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章節字數:8609  更新時間:09-10-26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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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市的天氣就像桑拿,盡管我將空調開到最大,可是車子皮座散發出來的熱氣還是叫人如坐針氈。呂永森一邊大口地喝著礦泉水,一邊抱怨說:“天佑,這也就是為了你吧,要不然我這時候肯定在家歎空調呢。”

    我說:“這算什麼,前幾年我剛來S市的時候,這樣的天氣跑業務還不是連口水都不舍得喝?”

    呂永森感慨說:“我真搞不懂你,現在也算小有成績了,怎麼還這麼拚命?”

    我便把車轉向五聯的路上,一邊說:“我哪能跟你比啊,你隨便給哪個女人一點笑臉就有錢花,我是一天不努力一天沒飯吃啊。”這回是呂永森介紹個台灣女人給我認識,這個女人是他在高爾夫球場認識的,沒幾天就上了床。現在這女人每月給他一兩萬塊錢用。據呂永森講,這女人希望他能到她的廠裏上班,可是呂永森在社會上混習慣了,已經不能適應被人管的生活了,所以就沒有去。

    這不,這女人有廠房要建,呂永森想介紹我做這個工程,好弄點提成。

    聽說要到這間廠,我便帶上了電腦和資料。我一般在這種場合都習慣準備充分一點,包括這一帶簡單的地質資料、等高線圖、初步建設建議等等。我絕對不像別人,第一次接觸隻是簡單看看,我習慣了第一次接觸就要給對方非常專業的感覺。業務精英,不但要會談業務,還要會與客戶溝通。我剛到S市的時候是怎樣做的業務?因為自己不認識什麼人,所以隻能一個工業區,一個工業區的跑。就這樣,我走了三個月,客戶也跑下了幾個,可是皮鞋也爛了兩雙,人曬得像包公一樣。我現在自己當老板了,可我經常對自己的業務員說,做業務頭三個月過的簡直不是人的日子的,熬過後就可以了,業務員的業務就是自己的腳走出來的。

    這個廠看起來規模不小,我走進董事長鞠珍瑜的辦公室,她立刻過來鞠了一躬,那樣子活像日本女人。我也學著鞠躬還禮,可是很不到位,估計樣子不大好看。簡單地聊了一會兒,鞠珍瑜說她要建一棟兩萬多平方米的廠房,希望能聽聽我的建議。

    我先問了一下鞠珍瑜工廠的基本工藝流程,然後建議她最好能按工藝流程設計,還要充分考慮水平、垂直運輸的問題,抗震問題,通風問題,以及荷載、設備布置等等。一席話下來,鞠珍瑜感覺我比較有經驗,希望我能參與她的前期規劃設計,至於工程是否給我,還要看圖紙出來以後的報價。

    從鞠珍瑜工廠出來,呂永森問我:“你整天這樣為什麼呀?有車有房就行了唄,賺多少才是多啊?”

    我說:“要說錢多有多花少有少花。可是,沒有又不行。我現在做,其實最主要是為了將來能按自己的意願辦點事情。”

    呂永森又問:“那你將來準備做什麼?”

    我說:“我自己也不知道,也許應該做李嘉誠吧?”誰都想當李嘉誠,誰都想當比爾·蓋茨,這是一個“大魚吃小魚”的時代,迅速被進化成“快魚吃慢魚”的時代,每個人的心態都是那麼急功近利,都在自己的位置上躍躍欲試,每個人都沒有將自己很好的定位。我該怎樣定位自己?我的目標是什麼?我現在距離那個目標有多遠,要達到那個目標要遵守怎樣的規則?這些規則裏,哪些是對我實現目標有利的,哪些是無益的?對於無益的那部分,哪些是我能夠改變的,哪些是我不能改變的?對於不能改變的,怎樣去接受它?我一時無法回答。一個人貧窮,不是口袋貧窮,而是腦袋貧窮,你要先有富有的想法,才能過富有的生活!

