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30 更新時間:22-06-28 08:37
一見她回來,唐憶柳就連忙拉著她,關起門來,同她說了趙彧銘的事情。
銀杏聽得眼睛都要掉出來了:“你說什麼?閣主他……”
唐憶柳咬牙切齒地點點頭:“你家主子,真是個大瘋子!”
銀杏眨巴著眼睛,驚奇地很:“怪不得主子前些時日支使我和竹破出遠門執行任務,害得我一個多月都回不來,還讓我帶上辛從文……”可轉念一想,她又不明白了,“可他支開我和竹破以及辛從文做什麼呢?我們幾個的醫術都是頂頂好的,他受傷也沒必要瞞著我們啊?萬一他被你治死了,可不是太冤了麼!”
唐憶柳問:“他是什麼時候把你們派出去的?”
銀杏想了一會兒,說了一個日子。
唐憶柳掐指算了算:“他是在受傷之前把你們派出去的,難道他提前就知道自己受傷麼?”
銀杏聽唐憶柳這麼一說,覺得頗有道理:“你是不知道,月冥閣這兩年可是攤上大事了!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個聖靈教的事情吧?雖然我們還沒查清那個教主到底是何方神聖,可基本確定是同宮裏有關的了。你還記不記得方恒,方家?”
“就是那個差點成了我姐夫的方恒麼?”唐憶柳問道。
“對!”銀杏點點頭,“那時咱們不是見到方恒的哥哥方悅,買下了一間破舊的小酒肆,和一幫黑衣人一起不知道搞什麼鬼麼?這兩年我們也查的差不多了,大約是宮裏有人想要翻天,因此勾結了郭相,同國師一起,弄出來一個聖靈教。
你還記得那黑衣人的易容術吧?你猜是怎麼回事?他們竟然有那麼大本事,把已在大漠消失了十多年的千麵魔找到了,並能驅使他為他們行事!他們這番密謀至少已經有十五年之久了,那聖靈教一邊在宮內蠱惑皇帝和官員們,一邊在民間四處積攢聲望。
幫人看病是一方麵,還在全大周尋找像方恒這樣的讀書人,暗中襄助他們科考,並利用易容術,頂著他們的名頭結交大周朝大大小小的官員們,通過這樣的方式,把他們的人一點點滲透到大周的官場當中。
不光如此,這十多年來,他們還到處斂財,招兵買馬,連同收買了許多江湖人士,並許以重利,告訴他們將來若起事成功,他們便是一等一的功臣,皆能封侯拜相。”
唐憶柳忍不住捂住低聲驚呼:“天哪!竟有這樣的事情!”她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心也慌得厲害,“可是,這同月冥閣有什麼關係呢?”
銀杏說道:“本是沒有什麼關係的,無論龍椅上坐的是誰,我們隻管做自己的生意便是,壓根不想摻合到這些是是非非上來。可是月冥閣內部的長老們當中,怕是也已經有人也被收買了。閣主想要清理門戶,因此月冥閣內便掀起了內訌。你是知道的,做殺手的,也談不上什麼忠誠不忠誠,多數都隻是為了銀子賣命罷了。一旦有人許以重利,他們很容易便會倒戈。閣主的心腹其實並不多,我算一個,竹破算一個,其餘還有七八個而已。這次閣主受傷,怕就是受到了月冥閣那些頂尖殺手的圍攻。以閣主的實力,三五個人是傷不到他分毫的,必是有長老出手了……”
“還有更壞的消息。”銀杏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仰脖喝了一氣茶水,才接著說道,“你道北疆戰事為何突然告急?也是那些圖謀不軌之人裏通外國之故!”
唐憶柳震驚地已經不行了,她捂著胸口,渾身冰冷:“這麼說,新都已經呆不得了麼?”
銀杏看了她一眼,安撫她說:“倒也未必,我看今上也不是個軟柿子。他們鬧出這些多動靜,今上能一無所知麼?雖朝廷至今也還沒有動靜,但一旦事發,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呢!”
可唐憶柳還是很怕,反叛勢力意圖顛覆朝廷,無論誰最終奪得那張龍椅,都是以老百姓死傷無數為代價的。自己隻不過是個小小螻蟻,戰事起來,怕是第一時間就成了炮灰。
銀杏在那抱著胳膊琢磨了一會兒,說:“主子許是為了讓我和竹破不要摻合到內訌中來,保存些實力吧。他這個人,性子一向別扭的很,堪稱喜怒無常。他平時想些什麼,無人能琢磨得透。我跟了他這麼多年,都不敢妄加揣測他的心思。這次回來,他也沒有召見我和竹破,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唐憶柳撇撇嘴:“他能怎麼樣,俗話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就趙彧銘那個大變態,肯定活得好好的!”
