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276 更新時間：22-12-07 00:49
一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在那瞬間遍布全身，卻不得不接受這樣的結果。我丟了魂似地看著地上躺著不動的黑野澤，想殺掉他的想法變得越來越強烈，要不是他拿那個陸海青做實驗，誰都不會出事！可現在得到了這具身軀，記憶卻不夠完整，那就是說明黑野澤應該還隱瞞了什麼。
於是我在等傷好些後，把黑野澤給綁在了一張椅子上，想著好好審問他一番，卻不知道岸已經找了過來。他見到我時，臉上的表情很複雜，但我清楚現在的岸也很有可能是敵人：“沒想到會在這看見你。”
岸：“你出來這麼久都不回去，我可是擔心的很呢。那……白裏呢？”
我：“嗬，白裏想殺掉我，借這身體複活。倒是你…和他是一夥的吧？先是告訴我，可以來找白裏，可是又這麼久之後才找來，你說，會不會是你們提前商量好了？”
誰知岸麵不改色，甚至還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我：“現在你已經拿到身體了，那就……黑野，歡迎回來。”說罷，還對我伸出了手，可我不想和他再有什麼過多的交集，現在最要緊的是快些離開這裏，找到一個值得信任問清楚…為什麼隻看到了陸的記憶。
岸：“黑野？”
我：“不管我是不是黑野，不如問問……黑野澤如何？”
岸臉色一變：“你這是什麼意思？”說話間，先前昏死過去的黑野澤也蘇醒了，他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臉迷茫地看著周圍的一切：“我…我在哪……”
我用手指碰了碰他的臉：“可算是醒了，你剛才錯過了最精彩的部分，知道嗎？”黑野澤瞧著我的麵容，突然驚恐地說道：“是，是你！你這個惡魔！你把白裏殺了對嗎！”
我看向岸：“白裏麼？可惜了，不是我殺的呢，他隻是做出了一個選擇而已。而你現在看看那個人，眼熟麼？”隻見黑野澤將目光慢慢轉向岸，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岸？你怎麼會在這？你們…你們把我兒子怎麼了！我，我的兒子……”說到這，黑野澤的情緒完全失控了，一會哭一會笑的，嘴裏還不停地說著某個人的名字。
我細細一聽，好像是在說起源之眼：“看來黑野澤應該還和起源之眼有什麼交易才對。哦，對了，既然你們認識，不如說說以前的事吧？我有很多時間聽你們講。”說罷，我便扇了黑野澤兩耳光，讓他清醒清醒。
岸：“黑野，你別這樣。我們現在先回家好嗎？”
我：“嗬嗬嗬……你們的黑野也回來了，接下來要去幹嘛？和人類發動戰爭嗎？然後重蹈覆轍！你當初說過，隻要找到了身體，我的使命就結束了，那現在呢？我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所以要把我殺了對嗎？或者說…將我的意識徹底抹殺，好讓真正的黑野重獲新生對吧！”
岸：“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喚出那把漆黑之刃架在了黑野澤的脖頸處：“不說是吧，那我就先把他殺了，然後再解決你。”此話一出，岸也忍不了了，抄起腳邊的一根木棍就要和我決一死戰：“說吧，你想知道什麼？我可不怕你殺了我。”
我冷冷一笑，把手放在黑野澤的肩上：“陸，是怎麼變成陸海青的，後來又是如何變成黑野的，我都很想知道。”岸一聽，臉上出現了疑惑的神情：“不應該啊，這句身軀既然是黑野的，你全都知道才對。”
我：“不，這具身體裏的記憶不夠完整，我隻看到了陸的記憶。”
黑野澤：“……陸，他，他回來了嗎！我要他救我兒子！快放開我！”
岸：“如你所見，黑野澤研究吸血鬼，隻是為了救他的兒子罷了。可是自從出現深潭之後，黑野的複製體就像是無窮無盡一樣，從裏麵爬出來。黑野澤倒覺得這是個機會，便把複製體帶回這裏研究試驗，但起源之眼怎麼會不知道呢，她就和黑野澤達成了交易，要讓他創造出不會反抗她的陸。至於為什麼和我有關，是因為當時我們知道了深潭這件事後就一直在尋找把黑野變回來的方法，後來接觸到了黑野澤，就勉強和他合作，可惜因為白裏也摻和了這事兒，就變成了你今天看到的這樣了。而且本來陸海青是黑野的下一代，但也難逃詛咒，你自然也不例外，現在就跟我回去，還能趕緊想想辦法。”