    呂永森搖著頭沒說話,我開著車,腦子裏又在策劃起另外一件事情來。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考慮,我想把公司的業務再擴展一下,希望公司能在工程顧問谘詢方麵有所涉獵。一句話,有基建,有住宅、固定工程顧問投資就有成本造價,就有工程顧問谘詢!以前我就是拉關係送禮送女人來搞這些東西。可是,當我有一天在一個網站上看到一個叫王輝耀的人寫的《我在東西方的奮鬥——從MBA到外交官、新華商》一書,上麵寫到國外的那些谘詢公司在國內的業務拓展時,腦子裏突然蹦出這個想法。我想以我的工程部為依托,開展谘詢業務,前期以工程成本造價谘詢為切入點、突破口和盈利增長點,逐步積累資本與經驗,進一步發展至工程項目管理、工程設計等等領域業務。

    我和李自為、楊在田討論過,他倆都說風險太大,應該謹慎行事。我自己也覺得想法過於唐突,就不再提這事,不過心裏還是放不下。那時候我把王輝耀的幾句話記得很清楚:(1)從不在彷徨中等待,考不上研究生就先工作,沒有公派出國就自己想辦法出國,受排擠先找自身的原因。(2)如果一個人充滿自信地向夢想邁進,並且努力地按照設想地的方式生活,終將在未來的某個時刻與成功不期而遇。(3)一個人如果既有大公司的工作經驗,又有政府的工作經驗,那麼他在企業界和政府部門都會大受歡迎。(4)不能寫進簡曆裏的工作我不做,一個人要目標明確,力爭高起點,力爭融入主流。(5)為了豐富經曆,年輕人適當跳槽是可以的,但應該有一條主線貫穿始終,我雖然從事過多個行業,但始終貫穿著一條工商的主線。(6)知識能力不僅包括讀萬卷書、行萬裏路,還包括閱人無數。當然,現在就全力開展這項業務還早了點,但我可以在公司裏引進很多工程谘詢公司的服務項目,這些對我們以後的業務拓展會大有益處的。

    在為鞠珍瑜做前期服務的過程中,我感覺到了作為一個合格的公司,我們是應該在各個方麵全麵提升自己。老子說,天下難事,必做於易;天下大事,必做於細,這段話的意思是說想成就一番事業,必須從簡單的事情做起,從細小的地方著手。一個公司能夠從細微上為客戶考慮,就能贏得用戶的信賴,最終能夠贏得穩定的市場。我們的建築規劃建議充分考慮了鞠珍瑜工廠主要設備的能力平衡,提高了她的設備利用率。我曾經很多次與楊在田等人開會合理設計她工廠各個單元操作,小至自控流程設計、設備選型與設計我們都提出了很好的建議。在這個過程中,不僅為鞠珍瑜工廠省了錢,也使我自己公司的工程技術人員得到了進步。一個企業能不能進步,關鍵在於改造員工的思想,隻有改造了思想,才能真正貫徹執行力。也就是把領導的思想、方法落實。但是,怎麼才能做到這些呢?

    這天,我召開全公司部門經理以上人員開會,宣布給每個人百分之二的管理股份,不管是誰都有。當然,這股份能不能分到紅,能不能實實在在的給大家帶來收益,那要看大家怎麼去做了。這贈予管理人員的股份,一年之內不能轉讓,也就是說,隻有你在公司幹滿一年,才能從中取得收益。並且中途離開公司的人員不能帶走所擁有的股份,不過離開時可以與公司協商補償股份權益。

    大家一聽都很興奮,因為公司的效益不錯,到年底一定會有很好的效益。我為什麼這樣做?就是把所有的管理人員都變成公司的生命共同體。幹好了,大家年終分紅都好,幹不好,大家一起吃鹹菜。

    鞠珍瑜工廠的工程我順利拿到了,然而沒幾天,我又聽別人向我反映,陳崇蘭在其他地方說我是跟鞠珍瑜有一腿才拿到的這個工程。這老小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當天晚上,醉醺醺的陳崇蘭剛從車上下來,要去找他的二奶快活。我叫呂永森找的幾個爛仔撲上去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頓。聽說把他的金鏈子也打丟了,車子也砸爛了。陳崇蘭吃了個啞巴虧,雖然他也懷疑是我幹的,可又沒有證據,所以幹瞪眼沒有辦法。

    我和賴雲裳第一次的單獨見麵似乎過於沉默而沒有太多的話說,原因在於賴雲裳的性格過於內向,而我則是對香港女人缺乏了解而找不到話題。應該來說,我跟她的這次次見麵沒有決定什麼,也並不代表了什麼,但是卻奠定了一件事的基礎。那就是,我們不再是純粹意義上的朋友,而是可以用電話聯絡以至於能向感情方向努力的準對象。