銀杏這才留意到一點,詫異地說:“你怎麼知道閣主的名字,還這樣口口聲聲直呼其名?我在月冥閣呆了都二十年了,從來沒有人敢叫他的名字。”
唐憶柳不怎麼相信她說的話:“我不光叫他名字,我還罵他呢,也沒見他把我怎麼樣啊!”
“天哪!”銀杏不可置信地拍拍唐憶柳的肩膀,“我看你這小命是真的不想要了!”
“不至於吧?”看銀杏說的這麼嚴重,唐憶柳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可他也沒有阻止我啊,也沒見他生氣什麼的……”
銀杏連連表示不可思議:“這可太奇怪了!”
她又上下左右地打量著唐憶柳的小身板,摸著下巴說道:“難道,閣主看上你了,想讓你當未來的閣主夫人?”
唐憶柳厭惡地說:“我可去你的吧!他可跟我說了,月冥閣從來就沒有什麼閣主夫人,隻有種豬和生育機器。再說了,就他那副病嬌的樣子,若是全憑自願的話,哪有女人會願意跟他?”
“是嗎?”門外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銀杏下意識地就挺直了脊柱。
剛被說成病嬌和種豬的某人,推開門,慢悠悠地背著手走了進來。
“閣主!”銀杏嚇得連忙低頭行禮,唐憶柳也被嚇了一跳。畢竟剛說了人家的壞話,還說的那麼難聽,唐憶柳覺得,明年今天,也許就是自己的忌日了。
趙彧銘朝銀杏使了個眼色,銀杏很識相地趕緊往外走,順便還把門給帶上了。
唐憶柳緊張地扣著手指,低著頭沒敢說話。
趙彧銘自己坐下來,慢條斯理地問她:“病嬌,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本閣主有病麼?”
“本來就是有病,大病,治不好的那種!”唐憶柳嘟嘟囔囔地嘀咕著。
趙彧銘還是沒太聽懂:“你天天罵本閣主有病,什麼瘋子一類本閣主倒是聽多了,可這神經病,病嬌,變態,精神病什麼的,又是什麼東西?”
唐憶柳脫口而出:“哎呀,反正都是罵你的,問那麼清楚做什麼!”
“哦!”趙彧銘還問,“罵夠了麼?”
唐憶柳死到臨頭了還梗著脖子嘴硬:“沒罵夠!你要是再欺負我,我還罵!”
趙彧銘朝她笑了笑,站了起來,剛想說點什麼,突然眼前一黑,暈倒了!
唐憶柳嚇了一跳,連忙蹲下去叫他:“喂,姓趙的,你這是要碰瓷兒嗎?快起來!”
叫了半天也沒動靜,卻有一大灘血,從他身子下麵慢慢淌了出來!
唐憶柳這才注意到,他今日穿的是一身夜行衣靠,全身黑漆漆的,是以她們都沒看出來他受傷了!
唐憶柳連忙大叫:“銀杏!銀杏!”
卻見一隻大手拽住了她,趙彧銘氣若遊絲地說:“別叫她,你把本閣主扶到床上去,親自幫本閣主包紮。”
“你這人怎麼這麼別扭呢!”唐憶柳費力地扶他半坐起來,“我又不會治傷,銀杏會啊!”
趙彧銘就著她的力氣,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好不容易挪到了床上。
唐憶柳在心裏哀嚎:“我的床,我的被子,我的枕頭啊!”她向來就討厭旁人沾她的床鋪,更何況趙彧銘還滿身都是鮮血!
趙彧銘才不管這些,直接就倒在了她的床上。
唐憶柳無法,隻好又給他寬衣解帶,查看傷口,嘴裏還忍不住嘮嘮叨叨的:“這才好了沒幾天,怎麼又傷得這麼嚴重?我看你是壞事做多了,遭報應了吧!”
趙彧銘仍舊扔給她兩個小瓶子,一白一青,讓她按照上次那樣幫他上藥:“本閣主一日不死,他們便一日不能消停。”
“那你為什麼不讓銀杏和竹破來照顧你呢?他們不是你的心腹麼?”唐憶柳掀開他的上衣,發現他後背有一條極長極深的傷口。不僅如此,上次她便看到,趙彧銘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新舊不一的傷痕。
她小心地給他上著藥,就聽到趙彧銘淡淡地說:“心腹?嗬嗬。本閣主現在,誰都不相信。”
唐憶柳拿藥瓶的手停了一下:“難道你就信我?你不知道我也很想殺死你嗎?要不是你,當初我也不能受那麼多折磨!”
“哼。”趙彧銘才不會認為自己有任何錯處,“要不是本閣主,你能認識銀杏?要不是銀杏,就憑你,能到新都來過現下這種自由自在的生活?你難道不應該感謝本閣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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