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66 更新時間：23-09-10 09:18
我們在森林裏歇了一會，感覺體力和精神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複。但這之後開始的旅途注定不是什麼順利的。而自打逃脫了夢魘後，出山的路倒是好走不少，隻是越往暗麵走，心裏莫名的沉鬱就多一分，就連腦袋裏也時不時地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可漸漸暗下的天空和樹木逐漸變得稀少的跡象證明，我們已經來到永夜的這一麵，不過按照之前當地人的說法，還要再過一座橋才算是到了。我們三個之中，就老夜膽子大些，他帶著我倆到那森林邊緣之後，居然自己就衝前麵去了：“到了到了。看這附近，應該是什麼城鎮吧。”
我想攔他還攔不住：“跑這麼快幹嘛，永夜這邊的情況又沒摸清，出事怎麼辦。”
夜憐旭：“哎呦，關心起我來了？”
我一下子羞紅了臉：“說，說什麼呢！這不是大家一起來的，肯定都不能出事啊。”沒想到老夜還玩這套，故意逗我尋開心，好在我技高一籌，才不掉入他的陷阱呢。
路的兩旁是稀疏的草地，在黑暗中難以望到頭，但奇怪的是，雖是在永夜狀態，前麵的路卻若隱若現還存在燈光，就好像這座城鎮隻是單純的睡著了似的。夜憐旭走在前麵為我們開路的時候，我還特意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安靜的可怕不說，那前麵像是街道的地方居然還有路燈亮著，換做是什麼恐怖電影，這氛圍效果直接拉滿。
陸青：“不是說有橋嗎？怎麼好一會還不到？”
夜憐旭：“大概就在前麵了。”
我跟在老夜身後，時不時看看附近有沒有值得留意的地方，但除了黑夜和房屋，泛黃的燈光，還能有什麼。繼續沿著道路往前，不遠處的兩棟房子之間恰好有一座木橋，而我們仨互相對視了一會，決定還是勇敢地邁出腳步。可夢魘之地畢竟是個不太尋常的世界，在我們前腳踏上橋麵的時候，周圍的一切突然亮了起來，像是一瞬間來到了什麼熱鬧的集市，仿佛回到了那個夜晚。
我：“這是怎麼回事？
橋上擺著很多商攤，吃的喝的，用的穿的……人們有的成群結對；有的站在某個角落暗自神傷，眼前的一切不像是幻覺，更像是真真實實存在的集會。就連身旁的夜憐旭也不禁放下警惕，想要享受一番：“想玩一玩嗎？”
我：“誒？現在嗎？”
夜憐旭：“難得的機會，可不要放跑了，陸。”
我：“那個問題，現在會有答案了嗎？”
夜憐旭：“什麼？”
我：“沒什麼，聽你的就好了。”物是人非，今非昔比，過去的已經回不來了。曾經的陸已經得到了他所想要知道一切，一定心裏會很開心吧。而一旁的陸青見我倆氣氛曖昧，也挺知趣，說著自己要去看看，就悄悄跑開了。
我看向一旁正在逛街的夜憐旭，心裏突然就想到了那些刻骨銘心的話語，像是一顆含在嘴裏會辣的酸糖，話到嘴邊卻再也問不出口了。也罷，就這樣就好了，先前已經表達過心裏的愛意，替陸說過了，還有什麼可遺憾的。
夜憐旭：“這辦的可不比永生教差多少。”
我：“集市都延伸到前麵的路上去了。”
夜憐旭：“是啊，不知道還有多少好玩的沒去看看呢。”但結果就是，離開了這座橋，先前的集市便會不複存在，歸於沉寂，就好似一場夢，真實而又虛幻。而陸青看到我倆離開了木橋，也跟了過來，隨之而來的是一句：“集市呢？”
我：“就當是做了場夢，沒什麼奇怪的。哎喲走了走了，還要幹正事呢。”
陸青：“……好吧，可是我就隻記得是在一個山洞裏，這得上哪去找啊。”
夜憐旭摸了摸下巴：“你是來自未來，應該是能想起的。但也先別急，起源之眼肯定會把神體藏在一個意想不到的地方，我們可以從這點入手。”
陸青：“可夢魘之地我也不熟啊。”
也許是忽然的靈光乍現，我不知怎的冒出一句：“海裏？”
但誰知此話一出，竟然獲得了他們的一致讚同。夢魘之地本就是一片時間不同步的世界，從打聽到的任何消息來說，除了山河，森林陸地之類的詞，可從未出現過海……難道真被我猜對了？
夢魘之地真的有海嗎？
“在你碰到我之後，在看過這些所謂的真相的時候，你又是如何選擇的呢？”
眼前的景象變得奇怪起來，哪還有夜憐旭和陸青的身影，分明就隻剩下自己站在一條漆黑小巷之中。一個粉色頭發的少年由模糊變得清晰，我眨眨眼睛，才猛地回想起他是誰：“嚴澈？！”
嚴澈：“哎呀，這次總算記得我的名字了。”
我一想起他之前做的種種，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不是已經走了嗎？”
嚴澈：“你想知道黑野是怎麼脫離循環的，我哪敢走啊。”
我：“這就是你說的答案？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的，現在到了關鍵的地方，你卻將我拉回現實？”
嚴澈慢慢朝我走來：“你說這裏是現實？可別搞笑了，黑野的記憶可是一直都留存在夜憐旭的心裏，而我隻不過是這記憶裏的一個小插曲罷了。況且現在隻要告訴你神體在哪，一切就都能按照以往的發展進行下去，除非你不想破解循環。”
