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327 更新时间:24-05-22 08:28
母亲是最关心孩子的。
宗政夫人当即开口询问:“鸿儿,可是身体不适?”
“母亲不必多虑,我只是为闭关做准备。”宗政鸿道。
“哦。”宗政夫人松口气,舒展眉头,温柔浅笑,“原来如此。”
花盛暂住的消息并未隐瞒,在场人都知道宗政鸿将要闭关修炼。
宗政夫人听儿子有变不是因为旁的,放下心来,对儿子戒酒一事喜闻乐见。
“鸿儿,闭关不急于一时。”宗政勇也跟着松口气,想法却与夫人不同,“且不说今日欢喜,该要尽兴。天下间,多少我辈中人饮酒,无拘无束,境界高深,雄霸一方,从中足见酒水对我等修炼无碍,不必避之如蛇蝎。来、来、来,满饮此杯,男子汉大丈夫,哪有那么多的矫情,咱们爷几个不醉不归!”
宗政夫人听到丈夫的话,心生不满,但为了丈夫的颜面,唯有默不作声,维持优雅、端庄的笑容。
下一刻,只听宗政猛跟着劝道:“鸿儿,你爹说得对,喝几杯酒不妨事的。你看你二叔我,哈哈,哪怕成天喝,也没耽误我进真武境啊。”
旁边,宗政鲲可瞧出来伯母不高兴了,奈何,作为儿子,他不能拆自己爹台啊,见亲爹自顾自连饮几大杯,已然有些上头,顾不得旁的,除了尴尬地赔笑,还能做什么呢?
对面,花盛感受到情势的变化,不发一言,不着痕迹地看向邻座的好友,边吃边瞧热闹。
父亲和二叔强势来袭,宗政鸿会给他们面子吗?
“恕难从命。”宗政鸿淡淡道。
话音甫落,宗政勇变色。
宗政猛更是面色大变,因被驳了面子,横眉怒目,脸红脖子粗。
一下子,气氛僵硬。
没有人放下酒杯。
也没有人换上酒,举起酒杯。
淡淡的酒香混着茶香弥漫着,本该香醇诱人,似乎因凝滞的气氛而变了味儿,腥臭难闻,引人作呕。
一方固执,一方坚定,分庭抗礼,隐隐硝烟弥漫。
白狐敏锐,双眸陡然亮了亮,见势不对头,放下口中的肉,贴紧黑狐。
他想起了哥哥对宗政猛的态度,窃窃私语,附耳问:“哥哥,那个小胡子凶宗政鸿,咱们要不要凶回去?”
“不必。”苏鸣不忘观察宗政猛,“你仔细瞧,那小胡子目光并无迷醉,此刻该是装模作样。咱们跟宗政鸿是一伙儿的,乱出声容易被他借题发挥。你放心,宗政鸿能应付他们。”
白狐信赖哥哥,听哥哥的话。哥哥不让做的,它便不做。
然而,它忍不住好奇,于是,偷眼打量坐在对面,颏下有一缕小胡子的宗政猛。
果如哥哥所言,宗政猛目中并无醉态,故意装出当下的姿态。
“人真狡猾!”白狐心道,跟着反思,“要不是哥哥,险些瞧不出他是坏人。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这般积累对付人的经验,白狐收回目光,缩了缩身子,想起还没问清楚哥哥之前为何突然无缘无故凶宗政猛,顺便问了出来。
苏鸣能知道宗政猛是暗害宗政鸿的元凶乃因读过宗政鸿的部分命书,否则的话,只依靠围绕主角展开的《武祖破天》是无从得知的。
他凶宗政猛是为了令宗政鸿将更多的注意放到宗政猛身上进而起疑,逐渐打破亲情迷雾,不再将宗政猛忽略。
可这些内情都是没法坦露的。
苏鸣尚未做好向弟弟和盘托出的准备。
他只能怀着歉疚的心情向弟弟撒谎,以蒙混过关。
他道:“之前啊,不知怎么回事,我一见到他,就生出一种感觉,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要对宗政鸿不利,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身体比脑袋先动,对着他凶了,根本来不及思索。之后,我琢磨、琢磨,也没琢磨清楚。我猜,大概是因为我跟宗政鸿之前有契约且宗政鸿跟我亲近,让我俩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比你跟他的契约关系更深一些,所以,当碰上对宗政鸿不利的人或事,冥冥之中,我会有比较强烈的感觉。你不亲近他,所以,你感觉不到。”
对哥哥和宗政鸿的“亲近”,白狐感触可太深刻了,听到哥哥给出的解释中提到这事,眼前闪过一幕幕令它不想睁开眼看的画面,心情立时复杂起来,哪里顾得上细细品味哥哥的话,顺理成章地认为哥哥有道理,干脆,痛快地接受了哥哥的说法。
忽悠成功!
