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982 更新時間:23-02-18 21:13
從西餐廳回去,陸霽遠的心神一直不定。
他一路上都在極力回憶著與袁毅見麵的過程,而據袁野所說,袁毅之前很崇拜他陸霽遠,更是對林逐風頗有好感,但就在五年前的那場潛艇爆炸事故中,袁毅當時也在潛艇上最後還受了重傷,導致他之前的記憶都出現了明顯的斷層。
“五年?失憶?”
陸霽遠仰頭靠在後座的椅背上,心裏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爸爸,你怎麼了?”抬頭望著陸霽遠陰鬱的臉色,小林風惴惴不安地問。
“沒事,你自己玩,別再打擾爸爸想問題。”陸霽遠語氣變得有些冷淡。
小林風有點畏懼這樣的陸霽遠,乖乖地從小書包裏拿出了一本漫畫書,慢慢地翻看了起來。
陸霽遠思忖了半晌,然後給宋翊拔了個號碼:“宋翊,幫我調查一個人,名叫袁毅的,我要他近五年來生活的全部資料,他的脾氣,喜好,生辰,等等……”
宋翊雖然奇怪陸霽遠為何突然關注起珠寶大亨的小兒子的事情,但還是沒有提出任何的疑問,直接說了聲:“好。”
在宋翊要掛斷電話的時候,陸霽遠突然低低地說了一句:“宋翊,我有可能就要找到他了……”
宋翊愣了愣,問道:“他?誰?”
陸霽遠幽幽地說了一聲:“逐風,我的逐風。”
宋翊這下很吃驚了:“林逐風?可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陸霽遠搖了搖頭,又想到對方其實看不見,忙說:“我懷疑當年那具屍體可能不是逐風……總之,宋翊,你盡快幫我調查一下有關袁毅的事情。”
珠寶商袁兆隆並非鹽城人,他們的老家在永安省北市那邊,隻不過後來才在鹽城這邊發展擴大,跟陸霽遠這種半途洗白出道商界的不同,他們屬於祖祖輩輩都是名正言順的正經商人世家出身,在商界的地位也幾乎無人能及,要不是陸霽遠靠走私軍火等累積了強大的資本,本身實力雄厚,還真的比不過北市的袁家。
“那袁毅袁小少爺對你有印象嗎?他承認自己是林逐風林先生了嗎?”
宋翊深思了一會兒,問道。
一提起這個,陸霽遠就非常鬱悶。
他還記得自己和袁家兄弟分別前的情景,袁毅始終對他是客氣而冷淡的,就算陸霽遠故意提及林逐風,他也隻說自己對五年前的事情完全不記得了,更不知道有關任何林逐風和他之間的事情。“沒有。他說他忘記了。”陸霽遠歎了口氣。
“那他跟林先生的樣子長得很像?”
“不,完全不像。”
“那你怎麼能認定是林先生呢?”宋翊問。
“我……我說不說來,但,我有種直覺,他就是逐風,我的直覺不會錯的。”
“我明白了,我馬上就去調查。”宋翊說。
陸霽遠不知道這五年間來林逐風身上發生了什麼,導致他不僅相貌改變了,連記憶也失去了,但他還是認定袁毅就是林逐風。
可是,要袁毅真的是林逐風的話,他該怎麼讓逐風重新接納自己?
逐風應該還是怪責自己的,畢竟當年是他自己誤會在先,認為他背叛了自己,對他各種傷害,甚至還打算把林逐風和那個賀五爺一起炸死……
其實,在沒有任何的證據前提下,他不能確定袁毅究竟是不是林逐風,光憑直覺的話,萬一出錯了,鬧了大笑話又怎麼辦?
而且,袁毅說他失憶了,對他的態度非常的冷淡,甚至是抵觸,讓他有了兩種猜測,一是他真的失憶了,但他的態度就奇怪了,若是真的失憶了,他們家跟陸霽遠有著合作的關係,袁毅怎麼也不該對他這麼抵觸的,不止是抵觸,應該還是隱約的害怕,這就更奇怪了,他陸霽遠又不會對他做什麼,他害怕自己又何從說起?二是他記得一切,且他是林逐風,但根本不想見到自己,因為自己對他造成的傷害過大,讓他對自己本能地產生了畏懼,所以失蹤的五年裏,他一直過著自己的生活,並沒有聯係自己。
陸霽遠覺得有些無力,他突然不知道該一個什麼樣的表情出現在林逐風的麵前,他因為林逐風的回歸而高興不已,但他忘了,他早就沒有資格站在林逐風的麵前了。
當他此刻真的不顧一切地衝到林逐風的麵前,他該說些什麼呢?
