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13 更新時間:22-09-04 19:36
歐陽謙閉上眼睛乖巧睡覺的樣子,分外惹人憐惜,元臻擺濕了毛巾給他把臉上脖上的血漬擦拭幹淨,兩張臉腫成了饅頭一樣又青又紫。白鳶紅著眼睛端了一碗藥過來,看到他兩頰高腫還有些吃驚,元臻示意她們把藥喂下去,沒想到歐陽謙牙齒緊閉,怎麼喂都喂不下去。白鳶急的回頭看元臻,帶著哭腔:“老爺,少爺牙齒緊閉,喂不下去……”
元臻皺眉,接過藥碗,捏著他的嘴唇讓他張開嘴,把藥倒進去,又全部順著下巴流出來,一點也沒下肚。白鳶對視一眼,忍不住掩嘴哭出來。元臻將碗放下,拿過毛巾給他把流出的擦拭掉,把他的頭仰躺著喂下去,歐陽謙似乎嗆到了,咳嗽著歪頭全部吐了出來,雙目依然緊閉。看來他是抱著必死的念頭在跟我消極抵抗了!元臻將碗遞給白鳶:“去把藥罐拿過來。”
“是……”白鳶就出去拿藥罐了。
元臻狠狠地捏著他的下巴,捏的咯吱咯吱作響,恨恨的罵道:“小畜生,我讓你再跟我倔!我真恨不得親手掐死你!”
他還是沒有睜開眼睛,好像沒有知覺的傀儡娃娃。
白鳶端來藥罐,嚐試喂了兩次還是一口都喂不進去,元臻煩躁的將碗摔在地上,走來走去,像一頭被觸怒的獅子。
蕭聞風風火火的進了譽王府,大大咧咧的叫嚷道:“簡譽,什麼事兒叫我這麼急?”定睛一看才發現床上臉色慘白的歐陽謙,驚訝的一路小跑過去,到床邊坐下,看了看他,“什麼情況,你又打他了?”見到歐陽謙身上傷口的時候,蕭聞還倒吸一口氣,臉色也凝重起來。
“謙兒受了很重的傷,都已經睡了好幾天了還沒醒,你快看看怎麼能救他。”元臻讓開到一邊,臉上露出很多焦灼之色。
蕭聞掀開他的衣服搭眼看了看身上的傷口,回頭罵道:“謙兒是你的仇人嗎你這樣往死裏打他?以前你最多不就是抽幾下屁股,怎麼越老心越黑了?給他用刑?”
“這件事說來話長,你先看怎麼能救他,其餘的以後再說。”
“他危險到隻剩半口氣了,你還讓他在被窩裏捂著!是要讓他心火越來越旺麼?趕緊把他抱到你千年玄冰床上躺著去,封住他各大穴道,防止真氣流失!另外,想要他盡快恢複,蕁草蔻丹也是少不了的……”蕭聞思考著說著看了看元臻的臉色,“蕁草蔻丹可隻有段國你死對頭那裏有,你想好了麼?”
段國
元臻黑衣蒙麵,身形敏捷,幾個空翻直接進入大殿,因為他年少時來過段國皇宮幾次,所以還算輕車熟路。悄無聲息的進到段毅的房間,進去搜了起來,可是搜了很久還沒搜到,元臻開始冷靜下來想他到底把蕁草蔻丹放在哪兒了。
想了一刻之後走到一幅書畫前,掀起來果然有個門暗,擰開一個擺飾品,門打開了,元臻謹慎的往前走著,穿過一個狹窄的隧道,看到一處光從一個小門的門縫裏散發出來,打開了那扇小門,一個華麗的錦盒呈現在元臻麵前。元臻心下一鬆,伸手去拿,錦盒離開的一瞬間,十幾隻箭從不同方向向他射了過來,元臻拿過錦盒急忙躲閃,飛快的向外跑去。途中不想卻觸碰了什麼機關,一聲震天響的鍾聲從樓頂傳來,元臻意識到不好,出了門估計就會被圍攻了。
果然門外已有百十餘人在等著他,他腳還沒站穩一支支飛箭就飛速而來,元臻身形幾轉躲過百餘支毒箭。就在腳剛剛落地的時候,一支毒箭插進元臻的肩頭,同時另一支毒箭從元臻的臉前射過去,圍巾已然散開,再回過頭,臉上已經多了一道血跡。而段毅拿弓箭的手還沒有收回,兩方就這樣僵持著。
段毅眼睛微微眯起來,陰狠著臉色道:“元臻!你好大的膽子,敢孤身一人闖我段國皇宮,隻怕你有命進沒命回。”
“哦?你就那麼有自信,你手下的這些廢物蛋子能攔得住我?”元臻微微挑起嘴角笑道。
段毅恨他恨的咬牙切齒,揚聲道:“都退下——!”語罷自己飛身上前與元臻打了起來,元臻將蕁草蔻丹往天上一扔,拚盡全力跟段毅打,越打元臻肩胛上湧出的黑血越多,額上已經沁出一層層冷汗。
方草蔻丹快要跌落下來,兩人同時伸手去拿,卻被段毅搶先一步,一個空翻離元臻一丈多遠,得意的蔑視著他:“元臻,你中了朕的毒箭,再不解毒就要毒發身亡了!這毒性厲害的很,你認為你還能撐多久?”
元臻眼神一凜,在地上翻了個滾奪過方草蔻丹,幾個起落沒了影。
段毅一時沒反應過來,待看向手中確實已經空空如也,氣惱道:“追!”
“是!”
