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085 更新時間：23-06-07 09:12
第十五章殉葬的前奏
一奴不侍二主，向來如此。
奴才因為忠誠，才稱為好奴才。
一個背叛主子的奴才，下場比狗都不如。不為世道所容。
不體麵的像狗一樣活著，還不如直接殉主，贏來一個好名聲。
他們奴才間常有一個說法，選主如投胎。
主子掌握他們的生死。要生便生，要死便死。
不生不死，就隻能苦苦熬著。
一榮不見的俱榮，一損肯定俱損。
主子的命才是命。他們不過是奴才。
主子的下場通常就是他們的下場。
主子死了，他們普遍的下場，都是直接殉葬。落到一個體麵。
有的主子體恤，臨死前下過命令，奴才能留下一命，最好的結局不過是去守墓園。
反正認主的奴才，是沒有其他出路。
所以主子是他們的天。是他們生死的掌控者。
要忠誠，要服從，要認命。
如果沒有這個覺悟，那麼就不要成為任何一個人的忠仆。也不配成為一個忠仆。
候善爬上這個位置的時候，就已經有這個覺悟了。
他懂得這個道理。王亮的做法他理解。為了皇家的尊嚴。為了天朝的榮譽。
如果太子殿下亡，他們都要殉葬。
候善的下場隻有一個，他知道的事情太多，除了死，不會有其他下場。
他唯一活著的希望，就是他家殿下，平安無事。
其他騷亂的人，顯然已經明白掙紮無用。
都默默的跪在地上，祈求神明。讓祂老人家垂憐。讓太子殿下平安無事。
候善一直盯著樂炎的動作。走到一邊低聲在管事耳邊囑咐什麼。
管事點頭去辦事。候善再次站到中間，看向太子殿下。
終於，在所有人緊張的期盼中。
樂言停下了手中的針灸。鬆了口氣。這次更為狼狽。
他直接脫力的一屁股癱軟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看來是累壞了。
丫鬟趕緊將準備好的茶水遞過去。
“不要茶水，給我拿酒。”
洛陽嫌棄的將茶水推開，囑咐拿酒。
“要烈酒。最烈的。”
丫鬟趕緊跑去拿烈酒。樂炎接過酒壇，直接拍開酒封。往嘴裏倒了一大口。
烈酒灌進胃裏，火辣辣的灼燒感，從胃裏直接撞到喉嚨，一路直衝天靈蓋。
灼燒感驅散所有其他感覺。醍醐灌頂。
樂炎瞬間覺得精神。渾噩的腦袋一下清明起來。
“火折子遞給我。”
丫鬟慌忙將火折子遞過去。
樂炎繼續囑咐，“去找個棉質的被子，用水透濕了，趕緊拿過來。”
有小丫鬟趕緊去找被子，綢緞的被子好找。
但是棉質的被子，基本上都是下人的被子。
小丫鬟不知道做什麼用。也不敢拿下人的被子給樂炎。
隻好將被套直接拆除，留裏麵的被子內膽。抱著就衝了過來。
已經有人打好水，小丫鬟將被子投進水裏。詢問樂言，
“神醫，你看這樣可以嗎？”
“可以趕緊拿過來吧，”
樂言指揮著丫鬟，“去把殿下的裏衣係上，其他的都脫掉，盡量不要碰觸到銀針。”
“我親自來。”
侯善推開一邊的小丫鬟。
招呼七葷八素跟他一起來幫太子殿下整理衣服。
丫鬟年紀小，笨手笨腳。在這種慌亂的情況下，他擔心出現意外。就是殺了他都無法謝罪。
七葷八素小心翼翼的將殿下微微抬起。
侯善輕手輕腳的，將繁瑣的錦衣都脫下，隻留下裏衣。
小丫鬟抱著幹淨的被子，要墊在殿下身體底下。
樂炎趕緊製止，“不要墊東西，直接放在地板上就可以了。”
其他人不敢多說什麼，趕緊退到一邊。
多虧承乾殿院子全是用上好的青磚鋪地。
還經常有人洗刷打掃沒有什麼汙漬。
也不擔心穿著利益的太子殿下，會沾一身髒汙。
七葷八素，將殿下小心翼翼的放下，讓他平躺到青磚上。稍稍向後退了退。
看向樂炎，等待他的下一步指揮。
