如在耳边,一下接一下,急促地敲击着他的耳膜,每一次敲击,都令他心惊肉跳,感觉腔子里那颗心要跳出嗓子眼儿,跳到宗政鸿的身上,将宗政鸿彻底惊动。
没办法,谁叫寝衣太薄,他和宗政鸿贴得宛如一体那般近。
心脏跳啊跳。
心乱如麻。
要知道,武者的感知能力不是盖的。宗政鸿除非死透了,否则绝不会察觉不到这异常的心跳。
“完了,完了。”苏鸣无声地在心中默默苦叫,“一定要被发现了!教你管不住爪子,对主人伸出咸猪手,那是兽宠能做的事情吗?宗政鸿喜欢狐狸不假,可能容忍一只色狐吗?明明决定一心逆改狐生,与弟弟长长久久地活下去的,怎么就色令智昏做出这么不道德的行为,连毕生任务都不顾了,活该,活该。”
苏鸣不知所措起来,懊悔,着急,担忧,恐惧……,好半晌后,无计可施,干脆摆烂,破罐子破摔,等待宗政鸿任意处置,反正罪不至死,而且,宗政鸿赏罚分明,不会因为他的不规矩而迁怒规矩的弟弟。
想到弟弟,苏鸣悔意更深,陷入深深的自责。
一直教导弟弟莫要侍宠生娇的是他,到头来,侍宠生娇的却是他自己,以后还怎么得到弟弟的崇拜、敬爱与信赖。
“弟弟一定会觉得我没用吧。”他后悔莫及,到了这时候,也没了顾及,蔫头耷脑,重重一叹,“身为兽宠,我的觉悟太低了!”
苏鸣低落地反省着,等待着,可等来等去,竟然没等到宗政鸿有任何动静。
这可奇了怪了。
男神的心思真是高深莫测。
没有痛快话,令狐很难做啊!
苏鸣很苦恼,不知宗政鸿没动静是在继续分辨他那一爪子意欲何为,还是在给他自首的机会,让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拿不定主意,思来想去,想来思去,越想越烦躁,干脆不想了,心一横,咬紧牙关,决定睁眼瞧瞧宗政鸿到底要做什么。
眼皮微动。
就在这时,压在他身上的胳膊突然变得沉重,狠狠压了下来。
这一下可谓惊心动魄。
苏鸣顿时又不敢动了,狠狠闭紧了眼,欲哭无泪,心道:“宗政鸿,你个浑蛋,到底要做什么呀,吓死狐了!”
悬心的等待中,宗政鸿没有进一步的的动作,一动不动的。
“咦!”苏鸣心中一动,想到了某种熟悉的可能,“枉我一番真情实感,太丢脸了,还是不要吧。”
他撇撇嘴,心里嘀嘀咕咕着,松展眉头,缓缓抬起眼皮。
眼睁一线。
入目的居然是宗政鸿的颈窝。
……
“嗨!”苏鸣嘟囔,“我容易嘛我!”
到了这时候,他对他的猜测信了七成以上,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于是,小心地,轻轻地将脑袋从宗政鸿的下巴下一点,一点地移出来,顶上肩头继续拖着宗政鸿的下巴。
“呼!”苏鸣松口气,“本狐太难了!”
歇息片刻,苏鸣快速地转了转眼珠,以眼角的余光试探,瞥见一瞬宗政鸿的面庞,立时闭上眼,假装什么都没看。
又过一会儿后,眉睫颤动。
他缓缓睁开眼,慢慢地看向宗政鸿的脸。
果然,宗政鸿闭着眼,已睡下了。
猜测彻底被证实了。
他大松一口气,心里的石头也彻底落了地,可想到自己方才种种脑补,不能不感到好气又好笑。
“要睡觉也不说一声儿,没礼貌!”苏鸣抱怨。
可眼睛挪不开宗政鸿的睡颜。
那睡脸是没有表情的,不过,少了平素里的冷若冰霜,威严阴沉,多了几分平易近人之感。
最重要的是,真帅啊!
