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38 更新時間：24-07-01 14:08
上官夫人發話了。
作為她的女兒，為了禮數，上官靈雲唯有聽從，點點頭，接受這位“王公子”的請求。
同時，她因上官夫人認識眼前這“王公子”而感到驚訝，不過，轉念一想，上官夫人是本地的貴婦之首，見多識廣，認識年輕一輩兒的人實屬平常。
最近，能讓上官靈雲聯係到的“王公子”隻有王家的那位文武雙全的公子了。
她心道：“不會這麼巧吧！”
而事實證明，無巧不成書，事情就是這麼巧。
隻見青年和同來的著藏青衣衫的青年一齊向上官夫人作揖行禮。
“晚輩王楓，見過夫人。”
“晚輩趙凱，見過夫人。”
上官夫人頷首，笑道：“二位公子不必客氣。”向兩個女兒介紹道：“這位是王家的公子，那位是趙家的公子。兩位公子都是人中龍鳳，極為出眾的人物。”
上官靈雲和上官靈鳳微微福身，向王楓和趙凱見禮。
上官夫人接著介紹道：“兩位公子，這位是我的大女兒，靈雲，這一位是我的二女兒，靈鳳。”
王楓和趙凱齊聲道：“見過兩位小姐！”都是彬彬有禮的。
上官夫人笑道：“咱們別在這兒站著了，免得衝撞月老，外頭說話吧。”
此間，上官夫人為尊。
王楓和趙凱自然遵從，隨著上官家母女一起走到廟外開闊處。
王楓道：“今日莽撞，弄髒了小姐的衣裙。”說到這兒，眼含歉意地瞧一眼上官靈雲，接著對上官夫人道：“王楓心裏著實過意不去。待明日，王楓親自登門，為小姐準備一套新衣裙，以作補償，還望夫人能原諒王楓的莽撞，也請小姐不要介意。”
上官夫人笑道：“一套衣裙罷了，本不值一提。不過，既然公子有心，我們也不推拒了。正好，我與你母親多時不見了，明日，不如將你母親一道請過來，趁此機會，我倆也好說說話。”
王楓道：“母親一定很高興，多謝夫人邀請。”
約定好了會麵，上官夫人帶著女兒離去了。
望著遠去的馬車，王楓輕搖折扇。好看的桃花眼裏，仿佛蘊著一湖春水，波光盈盈。
趙凱見周圍來拜月老的女子都被王楓所迷，含羞帶怯，雙頰生暈，不由好笑，碰了碰王楓，說道：“王兄，人都走了！”
王楓輕合折扇，顧盼左右，淺淺一笑，瀟灑帥氣。
更多的女子羞得不敢抬頭。
趙凱在一旁搖頭輕歎。
王楓伸臂，攬著趙凱的肩頭，用折扇敲打著自己的肩頭，笑道：“賢弟啊，月老麵前，你這麼正經可不行啊！不多瞧一瞧，看一看，豈能不錯過大好姻緣？”
趙凱道：“多謝王兄關心。愚弟暫無此意，不麻煩月老了。”
王楓道：“那你剛才參拜的時候，心裏想什麼呢？”
兩人說著，也上了馬車。馬車向山下駛去。
趙凱道：“求月老保佑，保佑我趕考順利，得個不錯的功名。”
王楓哈哈笑道：“賢弟啊，你讀書讀糊塗了？想要功名拜月老？怎麼，要月老給你跑一趟，跟那文曲星說說好話？”
趙凱笑道：“神仙之間應該好說話吧。”
王楓道：“肯定比咱們這些肉體凡胎的要強。哎，你覺得，上官大小姐今日表現如何？”
趙凱道：“若在以往，你弄髒了她的衣服，怕是要跟你鬧一場的，不依不饒的。今日，她的表現著實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若非親眼見過她橫行街頭，我絕不相信她是上官大小姐，跟換了個人似的。”
王楓也有同感，點點頭道：“真的還是裝的？”
趙凱回憶方才情景，斟酌道：“眉目溫和，說話輕柔，自自然然，周身上下，沒有一點兒戾氣，也沒咄咄逼人的感覺，氣質溫婉，淡雅，不像是裝的。”
王楓再次有同感，點頭道：“我也這麼認為。”背靠車廂，突然笑道：“大小姐如此溫婉可人，才子佳人，與賢弟很是相配啊！賢弟，如何？”
趙凱道：“王兄莫要玩笑。且不說，小弟對大小姐無意，哪怕是有意，也不能跟兄長爭搶。”
王楓卻道：“賢弟，話不是這麼說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若真喜歡，我這個當兄長的，還能奪人所好？”
趙凱正色道：“王兄好意，小弟心領，但小弟對大小姐真沒有意思，還請王兄莫要以此為樂。”
王楓調侃道：“還正經起來了。也罷，你不要，我要。”
趙凱向往的是一心一意的真摯感情，對王楓這種將女人當衣服的想法不能苟同。