“把濕的被子拿過來。”
丫鬟抱著侵濕的被子衝過來，樂言看了一下被子情況。
水分有些太多了，囑咐七葷八素，趕緊擰一下水。
看到沒有多餘的水分。才讓七葷八素將被子蓋到太子殿下的身體上。
七葷八素不明白這麼做幹什麼。太子殿下中毒體弱，這麼做不會傷到嗎？
樂炎也沒有時間給他們解惑。直接繼續囑咐。
“不要蓋住頭，手腳胸膛都要蓋住。”
七葷八素，按照樂言的吩咐，小心翼翼的將被子蓋好。
”所有人都退後。不要靠近。”
所有人都不知道這位神醫要做什麼？都看向管家。
候善揮手示意所有按照吩咐，退到一邊。
“等會不管出現什麼情況，都不許上前。”
“是”
樂炎說完，將烈酒含在嘴裏，均勻的噴灑在被子表麵。
一壇酒全部噴灑幹淨以後，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從懷裏掏出了火折子。
所有人心裏都一驚。想要上前，哪裏有樂炎的動作快。
他將火折子一把丟到被子上，火苗碰觸到澆滿烈酒的被子，瞬間被子被點燃。
火助著酒勢，騰一下就劇烈燃燒起來。
火苗一竄半人高。院子裏充斥著濃重的酒香。
瞬間大皇子厲承，整個人被火海吞噬。
“啊！”
這一幕太過震撼。樂炎的動作太過大膽。
周圍人發出陣陣的驚呼聲。
那是他們的太子殿下呀，那是活人呐！
救不了人，怎麼能直接一把火燒了。
候善第一個反應過來，就要撲上去滅火。
被王亮一把拉住胳膊。不讓他衝上去。
並且阻止其他要衝上去的人。
“都給雜家安靜。神醫在這兒呢，你做什麼？”
“這活人怎麼經得起這麼燒呀！”
侯善知道王亮的考量。但是他的殿下正在被烈火炙烤。
他們平時擔心傷到一點油皮。現在直接被倒上酒燒。
這不是大逆不道嗎？候善不怕殉葬。即使要死，他的殿下也不能死的如此不體麵。
候善焦急的掙紮，王亮死死的抓住他。
候善隻能原地跺腳，王亮揮手一個耳光抽到候善臉上。
“你給我冷靜一點。你如此作風，怎麼配當的上太子殿下的管家。冷靜。”
候善被打的偏過頭去。卻精神一點。
恢複了一點冷靜。王亮直接揮手。有禁軍走過來。
按照王亮吩咐。將殿下周圍團團圍住。阻止其他人衝上去。
其他人見管家被震懾，又有禁軍守護。都暫時冷靜站在一邊。
可是神情看出來，還是緊張的。
所有人全神貫注的盯著在火中的大皇子。隨時準備著撲上去救人。
樂炎沒有空理他們。表情嚴肅的緊緊的盯著厲承。
盯著燃燒著的被子，生怕有一點差錯。
他知道這個方法有多冒險。他自己隻是聽師父說過。
倒是曾經看到過師叔在牛身上用過。
從來沒有親自動手試過。他這次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
他想拚盡全力，將人救回來。
他知道如果這個方法失敗。等待他的下場會很慘。
皇帝盛怒，他的九族恐怕都脫不了幹係。
但是情況緊急，樂炎現在考慮不了那麼多。
他是真的拿厲承當做知己。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他，在自己麵前死去。
這個方法隻能冒險一試。
當然，如果依然是這個場景。換一個人。樂炎絕對不會如此冒險。
他學到的第一課，就是師父交給他的。
救人之前，先保命。
如果救人和保自己命的選擇上。樂炎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但當那邊的天平的重量，變成厲承的時候。
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厲承。這也許就是知己才會做的事情。