    我在回家的路上,副駕駛的位置上放著幾本香港出版的時政讀物,不知道賴雲裳怎麼知道的我這個愛好。我有些納悶,因為我對這些感興趣連吳海樹也不甚了解。結婚對象不是選擇一個好的,而是要選擇一個適合自己的。其實選擇適合的對象,當然很重要,比這個更重要的是:了解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內心真正需要的究竟是什麼。認識自己,才知道自己適合什麼!麵對選擇時,才不會三心二意,放棄不適合的選項時,才不會覺得可惜。我被一種莫名的平靜深深地包圍著,感覺暖洋洋的。

    那天晚上,看了其中一本書以後,我靜靜地睡去,我知道未來的日子會有人惦記著我。我一直沒有把自己的婚姻問題重視起來,因為S市的所見所聞已經是我對婚姻失去了信心。S市的萬千男女,隻要被傷害過,都不敢真心付出,都希望對方比自己更愛多一些,所以都隻是試探著嚐試,大家都一直保護著自己。既然感情這東西不可計量,所以很多愛情就隻會看物質。我剛來S市時因為沒錢,不敢找女人,隻想自己的事業有發展,所以一直努力,有錢後,驀然回首發現同齡女人也不小了,所以隻能找年輕的。可是年輕的女人又對未來期望值過高。所以,這個有著兩個孩子的女人忽然成了我選擇的一個重要標準。

    一天下午,我在布吉賴雲裳的店跟她喝咖啡。一起聊著香港的一些趣事,我老家的一些風土人情。最近我跟她在一起有時並不是為了尋找什麼愛情的感覺,更多的是我在她這裏感覺到很平靜,很悠閑,很放鬆,生意上的那些是是非非仿佛在這裏完全消失。

    前台小姐方娜娜打來電話說有人找,我說我在外麵談事情,叫他們有事找楊經理。方娜娜說:“那兩人說非見你不可。”

    我說:“那就叫他們明天來。”

    過了一會兒,方娜娜又打電話過來說:“那兩個人說在辦公室等你,多晚都得見到你。”

    我心裏嘀咕著,什麼人啊?黑社會?是陳崇蘭派來尋仇的?我欠他們錢?想來想去想不出!又怕出什麼事,就和賴雲裳告別,開車回公司。我一進辦公室的門,兩個年輕人迎了上來,其中一個長得很帥的問我,你就是天佑嗎?我說:“是的,請問您二位?”

    那帥哥拿出一個證件叫我看:“我們是河西市檢察院的,有個案子需要你協助我們調查,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我腦子當時就嗡的一下子,誰出事了?我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說:“哦,你們先出去,我打幾個電話安排一下工作,然後就跟你們去。”

    那帥哥說:“對不起,現在你不能打電話。不過,你可以安排你公司的人處理一些事情。”

    我叫莫小平進來,對她說:“現在我要陪河西市檢察院的同誌去協助調查,公司的事就交給你了。你馬上跟李總和楊經理聯係,我不一定什麼時候才回來,你們要把事情安排好。”我知道,這時不能說太多的話,而莫小平也明白我這話指的是什麼。交代完以後,那兩個人邀我坐上他們的車,不過那兩個人並沒有讓我把手機交上去,我知道這時不能打,於是便把它關了。看到這個細節,那兩個檢察院的對視一眼,沒有說什麼話。

    在車上,那個帥哥警察以為我不懂客家話,就毫不忌諱地用電話跟什麼人彙報,大意是人已經被我們控製住了,沒有不配合,什麼沒用出示傳訊證。我表麵上平靜,大腦也在緊張快速工作著,究竟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呢?車開了一個多小時到了檢察院,他們倆直接把我帶到一間辦公室,那裏早有兩個人等著,他們倆對那兩個人說:“就是這個人。”然後就離開了。

    那兩個年輕的走後,剩下的兩個年紀大的對我進行訊問。也不讓我坐,開始就是問,姓名啊,籍貫,住址,職業什麼的。然後又向我交代什麼政策,叫我把事情說清楚等等。我知道他們說的事情是什麼,就對他們說:“你們要搞清楚,我來到你們這裏是配合你們調查的,記住是配合,既然是配合你們,你們就要對我有一個起碼的尊重。首先,你該請我坐下,然後倒上水,走了這麼遠的路,我渴了。”

