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82 更新時間:23-08-06 11:02
柒休覲將蘇九給她的一千兩銀票遞給了林聰,林聰有點不想接:“你自己留著花唄。”
“拿著,這是九九的積蓄,我先讓她拿給你一千兩,剩下的我再去想辦法。”柒休覲塞到了他手裏,“對了,前陣子你給我找大夫的事,麻煩你那一遭了,歐陽謙給我從宮裏找了太醫,我現在已經全好了。”
林聰擺擺手:“你人沒事就行,一句話的事兒,多個人關心你,總比多個人擠兌你要強。”
柒休覲看著林聰的眼神很複雜:“阿聰,你真好,待我真好。”
林聰笑道:“瞧你這傻樣兒。”柒休覲也隨他笑笑。
她出任務之餘,還要趕著去參加一場場官商會,這都是極要精神的活,不能出一絲錯漏。每次出任務關係自己兄弟的人身安危,而去一個個飯局更要謹慎小心,這種地方都是但凡讓人起了疑心就必死無疑的,柒休覲不能讓自己出事,她還有一身的債沒還清,她也絕對不能讓薛昂和林聰出事,他們本是不相幹的人,卻被自己拉了進來,隻要自己還活著,就必須保證他們的安危。
有天喝口水的間隙,薛昂又瞧見了柒休覲在吃藥,登時擰眉:“你怎麼藥不離口了,少吃一點,是藥三分毒啊,吃多了對身體無益。”
柒休覲混著涼水咽下口中的藥丸,合上了蓋子:“這是提神的藥,實在是太累了,不吃藥頂不住,這種場合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薛昂歎息一聲,感受到一陣無奈:“你這藥怎麼就不斷啊。”
柒休覲疲倦的笑笑:“或許等塵埃落定了,我就再也不用吃藥了。”
薛昂往她肩上捏了一把,有些不落忍:“你沒必要往自己肩上攬這麼多責任的,徒增負擔。放寬了心,有我和聰替你照應呢。”
從蘭陵回去隴安的路上,柒休覲翻著情報打盹兒,薛昂見她累得想睡著了,就扶著她讓她睡好,柒休覲迷糊的睜開眼睛,薛昂心裏軟成一片:“沒事,讓你睡好一點。”
柒休覲應了一聲,轉眼就睡熟了。實在太缺覺了,軍營、邊關戰事、出入危險的場子,她也必須要提高精神,不能有一絲疏漏,以確保阿聰和小花的安全,她不僅身體上極度的疲累,精神上也一直很緊張,經常要吃藥提神。
薛昂看著她疲憊的睡顏,心裏泛起難言的酸澀,這匡扶正義、除惡揚善的重擔怎麼就莫名其妙到她一個弱女子身上了呢?
薛昂盡管出身大族,對於此事卻也是心裏沒個底,當年譽王登基,並沒有大力清剿前朝留下來的黑惡勢力,存在數百年的林家和納蘭家依然存在,這就意味著皇帝知道要完成這件事太難了。況且林家已經轉白,兩家人都跟朝廷中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牽一發而動全身,要除掉他們,朝堂中想必也會不穩。
柒休覲雖然是個將軍,又是歐陽謙的舊情人,但畢竟隻是一介女流,她和那些被害女子加在一起的分量,足不足以讓皇上剿滅盤踞元國數百年的勢力,這很難說。如今,柒休覲這樣費盡周折的想要搜集官商勾結,邪惡勢力作惡的證據,就算搜集到了,值得皇帝剿滅兩家嗎?一旦動了他們,恐怕不免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林聰插手這件事,是因為不忍柒休覲白搭了一條性命,想保她周全。薛昂參與進來,純粹是賭,賭最後正義會戰勝邪惡,賭這樁樁件件的事實擺在眼前時,皇帝會為元國除去最大的毒瘤。
還有就是,被柒休覲身上的”義”字打動了。
薛昂以前其實是不打沒把握的仗的人,明知結局不明朗還幫她,隻是因為一個”義”字。
江湖中人,總是義字當先,四年前柒休覲自己被迫害到那種境地,尚且沒有追根究底,而今被逼的寧可跟他們魚死網破,也是因為那兩條無辜的人命。那本可以鮮活而燦爛的人命在她眼前隕落,還有那些同樣被囚困在地獄裏的,伸出的一雙雙求救的手,拉得她不得不與這身後的黑暗做鬥爭。隻要她不再管這事,是可以輕輕鬆鬆的過日子的,與那些勢力作對,誰也不能保證她今天睡著了,還能不能醒來看到明天的太陽。一個弱女子,沒有家世,孤身一人,在那些勢力麵前,就像一隻小螞蟻,沒人把她的性命和尊嚴榮辱當一回事。她如此殫精竭慮,何嚐是為自己?隻是為了那些可憐的女子,背上了這一層層不該屬於她的枷鎖。
柒休覲身上的責任,按理說也不是她的,但她就是為了一個”義”字,才去孤注一擲的去做,薛昂確實是被她這股義氣打動了。
如果最後真的成了,薛昂也不怕自己家族被牽連,該來的,總會來的。