終於，酒燃燒殆盡。火焰小很多。
樂炎掏出一個藥粉，飛快的潑灑到被子上。火焰瞬間被熄滅了。
“去端一盆熱水來。”
丫鬟趕緊跑去端來熱水。放到樂炎身邊。
樂炎伸手摸了摸溫度。讓人再弄了一點涼水。
端起盆來。做勢就要潑上去。
王亮這時候看出樂炎的用意。開口說道。
“慢著，神醫可知這一下潑上去會有什麼結果？”
“我心裏有數。”
樂炎知道王亮是在提醒他，也是在警告他。
這一下潑上去，要是太子活不過來。
王亮會以大不敬的罪，將樂炎拿下。並且有可能會汙蔑他行刺太子。
為太子的死找一個合理的借口。
樂炎知道，但是他已經騎虎難下。
厲承必須回過來。即使賭上他的身家性命和聲譽。
樂炎握緊手裏的銅盆。帶著赴死的決心潑上去。
周圍人看到樂炎的動作，都緊張的握緊拳頭。
有的小丫頭甚至不敢看。轉過身去。
王亮和候善死死的盯著，眼睛都不敢眨。
當初才解毒的時候，都沒有如此驚險和緊張。
他們都看出來，這次太子殿下是真的凶多吉少。
樂炎一盆水潑到厲承的臉上。
厲承被一激，猛然睜大眼睛。倒吸一口氣。開始急促的呼吸起來。
樂炎驚喜的撲上去。顧不得其他，探上他的脖頸的脈搏。
終於不像剛剛一樣羸弱。終於有一些力度了。
厲承感覺身上像是火燒一樣灼熱。熱的他想將所有衣服都脫掉。
但是身下卻一陣冰冷。冷的讓他感覺牙齒都在哆嗦。
厲承想要翻個麵。讓上下的溫度均勻起來。
渾身像是被千斤壓住一樣動彈不得。
第十六章加害凶手
“太好了。太好了。
我第一次痛恨自己沒有好好學醫。
師父果然說的沒錯。差之毫厘謬以千裏。嗚嗚嗚！”
樂炎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為他拚盡全力，為他失而複得，驚喜摻雜著懊惱。
樂炎在看他醒過來以後，終於控製不住情緒了。
“別……別哭……”
厲承想要安慰好友。可是嗓子幹澀，艱難的發出一點氣音。
這兩個字都已經耗盡所有力氣了。剩下什麼都說不出來。
樂炎抹掉眼淚。“你不能死，聽到沒有。別說話，養足精神。我去準備藥。”
“恩”
厲承發出一個音節。
然後想要扯起嘴角，給他一個安慰的笑容。可是他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
最後隻能放棄，不在做任何表情。
他閉上眼睛休息。聽著外麵一片喜極而泣的聲音。
不止是為了他，還是為了他們自己。
厲承歎氣，他隻想靜靜的死去，不想連累其他人。
但是他身份的變化，注定有些事情已經變了。
“太子殿下。您終於醒了。”
王亮的鎮定終於消退。老淚縱橫的靠近。
小心翼翼的湊近一點，又往後退一點。擔心碰觸到剛醒的厲承。
厲承睜開眼睛。安慰的看王亮一眼。
王亮從小看著他長大。對他照顧非常。這次是自己讓他擔心了。
厲承掙紮著要開口說話。被王亮製止。
“殿下，您休息就好，老奴看到你沒事，已經很高興了。”
厲承眨了眨眼睛。閉上眼睛。
樂炎示意七葷八素過來，先守著厲承。
樂炎掙紮著從地上站起來。踉蹌一下。
七葷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樂炎。才沒有讓他摔倒。
“多謝。”
七葷招呼一個小廝，一個小廝走上來扶住樂炎。
樂炎走到候善身邊。壓低聲音說。
“候管家，借一步說話。”
候善看出樂炎臉色不好。知道肯定是大事。
點頭，示意兩人進到屋裏。
“我能聽嗎？”
王亮主動過來。總覺得兩人說的是大事。
“可以。”
三人一起進側殿。門砰地一聲關上。隔絕所有好奇的視線。