或許,他連張嘴的勇氣都沒有吧。
可是,想見到他,想擁抱他,親吻他的衝動和欲望卻又如燎原之勢一發不可收拾,那是五年前,不,或許更早的時候就開始燃燒起的火焰,絕不可能因為此刻的愧疚和猶豫而燼滅。
回想著兩次見到袁毅的情景,看到那人一派清冷孤高的模樣,他差不多已經跟林逐風對上號了,是林逐風無異的,就算相貌不同,可氣質卻是完全一樣的,他還記得當年在醫院見到住院的袁毅時,那個家夥根本就不是現在這般清冷寡言的樣子,活像個話癆一樣,一個勁兒地糾纏著林逐風,害得他一度吃醋。
他邊思忖著,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忍不住又細細地回想著之前在西餐廳時與袁毅分別的情景--------
那記憶實在太深刻了,陸霽遠根本就忘不掉,就像不受控一樣反複出現在腦海裏:袁毅和他哥禮貌地和自己告別過後,陸霽遠又曾經回頭投去了一瞥,發現袁毅和林逐風的身高一致,不過,袁毅的頭發是剪短了的,非常清爽利落,知性成熟的短發型,五官精致而俊美,皮膚跟林逐風一般的白皙漂亮,手工定製西裝筆挺有型,清冽的雙眼散發著穩重與成熟的氣息,完全跟五年前的話癆不是一個級別的。
而作為兄長的袁野似乎對自家的弟弟也是十分的溺愛,又是一表人才,引來不少餐廳服務員的注目,但袁野卻隻把目光凝注在弟弟身上,溫柔地伸手為弟弟撫平西裝的衣領,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浮動著溫柔的微笑。
怎麼看怎麼都讓人生疑,這完全不是一個兄長會對弟弟的態度。
憑著他男人的直覺,這個袁野對他弟弟抱有一種不可言說的心思。
要麼,他一開始就是喜歡袁毅的,但他們是親兄弟,他居然……要麼,他是知道弟弟並非自己的親弟弟,所以,他是被現在的這個弟弟給吸引住了。
陸霽遠突然擔心,如果袁毅真的是林逐風,而他現在是失憶的狀態,那麼自己在袁野麵前豈非毫無競爭之力?轉念一想,陸霽遠又覺得自己可悲可笑,他居然害怕林逐風失憶不記得自己。其實,他真正應該擔心的是,林逐風記得一切,現在還記恨著自己。
從梅林坐車回去,哪怕陸霽遠再怎麼想見到袁毅,想確認他究竟是不是林逐風,他都極力忍了下來。
度日如年,陸霽遠就在焦灼與期待中等候著宋翊為他傳來消息。
很快,宋翊就把查到的關於袁毅的一疊資料送到了他的辦公桌上。
“陸總,據調查,那個袁毅就是袁兆隆的親生兒子。”
陸霽遠的心一沉。
“沒有任何的偽造的可能?”
“沒有。”
“還有呢?”陸霽遠一邊翻看著資料,一邊聽宋翊繼續補充。
“袁毅在五年前的潛艇上參與了林逐風和賀五爺的那場世紀婚禮,然後,潛艇爆炸,袁毅在爆炸中不幸被波及,毀掉了容貌,袁家安排人給他進行了長達兩年的整容修複手術,這件事當年在新聞報道中提及過,的確屬實,有人還一度認為袁毅挺不過去了,畢竟他又有心髒病,但是,在之後,袁毅的病情好像得到了很好的控製,行動自如,身體非常健康,還參加一個拳擊俱樂部和攀岩俱樂部。”
“拳擊俱樂部和攀岩俱樂部?”陸霽遠一愣。
“是的,據說這是袁毅的個人喜好,曾經因為心髒病而沒法如願,在他的身體徹底康複以後,他就開始了積極而劇烈的運動,還是兩個俱樂部的高級會員。而且,有意思的是,他如今在梅林的一家醫院任職,是心腦外科和精神科方麵的權威專家。”
陸霽遠的心劇烈地一震:“袁毅學過醫?是鹽城醫科大的學生?”
