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不語

正文  第1章

章節字數：1122  更新時間：09-10-11 1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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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野月站在空曠的走廊上。上課時間，樓道裏顯得尤為安靜。偶有整齊的誦讀聲傳來，又很快在清晨的薄霧中擴散開去了。

    從窗明幾淨的玻璃向外張望，可以看到一小部分的校園：對麵有一幢與這邊一模一樣的教學樓，紅磚白瓦，仿佛被熨帖後般的平整。樓層的連接處輕微的凹陷下去，清晨或傍晚的時候，陽光便無法在那裏落足。

    遠處的一大片空地上，聳立著淺綠色噴漆的食堂。往旁邊一點是鋪有白色瓷磚的水池，被人打掃的十分清潔的樣子，不鏽鋼的水龍頭反複擦拭過，亮晶晶的。

    再往遠處，能看到大紅色塑膠跑道。旁邊是墨綠色的場地，周圍有鐵絲圍成的攔網，想必那裏就是運動場了。

    不一會兒響起房門被開啟的聲音，北島永男老師從裏麵探出身子，對她說：“進來吧。”

    帶點異樣的喧囂聲驚動了越前龍馬，他剛剛睡過了一整節外語課外加一個課間，其中還夾雜著崛尾的幹擾。迷迷糊糊的支起上半身，腦子還不甚清醒。光與影在眼前重疊，渙散的瞳孔迅速對著焦距。好半天，龍馬才看到講台上不知何時起出現了一個陌生的女生。

    她穿著嶄新的青春學園校服，左手處很突兀地戴著一個黑色護腕。輪廓很深，有點像西方人，但發色和瞳孔的顏色卻是濃鬱的黑。

    身材十分高挑，體型卻異乎尋常的瘦，也許是營養不良的關係，皮膚蒼白得幾近透明。

    雙目狹長而美麗，眼球深深嵌入眼窩，眼角處包裹住一片灰色的陰影。雙唇微微用力地抿緊，十分倔強的樣子。頭發用簡單的黑色皮筋束在腦後，幾縷半長的發絲不安分地垂落下來，發質出乎意料的柔軟。

    如果不是左眼下方那道橫貫鼻翼和麵頰，止於下顎右邊的傷疤，也許會是十分清秀的女孩子吧。

    那是一道很長的淺褐色傷痕，仿佛張牙舞爪的怪蟲，掩蓋住她的麵龐。然而又似乎並不是非常礙眼的事物，隻是任意一塊屬於她身上的部位而已。龍馬這樣想。

    仿佛是在印證他這樣的想法，女生的目光十分坦然，絕無一絲窘迫或尷尬的神色，甚至連剛進入新班級的緊張情緒都不存在。

    森野看著北島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轉過頭來麵向所有的同學。不出所料的，教室裏響起小聲的驚呼，以及倒抽涼氣的聲音。目光從四麵八方彙聚過來，同情的憐憫的害怕的驚慌的鄙薄的厭惡的……如同潮水一般在她身上流淌。

    早已習慣這種目光了呢，森野嘲諷地揚了揚嘴角。

    就在這時，她看到倚窗而坐的男生。

    大概是剛睡醒的緣故，他微微眯著雙眼，麵部的線條顯得非常柔和。陽光透過窗戶斜射進來，覆蓋在他略顯淩亂的墨綠色短發上，形成強烈的反差。他全身都被籠罩在一層金色的光芒裏，這種光芒使他分外高貴聖潔，仿佛王子一般，散發著明亮又溫暖的色澤。森野甚至能看到他臉上細小的閃著光暈的絨毛。

    是錯覺嗎？女生感覺少年直視著她的目光裏沒有半點侮辱的成分。他的眼睛仿佛深潭，亮麗的琥珀色瞳仁呈現出異常安靜的神色。

    是非常寧靜的，宛如大海一般溫和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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