送到家門口了,薛昂叮囑了一句:“早點睡,休息好了。”
柒休覲困得直打哈欠:“好,小花,你們回去路上也小心。”
到了房裏,柒休覲翻看了幾頁,實在困得不行了,臉都沒洗,直接鑽被窩了。
再次有感覺是察覺有人在脫自己衣服,柒休覲迷糊的揉了揉眼睛:“殿下,您回來了。”
“嗯,你睡覺也不脫衣服。”
柒休覲坐起身來,合上了被他解到一半的衣服,下了床:“我去給您打洗澡水。”每次歐陽謙過來,總是會磨人,趁著打水的功夫吃了兩顆提神的藥,隻是這吃藥,也沒那麼快見效,還是困得厲害。
柒休覲一直沒精神,歐陽謙也不好下重手撩撥,待她懶懶的侍奉了歐陽謙沐浴,又強撐著精神給他擦幹淨了水滴。到了床上,歐陽謙仍有些心猿意馬,一個勁兒的磨人,柒休覲乖順的趴了下去,沒想到伺候到一半就疲倦的睡著了。她已經吃了兩顆藥了,可用處不大,很長一段時間都沒睡好了,清醒的時候,藥物副作用讓她頭疼得厲害,連續這些天都隻睡了兩個時辰,她實在頂不住了。
歐陽謙發現她不動了,起身一看她竟然直接睡著了,一時間哭笑不得,歐陽謙也不忍心叫醒她,握著她的手,匆匆了事。然後撈過她的身子讓她睡好,給她脫衣服之時卻摸出了一張賬單。
上麵記錄著林聰的借款已還上了兩千三百兩六十文銀子,自己的已經還上了一百五十兩。
那一筆一筆的記錄都是幾十文,一兩二兩的攢起來的。
第二天一早,歐陽謙召了景鴻過來問話,景鴻本來是瞞著他的,怕他知道了生氣,現在見到事情敗露,隻得老實交代了實情。原來柒休覲不僅想將歐陽謙花的錢還給他,還私下裏托人去找了大夫。
景鴻小心的說道:“其實,如果公子守信的話,當年謙王府您是留給她的,您前些年的積蓄也是留給她的,還有廣州的生意,也能結算三年的利潤給她,她就算不參軍了,也是幾輩子都花不完的。”
歐陽謙聽出了景鴻話裏話外的不平,挑眉道:“你質疑我的意思?”
“屬下隻是覺得,您既是心疼她,何不好好相處呢?為難了她,您也不好過。”
柒休覲醒來時頭痛欲裂,按了按太陽穴,晃了晃腦袋,心想大概真的不能再這麼猛的吃藥了,真是頭疼的要命。她起來穿好衣服,準備去軍營,卻看到歐陽謙正襟危坐,輕拂著茶杯。
柒休覲走上前去問安:“妾身向殿下請安,今日殿下沒去忙公務嗎?”
歐陽謙輕輕推著茶盞,問道:“你不是已經把事情托付給我了,我也給娘安排好了,你這又是整的哪一出?”
聽他話音,是給娘親找大夫的事被他知道了。柒休覲有點心虛,這事畢竟是自己偷偷做的,歐陽謙什麼都準備最好的,他有錢,自然不覺得有什麼,可柒休覲實在是還不起,隻能私下裏想把娘親挪走了再告訴他,誰知道人還沒動,歐陽謙就知道消息了。
柒休覲躬著身:“妾身想著,我娘的事,隻要能養好病,也不必什麼都要最好的,太貴了沒必要……就想,把她挪一挪,妾身找的大夫,治療癱瘓的病症也很有經驗,托付給她,我也放心。”
歐陽謙道:“再貴都有我來付錢,你慌張什麼?”
柒休覲抿了抿嘴,低聲道:“妾身覺得,殿下畢竟還有這麼多人要養著的,能省一筆是一筆……”
歐陽謙放下茶盞,走到她跟前,捏著她的下巴抬起臉來:“你別想著瞞我,小景跟我說了,你前幾日給了他五十兩銀票,怎麼,你是打算還賬嗎?我都說了,隻要你回來我身邊,娘的病情你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你急著又是找大夫,又是還錢的,你是還沒死心,還是想離開我,賣身契上明明白白寫得十年,你又想出爾反爾?言而無信?”
賣身契上是寫的十年,可她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了,給娘親挪地方的事早晚他都會知道的,柒休覲便有些破罐子破摔:“我跟殿下非親非故的,您及時讓人給我娘就醫,救了我娘一命,我已經對您感恩戴德了,這錢還是讓我還上吧,還上,我會心安一點。”
“夫妻本就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娘生病了,我給她醫治也是應該的,這些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你不必這麼記掛在心上。”
“不管對您來說多不多,總歸都是往外出的賬,還是還給您。”
“你怎麼就這麼固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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