“不是鹽城醫科大,是北市的醫科附屬醫院大學畢業,但未學完全部課程,就因為身體不好而休學。現在,他複出,外界一直猜測,袁毅將來會繼承袁家開設的醫院。”
“袁家除了珠寶業,其實也對醫藥界也有所涉及,主要是因為袁毅的病情而開設了袁氏醫藥公司,並且還開了一家袁氏私人醫院。但整容後身體又康複的袁毅沒有去自家的醫院工作,而是選擇了梅林的一家醫院。他一直很低調,並沒有在公開場合露麵,所以外人並不清楚他現在長什麼樣子,屬下去了北市,買通了袁家的幾個傭人,他們的回答也都一樣,袁毅就是袁兆隆夫婦的親生兒子,屬下還去了袁毅曾經整容的那家醫院,證實袁毅確實是在那家做的手術,當時他的樣子特別嚇人,送來醫院的時候,整張臉都壞掉了……而袁野就是拿著袁毅的照片來讓醫生為其相貌複原的。”
陸霽遠陷入了沉思。
宋翊查到的情況如果屬實的話,似乎證明袁毅的確是袁家的人,他應該沒有什麼遺漏,或者說,這裏麵也沒有什麼貓膩,但,陸霽遠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可他怎麼也說不上來。
照理說,袁毅要真的不是林逐風,那他就該死心了。
然而,他還是不想放棄,他還是親自確認。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每次和林逐風做|愛的時候,他會發現在親吻林逐風的後頸的時候,林逐風的後頸處會有一顆小小的紅痣,隨著做愛的激烈程度,那顆紅痣的顏色還會離奇地加深,變得殷紅如血,而更容易刺激他的興奮點,會更加對其進行索取。
要是他能看一下袁毅的後頸的話……
而這個機會很快就來了。
在幾天後的鹽城,有一個據說是某醫藥集團公司的老總六十九大壽將在鹽城舉辦,他的生意雖然做的不是很大,在業界也不是很有地位,但他樂善好施,為人誠懇大方,備受同行的敬重,所以,他的壽宴,不少的富商名人都會給他麵子,給他捧場。
而這位老總據說跟袁家私交不錯,而且,老總對袁兆隆還有救命之恩,當年袁兆隆剛掌握袁家的大權的時候,因為識人不清被人騙去了大半的財產,還因高利貸而被人追殺,若非老總慷慨解囊,袁兆隆隻怕就沒有今日的成就了。
不過,袁兆隆在三年前就病逝了,所以,袁野將會和他的弟弟代替父親前來赴宴,而恰好,那位醫藥界的老總也給陸霽遠送來了請帖,畢竟陸霽遠是全鹽城商界炙手可熱的頂流人物,雖然近年很少在外界露麵,但鹽城的商人們都不會繞過他,凡是有個什麼喜慶之事,都會邀請他來參加,而陸霽遠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的,於是欣然答應下來。
今天這場壽宴舉辦的並不算高調,六十九歲的那位老總是個性情溫和且做事低調的商人,其實他本想辦一場簡單的家宴慶祝即可,但拗不過兒女們的一片孝心,這才請了不少業界同行熟友,雖然來了不少重量級客人,但比起其他富豪舉辦的奢華派對,這場壽宴也不算鋪張。
其實那位老總之前也沒有想到,會有那麼多人給他的麵子趕來赴宴,其中就包括珠寶界赫赫有名的袁家,這個自己多年前伸手拉了一把的好友,雖然聽說老友早已故世,來參加他壽宴的是老友的兩個兒子,他也是百感交集,心潮起伏,老早就派人去門外接兩位袁家少爺了。
在袁兆隆故世前,他和袁兆隆算是無話不談的朋友,後來因為各自的生意發展便天各一方很少聯係了,再後來,袁家又回了鹽城發展,到底各自都太忙碌了,反而很少時間相聚在一起,如今聞知老友故去,他唏噓不已。
那位老總正和前來賀壽的客人們閑聊的時候,又聽到了一個讓他震驚的消息,淡出人們視線五年的,一身神秘與傳奇色彩的,甚至可稱得上一方財團霸主的霽風集團的總裁-----陸霽遠居然也來了。
雖然他的確是給陸霽遠遞了請帖,但他不認為一向冷漠冷酷的陸霽遠會親自來參加壽宴,頂多是照以往那樣讓他的幾個親信下屬代表他來送賀禮走過程而已。