我：“嗬……詛咒，正因為每次都和你們待在一起，黑野才會一次有一次因為詛咒而死！我要自己尋找真相！”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有那麼一刻，我真的以為我就是黑野，就是陸。人要為自己而活著，而不是一味地迎合別人，渴求虛假而又不切實際的關係。而我曾經作為陸青時，就常常做出這樣的事，結果到頭來，自己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如今已不再是原來的自己，倒不如大膽一些。
眼看我突然沒了蹤影，岸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追，就隻能先把黑野澤給鬆了綁：“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說…真正的身體在哪？”
黑野澤：“……身體，身體已經沒了，我的兒子也沒救了，嗚嗚嗚嗚嗚……”
岸：“說！別給我裝瘋賣傻！”
黑野澤：“身體不在我這裏，在…夜憐旭那兒。嗬嗬嗬……都毀了，一切都毀了！要不你把我殺了吧好讓我和妻兒在下麵團聚。”那表情在岸眼裏看來，確實已經做好了死去的準備，但岸卻說：“我的能力殺不了人，隻能救人，你還是走吧。”
那黑野澤一聽就激動起來：“救人？！那你能救我兒子嗎！”
岸：“不好意思，我的血對人來說沒用。”一聽這話，黑野澤便癱坐在地，又開始嘴裏咕叨咕叨的說著什麼，眼神呆滯，根本沒打算理會岸。他也能料到是這樣的結果，現在的岸正準備回燈虎看看我有沒有回去，可我很清楚，燈虎是不會給我答案的。
在離開研究所後，我就走進了茂密的樹林，到處都濕濕的，有時候還會看見一些鮮豔的蘑菇被月光照得發亮。不過很快，我就察覺到有人在後麵偷偷跟著，本來以為是自己有些怕鬼，一切都隻是心理暗示罷了，結果走著走著前麵的路突然就沒了，變成了條死胡同。
我後背一涼，便試探性地問了句：“誰？”
那人也不說話，而是一步步地靠近我，直到他的手搭在了我肩上時：“好久不見。”忽然出現的聲音把我嚇一激靈，但看到他的麵容時：“夜憐旭？！”麵前的少年依然是那副模樣：“見到我很意外嗎？”
我：“……你突然在我後麵，肯定會被嚇到啊。”
夜憐旭：“你們之前在研究所裏所經曆的一切，我都知道了。而且你說你想來找我，我就來了唄。要是你要自己找，估計得找上好幾個月。”我長舒了口氣，說道：“你就這麼忙？這麼神出鬼沒？以前跟你住一塊的時候，你不就天天看電視，現在倒是成了個大忙人啊。啊……不對，為什麼我要這麼說啊？”
夜憐旭輕輕一笑，對我伸出了手：“沒關係，你若想知道就跟我來。”
我該相信他嗎？突然出現不說，而且似乎跟了我很久，況且要是這又是什麼陰謀，這不就把命搭進去了：“我憑什麼信你？”
夜憐旭：“嗬嗬嗬…不相信我也正常。畢竟你還沒有適應現在的新身份，對吧，陸青。”我一愣，心想這人不會什麼都知道吧，莫非是一直在觀察我的一舉一動？夜憐旭一看我還是不信，就說：“我是白裏和朱子寒的培養人，你看過陸的記憶應該清楚吧。而且，你想要的答案我這裏都有，隻要你願意相信我，我就會帶你去看。現在白裏已經死了，自然會進入到下一循環，而我們的目的呢，也很簡單，就是在白裏複生之前打破你身上的詛咒。我之前其實一直在暗中觀察著你，也幫助過你，你可能…沒感覺到，總之，至少現在我不會成為你的敵人。”
我半信半疑地看著麵前的夜憐旭：“為什麼幫我？”
夜憐旭：“呼——這還真是不知道怎麼說才好。我曾是陸親近的人之一，眼看著他一步步變成其他人，別的什麼身份，心裏總是不好受的。即使以前和他發生了一些不愉快，可我仍然希望他還是自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走吧，帶你去我家坐會。”
話音剛落，一條又直又長的路出現在了我們麵前，直通鹿林市。
我瞧著沒有盡頭的路，心裏的緊張也像是沒有邊界一樣蔓延開來：“這是去哪的？你家？”看來夜憐旭的能力非但沒有退步，反而更厲害了。
