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07 更新時間:22-07-29 00:52
就在穆二少在青婉樓的柴房裏過得生不如死時,嚴靳昶和安韶已經離開了之前訂的客棧,並戴上了新的人皮麵具。
嚴靳昶沒問安韶為什麼被人追殺,安韶也沒問嚴靳昶臉上的這些咒印到底是什麼,兩人就像是心照不宣地達成了某種協議。
嚴靳昶換了一家客棧,在房間裏修煉了一天一夜。
有了靈石相助,嚴靳昶的修煉速度明顯提升了不少,靈氣在體內遊轉的時間更長,能煉化為他所用的靈氣也更多了。
嚴靳昶是霧木雙靈根,且都是變異靈根,那天火煜宗的測靈石等級較低,並沒有測得足夠清晰。
上輩子嚴靳昶因為這兩個特殊的靈根,修煉時走了許多的彎路,時常遇到瓶頸,稍有不慎就容易失去意識,在突破和走火入魔之間反複橫跳,磕磕絆絆的突破晉升。
眼下,他已經熟識修煉的方式,速度自然突飛猛進。
直到第二天早晨,嚴靳昶才睜開眼,隻覺得身心舒暢,無比輕盈。
嚴靳昶攤開手,一團灰蒙蒙的霧氣便浮現出來,沒過一會兒,霧氣就蔓延充斥了整間屋子,將屋裏的一切都遮蔽。
嚴靳昶閉上雙眼,十指指尖彈射出了深綠色的細絲,細絲飄搖著飛向了房間各處,嚴靳昶輕輕一拉,便聽到了一陣器具挪動的聲音。
不過,這樣的狀態僅僅直維持了一炷香的時間,嚴靳昶的頭上就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手指尖也有些輕微的顫抖。
又過了一會兒,彌漫在房間裏的霧氣緩緩淡去,幽綠色的細絲線也變得若隱若現,直至徹底消失淡化。
嚴靳昶抬手擦去額頭上滲出的汗水,又靜心調息了好一會兒,才緩和過來。
他現在的靈力還是太少了,不能支撐他同時使用兩種力量。
嚴靳昶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起身換了一件衣服,準備去外麵走走,餘光卻瞥見窗前側坐著一個人。
嚴靳昶警惕地看過去,正準備從乾坤袋中拿出傀儡,卻聽窗前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嚴小公子,我要走啦,過來跟你道個別。”
嚴靳昶:“後會有期。”
安韶:“……就這四個字?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突然要離開嗎?”
嚴靳昶:“追殺你的人又找到你了?”
安韶:“這倒沒有,是我還有東西放在別人那裏了,要去取回來,硯望城距離這裏挺遠的,得早些啟程了。”
嚴靳昶:“一路順風。”
安韶擺了擺手:“那穆家的少爺應該沒那麼容易放過你,你若是決定在這裏長住,可別掉以輕心哦。”
說罷,安韶足下輕點,朝西南方向離去。
嚴靳昶盯著窗外,看這安韶的背影一路沿著那個方向遠去,直至消失,忍不住低聲道:“硯望城和這通源城的城門,不都是在相反方向嗎?”難不成是要先去取什麼東西?
————
與此同時,穆二少在遭受了近兩天的毒打之後,他臉上戴著人皮麵具的事情終於被發現了。
這還是因為青婉樓裏那專門負責調教新人的力士,將手裏的匕首舉到穆二少麵前,威脅他若是不聽話,就要劃破他的臉。
於是穆二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掙紮的將自己的臉湊過去,生生挨了這一刀。
刀尖劃破了人皮麵具,出現了皺紋和卷曲,那力士這才發覺不對勁,抬手撕下了那一層如絲薄的麵具。
在看清對方的麵具下的真容之後,那負責調教的力士隻覺得眼前一黑。
“穆,穆二少爺?!”力士有些難以置信,甚至又伸出手,捏扯了一下那張臉,卻沒能再扯起其他的的麵具材料。
其實,若不是因為青婉樓這地方最是看中臉,壞了臉就是壞了生意,所以他們調教人時總會避開臉,穆二少也不至於熬了兩個白天加一晚上,才被人發現戴著人皮麵具。
力士趕緊扯出緊緊塞在穆二少嘴裏的布。
穆二少幹嘔了好幾聲,還吐出了一口血,才啞著嗓子道:“還愣著做什麼!趕緊給我把這些繩子解開!還有那個香!趕緊滅了!”
力士不敢耽擱,趕緊解開了捆束穆二少身上的粗繩,再細看穆二少身上那觸目驚心的傷痕,力士隻感覺自己的脖子上好像架著一把大刀,那大刀隨手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他下意識地低頭看向那被他隨手扔在一旁的人皮麵具,有那麼一瞬間,他想把那個麵具撿起來,再貼回穆二少的臉上,可那個麵具已經被他撕碎了,明顯無法再貼回去了。
他甚至後悔自己撕開那個人皮麵具,不然,他現在或許還能假裝自己不知道,而不是要麵對這樣一個麻煩的境況!
