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58 更新時間：22-10-26 10:02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身邊隻有一個臉生的小道士，我睜開眼睛定了定神，開口問：“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是怎麼回來的？”
“是師傅帶您回來的，您已經昏睡了整整兩日了。”他老老實實的回答完，便起身關上門出去了。
我知道他們這些小道士心裏都害怕我，他們已經不止一次的跟那老道說我住在這裏不合適，隻是老道執意要留下我，他們也沒辦法，所以平日裏他們對我也隻是敬而遠之，生怕一句話說的不對得罪了我，我殺心大氣，屠殺他們滿門。
見他急匆匆的厲害，我心裏也覺得好笑，我之前雖然殺過人，可以不是見人就殺，我雖然不太能控製自己的脾氣秉性，可我知道我要發怒時，也會趕緊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或者給自己下一個結界，我並未對他們有過一絲壞的念頭，他們這樣怕我，我也有過疑惑。隻不過後來我習慣了，也能當做看不見他們看我的眼神，聽不見他們背著我說的那些話了。
剛剛他說，我已經昏睡了兩日了？我仔細回想了一下我失去意識之前的事情，對了，是我控製不住自己，想要知道若生到底是誰，所以險些害了他，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我一邊思索著，一邊想要下床去看看，這才發現我竟然幻化成了人形。
“這是怎麼回事？”我不解的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換成人形的模樣問自己。
“醒了？”
我耳邊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反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那老道的聲音。我環視著這個房間，並沒有發現老道的身影。
“你在哪？怎麼不出來說話？”我疑惑的問他。真搞不明白他為什麼非要用這種傳音的法術跟我說話，明明他自己就在這道觀裏，來見我或者讓人來喊我去見他，不是更省事嗎？
“我不會進去的，你也出不來。”
我正疑惑這，就有傳來他的聲音。聽著他這樣說，我試探著摸了摸這個房間裏的桌子，這才發現原來是幻境。
“為什麼把我困在這幻境中？”
“你可還記得你做了什麼？”老道並不回答我的話，而是開口問我問題。
我不屑的哼了一聲說道：“當然記得，我差點要了若生的命。”
“聽你這樣說，你是沒有絲毫的悔意了？”
這老道不提這事還好，一提起這事，我就來氣。“我為何要悔？他到底是誰？”
“你不是已經知道他是誰了嗎？”
“林昊彬？”我試探著說出了我心中的答案。
“正是。”
從老道的口中得到了真真切切的證實，我心裏忽然就涼了大半。這些日子，我跟若生的相處是真真實實的讓我感受到了我渴望已久的溫暖。可讓人覺得好笑的是，這一份溫暖竟然來自一個想要我死的人。這可不是天大的笑話？
我努力的控製著我自己，等心虛平複之後，我才緩緩的問到：“他想怎樣？”
“他想跟你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怎麼重新開始？就靠他給我做幾頓飯嗎！”我說著，便不再控製自己，隨手便釋放出靈力，想要打破這個結界。
就在我聚集靈力的時候，突然發現我周身的靈力都已經被封住了，這是怎麼回事？這些年我和這老道日夜都在這道觀之中，我沒發現他有這麼大的本事可以禁錮我身上全部的靈力啊!
