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86 更新時間：22-10-17 10:05
“你會做這個？”我驚訝的問他。
“是啊，昨天阿娘做給我吃，我想著你愛吃甜食，就偷偷學了。”
他用鍋鏟舀出一顆，遞到我麵前“你嚐嚐看，好不好吃。”
我伸頭過去就著鍋鏟就吃了。剛出鍋的棠梂子帶著些熱氣，裏麵的山楂也比平時吃到的要軟。
“好吃！”我指著鍋“我還想要。”
“這些都是你的。你有小罐子嗎？我都給你裝起來。”他見我喜歡，毫不吝嗇的表示要全部給我。
我也趕忙跑回房裏拿了個白瓷罐子。那是老道以前給我裝這些吃食的罐子。
“呐，給你這個！”我把罐子遞給他。他接過去，兩三下就把罐子裝滿了。鍋裏還剩下十幾顆。他有拿出包糖的紙包，把剩下的包進去，遞給我。
“罐子裏的你留著明天吃，這些你今天吃吧！”
我高興的在茉莉花田裏跳來跳去。若生臉上也掛滿了笑容。隻是這笑容裏，透著些難過。
“席玉，以後隻要你想吃，我就給你做，好不好？”
“好啊！”我又叼起一顆在嘴裏仔細的咀嚼著，酸甜的口感充斥著整個口腔，我依舊高興的在花田裏上躥下跳。
“席玉”身後傳來老道的聲音。我回頭一看，果然是老道來了。
“你快看，他會做棠梂子！”我跑到老道身邊，伸出爪子指著那口鍋，又指了指旁邊的白瓷罐子和紙包“你嚐嚐，比集市上賣的還好吃呢！”
老道笑嗬嗬的輕輕揮動著手中的拂塵。那些被我踩壞了躺在地上的茉莉就又豎了起來。我不好意思的衝著老道做了個鬼臉。
“你怎麼來了。”我怕他責怪我弄壞了茉莉花，趕緊岔開話題。
“弟子說你讓人在這生火架鍋要做飯，怕你又把道觀給燒了，所以來看看。”
“我又不是每一次都會燒道觀。”我毫無底氣的反駁。
“是啊，不是每一次。你總共就做了兩回飯，我這道觀也燒著了兩回。”老道笑眯眯的說。
“席玉，你是怎麼把道觀燒著的啊？”耳邊傳來若生發自內心的疑問。
“我往油鍋裏倒水，油鍋就炸了。”我趴在地上，把頭靠在那罐棠梂子上。
“那你不在道觀裏的時候怎麼吃飯啊！”
“那時候有羽笙和羽檸兩兄弟，他們幫我做飯。”
“他們是你朋友嗎？我怎麼沒見過他們？”若生很好奇。
“他們，死了。”
“對不起，勾起你的傷心事了。”
“沒事。謝謝你的棠梂子。你還有什麼想要的嗎？作為報酬，我滿足你一個願望。”
“我暫時沒什麼想要的。先留著吧，以後再說！”
我不解的看向老道。在我見過的人中，沒有誰能在聽到我想滿足他一個願望的時候，還能這樣平靜的拒絕的。就算是當年的羽笙和羽檸也不能。
”可能是因為他還小，不知道什麼才是正在的欲望吧！”我在心裏這樣想著。
“席玉，今天是中秋，你跟著小孩下山去逛一逛吧！”老道見我有些懨懨的，提出了一個建議。
“好啊，好啊！席玉，我帶你下山去玩！我們晚上有廟會，廟會上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我帶你去玩啊！”
“我，不想去。”我猶豫了。當年我要是沒有在中秋節那天下山，現在也不是這樣的結果。
“去吧，無妨。”老道抱起我，撫摸著我的頭“隻是幻了人形再去。你這樣去，會嚇著他們。”
老道還是能看穿我的心思。我抬頭看了看若生那期待的麵容，點頭答應了。若生見我答應了，原地拍著手跳了起來。
“你應該要在家裏吃團圓飯吧！”我看著興高采烈的他問。
“嗯嗯，我要先在家吃完飯才能出來。”
“那你快回家吧，趁著現在還早，看看能不能幫你母親做點什麼。我在你家門口的小巷子裏等你。你吃完飯出來就能看到我了。”
“好啊！那我先回去了！”若生拔腿就要跑，剛走兩步，又倒回來“我幫你把這些收拾了再走。”
“無妨。我讓弟子來收。你去吧！”抱著我的老道發話了。
若生聽了這話，彎腰拱手道謝。三蹦兩跳的下山回家去了。
“我一會給你紮兩個花燈，一個給你，一個你拿去給這個小孩。”老道抱著我往大殿裏走。
“不用了，我現在都多大年紀了，不愛玩花燈了。”我把頭埋在老道的胳膊裏。聲音有些發悶。
“那好。我要去坐禪，你跟我一起嗎？”
“坐禪啊！不了不了！放過我吧，我真的不行。”聽見要坐禪的我掙紮著從老道懷裏跳下來。
“我昨晚沒睡好，回去補個覺。你好好悟到。我走了”
老道的笑聲從身後傳來。我是真不明白，參禪悟道一坐就是一下午，不能說話也不能喝水吃東西。這麼無聊的事情，老道是怎麼做到的？