他知道，王楓生性風流，素來如此。勸說是無用的。他不就此事多說話。這不是他能管的，也輪不到他來管的。
想到上官夫人跟王楓交談時的神情語氣，他道：“上官夫人是怎麼回事？”
他拿不準上官夫人的態度，想問問王楓有沒有跟他產生類似的感覺。
王楓得意道：“為兄姑且能入了她的眼吧！”
趙凱道：“王兄果然也感覺到了。”
王楓笑嗬嗬道：“老話說的好，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
趙凱為他歡喜，也笑道：“過了上官夫人這一關，親事就成了一半了。那小弟先恭祝王兄能順利娶得大小姐，成為上官家的東床快婿。”
王楓道：“借賢弟吉言了。”
兩人相對而笑。
轉天，王楓與母親王夫人如約拜訪上官家。
上官夫人接待。上官滔再一次外出了，並不在。
話又說回來，上官滔若在的話，上官夫人也不會請王家母子上門的。
王夫人自然說了好一通話替兒子再次表示歉意。
上官夫人自然再一次表示不在意。
客套之後，王夫人笑道：“昨日，楓兒粗心，說好了賠大小姐一身新裝，也不知道問問尺寸，稀裏糊塗的。夫人，我想著，女兒家穿多大的衣服，也是不好透露的，自作主張，帶了幾匹上好的料子，希望夫人收下。”
上官夫人歡聲道：“這麼客氣做什麼。如此破費，倒是讓我過意不去了。”說著，拉起王夫人的手，在玉鐲碰撞的叮叮咚咚的聲音中，眉開眼笑，親切道：“我呀，請你過來，就是想跟你說說話，沒別的意思，咱們兩家，誰還在乎件衣裳呢。是吧。”
王夫人道：“夫人說的是。那我今天就陪夫人好好聊一聊。”
上官夫人笑得更歡道：“那我可不輕易放你走了。”轉頭，對王楓道：“我們女人說話，怕是要怠慢了賢侄。賢侄幹耗在這兒也不能自在，不如這樣，賢侄辛苦一趟，將這料子給靈雲送過去，讓靈雲帶你瞧瞧上官家，打發、打發時辰。年輕人在一起有話說的，不會無聊。”
王夫人和王楓聽上官夫人的聲口，心中皆喜。
所謂男女有別。
上官靈雲怎麼能隨便跟男子見麵、相處呢？
且王家與上官家雖然有交往，但沒到親密的地步。
王楓於上官靈雲來說，隻能算是個陌生的男子。
上官夫人允許女兒跟陌生男子獨處，其意思不言自明。
王家為了地位穩固，早有跟上官家聯姻之意，若非上官靈雲彼時頑劣，實在不是媳婦的好人選，王家不會拖到現在才有所行動。
王家母子兩個本以為要耗費心神，多多籌謀，才能達成心願，沒想到，上官夫人竟然也有相同的心思。
這於王家來說是大大的好事，無異於喜從天降。
母子兩個喜在心頭。
不過，上官夫人沒有明言。
他們也不能過於得瑟，未免自作多情，心中有數就夠了。
王楓恭恭敬敬道：“小侄遵命！”
上官夫人露出滿意神色，點頭道：“賢侄客氣了。”讓胡婆婆領路，帶王楓去尋上官靈雲。
王楓雖然風流多情，流連煙花之地，閱女不少，但也是第一次進旁人家的後宅，瞧閨房所在，自有一番新奇體會。
他跟在胡婆婆身後，瞧著上官家的布置，暗道：“果然比我王家好得多！上官家不虧是上官家！”
不一會兒後，他與胡婆婆停在了上官靈雲所居小院的門前。
胡婆婆要他稍待，推門入院，關閉門扉。
胡婆婆躊躇一霎，心道：“可憐了我的小姐！”
王楓之風流眾人皆知，絕不是安心過日子的人。上官靈雲若嫁了他，雖然衣食無憂，但生活上必定不能稱心如意。
哪一個女子不希望自己的丈夫一心一意對待自己呢？
上官家的大小姐，掌上明珠，何必委身給這樣一個人，去受不該受的委屈呢？
上官夫人有意選他為女婿，用意絕不純良。
胡婆婆是一直在上官家做事的老人，對上官家的過往一清二楚。
她能猜到，上官夫人如此安排，為的是要上官靈雲遇人不淑，借此折磨這個非親生的女兒，以發泄怨氣，報複上官靈雲的母親，雲馨。
女兒所托非良人，是對一個母親的折磨！
胡婆婆念起雲馨對她的好，產生了要跟上官靈雲坦白一切的衝動，然而，一瞬間之後，想到自己的不知所蹤的兒子和兒媳，她放棄了。
她仍必須要順從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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