樂炎麵相兩位管家。表情嚴肅起來。
“神醫想要說什麼？請知無不言。”
候善急切的看向樂炎。王亮臉上也嚴肅，大概猜到樂炎要說什麼。
然後樂炎說出的話還是讓兩人震驚。
“殿下再次中毒了。這次毒性和上次的毒有衝突。
毒發的十分猛烈。我才疏學淺。隻能麵前保住殿下的命。
他的毒我無能為力。恐怕按照現在的情況。不出一個月，毒性就會爆發。”
樂炎壓下眼中翻湧的情緒。他從來沒有如此無力過。
他從小天賦異稟。學醫方麵更是遊刃有餘。一直得到的都是誇獎。
這是第一次，第一次他感到由衷的無力。
王亮兩人臉上出現憤怒。顯然候善的更為明顯。
“竟然有人給殿下下毒。我一定會徹查，找到凶手。”
王亮更為冷靜，帶著悲傷問道。
“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除非找到我師父。但是我師父去雲遊了。不知道去哪裏了。
我之前已經給我師叔去信。讓他盡快趕到洛陽。
希望王公公稟告陛下。幫忙發皇榜尋找我師父。
雙管齊下，可能會更快一點。”
“好。我會如實稟告陛下。先生是不是還有未說完的話。”
“今天做完治療，殿下一切都好。但是剛剛突然毒發。”
樂炎沒有繼續說下去。適時地止住話頭了。
王亮不清楚。可是候善清楚他要表達什麼。
驚詫的看向樂炎。
“先生是懷疑？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四殿下可是殿下的一母同胞。親兄弟。”
“嗬嗬，知人知麵不知心。”
樂炎嘲諷拉滿。他就是在懷疑厲珂。
即使這次不是。上次也是他。左右懷疑對象跑不了這個蠢貨。
“先生有什麼根據？”
“沒有。我隻管治病。其他的事情是你們的事情。
至於我說的你愛信不信。殿下施針的時間到了。我去看一下。”
王亮懷疑的目光，讓樂炎不爽。
他就是在借機公報私仇，厲承不計較，不報複。不代表他能看下去。
這種又蠢又毒的賤人，就該得到應有的教訓。
再說，樂炎確實懷疑，這次下毒依然跟厲珂有關係。
怎麼就那麼巧，他來看過，沒有一頓飯的功夫就毒發了。
他們桌上的東西，都是他們兩人吃。厲承吃的東西他都吃了。沒有問題。
除了厲珂，厲承沒有見過外人。不懷疑他懷疑誰。
王亮一副挑撥兄弟關係的嘴臉。
要不是那個賤人一而再的挑釁。他才懶得搭理什麼四殿下。
樂炎不廢話，說完就離開了。
獨留下麵色鐵青的兩位公公。
至於兩人怎麼商量。就不是樂炎能管的。
不過樂炎多少都能猜到。無非是徹查承乾殿。找出凶手。
至於厲珂因為身份問題，兩個奴才還動不了。
樂炎也沒有想兩人能對厲珂如何。
他們不過是傳聲筒。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尤其兩人還都有主子的情況下。該知道的人，都會知道了。
懷疑的種子一但種下。那麼就會生根發芽。厲珂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他倒要看看。沒有厲承的回護。這小子能蹦躂多久。
樂炎不是不會陷害人。隻是之前沒必要。
所有人都有求於他，所以沒人會招惹他。
現在有人不長眼睛惹到了。樂炎不報複回去。不是他的性格。
兩句話就給厲珂挖完墓。等著到時候填土立碑。
樂炎就去看厲承了。
經過剛剛的折騰已經力竭，閉著眼睛很快就昏睡過去了。
樂炎看到厲承安靜的躺在地上。心裏咯噔一下。走上去。探了探他的鼻息。確定沒有死。鬆了口氣。
然後做完一係列動作。又忍不住自嘲的笑笑。
果然是關心則亂嗎？
他從來沒有如此關心在乎一個人。真是奇妙的感覺。
