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696 更新時間：09-12-06 10:32
傳說鮮卑族的先人居住在極北之地，那裏終年苦寒，環境之烈，完全出乎世人的料想，所以族中有傳說，新生孩子若不受上天庇佑，不僅難以存活，甚至還會殃及家人，乃至族人。於是族中祭師行駛職責，一一體察那些一生下來身邊就有所異狀，或者看起來不夠強悍的嬰孩，然後集合全族人對這些嬰孩的未來進行選擇，選擇被殺死以祭神，或者活著，等待神跡。
“不行，我得去找肖太後——”綺羅然一聽就急了，這種子虛烏有的東西，這麼殘忍的規則，怎麼能讓它發生在一個還沒有滿月的嬰兒身上？
慕曦拉住她，盯牢她的眼睛一字一頓，“綺羅阿姆，你，憑什麼幹涉皇族的千年定則？”
綺羅然雙膝發軟，跪坐地上，傻了一樣，半晌，兩行淚珠成串的滑下來。
“這是命，七皇子的，——也是賀樓貴妃的！”慕曦歎息般的說著，把醒過來的孩子抱起來，撩開衣襟，小娃似有感應，費勁的拱著腦袋尋找，未幾，飽滿的ru頭被含進嫣紅嬌嫩的小唇裏，吧唧的吸吮起來。
“多吃點，”慕曦聲音發哽，“明天才能棒棒實實的去……去……”
唔——壓抑的哭聲，如線如繩，整個屋子裏飄蕩，結索，悄無聲息的勒上來，呼吸，瞬間艱難。
綺羅然哭了一會終究意識到這麼下去不是個辦法，爬起來絞盡腦汁開始想對策。然而對於一個已經在民間絕跡近千年的禁事，她和慕曦兩人知道的，除了殘酷試煉，九死無生這八個字以外，更不會再多！
徹夜無眠到天光，肖太後派人來傳。姊妹倆差點從床沿一頭栽下來。抱著孩子出去，冕蔭宮外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手按腰刀的侍衛站的筆直，竟是一副團團將冕蔭宮圍了一夜的樣子。
綺羅然嘴才張開一線，便叫慕曦一個狠眼色瞪住。的確，這裏人這麼雜，眼睛這麼多，她不可以露出任何異樣來。
引路的卻不是進宮時候見過的滿麽，綺羅然不敢問，慕曦卻斂了眉峰。
一行人隻管低頭走，各宮出來辦差的宮女內監迎麵與他們遇上，竟也是匆匆低頭避過，走之不及，慕曦不動聲色的收進眼底，一一記下。
肖太後的寶和殿離得倒也不算遠，宮規定省，綺羅然這些日子逢三的時候都要和別宮的皇子阿姆一起，過來為這位同為阿姆出身的太後請安，這一回倒是慕曦頭次來。隻是進了院子，平日裏在花樹下廊道間收拾灑掃的宮女太監竟然一個也不見，偌大的院子，隻靠牆站著一溜侍衛，左右俱全，竟然是與冕蔭宮外一般無二的安置。
莊嚴過了，就成陰森，綺羅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捏緊了衣角，偏過頭去看，慕曦的臉上空空蕩蕩的。
有人過來接孩子，綺羅然下意識抱的更緊，那人一接之下沒接過去，不由得一愣，堂上垂簾之後傳出肖太後聲音，“綺羅阿姆，這些日子，這苦命的孩子你也算教養有份，哀家當年也是一手帶大了先帝，這樣吧，你……就再給孩子喂一頓奶吧，這一去……唉……”她這一聲歎息，算是徹底將綺羅然的悲切給勾挑了出來，雖然不然放出聲來，可那一整夜就沒怎麼停過的眼淚，可再就關不住了。
慕曦在旁看著，忽然跪下去開口，“太後明鑒，七皇子，鄙婦也陪護多日，今晨的奶水是綺羅阿姆所出，求太後賜準，便……便將這機會讓與鄙婦了吧……”
這一番話說得倒也算不卑不亢，肖太後隔著簾子去瞧，綺羅然到底是年紀小了些，不經事，已經哭得一塌糊塗了，她做過阿姆，這份心情倒是真的理解，於是也未多為難慕曦，便吩咐下去準奏。
慕曦便伸手去接。綺羅然攥了兩攥，到底不敵慕曦的眼色，鬆了手心。
慕曦也不害羞，就著綺羅然側身半掩，竟就那麼撩起衣襟，將漲的飽滿的ru頭直接塞到孩子嘴裏。
拓跋野泓不知道是不是也感染了堂上的陰鷲，塞了進去，也吐出來，慕曦臉色嚴謹，一路強硬，幾經周折，終於讓拓跋野泓吃了起來。
一時間，偌大的殿內隻餘了孩子的吸吮和吞咽之聲，細微之處，竟然也有擂鼓般的震撼。
隻是一頓奶的功夫，再長又能拖得多久？慕曦恨不得將乳房內的汁水通通叫他吃下去，然而拓跋野泓卻再也不張嘴了。
嬤嬤這次不再客氣，幾乎是伸了手過來強搶。
綺羅然這一次，再忍不住了，眼見得孩子被越抱越遠，興許就再抱不回來了，她膝行著爬出數步，嘶啞著嗓子，“太後，太後，難道……難道不能讓奴婢在外麵等著嗎？奴婢就是想……”
“綺羅阿姆，天擇第一關，是弱水，你……還是等在這裏吧！”
綺羅然一跤坐倒，撐了兩撐還是沒法爬起身，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原來天擇第一關……竟然是將一個剛剛滿月的孩子……沉水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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