    “你這個北佬。我警告你,你不要太囂張了。這裏是檢察院,可不是你家。讓你交代是給你一個機會,算你自首,要不然的話我們就把你送到拘留所去。到時候你想說也沒有人聽了。怎麼樣,你好好想一想。”其中嘴巴長得有點像豬嘴對我喝道。

    我這下火了,我說:“你個南蠻子,你嘴巴放幹淨點,我交代什麼,我自首什麼?你給我說清楚。我告訴你,你現在要是再不讓我坐,不給我水喝,我拒絕回答任何問題。你不是說讓我來協助你們的嗎?就這麼個協助法啊?”

    那豬嘴嚷道:“你不要太竄,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把頭一扭,自己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看旁邊有飲水機,就準備自己倒杯水喝。那豬嘴一個箭步衝過來,把我手裏的杯奪下,聲嘶力竭地喊道:“誰叫你喝水了?”

    我冷冷地看著他說:“看你這樣子,像個檢察官嗎?可憐。”他一下怔住了,竟不敢叫我從沙發上起來。

    另外一個年紀有五十多歲的人這時才說話了:“蘇科,火氣不要那麼大,讓他喝水嘛。”那豬嘴蘇科,氣哼哼地倒了杯水給我,我一口就喝個精光,然後還要,他不得不又給我倒一杯。

    奇怪的卻是他們並沒有審我,而是讓我在詢問室裏麵待著,而他們兩個就是叫我把問題想清楚。我這時很想打電話,可惜,自從他們倆詢問我的時候,手機已經被他們扣下了。我想什麼想?我坐在沙發上,一會兒喝水,一會兒要上廁所,一會兒說餓了。反正,我就折騰他們玩唄。

    晚上,他們不睡覺,也不讓我睡,我也不管他們,他們把我弄醒,我就接著睡,他們弄醒我的力量大了,我就大喊:“打人啦,打死人啦。”後來他們也不敢再弄我了。折騰了老半天,他們突然扔出一個問題,叫我交代郭聞周的事。

    這下我心裏有底了,我請郭聞周去東川塘廈的三正玩過,第二天給了郭聞周一個紅包兒大約是兩萬塊,後來項目結束我又給了他五萬塊。原來是他出事了。

    我問豬嘴:“我交代郭聞周什麼事啊?”

    那豬嘴說:“你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我告訴你我們已經掌握了充分證據,證明你給郭聞周送過禮。”

    我故意裝作驚訝,“我給他送禮?送了多少?這小子,在我做工程時百般刁難我,害苦我了,我給他送禮?送了多少?我得要回來。”

    那豬嘴蘇科氣得不行,“你不要避重就輕,你快交代,你到底給他送了多少錢?”

    我冷笑著,“既然你們已經掌握了充分的證據,就把我抓起來嘛,在這裏囉唆什麼?”

    氣氛一下子僵起來,那個五十多歲的看情況不好,忙又勸:“小夥子,我看你也是個明白人,人家都交代了,你還扛著幹什麼呢?”

    這倆家夥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耍我啊?我說:“老同誌,這明明是誣陷我嘛,你把郭聞周叫過來,我跟他對質,我什麼時候什麼地點送他禮了?我跟你說吧,那時我是真想送他的,可是,他對我那麼刁難,我還能送嗎?你把他叫來,我問問他,為什麼這麼害我?”

    看看實在問不出我什麼,他們兩個使了個眼色叫進來兩個年輕人看著我,自己出去了。接下來一整天,沒人再來問話。我就和看著我的那兩個年輕人瞎聊,開始,他們還不跟我說話,但是,後來漸漸也放鬆了,就開始談怎麼泡妞什麼的。中午,晚上他們都打飯給我吃,我說要喝酒,他們笑了,說:“你也不看看什麼時候?還有心思喝酒。”

    一夜無話,第二天上午,豬嘴蘇科回來了,說:“算你走運,你可以先回去了,不過,這些天你不能走遠,要隨傳隨到。”還了手機給我。我走出檢察院,發現莫小平、楊在田在等著我,見我出來,莫小平眼圈都紅了。

