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47 更新時間：22-10-13 10:04
“不對不對！”我見老道這樣說，急忙否認“是你叫我來的。”
“我多年前四處遊曆，走山路時一時腳滑滾落在山底。偏偏遇上了這茉莉花精。他想吃了我提高功力，我那是也是年輕些，戾氣也重些。一下子將他打死。他死後我卻久久不能釋懷，我若能度化他，也許也不是現在這般。為彌補我心中悔意，我便在這道觀中，種了這些茉莉。”
“所以你殺了那個花妖是因，種茉莉是果？”我疑惑的問老道。
“果，是我心中不曾斷絕的悔意。”老道釋然的看著我。
“不懂。”
“無妨。以後你會懂的。”
“那現在怎麼辦？”我指了指那兩株被我踩壞了的茉莉。
“無妨。無妨。你若心有不忍，想法子將它醫治好。若也覺得因果就該如此，便不用理會。”
“醫與不醫都可以嗎？”
“醫它，是你與它的機緣未盡，這是情分。不醫，是你與它本就是這般因果結局，是本分。”
“什麼是情分？什麼是本分？”
“席玉，自己的迷津，自己解。”
說完他轉身走了。我呆呆的看著踩壞的茉莉，心裏暗自納悶。
情分？本分？因？果？這些都是什麼？是人的情感嗎？從前溫言也說過因和果。那不是說我不能做壞事嗎？
現在我踩壞了茉莉，就因為茉莉做了壞事？可是做壞事的那個花妖不是已經被道士打死了嗎？為什麼這兩株茉莉要承受果？
做人，真的這麼難嗎？
可是，這因和果，是人的感情，還是這世間萬物的規律？
我想了很久，依然想不明白。可我轉念一想”算了，不想了！反正我現在是人了！我有大把的時間學習怎麼做人。明日讓老道講與我聽！”這樣想著，便覺得困意纏上心頭。縱身一躍，翻進屋子睡覺去！
第二天起來，我便纏著老道想問個明白。可是無論我怎麼問，老道都隻是笑笑，也隻重複昨天那句：自己的迷津自己解。
我碰了一鼻子灰，心下卻覺得老道並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他也隻是從哪本書上看來的隨口跟著說罷了。這般想著，就不再纏著老道問了。
就這樣，我留在了道觀中。老道也依照最初的承諾，開始告訴我人是怎麼生活的，人的生老病死，唯獨人的情感他不肯與我多說。
他也教會了我人求生的一些本領。我很感激他，也在道觀渡過無憂無慮，憧憬人的生活的十四年。
“席玉，再過幾日就又到中秋了。”我與老道坐在道觀中的池邊喝茶閑聊。
“是啊，我還想要那個金魚花燈。可以嗎？”金魚花燈是我到這道觀中第一次過中秋時，老道給我紮的。
“當然可以。隻是今年你需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中秋當日，你不可出道觀。”
“為什麼？”我疑惑的看著老道。這些年，但凡是人的節日，他都會帶我下山去玩。說是讓我增長些見識，也沾沾人氣。
“我還想去山下吃月餅呢！我喜歡吃酥皮火腿月餅，你又不讓我在這吃。”我的語氣裏凸顯出了我的不開心。
“今年讓你在觀中吃。”老道堅定的說。
“真的不能出去？”
“席玉，就隻一次。中秋過後你便可以下山去了。尋找你心儀的人。與他和和美美的過一生。”
我看著老道這般堅持，也就不再與他纏鬧，乖順的點了點頭答應了。不去就不去吧！反正過了這個中秋，我就可以下山了。山下好玩的，好吃的可不僅僅隻是那個金魚花燈和火腿月餅。
隻是我一心想著中秋之後我就可以下山，不再受這老道約束從此自由自在，卻忽略了老道臉上擔憂的神情和他嘴裏嘟囔的那句“願我能護你避過此劫。”
自從得知老道允我中秋後下山，我每日都沉浸在對山下生活的憧憬中。
“下山後我要先買上而今棠梂子，再去吃一碗熱騰騰的湯圓！對了，那個東西到底叫湯圓還是餛飩啊？我老是記不住。不不不，我還是先去吃一頓排骨燉芋頭！再去吃棠梂子。我還要找個很大很大的湖，然後在船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看到我喜歡的男人，我就跟那條白蛇一樣，施法降雨，我就可以嫁給他了！”我對著老道種的茉莉自言自語。
我不指望它們能回答我，一些未開化的花而已，無論我說什麼，它都不會明白的。倒是道觀邊樹枝上的鳥兒一直在嘰嘰喳喳的。
我直起身子抬起頭對著那兩隻鳥說“你們這兩隻笨鳥！在這道觀天天聽道，可到現在為止還隻是未開化的鳥。我近日心情好，賞你們兩滴我的血吧！一是助你們開化，二是謝你們這些年陪著我。雖然我也聽不懂你們嘰嘰喳喳了些什麼，但也還是要謝謝你們陪著我。”
說完我化出利爪，劃破自己的手指，對著那兩隻小鳥招了招手。它們也明白我要做什麼，飛過來停在我的手掌上看著我的傷口卻不動口。
“怕啄痛了我？”我見它們不動，猜測它們的想法。
它們嘰嘰喳喳的衝我叫喚了幾聲“我沒聽懂啊，我說的對的話你們點點頭吧！”看著它們乖巧的點了點頭，我即刻抬手摘了一片樹葉，將樹葉兩頭彎起來，讓我的血滴在葉子上。
這下那兩隻鳥兒就毫無顧忌的啄食著葉子上的血，我也運了些靈力讓傷口複原。
一刻鍾的功夫，兩隻鳥兒癱倒在地上，渾身散發出青色的光，它們像是很難受一般不停的在地上撲棱著翅膀。
我想到了我自己幻化人形時的樣子，在旁邊不停的安慰、指導著它們。又突然想到初次幻化成人形時是沒有衣物在身的，我跑回屋裏找了兩件衣服。
等我出來時，它們已經成了人形，躺在地上暈了過去。我急忙給它們蓋上衣物，在旁邊等著它們醒過來。
“你做了什麼？”老道不知什麼時候來了，站在我身後問我。
“我感謝它們陪了我這十四年，所以取了我的血助他們成人形。”我得意的扭著頭看著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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