苏鸣盯着男神的俊脸,瞧得越来越投入,心情越来越好,眉欢眼笑,尾巴尖儿不自觉地摇动。
心跳又变快了。
血流奔腾。
浑身发热。
面上又烫了。
灼烫的感觉令苏鸣理智回笼。
他大觉害臊,做贼心虚地眨巴、眨巴淡金的双眸,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似地收回视线,然而,旋即不舍俊美的脸逃出视野,又将视线挪了回去,继续痴迷美颜,如此天人交战,来来回回,反反复复。
一双眸子简直不够用了。
半晌后,大饱眼福。
“还挺费眼!”苏鸣满意地闭上眼缓解酸涩,回味着,窃喜着,为难又羞涩地为自己开脱,在心里面絮絮叨叨,“正所谓,食色,性也,他都长成这样了,我又不是圣人,能把持住才怪。把持不住才是正常的。天道自然,我既已修炼,便该顺应自然,合乎本性。不错,不错,很对,很对,本狐有大智慧啊,这么难的道理都想通了,哈、哈、哈,爱看就得多看,心情好才能修炼顺嘛,再说了,他也喜欢我看他,不看他了反而要伤心呢。你情我愿,双向奔赴,各取所需,两全其美。合理,一切都太合理了,嗯,就是这样,大聪明,本狐真是大聪明,嘻嘻,再看几眼。”
淡金的眸子笑眯眯,痴痴迷迷。
苏鸣喃喃私语:“好帅啊,怎么能这么帅啊,太帅了,睡着了都这么帅啊,犯规,犯规,超级无敌帅啊,啊,啊,啊,本狐不行了,晕了,晕了!”
整只狐软成一摊,眉眼弯弯,咧嘴痴笑。
“呲溜”
苏鸣及时吸回口水。
“好险,好险!”他回神,深深呼吸,抿着嘴偷笑,心满意足,“都怪你这个祸水,害本狐丢脸,我才不会因为你帅就原谅你呢,本狐要惩罚你,你不让我睡,你也别想好好睡!”
玩性忽起。
苏鸣想调皮一下,将半夜三更将他从狐舍里拽出来的宗政鸿吵醒,兴奋地,贼兮兮地伸出了爪子。
爪子伸向那帅气的脸,越来越接近,越来越接近,眼看着顶端的毛毛只差一刹功夫就要碰触到那轮廓分明的侧脸,突然,停止不动了。
下一刻,苏鸣收回了爪子,静静趴伏,不再有多余的举动,缓缓闭上了眼睛,准备入睡。
他不是不想调皮了,是不忍调皮了。
就在刚刚,或许是因为爱美之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而使得神智不再被美色蛊惑,他敏锐地发现宗政鸿的眉目之间发生了微不可察地变化:照比以往,宗政鸿的眉目间多了一分疏朗之意。
苏鸣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注意到这一分几乎不可能被察觉的疏朗,但他偏偏就是注意到了这一分疏朗且深深地在意起来。
他能想到,这一分疏朗是因宗政鸿抓到了害他的罪魁祸首而出现。
祸首归案,这个家对宗政鸿终于不再危机四伏。
宗政鸿终于可以放松近二十年来一直绷紧的神经,放下近二十年来一直不敢松懈的防备之心,好好地,安心地,踏实地睡个觉。
安心、踏实地睡个觉竟然需要近二十年的等待,对宗政鸿来说,是多么得痛苦,又是多么得弥足珍贵。
天知道,宗政鸿盼着这样一觉盼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苏鸣心疼来不及,怎舍得打扰呢!
同时,苏鸣意识到,自己的小动作不少,按理说,宗政鸿早该将他的一举一动察觉,即便宗政鸿需要这一次踏实的睡眠。
可宗政鸿什么都没有察觉。
确然,宗政鸿不是没有能力察觉。
于是,宗政鸿只是单纯地不想察觉。
要知道,他如今是妖兽,是二阶妖兽,而二阶妖兽绝对有能力取人性命。
兽宠契约虽然对兽宠有约束之力但要在主人意识清晰之下发动才能奏效。只要下手够快,他仍有能力将宗政鸿杀死,即便杀不死,亦能重伤。
宗政鸿对他竟然不设防到了这种地步,无异于将性命交付,怎能令苏鸣不心生感动。
宗政鸿对他的喜爱和信赖是全然不做假的。
真诚是必杀技啊!
真诚的宗政鸿将苏鸣杀得体无完肤。
“可怕的男人,真是个可怕的男人!”
带着这份领悟,苏鸣为睡意完全席卷,陷入了梦乡。
人和狐都睡了,沉沉地睡了。
天亮不近,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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