夜憐旭走在我的旁邊，我們在路上聊了幾句。
我：“你為什麼現在才來？如果早一點來幫我，我就不用遭罪了。”
夜憐旭：“你現在還處於培養期，我要是出手的話，起源之眼會懷疑的。”
我：“可起源之眼不是什麼都知道嗎？她一直在盯著我們。”說到這，夜憐旭卻是很得意：“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當然會有辦法逃過她的視線。就比如現在，我們走在這條路上，任何一個動作一句話她都看不見，聽不著。因為……我的能力裏，有陸的一部分能力，就是能存在於過去的任何時間地點……你應該能明白我說的是什麼吧？”
我：“所以，我們現在是存在於一個起源之眼看不見的時間和地點？”
夜憐旭：“沒錯。因為這裏的時間和地點是沒法確認的，所以不必擔心。不過至於我為什麼會有這種能力……嗯，你還記得在死魂海的時候嗎？陸的記憶是不是到那裏就斷了？”
我有些驚奇：“你…怎麼知道的？！”
夜憐旭：“起源之眼將其靈魂和身體分裂成碎片之後，也許是怕到時候自己重生之後遺忘了一切，陸在意識之前把自己靈魂核心的碎片先是藏到了死魂之中，接著又來到了我的身體裏，所以陸的記憶，你看到的就不是完整的。”
我：“可是如果是這樣，陸的靈魂本就不完整，為什麼還會出現黑野呢？還有……陸海青？”
……
我們走了很久，而夜憐旭一直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問錯話了，直到來到夜憐旭的家裏後，他給我泡了杯熱茶：“黑野是利用陸的基因所創造出來的，為了延續上古血脈，為了……供她享樂，為了……”
我接過他遞來的茶杯：“為了殺死每一個新選出的人類最高統治者？”
夜憐旭也倒了一杯茶，接著自然地坐到我的身邊，按下遙控器看起了電視節目：“沒錯。陸海青就是黑野的靈魂再次分裂產生的，你呢就是在陸海青的基礎上又分裂一次…如果不管的話，陸的靈魂就會越分越小，直至徹底消失。所以說到底…起源之眼還是不想讓陸活著吧，但這個過程很折磨人，也很痛苦。因此我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幫幫他。”
我喝了口茶水，味道香濃，很是好喝：“那白裏怎麼辦？”
夜憐旭：“我是白裏的培養人，他進入新循環之後會交由我處理。放心，起源之眼她看不到我們的計劃的，現在要想的，是怎麼打破這個詛咒。”
我把茶水喝了大半，心裏隱隱有種奇怪的感覺。萬一真的成功了，把詛咒破除了，到時候我還會是我嗎？那麼多的記憶會像之前那樣湧入我的腦海，讓我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誰……
夜憐旭：“困了嗎？”
我放下手裏的茶杯，看著電視裏放著的深夜節目：“你喜歡陸嗎？”
一旁的夜憐旭對於這個問題感到詫異，他沉默了很久才回答了我：“我不知道，也許喜歡吧。”我一聽，竟有些難受：“可陸真的很喜歡你啊，對於那個夜晚一直念念不忘，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夜憐旭想了想，把我杯裏的茶倒在了他的杯子中：“一個人，就算是有千千萬萬個人像他，又有什麼用呢，我喜歡的始終是那一個人，別人是替代不了的。所以…你雖然和他很像，甚至就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但我還是無法對你說出真心話。”
看著他把有點涼了的茶水喝光，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直到夜憐旭把電視關了，似乎是準備去睡覺了：“你今天起就住我這吧，時間也不早了，早些休息才好。”他帶著我去了早就準備好的房間，裏麵設施都很齊全，算是一個單人小公寓了，不過雖然挺溫馨的，可我今晚卻怎麼也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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