一時之間，我恍然大悟，才知道原來記憶中來找黑野的陸青是現在的我，這一切是連的上的。
我抓住嚴澈的衣領：“在哪？快說啊！”
嚴澈：“海裏巨樹的倒影就是答案，而你得拿上這個。”看著他拿出一塊木牌，我心裏已經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了，隻有現在回到那個時間，命運才會重新轉動：“你說你辛辛苦苦做這麼多，就是為了讓我成為管理者，真的有必要嗎？”
嚴澈：“事情遠沒有結束，你為什麼不去親眼看看呢？”
我放開了他：“幹嘛突然說這種話，奇奇怪怪的。”
他沒有再說話，而是看著我將裏麵存儲的力量占為己有，回到了過去。
而刹那間，我隻覺眼前一片混亂，又在某一秒鍾停留下來。漫無邊際的白色，唯有一棵藍色的楓樹與我作伴。手裏的木牌似乎還有餘熱，摸著上麵的紋路，心裏不禁心跳加速起來。
我心中暗想，該不會真的開始喜歡他了吧。明明他做了那麼多壞事，應該不會有這種想法才對：“必須把全部的真相告訴給下一代才行。大家都在撒謊。陸青，你一定要做到啊！”
心中一驚，那不就是我之前聽到過的話嗎？但來不及多想，還必須回去把神體的位置告訴給大家…可山洞到底是什麼？
白色的世界漸漸瓦解，又彙聚成了一片夜色，而這次我不再是陸的視角，而是以陸青的所見出現。在夕陽下的無望深海海邊，一個車站旁，我也再次見到了嚴澈，可他就像是不記得之前的事一樣，瞧著我問：“木牌的效用你都知道了嗎？一會記得要讓黑野拿到回到過去的能力。”
可惡，這不又到循環裏去了嗎？不行，我必須改變這樣的結果：“知道，不過……有著海裏巨樹倒影的是什麼地方啊？之前在一本書上看到的，可一直不理解。”
嚴澈：“有倒影，那就一定會有水吧。但有巨樹的地方…換做夢世界，那就隻有無望深海了。不過在海底還能有倒影，還真是有意思。”
我：“所以你也不知道嗎？”
嚴澈：“嗯……那可說不好。我曾經在夢魘之地見過一次，當時還是在永夜的時候，在海邊有一個山洞，我出於好奇就走了進去，可是越往深處走越不對勁，在那有著會發熒光的水，就好像裏麵蘊含某種未知的力量。於是我又往接著往深處走，結果發現那個洞連通海水，搞半天是海水上湧，洞裏才有水。所以……追溯源頭，我看到的是一棵倒立的巨樹，而它的根包裹著一個球形物體，真的很有意思。”
我：“那你為什麼不多研究研究？”
嚴澈：“那就不必了，誰知道那是什麼地方，萬一出個什麼事怎麼辦。”
我：“……那謝謝你了。”
嚴澈笑著不說話，隨即走到了車站的邊上：“隻有這樣你才不會覺得奇怪吧，陸青，追尋答案的人。在記憶裏詢問神體的下落，你真以為我看不出來？”
我：“什麼？！”
嚴澈：“循環是改變不了的，可人卻是能變的，陸青。而且能奪取人的意識也未必是件好事，會讓我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是我。但陸青，對你來說，我又是誰呢？是叫嚴澈的這個人嗎？”
我開始有點搞不懂他的意思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嚴澈：“我騙了你，我不是嚴澈……我，我……”
我看他神情有些為難，似乎是難以開口的樣子：“要不你不想說就算了。”可結果他下一秒卻說：“我是蕭。”
這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嚴澈居然是蕭？！真的沒有在開玩笑嗎？那之前的白裏算什麼？嚴澈看我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便接著說：“你們一定要去到那個有倒影的地方，便會明白我是什麼意思了。抱歉……我無法說的更多了。”
我：“你大爺的！玩什麼謎語呢！給我說清楚！”
但沒等我問個清楚，那思緒和意識又重新回到了我們商量著神體在哪的時候。這次是回到了陸的視角裏，我先是一愣，隨即趕忙問陸青說：“你說的山洞是不是在海邊？”
他想了想，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對！在海邊，一個有山洞的地方，就是神體的所在。可，你是怎麼知道的？”我也不想再讓讓他們多說，趕緊就催著夜憐旭帶我們去陸青所說的地方。
他們二人雖然被我搞的一頭霧水，可還是照做了。我們沿著夜憐旭所創造的路一直往前，很快就到了海邊，和夢世界的不太一樣，這裏很是荒涼，根本沒有什麼建築殘骸，就連樹都是少的可憐。
不過現在的情況是，山洞已經沒必要去了，裏麵的海水已經溢出，甚至都漫到了旁邊的海裏。我們三個很清楚，這就是我們要找的地方，可都到了這裏，起源之眼難道一點動作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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