    上車回S市,莫小平告訴我,自從我被帶走,她找了薑春和,而薑春和又通過劉建找到河西新來的什麼長,說我的情況。聽到我的事情,新來的那個長自然要關心,他怕自己也出事嘛。在他們做工作的時候,豬嘴蘇科帶人來查了我們的賬。前文我說過,每個工程我都會虛列些人頭,拿他們那部分工資做費用,後來莫小平又叫我告訴下麵的損耗,設備上做手腳,反正來我這裏查賬,他們是查不出來什麼的。

    其實,郭聞周也沒承認他拿了我的錢,他出事是受人舉報。現在,既然查無證據,自然得放人啦。這件事在河西傳得很廣,大家都說我天佑是個漢子。值得交往!自然,這是後話。

    在車上,我問莫小平:“這兩天我被帶走,有什麼異常沒有?”

    莫小平說:“你剛被帶走,晚上陳崇蘭公司就喝酒慶祝,看樣子公司裏有內鬼。”

    我笑了,“這老家夥,學會了跟我玩無間道了,有沒有查一查是誰?”

    楊在田說:“我和李總已經托電信,移動,聯通的朋友去查你被帶走後兩個小時公司在場員工所有的手機和固定電話通話記錄了,估計很快就能有消息。”

    我接著問:“其他的有沒有什麼事?”

    楊在田說:“有個項目經理曹猛在會上說,這下子天總可能是出不來了,公司要完了,大家要跟公司算算賬。你說,要不要開了他。”

    我咬咬牙說:“開了,動搖軍心者,證明他與咱們不是一條心,留他何用?回去就給他算賬,不過,這次不僅要扣他管理分紅,連社保醫保都給他扣了。”

    莫小平又說:“這兩天,範老板、葛老板、吳老板、蔡老板都有打電話來。範老板、葛老板、吳老板都問你被哪裏人帶走了,關在哪裏,能不能看到人,其中吳老板還問咱們辦事經濟上有沒有困難呢。”

    我笑了笑說:“還是朋友啊。”

    “不過,蔡老板他……”莫小平欲言又止。

    “他怎麼?”

    “昨天蔡老板打電話過來,說咱們有筆款子應該給他打過去,他有急用。”莫小平盡量把話說得很平淡。

    我哼了一聲,“這個見利忘義的家夥,他可能以為我出不來了,把電話給我。”

    我撥通了蔡兆元的電話,他一聽我的聲音很是吃驚,說:“天佑,你出來了,怎麼這麼快?有人說,像你這種協助調查一時半會兒出不來呢。”

    我嘿嘿笑著,“有人是盼著我出不來呀,老蔡,你是不是也盼著啊?”

    “我怎麼會呢?”他連連說道。

    “你是不會,可是,你會要錢啊!”

    “我不是緊張嗎!”電話那頭聽得出他是真急了。

    “你緊張?老蔡,我也緊張啊,我告訴你,我賬麵上現在有兩百多萬,但是我不能給你啊,我要拿這筆錢花天酒地去呢。至於你那筆款子,等我不緊張了再說吧。”

    蔡兆元訕笑著,“天佑,我知道你是開玩笑,我老蔡真是緊張。”

    “那你就緊張去吧。”放了電話。回頭我告訴莫小平,“這筆錢先別給這老狐狸,我要好好教育教育他。”

    楊在田忽然想起來什麼說:“對了,天總,有個姓靳的來找過你。”

    還未回到公司,薑春和就打電話給我說要給我壓驚,他說他還約了餘暉等幾個人。我說:“今天就算了,我兩個晚上沒有睡覺,還是改日吧。”

    薑春和說:“那好,等你明天睡醒了再說。不過,從河西內部傳出的消息,你小子可夠有鋼的。”

    我說:“你拉倒吧,我的政策就是,你打我不說,罵我不說,坐老虎凳灌辣椒水我還是不說,要是敵人使出美人計,我就將計就計,最後,嘿嘿,還是不說。”

    回到公司,我跟早在那裏等著的員工們見見麵,然後當場宣布對曹猛的處理意見。員工們都沒說什麼,幾個平時跟曹猛關係比較好的人想替他說情,但是看到我的臉色,都沒敢出聲。處理完這兩天的一些事情,我開車回家,正準備走,新來的業務部經理門正祥過來對我說,他這兩天談了一個修路的事情,他做了個方案,希望我能看看。我說:“你先拿給李總吧,我這兩天沒睡覺,我得回去睡一下。”