我還是趕緊回去睡一會，晚上帶著小崽子玩吧！回到屋內，我又聞到了淡淡的茉莉花香味。心中還是覺得有些苦澀。
幻了人形，從櫃子裏拿出老道當年送我的念珠和香丸。點燃一顆香丸，淡淡的檀香氣味在房中升起，心裏那抹難以言喻的苦澀也稍微淡了些。
看了看我櫃子裏的衣物，選了一件朱顏酡顏色的裙衫。晚上穿這件好了。
我換上衣服，看了看鏡中的自己。可能是太久沒有幻人形了，竟有些不習慣了。
想著這些，我也不知道怎麼的，又回到了那片茉莉花田。我是在這裏幫他們成人的。當年，他們就在這棵樹的枝頭飛著。我走過去，撫摸著那棵樹。
慢慢的我靠著樹坐了下來，閉上眼睛進，仿佛看見他們又在我身邊嘰嘰喳喳的嬉鬧。
”公子，這個好吃！你快嚐嚐！”
”我看公子這樣束發好看，這個玉柴也更襯得出公子的清秀。”
”我看這位公子是有些真心不假，隻是他這顆真心裏頭，有些讓我害怕的東西。公子要三思。”
”公子，我們兄弟倆難報公子大恩，我甘願獻出內丹，隻求公子放過羽檸。”
他們兄弟倆曾經對我說過的話快速在我耳邊響起。我又看見了他們血淋淋的倒在我麵前的樣子。
我猛然睜開眼睛。眼前沒有他們，沒有那片鮮紅。一片漆黑中隱約傳來茉莉花的香味。原來我靠著樹一覺睡到了晚上。
答應了若生要陪他去逛逛，他現在也應該吃完飯了吧！我剛走到道觀門口，借著燈籠的亮光，我低頭看了看自己，還是變回了本身。
世人都害怕狐狸，我這樣大搖大擺的走在路上，會嚇到他們。快到山下的時候，我使了個隱身咒。走到若生家門口，發現他正坐在門口紮燈籠呢。
“你在做什麼？”我輕聲問他。
他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我的蹤影。臉上笑了笑。
“席玉，你為何要隱身啊！”我聽著他的發問，心裏不禁覺得，小崽子還挺聰明的。
“怕嚇著你們村裏人。”我在他身邊坐下。仔細的看著他紮花燈。
“那我也看不見你了啊。”
“你要是想看見我，我就要在你身上施個隱身咒。隻是這樣一來，別人就看不到你了。”
“好啊，好啊！你快點。”
“好什麼好！你手裏還在紮花燈，我給你施了咒，別人就以為花燈自己在動，你想把他們都嚇死嗎！”
“可是提著花燈逛廟會才有趣呢！”
“那你快紮，等你弄完了，我弄個結節，這樣他們也看不到咱們。”
“好啊！”
若生嘴上答應著，手上的功夫也不閑著。不一會，他就紮好了兩個金魚花燈。一個粉色的，一個金色的。
“裏麵要是放蠟燭容易燒著，你施個小法術讓它們亮起來吧！”若生把燈籠舉到我麵前。
恰好有個大娘從這經過，他愣愣的看著若生，眼神中仿佛在詢問若生再跟誰說話。
我怕他張揚，趕忙放下一到結界，顯出人形攔住他，麵對突然冒出來的我，他的表情越發驚悚。
“你剛剛隻是看見一個小孩在紮燈籠。你覺得他的燈籠好看，停下來誇了他幾句。另外，以後不要再打罵你的兒媳婦了。”大娘衝著我點了點頭，我撤下結界，放他離開。
若生是第一次見我改人的記憶，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我看著他的表情覺得好笑，揮手一到結界籠罩在我們倆周圍，我也順便變回了狐狸。
“你人形的樣子挺好看的，為什麼又變回來啊？”若生提著燈籠問我。
我對著燈籠輕輕一點，裏麵就亮了起來。他努力的克製著自己不要表現的太白癡，隻是滿臉的喜悅和驚訝是壓不住的。
“隻要你不用水潑這個燈籠，它到了晚上就能自己亮起來。”我不想回答他的問題，故意用這盞燈岔開了話題。我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來，他很想知道這個燈能亮多久。
“真的嗎？太好了！我肯定不讓它熄滅。這是個寶貝呢！”
“走吧，你不是要逛嗎？再晚人家就收攤了。”
“可是你這樣，要怎麼拿燈籠呢？”
我看了一眼燈籠，燈籠就在我身側騰空而起。他走過來，圍著那個燈籠看了好久，指了指自己的燈籠。我輕輕一笑，讓他放開手，他的燈籠也在他身邊漂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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