“神醫。”
七葷八素見到樂炎過來恭敬的行禮。
樂炎說過他們很多次。不用這麼多禮。
可是說過多少次，每次都禮儀周到。
真是大教條，教條出來的兩個小教條。
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仆從。一樣循規蹈矩，一樣迂腐。
樂炎將被子掀開。開始一點點拔出銀針。銀針尖端已經全黑。可見毒素有多猛烈。
樂炎將銀針放到一邊等會用特殊藥水進行清洗。防止餘毒傷人。
七葷八素看著那漆黑的針頭。一陣陣的心疼自家殿下。
他們家殿下，身份尊貴，怎麼受到如此大的劫難。
兩人偷偷的抹眼淚。擔心打擾，不敢大聲哭出來。
樂炎將所有針都拔出。然後囑咐七葷八素。
“找幹淨溫熱的帕子給你殿下擦擦身體。抬到寢殿去吧。動作小心點。”
“是。”
七葷八素帶著丫鬟小廝開始忙活。這伺候人的活他們在行。
樂炎將所有針都泡進特殊的藥水裏。看著毒藥溶解到藥水裏。
這個藥水他要回去研究一下。
準備留一條後路，防止找不到師父的情況下。能有暫時的解毒方法，拖延毒發。
厲承被抬回寢殿了。他感覺自己身上的燥熱和冰冷都消退了。
整個人都輕飄飄的，緩慢的從沉重的身體裏掙脫出來。
他坐起來，環顧四周。這不是他的寢殿嗎？
厲承環顧四周。看到七葷八素在一邊，開口叫他們。
“七葷八素。我渴了，給我拿水來。”
可是七葷八素完全像是聽不到一樣。厲承隻要再次重複一遍。
可是這兩個奴才依然沒有反應。厲承有些惱火。站起來準備自己去拿水喝。
他走到桌子麵前。不管怎麼拿，都拿不到水壺。
厲承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從水壺上穿過。握了一個空。
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水壺。
有一瞬間的懵逼。他再次伸出手，一樣手穿過了水壺。
“怎麼回事兒？為什麼我抓不住東西？我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難道我已經死了？”
厲承有一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再次試著抓了一下凳子。
手再次從凳子上穿了過去。他伸腳踹了一下。這次嚐試依然沒有任何阻礙的穿過了一直。
厲承急切的跑過去。拍七葷和八素。
可是和剛才的情況一樣。
依然沒有碰觸到他們，他現在碰觸不到任何東西。
他這到底是怎麼了，厲承開始驚慌，是自己起床的姿勢不對，安慰自己。
“沒事，也許是睡猛了。出現幻覺了。
我再躺一會。馬上就沒事了。一切都是夢，不是真的。……”
他急切的跑到床，重新躺回去，讓自己清醒起來。
可是跑到床邊。看向床上的時候，才發現有一個同樣的自己竟然睡在那裏。
他從來沒有這個角度，如此清晰的看向自己。
他麵容安詳，嘴唇帶笑。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如果不是有呼吸起伏，厲承會以為自己是真的死了。
這是什麼情況？我是做夢，還是是離魂了。
想起自己看過的那些奇怪的小說話本。黃粱一夢，還有神遊天外。
自己是不是現在就是話本裏，神遊的一個狀態？真是，真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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