    他說:“這兩天看不到李總,還是你看看吧。”

    我問:“很急嗎?”他說有點。

    我想想說:“這樣吧,我回去睡一下,然後再看好嗎?”莫小平叫上王巍巍跟我一起回去,說是要在我睡醒了以後,給我做頓好吃的。我開玩笑道:“要不今天晚上,你們倆一邊睡一個算了。”

    王巍巍笑道:“你想得美。”說這話時,我們正走在前台,我看見方娜娜笑了一下。說來也怪,我和王巍巍真有那種事,可公司裏沒有一個人懷疑我們是不是真有那種關係,倒是莫小平和我,公司裏倒有無數的猜測。兩天沒換衣服,身上臭得要死,到了家我趕緊衝進洗手間。我把水流開得很大,似乎想衝掉身上所有的晦氣。我從洗手間出來,我看見兩個女人正在給我的房間進行大掃除,所有的窗簾被單都被堆在客廳中央,我驚訝地說:“你們幹嘛?”

    莫小平說:“你去小屋睡吧,我們把你這裏所有的黴氣都洗淨。”

    我一覺醒來,已經是夜裏九點多了。我走出房間,發現楊在田和彭敏儀也來了,正和王巍巍鬥地主。桌上有幾樣用紗罩蓋著的菜,廚房裏隱隱約約地好像莫小平在搞什麼。見我出來,楊在田問:“睡得怎麼樣?我來了這麼長時間,你連廁所都沒上。睡得真夠死的。”

    我說:“哎呀,太累了。檢察院那地方真不是人待的。對了,楊經理,怎麼一天沒看見李總?”

    正說著,門鈴響了,李自為滿頭大汗地進來了,見到我就笑了:“我說咱們老板不能就這麼進去就出不來了嘛。”

    楊在田問:“那事怎麼樣?”

    李自為說:“明天上午會有結果,我剛買了酒,紅酒、啤酒、白酒都有,咱們今天高興,一醉方休!”

    酒到半巡,李自為把我拉到陽台上,看他們幾個還在高高興興地喝著,他小聲對我說:“其實,從你被帶走的第二天我就在查公司裏的內鬼的問題,現在已經查出來了,因為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所以,我就不能當著大家說。”

    我問:“這麼說,你已經查出來了?”

    他望著花園裏幾個巡邏的保安說:“是的,我已經查出來了,那段時間打給陳崇蘭公司的電話隻有一個,就是前台小姐方娜娜打的,用的她自己手機。不僅如此,我也查了一下這個方娜娜的來曆,她是半年以前應聘到我們公司的,在此之前她沒有在S市的工作經曆,所以,當時我們也就沒有問太多。”

    我問:“你肯定是她嗎?”

    李自為說:“肯定,今天下班後我在公司外麵安排了人跟著她,發現,她是和陳崇蘭公司的一個辦公室主任雷茜見麵,看樣子兩人很熟。”

    我想了想,“這件事非同小可,這件事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這個方娜娜是被陳崇蘭有意安排到公司的,另一種是她本人不知道,被人家利用了。但是,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調掉以輕心。這件事你秘密注意,不好對公司其他人講,不管她是有意無意的,我都不開除她。”李自為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是將來在合適的時候給陳崇蘭來個假情報?”

    我說:“現在要多給他點真的。至於將來要在關鍵時候用上她。這樣,你明天安排人事部對她進行一次考核,然後叫她做辦公室文員。這樣,既能給她接觸一些公司實質東西的機會,讓她在陳崇蘭麵前有一定地位,又接觸不到一些實質的問題。另外,你可以考慮追追她。”

    李自為說:“那怎麼行,美男計的事咱不能做。萬一人家真的是被利用的,咱們不是害了人家嗎。”

    我賊兮兮地望著他說:“隨便你。不過,那小姑娘還是很漂亮的哦。”

    李自為捶了我一拳,“你哪像個老總啊。”果然,第二天,李自為按我的指示辦了。

    莫小平有些奇怪,就來問我,我說:“可能是工作需要吧。”莫小平有些狐疑,但是看我似乎漠不關心的樣子,也就沒有追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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