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54 更新時間：10-09-10 20:08
“命運嗎？那種東西確實存在呢……”鄭墨說道，“你說的沒錯，命運讓我成為了控屍者，讓我背負起了惡魔的罪名。”
麻子說道：“所以呢，我覺得我們之間能引起共鳴呢。人的一生，是從一出生就已經被設計好的了，我們不過是上天用來娛樂的棋子，隻是在按照既定的劇本演繹著他人的人生。一生都不能相信誰，隻能不停地逃，不停地殺，不為什麼，隻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這就是我們的宿命啊。”
“真遺憾啊，”鄭墨說道，“關於這點，我們意見不同呢。確實，我天生控屍者的能力，讓我的之前的生活充滿了辛酸。但是，我們能決定的，可是比上天能決定的事多得多。由於我父母駕車時的一時疏忽，他們車禍身亡，讓我成為了孤兒。因為師父的慈愛之心，我成為了他們家庭的一員。我的天真幼稚，讓我的師父師娘命喪黃泉。這些，不都是由人決定的嗎？哪件事是由天定的？”
“但是，你控屍者的身份，確實是上天丟給你的不祥能力，這點毋庸置疑。”
“抱歉哪，我從沒有認為這是種不祥的能力，事實上，我很感謝我的能力。如果我不是控屍者，那麼我就不會認識疼我愛我的師父，就不會認識我的小措，就不會交到這麼一大群朋友，也不會站在這裏聽你噴唾沫。”
麻子一愣。“感謝……嗎……但是……”
“其實，我可以有別的選擇，我可以選擇複仇，然後等著被什麼人在什麼時間是麼地點用什麼方法弄死。我也可以選擇不管峰哥，過自己逍遙快活的日子。我能選擇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難道你說，這些都是上天替我選擇的嗎？”
“不……但是，你是控屍者的事實，已經將你悲慘的結局定下來了。不管你會選擇什麼樣的方式活在這個世上，最終，都隻能作為一個遭人唾棄的控屍者，孤獨地死去。不是嗎？”麻子問道。
“未來會怎麼，誰都說不好。也許下一秒，我已經葬身於你的銀粉之下。也可能在下一秒，你已經被我的屍毒掌打得屍骨無存。不同的路，有可能會通向同一個終點，這點我是讚同的。但是，終點也絕對不會隻有一個。人活著，就是每分每秒在做選擇題，目的就是盡可能地躲避開會通向悲慘結局的那條路。”
“這隻是你天真幼稚的想法罷了。”麻子搖著頭說道，“你也說過，這選擇題是每分每秒都在做的，你能保證你每次都能選中正確的答案嗎？”麻子頓了頓，眼前浮現出兒時次郎的次郎舉刀衝向徐峰的場景，繼續說道：“人與人之間都是有千絲萬縷的聯係的，你一個錯誤的選擇，受到影響的絕不會隻是你一個人。同樣，別人的錯誤決定，也會讓你受到影響，不管你願不願意。”
“那就更要好好地選擇一番，為了自己，也更是為了別人。”
“我不是說過了嗎？”麻子變得稍微有點激動，語氣逐漸強硬起來，“你能保證你每次都能選中正確的答案嗎？”
鄭墨深吸一口氣，望了望小措，扭頭看著麻子，堅定地說道：“至少我已經選擇過了。”
麻子低下頭，說道：“有的時候，命運是不允許你做出自己的決定的。比如一個生在名門世家，很小就把頂尖殺手的潛質展現地淋漓盡致的小女孩，感情被扼殺，滿腦子都是怎樣去殺人，然後把所有對美好事物的幻想，寄予兩個少年身上。最後，望著執戈相鬥的二人，心中唯一的光亮終於被黑暗掩埋。你覺得，她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麻子……你……”徐峰看著麻子，低聲歎道。
“我始終相信，量變達成質變。沒有人的心理完全是光亮，沒有一點黑暗。外表看上去很陽光的人，隻是心理的黑暗掩藏地深而已。一旦有什麼變故發生，心裏僅存的最後一點光亮也消失，那麼就會從一個陽光健康的人，瞬間變為一個惡魔。”
麻子抬起頭，溫柔的表情一閃而過，又恢複成凶狠毒辣的樣子。
“而吞噬掉我心裏最後一點光亮，把我推向惡魔黑暗的深淵的人，就是福田次郎，還有……還有就是你！羽光石田！”麻子突然瞪大雙眼，忽然轉過身去，眼神射出無盡的怨恨和恐懼。一大股銀粉悄無聲息地飛到了徐峰周圍，猛地向徐峰衝去。
鄭墨大吃一驚，喊道：“峰……峰哥……”但卻看到徐峰一點痛苦的表情都沒有，頓時放下心來。
小措卻很吃驚的樣子，說道：“那銀粉……從徐峰的嘴巴……進入他體內了！”