“你不要做無謂的掙紮了，你使不出靈力來，是因為你的肉身並不在這個結界當中。我隻是取了你的一縷靈識放入這結界之中。”
“所以，你想要做什麼！”
“不做什麼，我把的靈識放進來，隻是想看看你會對他做什麼，也順道讓你看看他再次回來找你是為了什麼。這裏是個虛構的幻境，哪怕你在這裏殺了他，也是可以回頭的。”
“我不需要，你把我放出去！”
“出去？出來之後你要做什麼？殺了他還是像之前那樣折磨他？”
“臭道士，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這是我和他之間的恩怨，你離得越遠越好，免得傷及無辜！”
“我要是一定要管這個閑事呢？”
聽著老道的話，我知道他敢這樣說，是因為他有把握我出去不這個幻境，又或者說，他覺得我我不會對他或者林昊彬怎麼樣。
自從他跟我說這裏隻有我的一縷靈識之後，我便開始試著調動我的肉身，好在他取出的這一縷靈識並不少，我很快就和我的肉身取得了感應，為了避免他發現我已經可以調動靈力，我讓我的靈識努力的吸引他的注意力，肉身開始繼續力量。
“那就要看你是選這觀中的徒眾還是選他了！”
“聽你這話的意思，你是想要血洗我這道觀？”老道不以為然的說著。
就在我覺得一切都很順利，我也準備要打破這個結界的時候，他的聲音再一次傳了過來：“你不要妄想從外部打破這個結界了，就算你能調動你的肉身，那也無用。”
“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的這句話脫口而出，我自認為我做的很是隱秘，他不可能發現、
“我早就料想到你會這樣了，所以你的肉身我早已用結界封住了。即便你能打破那個結界，那也隻是打破了封住你肉身的結界，你覺得我會蠢笨到把你的靈識和你的肉身放在一處嗎？你有把握你的肉身上的靈力足夠支撐你找到你的這一縷靈識嗎？不要再白費功夫了。”
聽到他這樣說，我怒火中燒的對著幻境中的鏡子吼到：“你是早有預謀的！”
“非也。”老道繼續說：“若生說他可以感化你，他能讓你放下從前的種種是非，我信他了。可你近日的所作所為讓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我若是不肯放下心中仇恨，你就是要困我一生了？”
“不會，我若困你一生，豈不是害了你。我從未想過害你。”
“從未想過害我？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
“席玉，你隻知道林昊彬害了你和你的孩子，你可想過他為何這樣做？”
老道的話似乎一下子點醒了我，我從未想過。我一直以為林昊彬和那個砍斷我尾巴的和尚一樣，他想從我身上的到什麼，所以才會害我。
“不用多想，你看。”
隨著老道的話，我眼前浮現了百年前的畫麵。
那是讓我難忘的一天，那一天，我吞食了一個女人的肝髒。
“為什麼給我看這個？”我不明白老道是何用意，可心中卻油然而生一股恐懼。
老道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知道他想讓我繼續看。可現在畫麵上的還是我和那隻猞猁，那個女人還沒有出現。我努力的在腦海中回想著那個女人的音容樣貌，她似乎和什麼人很是相像。到底是誰，我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在我的記憶中，我記得這個女人當時還帶著一個小男孩。
小男孩！
我瞬間猶如醍醐灌頂一般的清醒了過來！林昊彬和那個小男孩的樣子漸漸重疊了起來。而那個小男孩的樣子，就是現在若生的模樣。
明白了！這下子我全都明白了！為何我初次下山時會遇到林昊彬，為何我會覺得林昊彬看我的眼神是那般的熟悉，為何林昊彬會那樣的恨我。我明白了，都明白了。
是我殺了的他的母親，當時我成人之後沒有抹去他的記憶，他一直帶著對我的仇恨長大。他被迫接受了他父親再娶他人為妻，他被迫放棄了讀書，在他繼母和繼母所生的那個孩子的欺辱和毆打下長大。
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想起這一切的我，跪倒在地上。我看著我自己的手，也不知是不是幻覺，我的手上沾滿了獻血。
我殺了林昊彬的母親，所以他故意接近我想要複仇，跟我成婚之後害死了羽笙和羽檸，在知道我有了身孕之後他聯合那個妖僧和那隻猞猁想要奪取我腹中的孩子。而我，在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報應的時候，我還親手殺了林昊彬。
回想起我對林昊彬所做的那些事，我頓時感到我也如同他一般經曆了那些事情。我將他囚禁起來，讓他眼睜睜的看著我親手將他身上的肉一點點的剔下來，然後我又強迫他吃下去。
我不許他死，用我的靈力吊著他的性命。在我將他四肢和臉頰上的肉剔除幹淨之後，我又在他的傷口上塗上了蜂蜜，引得無數螞蟻來蠶食他的身上殘留的那些血肉。
直到剛剛，我都認為我並沒有做錯，我也不覺得我對他做的那些事情是殘忍的，我覺得我對那隻猞猁和那個妖僧所做的一切才能稱得上的殘忍。可現在，我才發現原來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的？”我跪在地上泣不成聲的大聲追問。
可是沒有任何人回答我的問題。我被迫想起那些我想要忘記的事情，我折磨了那妖僧和他的徒眾整整一百天，我在林昊彬死後還封住了他的魂魄，不許他再世為人。就在我昏睡之前，我都還想再一次殺了若生。
我活著近前年了，我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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