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36 更新時間:23-07-04 22:56
這時謝白他們再想回頭抵擋已然來不及了,謝白和季瀾川情急之中半蹲下身子,用後背一撞,將空櫃子撞翻在地,白漆的木架子轟然翻到,壓在了那錦鱗蚦身上,他們剛一回頭,錦鱗蚦已經將櫃子絞碎了,身子一豎從一堆玻璃木頭的碎片中躥了出來,它動作太過迅猛,帶起了不少碎玻璃碴子,向周圍四散飛濺開來,謝白等人手中的火把被那勁風一帶,都險些熄滅了,在這明暗呼吸之際,就覺得有幾道寒光從麵前劃過,季瀾川和袁忠良,孫團長將謝白與郝和平擋在身後,臉上都被碎玻璃劃了幾道,覺得臉上有異,但並不疼,用手一抹,全是鮮血,傷口雖淺,但流血不少。
季瀾川和袁忠良,以及孫團長一見鮮血,眼睛也紅了,顯然是那血腥味兒激起了他們全身的血勇,揮動火把對準錦鱗蚦投出,借著它躲閃之機,合力抬起一輛推屍的太平滑車,橫將過來朝它壓去。
那錦鱗蚦遊走神速飄忽來去,而且筋力悍猛,季瀾川他們隻是憑著手中的火把才能與它周旋幾個回合,照這麼下去,一旦被它鑽個空子,他們之中必有死傷,隻有設法用鐵車將它擠住,才能從一味躲閃回避的被動局麵下擺脫出來進行反擊。
謝白和郝和平也不肯被季瀾川等人當成保護對象,咬著牙也抬起一台太平滑車衝上近前,眼看就能壓住它了,可那錦鱗蚦的動作實在快得跟黑風一般難以捉摸,隻見黑影一閃,太平滑車又砸了一空。
忽然黑影一閃,那錦鱗蚦躲過了季瀾川他們砸過來的太平滑車,朝著謝白撲了過去,謝白伸手去拔腰間槍套裏的勃朗寧,但奈何錦鱗蚦的迅速何等的快,全身生風,黑風中錦鱗閃爍,當即將謝白卷倒在地,季瀾川和袁忠良等人這時候就算插上翅膀飛過去也晚了,那錦鱗蚦死死地纏住了謝白,一雙閃著紅光的小眼睛滿是貪婪赫爾淫|邪的光,這實在是很不對勁。
按理說,這錦鱗蚦本性的確好色,會被女子的體香吸引,會專門攻擊女子,更會趁機鑽入女子體內……然則,謝白是個男的,雖未成年,但終究不是女子,可這錦鱗蚦卻隻攻擊少年,尤其是像謝白這般好看的少年,單是此等行徑,就非常讓人費解。
莫非這錦鱗蚦是條隻對雄性感興趣的?
可季瀾川,袁忠良和孫團長也在場,卻不見它對他們有過如此淫邪的眼神,而是凶性大發,非要置他們於死地不可。
眼看著那錦鱗蚦就要往謝白的褲襠裏鑽去,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地下室內一聲巨響,煙火彌漫,飛砂走石,卻是郝和平將之前從那個樓梯間裏死掉的東瀛兵身邊撿的老式步槍,朝著那錦鱗蚦開了一槍。
這槍聲在窒悶的焚屍間裏震蕩得人耳鳴不止,焚屍爐前硝煙刺骨。
也是謝白命不該絕,槍聲一響就把他的性命給救了,雖然隔了這麼久的時日,郝和平也不知道這步槍到底管不管用,可槍聲噴煙吐火的聲勢驚人,絞住謝白的錦鱗蚦被那步槍震懾,放開了謝白疾向後退,但它慌亂之中不辯方向,一頭撞在了爐門洞開的焚屍爐裏,孫團長正好衝到近前,用後背頂上爐門,順勢拉上了鐵栓。
五人劫後餘生,呼呼喘著粗氣,誰也說不出話,一停下來謝白就覺得全身冰涼,這才注意到衣服都快被汗水打濕透了,也不知是驚出的冷汗,還是劇鬥中流淌的熱汗。
停了一停,謝白等人驚魂稍定,劇烈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終於緩了下來,郝和平卻忽然吸了吸鼻子,仿佛沉迷一般的表情說:“好香啊!”