鄭墨和麻子聽了都是一驚。鄭墨吃驚，是因為他擔心徐峰的情況，而麻子吃驚，卻是那銀粉極其微小，一般人是根本不可能看清的。
麻子說道：“石光！我日日夜夜，無時無刻不想殺了你，以解我心頭之恨！”說著眼神又迷離起來，“為什麼……為什麼啊……我為了你跟次郎反目成仇，不顧福田父子的威脅，為你作證，揭發他們想殺掉你的事實，但是你卻……卻一聲不吭地離我而去，自己跑到了中國！”說著說著麻子的表情又變得凶狠起來。
“喂……那個女人……有點不對勁啊……”小措發問道。
鄭墨皺了皺眉，說道：“沒有閑心去管她了！救下峰哥要緊！”說著閃身來到麻子身後，屍毒掌運足毒氣拍向後背。麻子背對著他，又因為情緒不穩定，沒有發現鄭墨的攻擊，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閃躲了。
“鄭墨住手！”徐峰歇斯底裏地大喊一聲，鄭墨一驚，連忙收手，轉頭看向徐峰，以尋求原因。
徐峰說道：“鄭墨，不要動手……麻子她……她有精神分裂症……”
鄭墨和小措同時一驚，仔細回想，頓時大悟。
“怪不得她的情緒波動這麼大，一會兒柔弱似水，一會兒毒入蛇蠍。”鄭墨正想著，一股銀色的“灰塵”飄了過來，鄭墨都沒看清銀粉的動向，銀粉就消失不見了。
徐峰鄭墨小措都是一驚，大家心裏都明白，攻擊鄭墨的那陣銀粉，並不是消失了，而是一驚進入了鄭墨體內。
“不要亂動，不然，殺了你！”麻子惡狠狠地對鄭墨說，然後轉頭對徐峰說道：“想不到啊，你還挺在乎我的生死？”
徐峰低下頭，說道：“是我對不起你，一切都是我的錯。但是請你不要為難我的那幫朋友。”
麻子一驚，說道：“喲，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人情味了？以前你不是每次都故意留下錯誤的線索，讓我們追著你身邊的人跑，你趁機開溜嗎？怎麼，現在能為了別人犧牲自己啦？你當初不就是為了讓你的這幫‘朋友’替你對付我們的嗎？”
鄭墨小措一驚。鄭墨說道：“峰哥……這……”
麻子轉頭，看著鄭墨說道：“怎麼啦？沒想到嗎？以徐峰這麼高傲的性格，會甘心和一無是處的結界師符咒師，邪惡的控屍者吸血鬼為伍嗎？他隻是利用你們罷了！利用！懂嗎？利用！哈哈哈哈……嗚嗚嗚……”麻子說著發瘋般地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又嗚嗚地哭了起來。
“峰哥，她說得是真的嗎……”鄭墨陰著臉問道。
小措急忙跑過來，勸鄭墨道：“墨墨，這件事回頭再說，現在不要起內訌。”
鄭墨仿佛沒有聽到小措的話，又問了一遍：“告訴我，她說的是真的嗎！”
徐峰低下頭，小聲說道：“沒錯……她說得沒錯。當初，我確實不想跟你們有聯係，因為我知道學校裏的惡靈是在是太強大了。但是為了讓你們幫我對付從日本來的追兵，我還是映著頭皮成為你們的同伴。
我承認，一開始我是這麼想的。但是，和你們一起經曆了這麼多事情，我逐漸地發覺，我害怕你們受傷，甚至，我總有一股趕快從你們的麵前消失，以免把你們牽連進來的衝動。直到，我親眼看見你們為了李菲，一個接著一個地從看台上跳下去，衝到決鬥場上。那時候，我突然……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李菲正在麵對的，我也需要麵對時，你們肯定也會像對待李菲那樣，對待我吧。我突然覺得自己這二十幾年沒白活，我不用再害怕，被人厭惡，被人當成累贅了。但同時，我有十分害怕，怕你們會被我牽連，像我之前的‘同伴’那樣，命喪黃泉。所以，我自動找到了他們，決定悄無聲息地離開，希望你們就當做過從沒認識過我這個人。
鄭墨……騙了你們……是我的錯。所以，如果你現在轉身離開，我是不會怪你的。”
鄭墨低下頭，昏暗地光線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墨墨……”小措擔心地說道。
“太好了。”鄭墨抬起頭，笑著說道，“讓一個以利用我為初衷而接近我的人，最後成為了我最好的哥們兒，是多麼讓人有成就感的一件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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