待看到他的身影出現之時,老總的幾個子女都是既驚喜又緊張。
而隨著他的出現,人群中便小小地起了一陣喧動,人們都把驚詫好奇的目光投向了陸霽遠,隻見他一身名貴的黑色西裝,將他那健碩頎長的身軀襯托得更加有型,狹長的雙眸散發著漠然又深邃的冷光,棱角剛毅分明,冷峻的五官如刀削斧鑿般迷人深沉,走動間散發著的攝人魅力與控權者般的氣場,仿佛能令注視他的人,不知不覺地對其俯首稱臣。
“你好,邱叔,生辰快樂。”
陸霽遠目不斜視地走到那位老總邱一山跟前,淡笑著伸手與他相握,並送上祝福與賀禮。
邱一山雙手握著陸霽遠伸出的手,讚歎道:“陸總不僅年輕有為,還是一表人才啊。”他的誇讚是出自內心的,他對陸霽遠這樣的男人是真心的佩服。
陸霽遠來得比較早,之後陸陸續續地又來了一些人,邱一山招呼其他客人,他的兒子和女兒一直和陸霽遠交談著,聊著一些生意上的事情,陸霽遠有心無心地應付著,眼角的餘光一直沒有離開過大廳的入口。
過了不久,他終於看到了他一直所期盼見到的人。
袁野和袁毅在邱一山派去接他的人的帶領下緩步進入了大廳。
在袁毅一出現的那瞬間,陸霽遠便立刻轉過身,眉心急蹙地盯緊了門口,與他交談的邱一山的兒子被他毫無預兆突然轉身的動作嚇了一跳,也跟著轉頭望向了大廳的門口。
袁野走在接他的人身後,而袁毅則跟在他的身邊,穿著銀白色的西裝,與袁野的黑色西裝相對應,有種出奇的和諧感。
陸霽遠心跳過速,緊緊地凝視著袁毅那張非常精致漂亮的臉,心轟然像裂開了一道口子,仿佛裏麵無數酸楚疼痛的東西都爭先恐後地流了出來,全世界仿佛就隻剩下了自己和不遠處的那個白色的身影。
陸霽遠突然感覺眼眶酸澀,他喝盡了杯中的酒,然後低頭捏了捏眉心,眼睛閉上後又重新睜開,然後溫情地凝視著不遠處的那個身影,等待著他看到自己,與自己四目交接的那一刻。
五年都熬過來了,他不能急於這一刻。
他現在首先要確認的是他是否是林逐風,更要確認林逐風是否還記得他。
隻有確定了這兩點,他才能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走。
邱一山快步迎接上前,在袁野送上賀禮的時候,伸手在袁野的身上拍了拍他,笑道:“孩子,你有心了。這是------小毅吧?這多年不見,越發長得高了,也越發的精神帥氣了。”
“哪裏,邱伯伯繆讚了,這是我的賀禮,聽說邱伯伯喜歡書法大家顏文清先生的真跡,所以我特地為邱伯伯尋來,還望邱伯伯笑納,也祝邱伯伯生辰快樂,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袁毅把手中的賀禮雙手奉上,神態特別的恭敬有禮。
邱一山欣慰地笑了笑,說:“雖然兆隆駕鶴西去,但兩位賢侄都是如此出色的人物,想必兆隆也沒有多少遺憾了。”
看著他們大有暢談一番的架勢,陸霽遠便大步走了過去,邱一山自然也就順勢給他們介紹起了陸霽遠,袁野微微一笑,說道:“邱叔,不用介紹了,我們才在幾天前跟陸總有過合作。”
“是啊,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我們又見麵了。”陸霽遠淡淡地笑道,目光一下子就轉向了袁毅,把手伸向了袁毅,說道:“這位是毅少吧?原諒我之前的唐突,很抱歉。”
他的聲音溫柔,笑容和煦,如沐春風,相信任何人見了他這樣彬彬有禮的樣子,都不會覺得反感。
袁毅的表情卻是始終淡淡的,禮節性地伸出手跟陸霽遠握了握。
當四目交接的時候,陸霽遠發現自己一開始的預料錯了,因為他從袁毅這雙漆黑明澈的眸子裏,讀不到任何他想要的訊息,太過平靜無波,帶著幾分疏離淡漠的標準的客氣的微笑,這日思夜想了五年多的臉龐,此刻散發出的陌生感,令陸霽遠心慌心亂,無所適從。
看著這一刻袁毅坦然平靜的目光,陸霽遠甚至開始對自己心裏的堅定動搖了。
他真的是逐風嗎?