孫團長不以為然地說:“你發什麼神經?這裏明明都是屍臭,哪裏來的香味兒?”
“不對!”袁忠良的表情也有些細微的變化,“不是從屍體上發出來的,是人的體香。”
“體香?怎麼可能?這裏又沒有女子,怎麼可能有體香?”孫團長難以置信地說,但下一秒,他的表情也有些變了:“咦,真的很香,是誰的體香?我們不都是幾個大男人嗎?難道……”孫團長發現自己離謝白的距離最近,而那股馥鬱的香氣卻似乎正是從謝白身上發出來的。
而季瀾川的臉上也開始變得有些難看,冷冷地說:“什麼狗鼻子?怎麼可能有體香?別亂嗅了!”
袁忠良,郝和平和孫團長見狀,立馬離謝白遠了一些,再也不敢去嗅從謝白身上發出的味道。
謝白倒是對這三人的反應莫名其妙:“有嗎?我怎麼沒有嗅到?”他還特意去嗅自己身上的味道,但什麼也沒有嗅到。
“行了,快想辦法出去吧。”季瀾川臉色分明非常的陰沉,也沒有平日的吊兒郎當的樣子,更令謝白感到奇怪的是,季瀾川好像在隱忍著什麼似的,臉色奇怪到難以形容。
而再次被關進焚屍爐的錦鱗蚦連撞了數次,但那爐門足有半米來厚,任它力氣再大,也衝不出來了。
可謝白他們仍然不敢怠慢,一看那爐門被撞得砰砰直響,就趕緊上前死死地按住了爐門的鐵栓沒有撒手,因為謝白清楚地記得,就在剛才火把全滅的時候,有人把爐門打開了,那是除了他,季瀾川,孫團長,袁忠良,郝和平之外的第六個人,正是這隱藏的家夥放出了錦鱗蚦,要是再有這麼一次,他們恐怕就沒有剛才那麼走運了,看來這樓中肯定還隱藏著一些東西,他是存心不想讓他們活著走出去,要是不能盡快把這家夥找出來,他們此番絕無生機。
謝白知道焚化間裏肯定藏著些什麼,不把他找出來他們還會有更大的麻煩,於是以後背頂住焚化爐的爐門,把地下焚屍間用目光掃了一遍,可他們手裏的火把光亮不夠,地下室的遠端及各個角落仍是一片漆黑,越是看不清楚黑暗中究竟有什麼東西,心中越是不安,這個時空還沒有密室幽閉恐懼症那麼一說,但他們五人實在是在這水泥棺材裏待夠了,尤其是這樓裏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現象,稍微仔細想想,便覺得心中發毛。
孫團長出主意說:“你們在底下堵住爐門,我上二樓去將火把扔進焚屍爐中,燒死那狗娘養的錦鱗蚦,免得它再出來耍流氓。”
謝白點頭同意,一不做二不休,不燒死它也沒辦法從煙道裏爬出去。這時,郝和平卻攔住了他,說:“別燒,這爐中火大,燒了連灰都剩不下,錦鱗蚦身上有兩件寶,一是尾骨上的如意鉤,而是頭骨上的分水珠,聽說都是能起死回生的珍貴藥材,咱們要是能把這兩樣東西帶回去,說不定能賣個好價錢。”
謝白和孫團長都懷疑如意鉤之類的蚦骨是否真有那麼大的價值,但總好過曆經九死一生卻空著兩手回去,至於怎麼捉那錦鱗蚦,郝和平說他曾經聽他爹講過,錦鱗蚦喜歡出沒於樹梢,塔頂等地勢極高處,在那附近必有“觀音藤”,隻有用觀音藤才能將它捕殺,不知道這棟樓房左近是否有這種植物,如果找不到就設法離開這裏,再多帶人回來擒它。但季瀾川卻說:“不行,當斷不斷,必留後患,咱們務必現在就把它燒死,萬一再讓它從焚屍爐裏鑽出來,咱們就真的玩完了。另外,這樓中除了煙道又哪裏有其餘出口能夠離開?”
