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811 更新時間:10-03-21 12:16
赫爾墨斯對她說:“這是你想要的吧?讓他死於最痛苦的死法,肺部穿孔。剛才的那招和你的箭有天壤之別,細小的穿孔,小到肉眼看不見,偶爾會有一點血流出來。一共八下,短時間之內死不了,每呼吸一下都會被劇痛折磨。他隻有兩種結局,一種是活活痛死,另一種,就是自己把自己窒息而死。”
赫柏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我是赫爾墨斯,奧林帕斯十二神唯一擅長精神攻擊的神。赫柏,你在想什麼,隻要稍用神力,我就可以一清二楚。不過,這是我第一次對你使用精神探知。”
赫爾墨斯,從來沒有像這樣神聖莊嚴過,不再是印象裏嘻嘻哈哈的少年。冷豔的雙眸發出令人震懾的氣息,風華絕代,這是真正的人類無法模擬,經過上千年歲月的曆練,天神的威儀,讓人望而生畏。
“我替你殺了他,是因為我不要你殺人。”他淩人的氣勢讓她不敢說話:“你為那個人類做的夠多的,他死了,你為他報了仇。你們之間的一切,已經結束。死亡是不可逾越的鴻溝,這是自然的法則,也是神族的法則。”
說罷神使金靴上的翅膀,輕輕拍動,赫柏輕輕拉住他,聲音如破碎的瓷娃娃:“別走,赫爾墨斯……”
神使輕輕的歎口氣,他最拿她這句話沒轍,隻要她說“別走……”,他哪怕是再憤怒再恨,也沒有辦法拒絕她。
她把頭抵在赫爾墨斯的背上:“別生氣……他是我第一個朋友……”
本來不生氣的赫爾墨斯,聽到這話反倒生氣了:“什麼第一個朋友!你明明先認識我的!”
“可是,在救伊娥之前,我們不熟……”委屈,千真萬確的事實。
想到他們是因為阿基裏斯那小子才熟稔起來,他心裏多少寬慰一些,看來,他還得感謝那個臭小子了?他轉過身,拿著自己的手,使勁的揉著她的頭發:“你啊!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死心眼!”
“如果是我死了,你不也會這樣嗎?”
他狠狠的捏著她的臉:“你是神,死個毛!別亂說。”
赫柏歎口氣,用手指梳理著被弄亂的頭發:“你還是嚴肅起來比較帥,像個神。”
赫爾墨斯怒:“難道我現在不像嗎?”
“不像,像地痞。”
天上的諸神看到了奇跡般的一幕,所謂“千年鐵樹開了花,水神翻身當了家”,青春女神拚命的在前麵跑,水神在後麵麵目猙獰的追殺她。
帕裏斯被不知道從何方來的詭異力量,穿透了他的肺部,讓他每呼吸一次都像被拋到地獄一樣,全身大汗淋漓。身邊的醫生束手無策,他愛妻海倫的美貌,也無法拯救他的痛苦。
他突然想起來了什麼,咬著牙對隨從說:“快、快帶我去找俄諾涅!”
帕裏斯在去斯巴達拐跑海倫之前,曾經娶過一個美麗的少女,叫做俄諾涅是個牧羊女,溫柔而又乖順。帕裏斯在帶回海倫到現在,已經二十年了。二十年內,他帶著海倫窮奢極欲,享盡人間富貴,而他的原配妻子,卻被趕到特洛伊附近的山中,過著形同乞丐的生活。
曾經有一個神諭:隻有俄諾涅才會讓帕裏斯免於死亡。
在安樂窩裏享福二十年的帕裏斯,今天終於想起了,曾經有有過這麼個妻子。
荒涼的山中,有一個小木屋,用薄薄的木板拚成,甚至連窗子都沒有。從木板的縫隙中透露出的光線,證明屋裏確實有人。
四個仆人抬著呻吟的帕裏斯,推開了木板拚成的門,門發出長長的嘎吱的聲音。坐在煤油燈旁邊的女子,從手裏正在縫補的破布裏,抬起頭,佝僂著腰,凹陷的雙眼,淩亂的頭發,皮膚又幹又灰。但是,卻能從她的五官上判斷出來,她曾經應該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子,隻是抵不過歲月和生活的摧殘。
屋裏處處都顯露出貧窮的氣息:生鏽的鐵鍋,帶缺口的壇子,土築的灶台,屋角處的蜘蛛網。
女子睜大了眼睛,看清楚了來人,眼裏因為昏黃的燈光,放出了異樣的光彩:“帕裏斯。”她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帶著咬牙切齒的感覺,似乎每一個字都承擔了她在這二十年來逝去的青春,和遭受的苦難。
她放下了手裏針線活,蹣跚著走到了帕裏斯的身邊,打量著他被疼痛折磨的不成人形的臉,他華貴的衣著,用讚歎的語調說:“二十年沒見,你和當年把我趕出家門時,一點都沒變。”真奇怪,盡管她的外表又老又醜,可是聲音卻仍然清澈如少女。
帕裏斯一臉誠懇的拉住她幹枯的手:“俄諾涅!殘酷的命運女神把海倫引到了我的麵前,我才會鬼迷心竅的趕你走!為了我們曾經的愛情,我求求你,發發慈悲,救救我吧!”
俄諾涅癡迷的看著他英俊非凡的臉:“你的意思是你還愛我?愛這個又老又醜的我?”
帕裏斯痛的隻有點頭的份。
“你說你帶走海倫,並非你自願?”
點頭。
她笑了,好像又變回曾經那個美貌歡快的少女。她哈哈大笑著,笑得渾身都開始顫抖了,她笑著跑了出去,一路奔跑著,無論侍衛怎麼追趕也追趕不到,她不停的奔跑著,一直跑到懸崖盡頭,跳入了大地母親的懷抱。
帕裏斯在絕望中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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