老鴇問訊趕來,得知自己“調教”的竟然是穆二少之後,差點沒嚇暈過去,趕緊派人去請來醫者,給穆二少療傷。
一群人急得忙前忙後,向穆二少賠罪道歉,不斷地解釋這完全是誤會,他們真的不知道穆二少竟然被人強行戴上了人皮麵具。
穆二少這兩日一夜來,已經說不清被打了多少棍子,抽了多少鞭子,紮了多少針,也算不清身上被澆了多少次髒水,撒了多少次辣粉了。
現在他身上到處都是鞭傷棍傷,被打的得皮開肉綻,傷口流膿發臭,慘不忍睹。
可偏偏這些人打穆二少的時候,罵的都是另一個人的名字,而那個人還是穆二少叮囑他們要狠狠教訓的。
他們完全就是照著穆二少的吩咐辦事,卻沒想到這鞭子棍子和針竟全都落在了穆二少自己身上。
穆二少憋屈得不行,隻能反反複複地罵老鴇這些人蠢如豬狗,不長眼睛,不辨真假。
但一想到這些都是他自己吩咐他們做的,穆二少又鬱悶不已。
整個治療過程,穆二少的痛叫聲就沒停歇過。
因為他受的傷實在是太重了,新傷疊在舊傷上,很多地方都化膿發臭,在那髒兮兮的柴房裏,在濃重的禁靈香的熏染下,完全沒法施展靈力的穆二少就像是一隻在案板上無效掙紮的魚,隻能任人宰割。
一整個治療,在穆二少的咒罵聲和老鴇的哀求聲中,持續了三個時辰,才結束了。
看著已經處理好身上的傷口,但身上卻滿是包紮的白紗的穆二少爺,老鴇隻覺得腦殼子一陣陣的發疼。
這要是讓穆家的人看到了,他們這青婉樓怕是要被整個拆了,而他們這群人怕是連命都保不住啊。
“二少爺啊,我們真的不知道是您啊,不然我們哪能這樣對您呢?我們都是照著您的吩咐辦事啊!”這句話老鴇已經叨叨了無數遍了。
躺在床上的穆二少聽得耳朵都快起繭了,他惡狠狠地瞪著站在床前的老鴇,“你們給我等著!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包括這個青婉樓的所有人,都得死!”
“二少爺啊,您就行行好,繞了我們這次吧!我們真的不知道是您啊!”老鴇再次求饒。
穆二少不想再聽她說這些了:“為什麼我爹娘還沒過來?你不是說了已經派人去告訴他們了嗎?現在怎麼也應該到了吧!”
老鴇原想著先穩住穆二少,商量好了之後,再派人去穆家,現在看穆二少這副恨不得將她吃剮了的模樣,哪裏敢去告知穆家的人。
“二少爺,您這真的不能怪我們啊,若不是您吩咐我們,我們又怎麼會做這種事?”頓了頓,老鴇突然一改方才那哭著求饒的態度,冷下了一張臉:“您若是不給我們活路,我們也破罐子破摔,將這件事的真相公之於眾!好叫人知道,穆家的二少爺隻因沒能插上隊,就要站在自己麵前的人藥暈賣了!”
穆二少一聽更怒:“你敢!”
老鴇:“我為什麼不敢!你不讓我們活,那我們死也要拖你下水!這本來就是你主動找上我們,要我們做這事的,還逼著我們花靈石買下他,供你那一夜的花銷,還叫我們將他調教好了再帶去給你看,我們這一點好處都沒得,先反倒落得裏外不是人!”
老鴇一插腰,指著穆二少道:“還有你。娘那破爛事,別以為你們穆家藏得好,就沒人知道!當初你。娘不過就是這風月場裏的舞姬!一個千人騎萬人睡的貨色!根本不是什麼從遠地嫁來的良家嫡女!”
“你胡說什麼!”穆二少氣得想衝上去弄死她,可身上的痛卻讓他連坐起身都做不到。
“哼!當初你那花心爹若是沒有柳氏的扶持,哪裏能有今日的榮華富貴,然而在柳氏病倒之後,你那爹轉眼就娶了你。娘入門,還對外稱是要給病妻衝喜!嗬嗬!真是笑死人了,這種喜事放你身上你要不要啊?”老鴇也是被穆二少剛才的話給逼急了,一心想著把自己手裏的牌亮出來威脅穆二少。
若是穆二少還是不肯放過她,她就打算拉著他和他。娘的名聲一起共沉淪。
“你給我閉嘴!不準汙蔑我娘!”穆二少強忍著疼痛掙紮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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