謝白看著臉色陰晴不定的季瀾川,心裏懷疑季瀾川是公報私仇,怕是計較剛才那錦鱗蚦對自己耍流氓的行徑,吃了醋非要斷絕它的一條性命不可了。
但轉念一想,季瀾川說的也對,這座樓十有八九是鬧鬼的鬼樓,而且通過今夜經曆的一係列事件,可以看出樓中的冤魂厲鬼絕對是想把他們置入死地,從地下室的空氣質量來看,焚屍間出口處的鐵閘,未見得是始終關著的,說不定同樣是他們進樓之後才被人封閉的,現在有幾根火把照明倒還好說,一旦能燒的東西都燒盡了,樓中的亡靈再把焚屍爐打開,那可就真他媽是墳頭上耍大刀,要嚇死人了。
這可真應了他們剛開始進入那個礦洞口前麵的石碑上的話:“入此門者,必當放棄一切希望。”
想及此,謝白讓孫團長拿上火把到二樓去,並讓郝和平也跟去做個接應,點火之後立刻回地下室來跟他們彙合。孫團長應了,舉著火把大咧咧地就朝樓梯口走去,郝和平也隨後跟著,可二人剛一抬腳,在經過謝白麵前的時候,郝和平就突然臉上變色,伸出兩隻手,把謝白從焚屍爐前拽開,謝白心中奇怪,正要問他拽他幹嘛,但一轉眼間,對這突發的情形已經明了,原來是焚屍爐的爐門縫隙中,正冒出團團黃色的濃霧,錦鱗蚦能於子午二時吐毒,此時可能恰好就是子夜時分,這毒瘴又猛又濃,在地下室這種沒有空氣流通的環境中凝聚不散,爐膛與樓梯口相距不遠,頃刻間都已經被毒煙遮住了。
謝白見黃霧濃得好像化不開了,猛然想起剛才這焚屍間裏換過的衣服,焚屍工的衣服都是連褲的防護服,帽子上有個簡易的濾網口罩,可以防止被煤煙屍臭熏嗆,因為那時候衣物是非常重要的財產,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舍棄,所以孫團長等人並沒有換衣服,而且掛在地下室角落中的,隻有兩套防護服,掛在樓梯口的另外一套已經被毒氣遮蔽。
他心想事到如今隻有自己戴上過濾口罩,突破毒霧到二樓放火了,但一摸衣服心中立時涼了半截,原來在錦鱗蚦的混戰中摸爬滾打甚是激烈,懸掛在防護服上的過濾口罩早已經脫落,不知去向了。
蚦毒走五官通七竅,毒性比之蛇毒更甚,眼看出口被毒霧封住,謝白心知大勢已去,同其餘四人一起各自用手捂住口鼻,迅速向焚屍間的遠端撤退,但這樣的做法也是飲鴆止渴,越退越離樓梯口越遠,反而沒有了逃生之路。
地下室並不通風,雖然蚦毒形成的霧氣自焚屍爐中散出來後,大部分凝聚在爐門附近,向焚化間縱深處散播的速度逐漸變緩,但毒霧仍然漸漸朝他們逼近過來。
壓抑在地下室中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室內的氧氣越來越少,火把的火焰都變得更黯淡了,他們無計可施,唯有不斷退向牆角,袁忠良忽然目光一凝,仿佛發現了什麼,叫道:“水!你們快看!管道裏流出的汙水!”
他的聲音又驚又喜,仿佛黑暗中見到了一絲光明,孫團長趕緊舉著火把往他說的地方一照,原來在他們不知不覺中,退到牆角鋪設管道之處,被錦鱗蚦撞裂開的水管流出了不少的汙水,這時已經淌盡了,地麵上仍然積了不少的黑水,積水處有十幾個小小的旋渦,室內的積水都從這裏滲了下去,由於排水孔多年未曾疏通,汙水滲得很慢,如果不是水管破裂,絕對難以察覺到它的存在。
作者閑話:
親們,不要著急,大概還有個三四章左右,就會把季少帥給放出來,繼續搞他的事業了,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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