苏鸣放下紧张,悄悄松口气,抬爪将弟弟搂到怀里,一齐噤声,安安静静地看事态的发展。
宗政鸿不动如山,面不改色,依旧淡然,冷然。
其父宗政勇的面色居然缓和了下来。原来,宗政勇在桌下的手已被夫人握住。宗政家主已被夫人安抚了下来。
花盛到了这时不好意思再吃吃喝喝,坐得正经了些,继续瞧热闹,视线来回在宗政鸿和对面的宗政猛之间来来回回移动。
宗政猛固执地高举着酒杯,眼里仿佛能喷出火,胸膛起伏,死死盯着不懂事的侄儿不放。
高举酒杯的手一抬再抬,一进再进。
酒杯摇晃。
酒水摇晃。
飞溅的酒水淋湿他的手,他的袖,他面前的菜和桌。
旁边,宗政鲲眼望着不肯退一步,似乎已醉,已然失礼的父亲头疼不已,苦恼不已,张口欲言,但碍于父子关系,不敢冒犯,几次三番,只得闭口,接连眼神示意,向在座的其他人代父致歉。
于是乎,在这宴会上,为难宗政鸿,非要宗政鸿饮酒的唯有平素嗜酒,无酒不欢的宗政二爷宗政猛了。
针锋相对。
对一家人来说,场面难看了。
宗政鸿保持沉默。
无疑,他的态度乃火上浇油,火热的巴掌一般直接打在了长辈的脸上。
宗政猛怎么还能挂得住脸面!
“宗政鸿!”宗政二爷厉喝,声如平地起惊雷,震耳欲聋,“目无尊长,反了你了,喝不喝?”
宗政鲲作势起身,欲言又止:“父……。”
首位上,宗政勇见兄弟向自己的儿子发难,即便明白儿子做法有些不妥,即便明白兄弟乃因醉酒才会如此,不能不动怒。
这俩人分明是不把他这个家主放在眼里啊!
他的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宗政夫人在旁见丈夫动气了,对宗政猛更加不满,可一时没有法子缓颊,不由将目光落到自己儿子身上。
目光微动,宗政鸿一字一句道:“进阶真武境非同小可。我的武体隐患未消,不能不比旁人谨慎,旁人能做的,我做不得。就如这酒,酒,伤身,乱心,旁人可在闭关前消受,不误修炼,我怕是不成。没办法,谁让我命苦,尚在襁褓之中,便遭歹人毒害,到了如今,除了自己吃苦,连凶手是谁都寻不到,怕是要抱憾终身,难以解脱了。”
亲子糟害,武体毁坏,是宗政夫妇的心病。
大公子的悲惨遭遇也是宗政家上下的痛,是不可轻易提起的禁忌。
听到宗政鸿这样解释后,在座的情态又是一番变化。
宗政勇身为人父,却让亲生子在家里遭了害,心痛,愧疚与自责齐齐涌上心头,哪里还敢因为酒指责儿子,苦叹,长叹,反过来安慰泪水盈眶的夫人。
宗政鲲对堂兄的遭遇是同情、惋惜的,到了此时,不能忍耐父亲的醉态,无奈地起身到父亲身旁温言劝说。
宗政猛的气势一降再降,慢慢放下了高举的酒杯,流露惭愧之色,似乎恢复了理智,妥协了,让步了。
花盛明知好友这番话是故意为之,可即便如此,心里难免不好受,面对酒菜,兴致缺缺起来。
苏鸣与弟弟不趟这场浑水,保持一动不动,安安静静。
但在心里,苏鸣不禁佩服宗政鸿拿捏宗政家上下的稳、准、狠,感叹:“难怪以后是能成大事的人啊!”
武体隐患就像是一座山,轰然降落,压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好心情一扫而空。
谁还会有心情为了只狐狸庆贺?
宴会继续不下去了,也没必要继续了。
宗政勇与夫人黯然离席。
跟着,宗政鲲扶着摇晃的父亲也起身离席。
宗政猛快要出门口时,停了停,转身看向宗政鸿,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但终究什么都没说出口,摇头,叹息,与儿子离去。
只剩下宗政鸿、花盛、苏鸣和白狐了。
仆婢们收到风声,不想惹祸上身,不敢靠近伺候。
四下冷冷清清。
“吃饱了吗?”宗政鸿问。
“没饱。”花盛实话实说,“那也不好意思吃了。”
“走吧。”宗政鸿起身,招呼二狐,向门外走去,“母亲办事妥帖,稍后定会安排人给你送吃的。”
花盛紧紧追上宗政鸿。
二人和二狐一起回到飞鸿院内院。
门一关,花盛忍不住了,心急道:“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会把事情做得这么难看。你,嗯,你是不是故意的?有什么目的?”
宗政鸿确实是故意的,也确实有目的。
若在以前,他念在亲情的份上,敬重二叔,不会当面给宗政猛难堪,既然决定了戒酒且明知二叔嗜酒,必会在宴会开始之前同宗政猛道明缘由,免去可能发生的冲突。
今时不同往日。
宗政猛极有可能便是毒害他的凶手。
他故意为之,当场落宗政猛的面子,一改作风,为的就是要宗政猛感觉到他的变化。
若宗政猛是凶手的话,先前失败的毒害和消失的半碗滋补汤必会令其心神不定。
结合今日他的变化,宗政猛的方寸会进一步混乱。
谨慎如他,宗政猛不能不苦苦思索为何失去了侄子的敬重。
若宗政猛心中有鬼,跟着便会怀疑,是不是他暴露了什么,令侄子发现了什么,进而决定要不要做些什么自保。
宗政猛已被盯上,只要动了,不可能再做到万无一失,必会露出马脚。
同时,宗政鸿直言突然闭关为的是突破培元境,进阶真武境,亦是他对宗政猛的一步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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