他真的是自己想念了五年的逐風嗎?
然後便是恐懼。
這五年的黑暗和絕望,他再也不想經曆了。
可如果眼前這個男人不是的話,高漲的心潮驟然沉入深淵,落魄地回到了那冰冷黑暗無望的五年,也許自己過不了幾年,他就徹底崩潰了。
怎麼可以不是?
怎麼可以不是他的逐風?
逐風,
我的逐風,是你對嗎?
“陸總,你……你把我的弄痛了。”袁毅不快的聲音將陸霽遠拉回了現實,陸霽遠這才反應過來他緊握著袁毅的手已經很久了,而袁毅因為手骨的疼痛,而變得臉色很是難看。
“哦,抱歉。”陸霽遠趕緊鬆開了手,但雙眼依舊緊緊地盯著袁毅的臉,故意道,“袁毅先生長得很像我的一個朋友,看著袁先生的臉,便有些走神了,還希望袁先生見諒。”
袁野側過頭,看見自己的弟弟被陸霽遠勒紅的手,關心地問:“沒事吧,小毅?”
袁野帶著幾分心疼的聲音,聽在陸霽遠的耳朵裏很不是滋味。
袁毅冷冷淡淡地說:“能讓陸總失神至此,想必陸總的那位朋友和我不是一兩分的像。”
“的確。”陸霽遠微眯著雙眼,別有深意地貼在了袁毅的耳邊,說,“嗯,非常像,連聲音和氣味都一樣,很香,很舒服,不知道袁先生平日裏是用了什麼熏香或者沐浴露?”他很想細看袁毅頸後是否有紅痣,奈何他的衣領遮住了脖子那一處,他又不可能眾目睽睽之下去碰袁毅的後領,隻好作罷。
他這種說法和貼近袁毅的做法其實都很是無禮,就像是明晃晃地調戲袁毅一般。
袁毅的眉頭蹙了起來,迅速地後退了幾步,隔開了一段安全距離:“這隻是個人的喜好,如果這讓陸先生誤以為是你的朋友,恐怕陸先生是不是就要把錯認的過錯推到我身上了?”
袁毅的話如此尖酸刻薄,陸霽遠卻還是並沒有放在心上。
“哪裏,哪裏,袁先生完全是誤會我了。”陸霽遠做出了委屈的表情,“我並無惡意。”
好在現在壽宴已經開始了,大家都熱情地飲酒暢談起來,整個大廳的氣氛異常熱鬧,所以未曾注意角落裏兩人之間的那種若有若無的曖昧。
不溫不熱的幾句話聊過,袁毅便以去洗手間為由離開了。
兩分鍾之後,陸霽遠也隨便找了個理由離開了宴會舉辦的大廳。
一出大廳,陸霽遠便立刻恢複了麵無表情,然後大步朝著洗手間走去。
洗手間在出了大廳側門後的走廊盡頭,走廊上人來人往,不少人見了陸霽遠主動打招呼,但陸霽遠沒有理睬任何人,一路上幾乎目不斜視。
到了洗手間的入口,陸霽遠見到了剛洗完手出來的袁毅。
袁毅見到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陸霽遠,片刻本能的吃驚後便恢複了禮貌客氣的麵容,他朝著陸霽遠淡然地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後從他身側走過去。
陸霽遠一把抓住了袁毅的手腕,此刻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而絮亂,他緊緊地抓住了袁毅的手腕,聲音沙啞低沉地說:“逐風,這就是你躲避我的方式嗎?就算你不肯原諒我,也不該假裝不認識我!”
“陸先生,我說過了,我不是你的那位朋友。你不要再來------”
話未說完,陸霽遠就將他一把拉進了洗手間,他氣息粗重地將袁毅按在了洗手間的門背後,把袁毅的雙手摁住,舉過了頭頂,埋頭到耳邊嗅吸,另一隻手去拉袁毅的衣服領子,但沒想到下一刻,他突然感覺褲襠那裏被人重重地用膝蓋撞了一下,接著,自己的身體莫名其妙地騰空,被那人摔了個過肩摔。
袁毅一臉冰冷地,居高臨下地看著仰躺在地上的陸霽遠。
“陸先生,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對我無禮,你是不是認為我是那麼好欺負的?”袁毅的右手握成拳頭,微微地轉動著手腕,渾身都爆發著蓄勢待發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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