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25 更新時間：22-05-12 14:38
另一邊，何柏青這個年過的也不太平。
在離開的半年裏，父母的感情肉眼可見又惡化了。
雖然因為自己這次的年級第一兩人的關係短暫的緩和了兩天，但在提出想找關係把何柏青轉回津平繼續讀高中遭拒後，何父無理的把錯全怪到了何母頭上，兩人在何柏青回家的第三天就爆發了第一次爭吵。
何柏青對兩人在外麵的事情早有所了解，聽著兩個人在家中你來我往的針鋒相對，隻覺得滿腔的不耐煩。
吵完架父親就借口出去透氣，一連幾天都沒有著家。母親又嚐試了幾次，想要說服他轉學。
但何柏青態度堅決，加上成績也沒有因為一個人生活而下落，何母軟硬兼施均失敗後隻得放棄。
何柏青不在身邊的日子，她找了份工作，白天出門上班，往往到深夜才歸家。父親依舊忙於生意過門不入，即使身在津平，多數時候何柏青也還是像在南全一樣獨自生活。
回來後，何柏青幾乎天天都惦記著另一邊的江霽，可惜自從上次那通電話後江霽依然沒有任何音訊。
確認對方沒有出現意外情況，他也不好再厚著臉皮糾纏騷擾江霽，就這樣一天一天數著日子，一直數到了除夕。
除夕那天，一家人吃完年夜飯，因為父親說了母親一句菜有點鹹，惹得母親不滿反擊，讓何父有本事自己去做，語氣裏火藥味十足。
在父母戰火升級前，何柏青選擇了眼不見為淨，拿著耳機出了門躲清靜。
津平的除夕夜也開始下起雪，路上出來壓馬路的人紛紛伸手嚐試接住雪花，在人群中獨自低頭前行的何柏青看起來有些格格不入。
不知道江霽在做什麼？吃完年夜飯沒有？
這麼想著，忍不住掏出手機，看著電話本裏備注前加了一個A的那個名字，何柏青猶豫著不知道應不應該打出去。上兩次打電話江霽的態度看起來就有些冷淡，不知道現在打過去會不會打擾到他？
雖然心裏是這麼想，手指卻非常貼心的幫他按下了撥號鍵。何柏青大腦空白了一瞬，想要立即掛斷電話，手卻不受控製僵在半空沒有行動，不到兩秒聽筒裏就傳來正在接通的提示音。
此刻的江霽江霽躺在草坪上，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被口袋裏的手機鈴聲吵醒。
山寨機的質量好的過分，回來後他忘了把來電鈴聲調小點，突然炸起的音樂鈴聲強勢的把他從周公身邊拉了回來。
“喂，哪位？”江霽腦子糊成了一團，看也沒看來電人便接起來。
話筒那邊的聲音聽起來十分不清醒，好像剛剛才睡醒，心裏疑惑江霽的生物鍾未免也太早了，何柏青還是回答了對方：“是我，何柏青。江霽，你睡覺了？”
“睡覺？”江霽眯著眼看了看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空了的酒瓶，又抬頭看了看天空，語氣飄忽：“沒有吧？我在操場賞雪來著。下雪了…還挺大呢…”
“你在哪個操場？”這聲音聽起來與平日裏的那個江霽出入太大，何柏青一時沒想明白對方怎麼變成了這樣。
“城南啊。雪可大了，比賈府被抄家那天還大…嘿嘿，說不定等會也會來兩個人整個草席子把我拖到荒郊野外去，我也算解脫了。”江霽吃吃的笑起來，好像覺得自己剛剛講的話十分招笑。
“你說什麼呢？”何柏青越聽越不對勁，找了個安靜的地方繼續與對方溝通：“大晚上你在城南操場看雪？就你一個人嗎？”
“對啊，可不就我一個人嗎。現在除了我自己還能剩誰呢？”江霽還在笑，笑著笑著，眼淚順著眼尾滑進發梢裏。
“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喝酒了？”
“嗯，喝了，喝了一瓶牛欄山，我厲害吧！”
何柏青聞言吃了一驚，他不太清楚牛欄山的度數是多少，但知道一瓶牛欄山一般都是五百毫升一瓶，那麼大一瓶白酒全喝下去……
“江霽，你在那別動，我去找你。”何柏青當機立斷，在路口攔住一輛出租車，報出地名後掏出兩張紙鈔給司機：“師傅，麻煩去南全縣的城南中學後門。走高速，快點，錢不夠我可以再加，有急事！”
師傅看他緊張的神色也沒有拒載，收下鈔票點點頭踩下油門往目的地駛去。
“江霽，你聽我說，你把衣服穿好，不要睡，不然會著涼的。你呆那不要動，我馬上過去接你。”他又回過頭對著電話那邊交代，心底一陣焦慮。
“不不不，何柏青你聽我說。”江霽沒有起身，晃了晃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點：“我把那筆錢還給你吧。不然萬一哪天你也不見了，我欠你的連你人都找不到可怎麼還呢…你不用過來，我自己一個人呆著挺好的。”
何柏青聽見他聲音裏的哭腔心更慌了，忍不住想催師傅再開快點，拿著手機試圖說服喝醉的江霽：“別胡說八道，你喝多了，別想這些有的沒的。我馬上就快到了，不要說這些胡話，你不欠我什麼，都是我自己願意的。”
“何柏青。”江霽吸了下鼻子悶悶開口：“你別對我這麼好，真的。你以後的路還長著呢，你還有大好的將來，犯不著跟我這樣的人牽扯在一起。活著實在太累了，我還是更適合一個人，就這樣吧，你別過來了。”
江霽覺得腦袋越來越沉，說出自己的心裏話後忍不住卸掉手上的力氣，電話滾到了一邊，何柏青在另一端說了什麼也沒聽清楚。
他想：何柏青可真傻，明明不缺錢還非要給我投資，考完試還要我給他獎勵，連過個節都想拉著我一起。都三十歲的人了，我又不是感情白癡，他做這些也太明顯了吧。
想到這，他內心的罪惡感成倍上湧，覺得自己把一個根正苗紅的學霸帶壞了。
看著自上而下墜落的雪花，他擦了擦眼角又閉上了眼，這一刻突然覺得累極了，希望睡著之後原來的江霽就能回來，這樣就能把本不屬於自己的人生物歸原主。
而自己呢？自己？隨便吧。最好能一命換一命，拉著宋以傑那個人渣一起下地獄。其他的……
江霽還沒來得及想太多，閉上眼睛後困意潮水般上湧，不一會就在寒天雪地裏枕著草坪醉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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