元臻捂著肩胛不穩不當的跑著,這毒藥著實厲害,他感覺傷口處已經腐爛了大片。後麵追兵一片,元臻飛身藏匿在樹上,追兵追到樹下時,左右看了看:“沒有,去那邊……”待他們走遠後,元臻體力不支從樹上掉了下來,趴在落葉上。
元臻撕下自己的衣衫將傷處勒的死死的,以防毒血入侵心脈,冷汗大顆大顆的滑下臉龐,咬著牙快馬加鞭的趕回元國。
元臻走後,蕭聞查看了下歐陽謙身上的傷,簡直瞠目驚舌,全身上下一點兒好地方都沒了,腿上和胳膊上都被剜去了皮肉,赤裸裸的嫩肉和繃帶粘在一起。大腿上一個碗口大的血洞,周遭的肉全都爛了,散發著陣陣惡臭。腳底板上被烙鐵燙的骨頭都在外麵露著,大片燙的焦黑的肌膚已經捂得潰膿了。腹部一圈兒被勒滿了金絲繩,又細又硬的繩子條條都嵌入到肉裏,一條條淤腫的血痕看起來格外嚇人,大多繩子都跟身體長在一起了,還有一些扭扭巴巴用粗針縫合的皮肉,使得這些金絲線牢牢禁錮在他體內。肩膀上兩個血洞,因為疼痛而劇烈掙紮的大了許多,後背的脊柱上釘滿了鋼釘,穿透了皮肉和骨頭。這還都隻是一些比較嚴重的傷,更別提別的小傷口更是數不勝數。
蕭聞看到這兒自然是不信歐陽謙是被元臻所傷的,心裏猜想著大抵是元臻的什麼仇家盯上了他,隻等他回來了問個清楚。
待到回了宮,蕭聞看到他這幅樣子,嘴裏想問的話也就咽了下去,驚道:“怎麼會這樣?你受傷了?”
元臻眼神渙散,伸出滿是泥土的手將錦盒遞給他:“去給謙兒療傷,快去!”元臻不知道自己臉上傷口已經擴散潰膿,半張臉都是毒血,看起來十分駭人。
蕭聞斷然道:“救你更要緊,你傷口有毒,不馬上治療,你小命死翹翹!我給他輸了真氣,還有冰床護體,暫時還死不了!”
元臻癱坐到地上,捂住肩膀,虛弱的快支撐不住了,蕭聞拉他起來坐到凳子上,掀開衣服,傷口已經腐爛了一大塊,毒血粘連在衣服上,蕭聞撕下來的時候,元臻疼的嘶嘶抽氣。
蕭聞給他剜去了壞肉,元臻咬緊了牙齒沒有吭出聲,隻是疼的渾身發抖。上了解藥包紮好,蕭聞皺著眉頭道:“你的武功不是遠遠高過段毅嗎?怎麼會弄得這麼狼狽?”
“先前為了給謙兒護住真氣,我已經耗費了大半內力,一直都沒恢複,這次能從段國回來,實屬僥幸。”元臻嘴唇煞白,眼珠呈現出疲憊的灰色。
“那你為什麼不派人去偷呢?非得親自去,勸你還不聽。”
“年輕時候我們去過幾次,總歸是記得路,這樣會快一些。”
蕭聞點了點頭:“既然蕁草蔻丹有了,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給謙兒療傷。”
蕁草蔻丹和玄冰床,一個救命,一個保命。
玄冰床冒著絲絲的寒氣,蕭聞打量了歐陽謙一會兒,覺得時機差不多了,將他身上封住幾個穴位的銀針拔下來,搗碎了蕁草蔻丹喂給他吃下去,然後扶他起來,揚手給他輸送內力。
蕭聞累極了坐在一旁的石桌上,輕鬆的笑道:“這價值連城的仙丹就是管用,這才剛剛給他喂下肚,氣色就好了大半了!”
元臻鬆了一口氣。
蕭聞看了歐陽謙一眼,無奈的搖頭:“簡譽,不是我說你,他是你兒子,你也不看好他?你是不是結什麼了不得的仇家了,逮著你兒子就不肯放過了,得有多大仇啊這樣往死裏打人?這一身的傷我都不忍心看了,太慘了。”
“他打碎了我和阿循的定情信物,理應受到懲罰。”元臻沒有隱瞞,冷著臉看著床上的歐陽謙,“我打傷他是為了懲罰他,我救他是因為我養他那麼大,他還沒有回報我。”
蕭聞驚訝的合不攏嘴,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歐陽謙這一身的傷是他傷的,就算當年他的父母被多國國君萬箭穿心,也沒見他對哪個仇人這般殘忍的對待,歐陽謙向來乖巧懂事,又對他唯命是從,天大的過失也不能把他傷到這種地步吧?
蕭聞反應了半個時辰才把嘴巴合上,因為知道衛循是他心裏的底線,誰都碰不得,蕭聞也沒有去觸碰,隻是有些不忍心的挑著眉:“不是我說,他應該不是故意的,這罰的是不是太重了些?孩子那滿身的傷,就算下地獄也不見得會慘成這樣,太慘了,真的太慘了……”
“他能撿回一條命就不錯了,再有下次我直接把他剁碎了扔海裏喂魚!”元臻死命的盯著床上不省人事的歐陽謙,蕭聞沉默良久,歎息的搖了搖頭,“我這人最不愛摻和別人的家務事,你們之間的事,我不多插嘴了,是死是活是好是殘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了。我給他熬了草藥,讓他躺在浴桶裏幾個時辰,把身上的寒氣驅出來,然後躺在床上養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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