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25 更新時間:10-05-12 14:02
原本以為可以天亮就走的,商姝節這麼一出門如玉自然是走不了了。
要說愧疚,如玉也不是沒有,隻是看見老五那副明明愧疚卻不肯說的別扭的臉,如玉便陷入暗自嘲笑老五的漩渦,到把自己的愧疚給忽視了。
第二日如玉一如既往的懶床,鄭媛一大早來問:“姐姐今天還要走?”她連夜將東西裝好馬車,如今如玉房中隻剩下適易居原有的幾間家具孤零零的立著,很是冷清。
如玉迷迷糊糊的說:“商姐姐還沒回來,不走,再等一天。”
很多年後,如玉想到這一天早上的光景,還隱隱悵然,她這一等,便將自己一生平靜安然都等進去,再也出不來了。若是早知道會是如此,自己還會不會多等這麼一天?她做過無數次猜想,都不曾得出結論。隻是現下,她還不知道自己將等來怎樣的一個不由自主的命運。
等到正午,如玉好不容易從床上爬起來,清和已經火急火燎的跑來問:“如玉小姐,郡主有沒有來過?”
如玉說:“來過,又走了。”昨日就商姝節就逃出來了,怎麼今天才來找?這淮南王反應也太慢了吧。
“那您可知道郡主她去哪兒了?”清和一臉焦急。
“不知道呀,她沒告訴我。”
“這可怎麼辦!”清和急得直扯手帕。
“怎麼啦?”如玉看她不是一般的焦急,也不由問道。
“王府出大事啦!如玉小姐要是知道郡主在哪兒還是求您告訴我吧!”
“我是真不知道呀!”如玉納悶了,我像說話不算話的人麼?
鄭媛也不由接口道:“你們家郡主昨天的確來過,可是後來她跟我們小姐吵了架,一去不複返,我們真是不知道她在哪兒,要是知道,還能不告訴你麼。”
清和跺跺腳,道:“奴婢不開眼,衝撞了如玉小姐,改日再來賠罪!”說完一服,轉身一溜煙跑了。
如玉看看,咦,奇怪的嘛,什麼事情吧清和急成這樣,連禮儀都不顧及了。
“去看看。”她隨口吩咐道,忽然想到鄭媛可沒綠衣那本事,追不上人家清和的馬車。
罷了,還是自己跟上去看看吧,唉,手底下人不會武功就是不方便。
淮南王府真是亂了套了!
雖然表麵看起來一派平靜,但看其中眾人步履匆匆,也可想而知是出事了。若是因為商姝節,那鬧騰的應該是外麵,淮南王不至於連這麼點小事也壓不下,讓自己府邸中也鬧騰成這樣。
如玉站在淮南王府的最高點,向下俯視,輕輕鬆鬆便可看到熱鬧的中心正是王府的東北角的一個院子。如玉隱了身形過去,藏在房梁上靜靜觀看,隻見來來回回的人流穿梭,端著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送,那水發暗紫黑色,一見之下令人心驚。
淮南王臉陰沉沉的坐在外堂,可想而知內間躺著的定然是個對淮南王來說極為重要的人物。如玉還沒來得及猜那人是誰,就見有人對著淮南王附耳說了句話,接著就聽淮南王說:“叫她進來。”
那人躬身稱是,這才倒退著出去。
清和這才進來,一會兒不見她眼圈紅紅,料是在馬車上哭過的,此時雖止住淚,但聲調中還帶著一絲哭腔:“奴婢無能,沒能找到郡主。”
“也沒找到?”淮南王語氣低沉,周圍的空氣都好似被他一句話壓的沉重的猶如實質,落到地上,砸出一個個坑洞。
好強的氣勢!
“奴婢已經去過幾處郡主常去的地方,都沒找到……”清和說著,幾乎要哭出來。
“哭什麼!……”淮南王正要斥責,忽然帳內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將他的話生生打斷了:“節兒還是沒找回來是麼?”
淮南王再顧不得斥責清和,幾步奔入內間,卻被幾個大丫鬟給擋住勸回來,齊聲說:“王妃說了,不想叫王爺看到她如今的模樣,還請王爺見諒!”這幾人也是眼圈紅紅,聲音也帶著幾分沙啞。
淮南王站在房門,想進不能進,分外焦急的說:“習玉,你別鬧,就叫本王再看你一眼吧!”
帳內一時沒有聲音,過了一會兒一個丫鬟回話說:“王妃說,自己現下容貌消減,還請王爺可憐她最後一片私心。”
由丫頭代為回話,可見王妃此時竟是連大聲說話都不能了。淮南王聽了也不禁黯然的說:“習玉,我又怎麼會嫌棄你!”
“王妃說,是是非非都已過去,王爺不必太掛念。”那丫鬟說著,也不禁以手捂嘴,幾乎哭出聲來,過了一會兒才又說:“唯一牽掛節兒,不能看著她披上嫁衣……”
這幾句話說的已經像是交代後事,開始就紅著眼圈的幾個丫鬟更是忍不住拿手帕拭淚,強撐著方才不曾哽咽出聲。
淮南王聞言,猛地回身大吼:“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給本王出去找!”借以遮掩自己眼中老淚晶瑩。他吼完,又回身柔聲對著房門說,“習玉,你且再忍忍,節兒馬上就到!”
帳內又是一片寂靜,過了一會兒還是那個丫鬟說:“其實也不必找,若是節兒不喜歡,就隨她便是,我這為娘的又怎麼忍心逼她……”
如玉再聽不下去,抽身離去。
那王妃,不正是商姝節的母親麼。怎麼忽然就病重至此,明明昨天還是好好的——若是不好,商姝節還會逃婚逃的那麼幹淨利落麼。
怪不得清和說是出大事了,果真是大事!為今之計,還是要先將商姝節找回來為好。
如玉想著,飛奔至適易居。昨夜商姝節是跟沈輕客一起走的,現在應該還是跟沈輕客在一起吧。
她一邊施展輕功,一邊心裏隱隱想到,這麼一來,我們怕是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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